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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既是二小姐的家里人,还是赶紧让人接她回去的好。这周家,可不太平!”
等王大婶说完,嫣红大体理清了思路。
两年前苏若锦掉进陷阱里,险些丢了一条命。周家村的人都猜测是周铁柱家的不安好心,想害死苏若锦。做了这伤天害理的事儿,没过几天,他们家的鸡全都受了惊吓,母鸡几天下不出蛋来,即便是后来下了蛋打出来的,全是黑心蛋!
一连半个月,那些蛋全是黑心的。原本周铁柱家的还以为是鸡生了病,可偏偏就她们家的鸡病了,旁人家的都没事儿。她听着那些闲言碎语,一怒之下把那些鸡全都杀了。不仅如此,袁氏杀了鸡又不舍得扔,听了村头的瞎子说,这些见鬼的鸡得让人吃下去才能消灾解祸,得让人应这个劫。袁氏便炖了,最后那些鸡全部入了她和林氏的肚子。
可两年前的事儿,到了袁氏的信里,却是苏若锦不乖,一个人跑到山上玩儿,周家费劲了心力才找到苏若锦,并且请了最好的大夫才将她的性命救回来。
她记得当时老爷给老太太看了信,狠狠地把信拍在了桌上,骂了句:“这样的女儿要来何用!不如死了算了!”
看来事情另有内情呢……嫣红思量着。
王大婶见这姑娘面善,索性将状告到底:“二小姐五岁到周家村,这些年可受了许多苦。每天天没亮就得洗衣做饭,就算是丫鬟也没这么干活的。你看,这天寒地冻的,她还洗了这一家子的衣服,没洗干净就没得饭吃。都是我们邻里看着她可怜,二小姐人又乖,我们不忍心看她受苦,便塞些吃食给她。”
嫣红沉了声,旁敲侧击道:“王大婶,我怎么听说我们二小姐不太乖,私下里还总咒骂家里大人呢?”
“胡说!”王大婶拍案而起道:“这周家村谁不知道苏小姐是个孝女,对她的姨娘那是好的没话说。这样孝顺的孩子怎么会咒骂家里大人!前些日子我还见她去清心寺里替家里人求福呢!倒是周铁柱家的女儿春喜,那是娇纵地厉害……”
嫣红在王大婶那坐了片刻,周家的院子里一阵喧闹声。王大婶手一指,喏,那个就是周春喜。
正文 5教养
此刻,周春喜吐了口唾沫,边哭边骂道:“娘,这回你得好好看看。一定是苏若锦在我的鸡蛋里动了手脚,否则怎么会好好的白煮蛋里长了刺!你看,把我的舌头刺出血来了,若是吞下去,我岂不是命都没了呀!”
袁氏匆匆忙忙赶出来,果真见周春喜的舌头上冒血珠。吐了口唾沫,还带着苍耳的刺。要是放在平日,她早就拉开嗓子开骂了。可这会家里还有个嫣红,她只得拐着弯儿骂道:“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这种缺德事儿哟!”
周春喜不干,冲到苏若锦的房前,吼了嗓门大骂道:“苏若锦你个心狠手毒的贱蹄子啊,竟然想害我。若是我死了,我定然饶不过你。你们快来看啊,这什么官家小姐,就是连村头的乞丐都不如。你给乞丐一口饭吃,乞丐都知道感恩啊,她呢,不知感恩还老想着害人,没有丝毫教养!!”
这一吼来了不少看热闹的,门口围着一圈的人。苏若锦瞧见动静,连忙开门出来,周春喜正插着腰,活脱脱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
“周姑娘倒是有教养,竟是指着我家小姐的门前开骂,也不知道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竟至如此!”嫣红拨开人群,走到苏若锦身边,见她没事,这才冷冷地看向袁氏:“周奶奶,您也不管管吗?
