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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鼎轻叹一声,竟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了。能想到这种法子,也是最深刻的无奈吧。
“没有房间给你,院里最安全。你也看到了,这里大家都很忙,你若想累死我,你就可劲的折腾吧。”绮罗号完脉,就是身子虚。既然进来了,她也不费事想其它,让人开饭。
大家从各处出来,程序都一样,脱衣服,洗手。饭食其实挺简单的,就是羊汤和面饼。现在羊汤反而安全了,发现在病人之后,很快绮罗就传出药方,让顾仁对秦修说找出病羊试验。果然,病羊在吃过药后,日渐好转。并且有了免疫之力,让治愈的病羊和生病的羊放在一起,治愈过的,明显没有再次感染。
秦修大喜,马上上报朝庭,为长春堂请功。当然,治愈后的羊用来食用,这是免疫过的羊肉,也就有了一定的药用价值。所以小院里的大夫和病人吃的羊汤里除了加了药材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些羊肉都是特殊的。保证大夫们不被传染,让病人们,快点增强体力,成功脱困。
这是传染病,小院里空气流通,是最安全的所在,所以大夫,仆妇们也是在小院的中央摆上小几,扔几蒲团,中间放上一大篮的面饼,边上小火炉上热着热腾腾的羊汤,大家一人拿一碗,自己默默的舀上一碗汤,拿块饼,自己找个地方就坐下吃饭。顺便也歇一会。
此时,没有多余的人手。要照顾程安,绮罗也不能真的交给别人。大家都挺累的,这是额外的工作,她没有理由交给别人。把面饼撕成小块,舀上清清的羊汤,待泡得软了,成糊了,才端到了程安的面前。
“还是不吃吗?”汤匙送到他的嘴边,他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更加不会张嘴了。
绮罗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回身把面糊吃了,她真的累了,实在没力气跟他斗争,还要撬开他嘴,往里灌,她既没那个人手,也没那个力气。
大家都偷看了一眼,看绮罗已经回身了,大家忙低头吃东西。段鼎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低头喝汤,他没胃口,看汤里的萝卜不错,也就只舀了几块水萝卜,慢慢的喝着。虽然加了药材,但也要顾及口味,毕竟大家都很辛苦,想给大家吃得好一点,也是顾仁对绮罗体贴。这汤就是段家的口味,段鼎喝了两口,觉得胃口好了一点,掰了半块饼,就着汤,快快的吃下。他知道不快点吃,也许过会没法吃了。
其它军医也是,都习惯了,就算面对多了一个病人的疑惑。却手下不慢,都练就了快吃的本事。
绮罗其实也吃不下,都成糊了,说起来,真挺难吃的,不过大家都看着,她还真不能倒了,只能默默的一匙一匙的往嘴里送。
果然,饭没吃完,又人叫了,大家一齐放下碗,回头看看,谁的诊室谁负责,其它人,安坐吃自己的。
段鼎也没动,他和绮罗是主治的,各诊室有自己的负责人,最重的那个房间由他和绮罗负责,刚刚叫的,其实都是不重的,病重的,其实已经叫不出来了。
但绮罗跟进去看了,她是小院里的最高的指挥官,不管哪个房间有事,她都得去看。她得评估病情,随时准备为病人更换病房。这也是为什么,这里最累的那个就是她。各人都有自己的一摊,只有她不能休息。
段鼎吃完了,舀了一碗清汤,坐到了程安的边上,轻轻的吹了一下,不烫了,才轻轻的放了程安的嘴边,“绮娘真的挺累的,你别为难她了。”
程安还是不动,段鼎轻叹了一声。
“你是何苦呢?真的能死才好,你娘就在外头,把你送进来,就是为了让你不死。看看这里的病人,其实我都不知道,他们明天会不会活着。你啊,是日子太好,看看绮娘,看看这里的大夫,哪一个不是拿着自己的命在拼,他们一点也不比那些上阵杀敌的将领来得差。结果你还闹脾气,寻死。”
段大夫真心的觉得有气,女儿已经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女婿虽然进不来,却天天让人煮好吃好喝的送进来。虽然都没露过面,但他和绮罗都知道,顾仁就在外面。只要顾仁在外面,他们就只用担心这小院里的事。所以想想看,得亏女儿当初没被这小子迷惑住,不然……
这会段鼎就不觉得顾仁不成了,所以凡事还是得有比较。
ps:
好了,好了,我昨天生死时速失败,然后过点不想更了,放到现在更,今天双更。
第十八章 生机
第二更
也不知道程安听到没,他还是木然的半躺着,眼珠子都没转过。段鼎若不是知道他还在呼息、脉膊,他真的觉得这就是个死人了。
“行,你不为绮罗想,总得替你媳妇想想吧?听说还在打仗,肚子还怀着孩子。若是战败了,你媳妇孩子都死了,你死不死的,也没人管了。毕竟你爹娘还有哥哥弟弟,真用不着你。不过,你是一个男人,总得像个男人吧?眼看着媳妇儿冲锋献阵,你也放心?”
