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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一片哭天抢地,苏若锦在屋里听着,心知袁氏这是借着骂春喜拐弯抹角在说自己,完全不想理她。正如她出了十分力气想打她,可她偏是软硬不吃,那袁氏的十分力到了她身上就剩下一分,就像打在棉花上似得,她能不泄气吗?
让袁氏挫败,苏若锦很爽。可是说到送饭这个事儿,她有些不淡定了。
起了身,出了门,周春喜正干嚎着,眼角也没半点泪,见着她出来,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袁氏白了眼,在一旁搭着脚,挑眉看她道:“哟,二小姐起床了?要不要我给你伺候梳洗更衣?”
苏若锦笑道:“这哪里能麻烦婶娘呢?这几日我身子不爽,一直在屋里呆着。今儿总算好一些了。周雄的饭我送去好了,正好,我也要去村头找张大夫再取几副药。”
“那哪成!二小姐身子矜贵得很,我怕二小姐给周雄送饭,折了周雄的福分!死丫头,还不去给弟弟送饭!你要饿死你弟弟啊!”袁氏啐了一口周春喜,周春喜忿忿道:“娘,我一会还要去赵汐和那问她刺绣的事儿呢!”
“多大的事儿啊,婶娘就是爱开玩笑。”苏若锦提起桌上的饭盒,笑道:“眼见着就晌午了,若是周雄吃不着饭饿着肚子里,回头又得哭鼻子了。”
袁氏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等她出了门,周春熙蹙着眉头说道:“娘,你有没觉得这死丫头有些怪。前几天还横着呢,今儿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别是要在弟弟的饭里下药吧?”
袁氏看着苏若锦的身影渐渐远了,眼里泄露出一丝不屑,“她敢!前几天横着,是她还以为那老婆子真会带她回苏府呢。这一个月过去了,无声无息的,她定是想明白了。这苏府她是回不去了,在咱们这住着,还敢跟我犟到哪里去?”
“这钱都没了,咱们的收入少了不少啊。”周春喜有些犹豫,袁氏瞟了一眼,淡淡道:“你放心,你出嫁时,嫁妆少不了你的。”
“娘,你说什么呢!”春喜拿了帕子轻轻捂了嘴,心里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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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雄就读的私塾离村里有一段距离,在牛头山脚下的竹林里,私塾有提供午饭,一般学生都是吃私塾里的饭,每个月给些银子就成了。只是周雄回来抱怨了几次,说私塾里的饭难吃,没有油水,袁氏心疼,便让人每天给他去送饭,。
而这个工作,一向都是春喜同苏若锦轮着做。苏若锦并不排斥送饭,毕竟,牛头山的空气极好,她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动走动锻炼身体。
古代女子寿命短,大半的原因是成日呆在屋子里,极度缺乏锻炼。要想身体棒,趁机走两趟。苏若锦才不想跟林氏一样,二十五岁便要卧床不起。
而其中,更为重要的原因,是私塾的教书先生,赵秀才,赵逸——他是苏若锦的送财童子,财神爷。
说起这赵逸,在周家村也是个奇葩。七八岁时他一家从外地搬来周家才能,不久后周家村发生瘟疫,他一家人全死了,险些成了绝户,唯独赵逸活了下来。人家都说他一个人,只怕活不长,可偏偏他也是周家村的第一个秀才,守着独门独院,没人敢轻视他。
周家村的老人们一合计,为了孩子们的将来,让大家集钱办了个私塾,这教书的先生,自然非赵逸莫属——村里就一个秀才,赵逸年纪再小,也是学问最高的人,谁敢轻视?赵逸也不推辞,一边干着教书的活儿,一边做着禽兽的事儿……
苏若锦才走近,便看到赵逸在私塾外的林子里踱着步子摇头晃脑。
赵逸见着她手里的食盒子,微微一笑,“怎么,又给周雄送饭?”
“嗯。”苏若锦往私塾里探了探脑袋,见里头的几个小孩正埋头练字儿,想是赵逸又想偷懒,便布置了堂中的作业。
见这会没人注意到她,她彬彬有礼问赵逸道:“不知道先生这会是否有空?”
“没空。”赵逸干干脆脆地回答道,苏若锦白了他一脸,恶狠狠道:“若是没空,我就烧了你这私塾,再到人前去告发你!”
“告发我什么?”赵逸嘴边的笑加深了。
“两面三刀,表里不一,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苏若锦噼里啪啦说了一串,赵逸鼓掌叹道:“苏姑娘真是有学问!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些词儿都比较适合你?还是,咱们都是一类人?”
都在表面上维持自己的美好形象,实则……
“去竹屋里等我。”赵逸夺过苏若锦手头的食盒子,转身进了私塾,不一会屋子里便传来一片欢呼,想是下堂吃饭的时间,小孩子们自然开心。
赵逸的住处就在私塾不远的地方,牛头山往上,靠近半山腰的位置。他家里人死后,他就一个人搬到了这里。虽是孤单,可住在竹林里,绿意盎然,空气又好,苏若锦还是挺羡慕的。
等她坐稳,赵逸人也到了。她便开门见山道:“上个月我给你的那些图样,你卖掉了吗?”
这些年,她但凡画了首饰的图样,都托常去城里的赵逸带去问问价,看看有没什么首饰店会需要。
有时能几张卖个一两银子,有时多些,一张就能有两三两。毕竟她所画的图样多比较新颖,总能入得一些人的眼。
拿着那些钱贴补自己和林氏的伙食药钱,她总算过得不算太差。
可这回不同。赵逸叹了口气,将那些图样原封送了回来,道:“几个掌柜都看了你的图样,掌柜们说,你的图样是新,可是咱们建州城的夫人小姐们都不大喜欢。更何况,如今的首饰店的师傅都能自己画花样,不太需要跟别人买。他们不愿意费钱。倒是其中一张图样凤栖阁的掌柜看上了,给了四两五钱,这是全部了。”
一张四两多,其他全部退货?苏若锦不由有些肉痛。还得给赵逸两成的跑腿费,那算起来到手还不到四两呢!
