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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解医道,真是不厌其烦。
时亚就是这么跟着段鼎一点点长大,凭着他的天赋,他的医术跟着段鼎一块迅速的成长起来。他们一块一点点的长大了。所以,他们曾经是比父子还亲近的师徒,也是朋友,是亲人。
在段鼎觉得技艺已成,他终于回到了京城,顾师兄帮他娶了亲,生了绮罗。段鼎一直还是把时亚当成继承人的,或者,他从来就没觉得时亚是跟女儿有什么不同。
在绮罗三岁时,段鼎觉得时亚也到了该出师的时候,便他对他说,“你已经学成了,你该出去独立的走走,闯出自己的名堂。”
时亚当时没说什么,对他三跪九拜之后,背着段大娘准备的行李就走了。一走就这么多年,连封信也没回来过。后来段鼎对以后的徒弟,女儿都那么严厉,多少也是受这件事的影响,他有时想想,自己是不是光顾着教他医术,却没教更多,所以他对徒弟和女儿严厉,是从师父那儿学来的,因为他知道感恩,那么用这个法子,女儿和徒弟也会知道感恩吧。所以其实基本上,段大夫医术一流,与人相交,其实是九流的。
时亚的回归,其实也是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段大夫这段时间正为自己年过半百,却面对的是后继无人而焦虑着。这让段鼎时常会想起旧事,特别是绮罗身子变差之后,他也明白,绮罗毕竟是女儿,她更重要的幸福不是成为自己的继承人,而是长春堂的宗妇。因为这样,他也就越发的想念当年的徒弟,惟一的一个。
当时亚真的回来了,于是段鼎真的太高兴了,高兴到可以忽略一切,甚至忘记通知女儿,时亚回来了,他忙着让段大娘收拾屋子,忙着问时亚是不是还爱吃这个,爱吃那个。他甚至没有考较时亚的功课,对段鼎来说,只要人回来了,就成。成不成名医,能不能名满天下,都不重要。
现在听秦修提到了时亚的手,段鼎的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在女儿和徒弟之间,段鼎自然更相信女儿,或者也不是相信女儿,而是他也想到了那双手。绮罗是段鼎教的,而段鼎和徒弟之间相交最深的就是时亚。他们很亲近,于是他们也很了解。很多事,不用讲得太透的。
往事还历历在目,段鼎真的没想到,十多年不见,现在他终于回来了,结果现在告诉他,这个徒弟可能真的有问题,所以此时怎么不让他老泪纵横。
“顾夫人的意思是,在永安朝里,用毒高手也是数得出来的,大家也都知根知底,时先生医术高超,又是用毒之高手,而一去经年,寂静无闻。这与常理不合。她真的是担心万一心怀不诡,您和段夫人就太凶险了。”秦修趁热打铁,表明自己真不是乱抓人,自己真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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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一更,我对不起你们,不过,下周呢,我要去旅行。那啥,我得存稿不是。你们觉得呢?
