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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们果真是来纵海帮卧底的奸细?
这一想法令她有如置身冰窖之中,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凉。
她看着他们走到葫芦颈了,前面就是纵海帮所设的关卡。
南宫麟一手将小武挟在掖下,展开踏雪无痕的轻功,象离弦的箭一样的从守卫眼前飞掠而过。
四名守卫只觉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们大喝道:“什么人?”
颜紫绢苦笑,凭小麟那么高深的武功,自己跟了他这么久他都没有觉察,可见,他的精神力气都集中在闯关这一点上。
而且,看他的架势,今日即使拼了性命也要闯出去,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内应卧底,怎么会如此之急?
她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已碎着片片碎片,拼凑不起。有苦涩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跌在风中。
他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
这几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在她心头漫卷而过,难道,他所有的情意都是虚假的?难道他对她的好都只是他探取情报的手段?
如今,他就这样舍她而去,一点也不怜惜。
她不寒而栗。
这是一个多么阴沉的人?
蓦地,指尖传来一阵剧痛,她惶然低下头来,原来是用力过猛,她的手捏碎了药酒瓶子,碎片扎进指尖,黄色的液体随着鲜红的血流下来,滴落在尘土之上。
十指连心,可是,肉体的疼痛还远远敌不过心灵的痛楚。
她只愿这是一场梦,永远不要醒来,或是能在梦醒之后就此死去,也好过日日受这份羞耻的折磨。
是羞耻,她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人呢?爱上他英俊的外貌,爱上他的花言巧语,爱上他一切一切虚假的所作所为。
事实却原来是这样的,这叫她情何以堪?
怔忪之间,忽听得尖锐的哨声响起,守卫指着南宫麟逃走的方向高声叫道:“逃到那里去了,我们快追!”
她一怔,本能地现出身来:“不要追!”
众人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月光下凄迷的二小姐。
她长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一般的面庞罩着一层绝望的哀容。可是,她那双幽怨的眼睛里却包含着深如海水的情感,智慧与包容。
大家都震撼在她的绝世丽容里。
“二小姐,我们刚刚看见有黑影从这里闪过,现在应该到了海边,可是,他如果想抢船逃走,我们应该还是有时间阻止的。”队长上前一步禀报道。
“我看见一只野兔受了伤,刚给它包扎完伤口,它就跑没影了,想是从这里跑过去了。”颜紫绢随口说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谎。
众守卫一听,齐齐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刚才怎么会是人影呢?哪有那么快嘛,原来是只兔子。”
“是啊,大家辛苦了,都回去睡吧。”紫绢勉强笑一笑,回过头来,心头一片落寞。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拿不起又放不下,这不象平素的自己。
她放过了他,是的,就这么放弃了吧。
放弃也好,她以后就不会这样患得患失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信佛的人说,喜欢诗书的女子是有点孽缘的,那么,他是她的孽?还是她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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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小麟和小武两个人不见了。”晨起的时候,颜紫绢就看见姐姐紫绡到处在找他们。一个时辰之后,这惊天的消息终于报到了父亲面前。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颜千岭喝了一口参茶,漫不经心地问。他太明白这个女儿了,一点点小事都要咋呼得惊天动地。
“不见了就是不见了嘛,我在岛上四处都找过了,就是没有看见他们两个人的踪影。您说奇怪不奇怪?”颜紫绡颇不服气地撅着嘴巴。昨天打猎输给了小麟,她好不容易又想起了新鲜玩意儿,想约他一起赛船,可是,她到处找了个遍,就是找不着他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他是飞天啦?
在她的眼里,决不认为小麟能逃出海去,所以,根本没有想到他会不在岛上,总以为他还藏在什么地方呢。
听了女儿的话,颜千岭猛地抬起头来,眸中精光暴射,他沉声喝道:“给我传守卫队长来!”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队长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厅来,气急败坏地禀报道:“报告帮主,葫芦口的小船不见了。”
“砰”地一声,颜千岭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他倏地站起来,指着守卫队长厉声喝问:“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些饭桶都干什么去了?”
“报——报——报告帮主,昨天晚上,小人——小人们确曾看见有黑影一闪而过,本想追去看个究竟,可是——可是——二小姐说不用追了,刚才跑过去的是一只野兔。所以——所以——”队长期期艾艾难以自圆。
“荒谬!野兔?她凭什么说是野兔?”颜千岭扭曲的脸被怒火所填满,他猛地将冷峻的目光调转到紫绡身上,“你去把紫绢给我叫来。”
颜紫绡瑟缩一下,转身跑出大厅。
“姐姐,不用找了,我在这里。”一直站在门外的颜紫绢叹息着轻启朱唇,该来的就让它都来吧!反正现在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是重要的了。
自从知道南宫麟背叛了他,私自逃走之后,她的一颗心已如死水微澜。
可是,她仍然放走了他,连她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如果南宫麟是天鹰社的奸细,凭他对纵海帮的了解,天鹰社要想一举攻进纵海帮腹地,实在是太容易了。
到那个时候,真正的奸细便是自己,是她放走了他,是她背叛了纵海帮。
可是,如果要她重新选择一次,她相信自己还是会这么做的。
哪怕是被骗,哪怕是受伤,她也曾真真切切的爱过一次,一生只要一次,这就足够了。
现在,她要接受的是纵海帮上上下下的审判。
“你没事吗?”颜紫绡看着妹妹苍白的脸,担忧地问。
“我没事。”颜紫绢轻盈地笑了,笑容里居然带着一抹舒缓的释然,映着灿烂的朝阳,她那绝世的仪容顿时变得流光溢彩。
颜千岭望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她曾经是他的骄傲,她聪明,娟秀,一如他的亡妻。他一直认为这性格各异的一双女儿是上天给予他最大的恩赐,可是,如今,他那乖巧懂事的女儿呢?他那体贴娇柔的女儿呢?哪里去了?她居然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而背叛整个纵海帮!背叛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园,这叫他如何不痛心?