他们还在这呢,周春喜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平日里还不知道怎么欺负苏若锦。
苏若锦止住嫣红,往前拉了把春喜,低声道:“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春喜不依,一挥手将苏若锦推了出去,苏若锦趁势坐到地上,低着头抹泪道:“周家婶子怎能如此冤枉人,那厨房婶子成日看得紧,便是老鼠都进不去一只,我又如何能进去?”
演技靠练。面目不甚好看又喜欢大哭大嚎拍地抹鼻涕的,那看着是面目可憎。可若是身材弱小不哭不闹只做泫然欲泣的,那是梨花带雨,哭着也楚楚动人。苏若锦的身体瘦小,还不到楚楚动人的境界,可让人生点同情,那自然是有的。
也不知道人群里是谁嘲讽地笑道:“谁不知道铁柱家的全是一群吝啬鬼,一碗蛋花儿落肚都还得把碗底舔干净,防自家人都跟防贼似得,白日连厨房都是上了大锁,谁能进得去。”
这形容好!苏若锦几乎要鼓起掌来。
“可不是。”王大婶眉一挑,“娘,咱们家鸡又见鬼了!”
王大婶捏着嗓子学着周雄的声音喊了一声人群里哄堂大笑。
“他家的胖小子今儿吼的村头都能听见,这会倒是怨起别人来了。”
苏若锦低着头,听着王大婶神奇的模仿秀,险些破了功。越发低头,只是肩膀一耸一耸,让人觉得是在啜泣。
王大婶又道:“这个天,冷的人的耳朵都要冻掉了。可偏生有些黑心的,半夜三更不让人睡觉,让大户人家的小姐给她洗衣服。这福气是谁都能享的?那是要折服的。大半个月,我半夜里听着那搓衣板的声音都为这姑娘心疼。这是欺负人家姑娘娘亲生病,没主心骨呢!但凡有个心的,哪里能这样待人家姑娘。”
“可不是!”几个人叽叽喳喳,又有人说道:“这些年周铁柱还是靠着人家姑娘发的财,都说给衣食者如父母。这么虐待父母,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呀!”
这话说得颇有水平,苏若锦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混在人堆里的赵逸赵秀才,赫然想起前些年,她被逼得被办法,冲到赵秀才跟前说的那句话。
断人衣食犹如杀人之父母,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当时他愣了半晌,她还以为他没听到。没成想,他不止记住了,而且还记得这么牢。
怨不得赵逸嘴角还带着笑呢——这个看戏不给钱的混蛋,侮辱斯文,委实侮辱斯文。
旁人叽叽喳喳,嫣红只冷冷地看着,越听越皱了眉头,随即忿忿地等着袁氏,扬声道:“周奶奶这么对一个官家小姐,若是我回头去禀报老太太、太太,我倒是要看看,周奶奶如何交代!”
“我家的事儿,哪里需要你们这些人嚼舌根!”袁氏见众人指指点点,脸上失了颜面,那张大饼脸一横,挡住了半个门,对着外头吼道:“都给我散开,有什么好看的!”
“婶娘,我怕……”苏若锦声音虽弱,可字字句句清清楚楚,众人止了脚步。
嫣红搀起苏若锦安慰道:“二小姐不怕,嫣红在这里,谁也不能欺负你。即便嫣红护不住主子,还有苏家,总有人替你出头做主的。”
苏若锦摇了摇头,惨白着脸对嫣红说道:“今儿周雄说家里撞鬼,就连我的汤婆子无缘无故也漏了水,还有春喜姐姐,吃的鸡蛋里竟然还能有刺儿。婶娘,咱们是不是要叫道士回来做做法术?”
“胡说八道什么!”袁氏大怒。苏若锦暗里低声对嫣红说:“姐姐去我屋里将昨日漏水的汤婆子拿来。”
嫣红会意,转身回屋去拿汤婆子。那头春喜见着她娘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迁怒于苏若锦。见嫣红出来,她伸脚便想绊她。
怎知这种伎俩早被嫣红识破,嫣红就势松开手,往前一松,那汤婆子直直往袁氏的方向飞去,不仅正好砸在她的脸上,那汤婆子里的水更是顺着口子浇在她的脸上,顺着她的脸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春喜见状连忙去看袁氏是否伤到,捡起地上的汤婆子望了一会,蹙着眉头呵斥苏若锦道:“你这贱蹄子竟然当贼!这分明是我的汤婆子,上头还有我做的标记!”