第二十三章 顾仁被刺
段鼎好一会儿,从怀中拿出一瓶子药,轻轻的倒在几上的牛皮药纸上,十几颗血红色的药丸滚落出来,每一颗都芳香扑鼻,让人都觉得食指大动。
“这是什么?”秦修都不禁咽了一下口水,他都不知道,原来药丸也可以做得这么诱人。
“他做的补药,非常好。他天分绝佳,只略比绮娘逊色一点罢了,也是不可多得的医学天才。”段鼎真的心疼难忍。
“这是毒吗?”秦修本来伸手想拿的,一听是那位做的,马上缩回了手,动都不敢动。
“不是,是真正的好药。”段大夫轻轻的看着那一颗颗血红的药丸,泪又滴了下来。这药他没吃,昨天收到之后,他就常常拿出来一颗颗的看,徒弟还念着自己已经岁数大了,于是做了补药当成礼物送给自己,这份心意,让段鼎感动不已。
“您别伤心,我们就是看看,若只是帮着鞍然人做点小事,我们就把他放了。”秦修还真没想到段鼎会哭成这样,只能安抚着他。他也没法子,老爷子就这么一个成才的徒弟,心疼是必然的。只是,绮娘也不是那随便乱说话的主,就算她猜错了,她也担心父母,这也是情有可源的,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这点上,秦修还是很认同的。
段大夫不搭理秦修,自己又小心的把药丸再放回去,再揣回了怀中。
随从跟着段大娘出来,时亚的东西很简单,几件单衣,因为顾仁一再提及他是用毒的人,秦修也不敢碰,用几边的毛笔翻看着。还有几本书,不过也不是很精深的,就是一般的医学典籍。而包里还有两个胆瓶,和段大夫那个差不多大小。只不过这两个显得粗劣一些。
段大夫直接用手拿了,打开看看,咦了一声,跟刚刚一样,把那瓶中的东西倒在了刚刚的牛皮纸上。有一部分是秦修认识的,他吃过,但是细看看。又觉得不太像。
“这是保心丸吗?”秦修拿了一颗,放到鼻子下头闻了一下。味道很像,但没有保心丸看着细腻,要知道保心丸能完全的化在水中,一点渣都不会留下,可见其功夫了,而这颗,看着就粗糙得紧。
“是也不是,这是他仿制的。”段大夫皱眉看着那药丸,用竹签切开一颗,放到鼻下闻了一下。再用竹签把药丸辗开平铺到纸上,细细的闻了一下,“他真行!”
“是什么?”
“虽说他手上药材不够,他还是做出来了,用了一部分鞍然本地之药材。功效也许没你吃的那么好,但是,这个药力更为刚猛,用于战场急救,是优于原方的。所以,他真的是从鞍然回来的!”
段鼎面如死灰。之前就已经听女儿说过,程安身上是有保心丸和解毒丸的。她想知道,用毒之人,会不会在医术药理之上差点,但毒术好的人,哪一个又不是在医药之上,有着超强领悟?
如今看来,女儿还真是留了一个心眼,她看到了那双手,马上就想到失踪的的药丸,想到了鞍然。自己果然老了,被久别重逢的徒弟一下子冲昏了头脑。
所以刚刚秦修的话也是废话,一个为鞍然军方做事的军医,到永安朝来,还想被放了,那就是痴人说梦了。好一会儿,把两瓶药一样留下两颗,其它的,交给了秦修。其实秦修留这个没用,不过看老爷子这样,他机灵一动,老爷子是想给时亚吃吗?刚受了伤,于是老爷子觉得担心了。用这个法子,让他能好得快点。不过,好得快了,等杀头吗?秦修不敢多说了,对段鼎夫妇长揖一身,赶忙走了。
顾仁偷偷的在兵部等着消息,知道人抓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副将还问,要见见吗?顾仁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飞的似的跑了,基本上,顾仁还是觉得自己是小人物,还是别惹事了。
不过世间事,是他不想惹,就能不惹的吗?刚出兵部,一支强驽箭对准了他。
顾仁被送到家时,腹部已经被打穿了,秦修亲送他回来的,秦修当时正好回兵部,要亲自审问的,在门前跟顾仁刚说两句话,一箭就射了过来。也不知道针对谁,顾仁面朝外,下意识的推了秦修一把,那箭就直射入腹。秦修一面叫人防范,一面抱起顾仁躲到一边,顾仁那时还有意识,看看伤,拼着一口气让他快送自己回长春堂。秦修其实原本想送他去仁心堂的,毕竟段大夫的医术还是靠得住的,不过此时他脑子也不太好使唤,叫来车,飞快的把顾仁送回了家。