“凤栖楼的赵掌柜说了,你这蝶恋花的簪子图样不错,若是你能按照同样的款式再画出耳坠,链子,镯子,画一件多一两。”
“奸商!”苏若锦暗暗骂道。这副蝶恋花的簪子是她从前在古董论坛上看来的,大家对于这簪子的外形给了极高的评价,她虽记不清太多细节,可弄个□不离十还有的。怎么可能就值一两?
她一定是被坑了,只是坑多坑少,她也不知道。她连建州城都没进去过,市场行情更是一无所知。
狐疑地看向赵逸,赵逸面不改色心不跳,“我都是照实说的。帮你跑那些首饰铺子的时候,我也看了不少,你被退掉的这些确然不是当下的姑娘们能喜欢的样式。”
“算了……”苏若锦又拿出今日才绘制的图样交给赵逸道:“那些银子还照咱们说好的放在你这,这些图样你再帮我卖了,看看他们怎么说好。”
“你就不怕我坑了你这些钱?”赵逸好笑道,“除去那些你从我这拿去的钱,你放我这还有二十两。”
“你若要,拿去便是了。”苏若锦不甚在意道:“八月便是乡试了,你若当了举人老爷,你便有了祸害百姓的资格,到时候你就是赚大钱的命了,还看得上我这些小钱?”
“我怎么就不能当清官了?”赵逸不恼,嘴边挂着浅笑,略略抬了抬眼皮。
苏若锦“嗤”一声笑,随即沉脸道,“你长着就不像好人。”
赵逸举起茶杯抿了一口,暗笑不语。
再不多话,想着那二十两银子,若是按照一两银子两百块钱算,她手头也算有了四千块。现在府里的月银都在林氏手上,只是每个月林氏找大夫吃药,都花去不少钱,再贴补一下伙食。她最近个子也在猛长,总要换衣服的。这样一算,这些年真是不够用的。
说到林氏,她也觉得奇怪,看了这么久的病,怎么就不见得好。几个大夫都说她是忧思过度,将养就好,可怎么养着养着,身子反倒差了?
“赵逸,袁氏给我娘找的那个大夫,方子是不是有问题?”
正文 9抓贼
“方子我寻人看过了,没什么问题。”赵逸道,“只是你拿回来的药渣,大夫看了,说是里头的药有些问题。像是一些陈年**的药,虽是便宜,可是药效不大好,若是吃多了,反倒会让病情家中。”
“这样……”苏若锦心里明白,定是从前袁氏去取药时,贪便宜买了不好的药材回来。
幸好如今经济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指望她们,还真不如指望自己。
她沉默了片刻,咬牙道:“能不能麻烦你下回去城里时,帮我带几副好药回来。药钱就在我的钱里扣就是了。”
“可以。”赵逸爽快答应下来,“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还要在周家多久?苏府不是来人了,莫非你还不能回去不成?还要继续装小白兔?”
说他两面三刀,表里不一……赵逸笑了,若是苏若锦装柔弱的功夫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一年前他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苏若锦翻了个白眼。
离老太太的大寿也就一个月,家里不来人,看来就是没戏了?既然没戏,她自然是要为自己做盘算的。
那日林氏无故给她《琳琅坊记事》,当时她还没什么感觉,后头想起来,隐约觉得林氏是在交代身后事,这个认知让她吓了一跳。
只要攒够足够的钱,她得想办法把林氏弄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把林氏身子养好了,回头要看儿子,怎么都行。总比死在此间的好。
只是这些都是她的盘算,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谢谢你这几日给我送的那些吃的。还有,这图样的事儿,你万万不能让人知道,否则我真怕我被人拉出去烧了。”苏若锦半真半假道。
穿越不是万金油,她给赵逸的那些首饰的设计图,据赵逸说,连开金店多年的掌柜都觉得稀奇,若是让他知道,这些图出于一个在乡下呆了五年,连金子都没见过的小姑娘的手里,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说不定苏若锦还没发财,就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当作妖怪拖出去砍了。
赵逸笑道:“知道,我也不想惹麻烦。你就继续唱你的逆来顺受的大戏,等你什么时候要用这些银子再来寻我要。”
“我可没唱戏,我一直逆来顺受乖顺无比。”方才来的路上,她买了些桂花糖,丢了颗糖到嘴里,一股甜味在舌尖弥漫开。
逆来顺受?那是蛰伏!那是卧薪尝胆!当初年纪小身量小,什么都做不了,她便忍了。可如今,且走着瞧!
赵逸见她眯着眼极为享受的模样,微微扬着脸,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分明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可是偏生让他无法以小女孩的身份待她。
面上纯良无害,只是脑子里尽是他不懂的主意。
他怔了一会,这才道:“也对,五年的逆来顺受的戏码没白唱,即便是前些日子你发了怒,乡里乡亲们也都说,苏家的小姐这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必定是被周家逼急了才会这样的。还有你家那个丫鬟,也够牙尖嘴利的。”
“嗯。”苏若锦起身,将最后一颗糖扔进嘴里,这才道:“那些黑心蛋再做七八颗就好,最后吓得她把家里的鸡再全部杀了才好,这样,我就有鸡腿吃了……哦,对了,怎么还有鸡蛋里头有苍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