段鼎气恼道,他是以为程安在鞍然是成了亲的,妻子已经怀孕了。段鼎是老派人,现在也不管银镜是不是绑架过绮罗了,只觉得一个女子,怀着孩子还得为家族,为国家跨马而战,这就不该是女子该做的事。程安若还是个男人,就该马上起来,养好身子,挡在他媳妇儿的前头才是。
程安还是不动,老爷子真的没法了,骂也骂过了,劝也劝了。外头应该能想的办法都想尽了,不然太君也不会把他送进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其实毕竟年纪大了,这么大强度的工作,他其实也累。只是病人没有放弃时,他也不能放弃。
现在程安自己都放弃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安静的把碗放回了桌上,静静的陪着程安坐着。没一会儿,老爷子打起盹来了,他真的太累了。不过老爷子可没程安的椅子,他的头跟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关外的风其实挺凉的,小厮想上前,又不敢,只能干着急。
仆妇们还是聪明的,轻轻的拿过小炭炉子,放在老爷子的身边,再拿了几只晒药的簸箕,把老爷子围上。不帮忙盖着。就是怕把老爷子惊醒了,这样,火炉的热气,就能在老爷子身边多留一会儿。哪怕只睡一会儿,对老爷子来说,也好的。
大夫们看老爷子睡着了,也让人收拾,自己穿回罩衣,和绮罗一样,就坐在各自病室的门槛。披个大衣裳。依在门框上打盹。等待着下一次的招唤。
小院里一下子寂静起来。除了咕咕的煮水声,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而这样,诊室里的声音也就一下子突兀起来,病人的呼疼声。还有绮罗与大夫商议的声音就那么此起彼伏的传了出来,可能因为对其它人来说,这太常见了,反而都能听而不闻,闭目养神。而对程安来说,他意识本能的追逐着绮罗的声音而去。
他想死,可是他却连死都做不到。那么他只能饿死自己。而这个,竟然也不能成功。青儿,程槐都拼命的劝自己。求自己,最后灌自己。不管自己如何,他却还是一天天的活着。
母亲来了,哥哥来了。母亲果然更关切关隘的安危,她要先看绮罗在做什么。并且让哥哥取好经快回去,帮助老三预防。这就是母亲,对她来说,程家的荣誉高于一切。
而对绮罗来说,病人高于一切。这里的病人很重要,她就可以马上放弃自己,是,她是对的,任谁都会说她是对的。那么,自己又算什么?
大家永远都要自己站起来,让自己承担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那么,谁又顾过他的感受?
他的脑中突然闪现了银镜的身影,他以为他恨她。可是银镜的脸却无比清晰的浮现在他有脑海中。那个深夜里会抱着自己哭的女子。问他,她该拿自己怎么办?
他突然想起,那一夜,她给他换了衣裳,擦干净脸,轻轻的抱了他一会,然后就离开了。平日里只要她不忙,她就会陪着自己。不管自己怎么气她,她好像也不会生气。
那一天,家将来接他了。公主府里很安静,连银镜养的两只小猎犬都没叫声。所以,那天她是故意的,她故意放自己离开。对于程家的打算,她知道得一清二楚,最终,她还是放自己走了。因为她要救自己,她不能看着自己那么下去了。
其实那时,她知道她已经有了孩子吗?
傍晚时分,绮罗再现时,却没看程安,而是仰头看着城楼。顾仁就在那儿。顾仁看到了绮罗,忙把写好的字条绑在石子上,扔进院里。
绮罗低头去拾起,也不看,反正他也没什么可写的,无非是“怎么样,身体好吗?要多吃饭”之类的。
她只是对他招招手,表示自己很好,之前几天,她还会跳两下,表明自己身体不错。而这两天,她怕跳了,顾仁会更担心,还不如就对他笑,招招手,表示自己精神很好。
段鼎早就醒了,也去忙了一下午,这回出来,就看到女儿在跟女婿招手。轻轻的摇摇头,比在瘟疫村好,至少每天能见一面,让大家知道,他们都很好。
顾仁并不觉得绮罗好,绮罗明显的体力不支了。上次,在瘟疫村里,她大病初愈都没显现出这种情况。显然羊瘟传人这事其实对绮罗的打击是很大的。
她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但是,之前,她针对的是鞍然人。由此,她灭了那个民族,而顾仁想到的是,如果这样,只怕,关外只要是游牧的,只怕都没能幸免。因为病毒是不会认人的,它们只会不停的寄生、繁衍,它们努力生存时,就代表着,一个个的牧民在倒下。
上一世,她没想过,也没经历过。反正之前,她都做好实验了,永安的百姓和牲畜不会被传染,她自然也不用经历,她要在自己的病毒下,抢人。
人不经历,其实是不会疼的。听到,与看见是两码事。
上一世,顾仁都会怀疑,太君会不会告诉绮罗,她的病毒会引来什么样的结果。或者说,太君只说绮罗想听的话,绮罗只知道自己在为程安报仇。于是,鞍然人,不管是军人还是牧民,都是她的死仇。于是,她制毒时,从不手软。
而这一世,她和银镜相交了,她被一群和善的鞍然下女照顾过。她内心起了变化,但为了国家,绮罗可以闭上眼,说服自己永不言悔。
但是,当病毒传到永安百姓的身上时,她在看到这些病人生死一线,她此时的焦虑与内疚,也许只有顾仁能理解了。但顾仁急的是,他又帮不了她,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
在绮罗这么累时,太君还添乱,把程安送进去,不是让绮罗更累吗?他此时真的没有多想,根本不会怀疑,程安和绮罗会不会旧情复炽的问题,他只揪心,绮罗会不会累倒。
顾仁指着什么,绮罗会意,他让自己看字条。她忙打开,字条里写着太君已经回关隘了,他们那儿也发现了病患,由此,太君觉得,只怕西部和鞍然的病患只多不少。此时瘟疫流行,朝庭只怕不会出兵帮那位假公主了,宁可不费一兵不卒,让他们打到不能打时,病患也会要了他们的命。太君已经决定派人去接银镜了。不管如何,银镜怀着程家骨肉,太君不会让她涉险。
绮罗盯着那张字条,好一会儿,突然狠踢了边上的程安一下。
“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