羽箭从前腹一直打穿到了后背,从外头出来了。秦修也是行武出身,拿着箭,一并交给了绮罗。
绮罗纵是见惯了这血腥的场面,也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神,挽起袖子,号了一下脉,再看看伤,才对顾仁笑了一下,“没事,这事我见得多。”
顾仁笑了,他知道,在外伤之上,绮罗比段大夫高出不止一个段位,安静的闭上眼。绮罗先封住筋脉,止住血,再确定了没有伤到内脏之后,小心的处理了伤口。不得不说,顾仁的命极大了,伤的是腹腔,避过了重要的内脏,只伤到了大肠。清了污血,用羊肠线封住了伤处,内外包住。除了失血之外,顾仁算无大碍。
但是,就算这伤在绮罗看来伤得不算重,但却让她愤怒不已,前后洞穿,除了表明是近距离射杀之外,她找不出其它的理由。可是这般的近距离,却不对着要害之处,这摆明了,伤人者根本要的不是顾仁的命,是另有所图,还在兵部的门口,就是赤|裸|裸的是在挑衅了。纵是伤者不是顾仁,曾经出身兵部的绮罗,也深感羞愤,更何况这是顾仁。
“看着像是驽箭。”秦修递过了那只三寸长的小箭,他当然知道是驽箭,只是这些世家子,习惯了不说确定之语,才会有此一说。
绮罗接过,长久的盯着那支箭。清洗干净之后,轻轻的拿起。这是一支纯银打造的驽箭,入手颇沉,而这箭,却不是绮罗第一次看到了。上一次,是在程喜的肩头,由此,她也知道,这只箭的来由。
纯银箭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在用,就是鞍然的长公主银镜。这位长公主,从来就不屑与他人用相同的东西。因为名字之中有个银字,于是平日里所使用的东西,大多都是纯银所制。就算是她的兵器也是一只银色的强驽。而她平日用的就是银箭头,而对于特别的人,就会用纯银箭,从箭头,箭身,箭尾的羽翼都是纯银打造的。
那么她针对的是顾仁还是秦修?顾仁此时的身份,可配不上用这只纯银箭。其实秦修也配不上,毕竟秦修虽说管着兵部,但他不掌兵,对鞍然人来说,杀死当朝太师之子,除了徒添仇恨来说,对鞍然没一点好处。谁不知道秦公爷最是护短,真的伤到秦修,秦公爷能不顾一切的倾秦家之力,把鞍然弄个灰头土脸。
她跟鞍然打了多年的仗,她深知,他们并不想问鼎中原大地,他们要的不过是金银财帛,明面上,他们与朝庭还是“兄弟之邦”,私下的小打小闹,不过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罢了。
朝庭正是因为这个,对鞍然才会百般的牵就。大有,只要你们不要打进京城,我都可以容忍。不过是点银钱布帛罢了。如此这般,其实边关的仗才难打,而鞍然也就越来越壮大。此时得罪秦家,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不过,既然银镜动了顾仁,那么绮罗也就不管其它了。原本被顾仁打压的雄心,一下子又被激了出来。当然,越是这时,绮罗反而越发的冷静了。只是死死的盯着银箭,却没说话。
“这是谁的兵器?”段大夫赶来了,先检查了一下女婿,看到没事了,才看到女儿盯着那支银箭。一般兵器都是有主人特有的名号的,像程家使枪,而秦家用锏一般。看兵器,就能找出凶手来,更何况是这么明显的标记了。
“贵人吧!”绮罗能说这是银镜公主吗?她如何能知道,这是公主的兵器?一个小小的药铺少夫人!
“这箭不像是永安的东西。”段鼎盯着看了一会,好歹也是游历天下过,这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说完递给了亲家,顾老爷。
顾老爷也是走遍天下,黑着脸接过看了半天,就差没吞进去了,顾仁可是他的独子。前后的因果,他已经知道了,他又不能说顾仁不该救秦修的,平白的得罪人。于是满腔的怒火就在这凶手之上了。
边上的顾太太和段太太一块哭了出来,这算什么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