他别过头去,不忍再看,闷哼一声:“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没有话说,一切都是我的错!”颜紫绢低垂螓首,如瀑的黑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秀美绝伦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好!敢作敢为,不愧是我颜千岭的女儿。但,任何人犯了错,在我纵海帮里都应该一视同仁。队长,你把她给我关进地牢。”
地牢?颜紫绡悚然一惊。
纵海帮的地牢位于地面以下十多米深处,海水沁上来,成为名副其实的水牢。任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潮气的侵蚀,更何况是娇柔的紫绢?这不是要置她于死地吗?她紧张地看着紫绢,希望她能向父亲低头,求求父亲。也许,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
谁知,颜紫绢却只是抬起头来,迎上父亲那双威严的眼睛,淡然一笑:“爹,女儿去了。”
颜千岭紧抿嘴唇,不发一言。内忧外患,亲人背离,令这个曾经叱咤一时的枭雄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爹——”颜紫绡跺了跺脚,无奈地瞅瞅父亲,又瞅瞅妹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全都怪她,是自己带那个男人上纵海帮的,都是她的错。
“不要再多说了,队长,还不带紫绢下去?”颜千岭摆摆手,结束了所有的话题。
一屋子的人怔怔地看着他离去,一时无言。
第五章
日夜兼程,风尘仆仆,半个月之后,南宫麟终于由南方的海上赶回了北方的家。
路途之中,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骏马,也不知道耗损了他多少功力,他全然不放在心上。但却依然记得,上岸之后,将纵海帮的船只交由附近的船家送还回去。
他不知道,他这一走,紫绢会怎么看他?怎么想他?然而,他却不得不走。甚至来不及向她道别。
只希望,她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
麒麟楼,依山而建,占地广阔。
每一片瓦,每一块砖,都独具匠心,端的是气派非凡,无与伦比。
大门还只在山脚下,正殿却已在半山中。
然而,南宫麟的身影还只在山脚刚刚现形,山上迎接的钟声就已敲响。可见,麒麟楼的消息传递得有多快。
“二弟!”随着这一声呼喊,山道上迎下来一个英武颀长的身影。他穿着一袭玄色锦衣,整个轮廓与南宫麟有着几分相似,可仔细一看,却又截然不同。
虽然,他和南宫麟一样拥有挺拔的剑眉,亮如寒星的眸子,但,他的整个人是孤立的,不论他站在哪里,身边有多少人;无论他做着一些什么事,脸上的表情若何,他都给人一种孑然一身,遗世独立的感觉。
如果说,南宫麟身上洋溢的是不羁潇洒的因子,那么,他的身上则笼罩着冷峻孤高的气息。
如果说南宫麟是早晨的太阳,那么,他便是夜空中的孤月。
看见南宫麟,他那冷肃的脸上极为难得地露出一点温暖的笑意,僵硬的唇部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浮现一朵淡淡的笑容。
他便是南宫麟的大哥,麒麟楼的现任当家——南宫麒!
南宫麟愉快地拥抱住大哥南宫麒:“大哥,你好吗?娘好吗?家里都好吗?”
听见他的问话,南宫麒那双深沉内敛的眸子隐隐罩上一层寒霜。
“怎么?娘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南宫麟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南宫麒欲言又止,叹息着拍拍弟弟的肩:“回去再说吧!”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奔向东首的翠竹轩。
麒麟楼分为四阁五轩。
四阁分别是正殿主事的朝阳阁,前任楼主南宫敖所居的御风阁,现任楼主南宫麒所居的飞云阁,以及南宫麟所居的绛霜阁。
五轩则是翠竹轩,敬松轩,踏雪轩,明月轩和烟波轩。
这其中翠竹轩最为幽静,母亲白吟秋患病之后,就一直移居于此养病。
敬松轩最为雅致,是老夫人南宫敖之母的居所。
踏雪轩最为小巧,居住者文绣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女。在她还是一个婴孩的时候,被人弃置于路边,幸得老夫人相救,抱回麒麟楼,跟两个孙子一块教养。
又因为她乖巧伶俐,惹人喜爱,深得老夫人欢心,在麒麟楼内的一切生活起居,就跟南宫麒兄弟俩没什么两样。
至于明月轩和烟波轩则是空置的客房。离主屋比较远,因建于水上而得名。
进入翠竹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株株苍翠欲滴的绿竹,环绕着小小的竹屋,显得清幽而雅致。
但是,此刻,这里一点也不清静。
屋子里里外外站了好多人,丫鬟仆妇们忙进忙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有忧戚的表情。
南宫麟悚然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母亲的卧室:“娘!娘!我回来啦!”
“麟儿?是你吗?”床榻上传出颤巍巍的询问。
“好了好了,夫人醒了。”床榻边神情凝肃的大夫长长地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