“啊?”苏若锦往前凑了凑,果真见那汤婆子底下刻着一个小小的周字。周雄近来进了私塾,学会写字儿后,被袁氏指使着,在他自家的物品上都做了标记,不成想,周雄养成了习惯,这小小的汤婆子都要弄上个标记。
“既然这是你的,那我家小姐的那个上哪儿去了?你昨儿晚上用的又是谁的?”嫣红蹙着眉往袁氏:“总不能是周奶奶见着自家女儿的汤婆子坏了,舍不得换新的,便把我家小姐的借去用,又把周姑娘那坏的放到我家小姐的房里去了吧?自家的孩子受不得冻,他人家的闺女便是泥人做的,冷热无感不成?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家小姐的?”
“你胡说什么!我那分明是我娘给我新买的!不信我给你看!”春喜撇了撇嘴,袁氏想拉都拉不住。
待到春喜拿出那汤婆子,往地上一丢,嫣红拿起那汤婆子,嘴角一弯,当着众人的面将汤婆子的底部露出来,对着袁氏道:“周奶奶怕是不知道,我们苏府的管事儿为了物件便于盘点,也有个习惯,便是每件物件都会做上标记。只是做得隐晦,奶奶只怕没注意到,这底部,便有个印记,‘苏’字,这字虽小,可却看得分明。”
什么叫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袁氏便是!防着她跟防贼似得,还真当她不认识字儿呢?!
苏若锦见机站出来,柔声问袁氏道:“婶娘,锦儿出府时年纪小,可也学了几个字。自家的姓更是不敢忘!我倒是想要问问婶娘,我房里的东西,怎么就到了春喜的手上?”
袁氏神色变了几变,从屋里出来的周铁柱见着自家的媳妇儿话都说不上来,心知她定是又黑了人家什么物件,连解释道:“锦儿怕是误会你婶娘了。这不过一个汤婆子,许是东西拿岔了。”
“拿岔了?”那这些年拿岔了的东西可真是多。苏若锦唇翕动,险些爆发出来。想着屋里的林氏还卧床不起,总归还是要寄人篱下的。狗急了跳墙,若是袁氏动了什么歹念,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低声道:“那既然是拿岔了,换回来便是了。”
事事总是一方想息事宁人,可另一方却是见好不收。
春喜这几年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被人蹬鼻子上脸指着骂?一口气没出来,她越发恶形恶状道:“不过拿你一个小东西,有什么大不了?那就是我拿来的,又怎么了?这些年你在我家吃着住着,若不是我娘给林姨娘端茶倒水伺候着,或许她早就去见了阎王了,还能有你好日子过!我家如此待你,你知恩不报,还带了这一帮子人来骂我娘?贱蹄子!”
若是正常的娘亲在这种情况下早就拉着春喜回房了,可偏偏袁氏欺负李婆子不在家,嫣红左右就个丫头,春喜这么一骂,她心里头反倒舒服了,只是轻轻拉了一把春喜,略略抬了下巴看嫣红和苏若锦。
“春喜姐姐说的好!”原本打算今日气一气袁氏也就算了,可偏偏她自己选择往枪口上撞。
若是这会忍气吞声,那不是坐实了自己这个罪名,即便她人不认同,可是名声传出去,她和林氏都得被人说是软柿子,任人捏,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嫣红。若是她太软弱,即便是嫣红,都不会认为带她回府是个好主意吧?
既然有人替她撑着,她不狐假虎威一回,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苏若锦挺直了背,走到袁氏面前,袁氏只觉得眼前的苏若锦似乎变了个人,眼神颇为压迫人。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苏若锦已然开了口,缓缓说道。
“锦儿和姨娘的确是借助在婶娘家里养病,可那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