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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她在此时转过头,和他的视线相交,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突然之间忘了自己想要讲什么。
他们从来没有在如此近的距离好好看过彼此,一个是对其深深爱慕,所以总是带着敬畏之情,另一个则是对其不以为意,总未正眼看过。
而今他们以完全崭新的眼光注视对方,彷佛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为什么从来都没发现她竟是如此美丽动人?在她体内所燃烧的火焰,似乎可以将他冰封的感情融化。
他还是如此俊美迫人,她的心仍会因为他而急速鼓动,让她忘了自己。
他们谁也无法移开视线。
“你想什么?”他喃喃地问道。
“我……”她口干舌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伸出舌头微微润湿一下双唇,试着从空白的脑袋瓜中挤出些许字句出来。“我在想……我们这一路上要怎么称呼?”
这小小的动作,带给了他极大的反应,她的唇有若红莓般,引人想一口吃进去,她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钻进他的脑袋中,让他回归现实,拧起眉头。“我们是夫妻,这有什么好问的?”
他不以为然的语气迅速让她从天上回到人间。
接下来,两人皆静默不语,各自陷入思绪中。
荻莲站了起来走向马匹,在地上拔了一把已干掉的芒草,不怕鞋子湿,涉进浅水中,开始为马匹擦拭,藉着这个动作,来抚平紊乱的思绪。
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仍是夫妻?他仍是她的丈夫?
即使是又怎样?
现在他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不得不相处在一起,合作处理事情,但事情处理完之后呢?
虽然现在明白了过去一年中,他之所以没有常回家是因为一直四处奔波,为皇上效命,但──
她很害怕,她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而且再经过了这一回,他应当已经明白,她完全不是他心中理想妻子的模样,她的所作所为于世难容,这点她心中很清楚。
可是、可是,她是那么想要跟他在一起,只有在见到他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喜悦、快乐,而这种感觉……是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只有在他身边才会有的。
靖尧则一瞬也不瞬盯着荻莲。
他是怎么啦?他居然对一个女子产生了一种连自己都会骇异的情感,而那种情感到底是什么?
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他想找到她的原因,不就是要她将那张休书给撕了,然后……他再休了她?
休妻原因?
光是她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笑柄,就足以休她个十次、八次,更别提她有多离经叛道、行为怪异,完全不能以常理衡量之,可以让他休、休、休不完。
但是天下又有哪个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此关心天下苍生之事,见义勇为,会施迷香、下毒药对付欲对朝廷不利之人?
而她也曾很符合他心目中的贤妻形象,虽然他从不承认;她曾将家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无后顾之忧,而他从未珍惜过。
──小姐在戚家从不下厨的,可是为了你,她拜师学艺,硬是让自己学会煮一手好菜,不过当那些心血摆在你眼前时,你看也不看,问也不问,就埋头吃了,小姐忍不住问你好吃否,你却严厉说道,饭桌上不可多言,有悖家法。
──小姐在后花园辟了个莲池,是因为她曾听人说,你喜爱莲花,最擅画荷,所以她不辞辛劳,硬是托人从娘家的莲池中移花过来,莲花是非常难种的,连土都要从原处移来,结果戚家莲池毁了一大半,骆家后花园里则莲花簇簇,小姐不知邀了你多少次到后花园来看,结果来了吗?没有!你还是待在你的“觉梦书院”。
──小姐一向最讨厌拿针刺绣,若她喜欢的话,宫家绣坊早就让她继承了,但她却动手为你缝鞋子、缝披风,甚至为了赶在中秋节前给你,不惜熬了好几个夜晚没睡,弄的满手是伤赶了出来,谁知你收也没收,便叫人退了回来,你可知小姐有多伤心吗?
──小姐为了一解对你的相思之苦!甚至绣了你的画像,早晚看着,你可知她对你的深情?
从颖儿口中,听到荻莲为他做的每件事,就如他当时在绣坊中看到自己的绣画像时一样受到震动,心上隐隐发酸刺痛。
突然之间,他不再怪她为何会离他而去,是他伤得她太深,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但现在……
他原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她,对这个妻子的存在也总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可是如今一想到她会离他远去的念头,却让他觉得非常难以忍受,连想都无法想。
在察觉到自己的真正心意时,他莫名地觉得恐慌起来。该死!他骆靖尧何时变得如此懦弱?居然跟女人一样婆婆妈妈起来,甚至被一个女人影响如此深。
该死!他迅速抹了一把脸,别再胡思乱想了!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主宰。
稍后,他们继续骑马往前奔驰,除了偶尔停下辨识路径,途中他们并未交谈。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尽量避开大城镇,好不容易他们见到了一个村庄,此时天色已晚,所以他们便决定在那住下。
可是当他们到了庄里,才发现庄内只住了一户人家。
屋子里住了一位大腹便便的女人,她身后有两个小孩子及一个又瞎又聋的老男人,那妇人见到他俩很是惊讶,尤其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女,霎时她还以为他俩是天仙下凡咧!只差没跪下磕头膜拜。
那位妇人自称王氏,她夫婿上山去打猎,明天才会回来。
王氏很殷勤的招待他俩,还为他们收拾了一间干净房间,让他们住下,并准备了热水供他们净身。
靖尧用没受伤的手将热水抬进来,将木桶注满。“你先用吧!”说完后,他便走出房间。
她吃惊地愣在原地,他怎么会如此体贴,会让她先洗?她轻抚胸口,心跳得好快,她觉得好感动,这是他头一次对她如此温柔。
她飞快将身子洗净,从头到脚彻底洗了干净后才起身,衣服着好后,打开房门,意外地发现他居然正在帮那两个小孩子修理玩具,虽然脸上并没有带着笑容,但那两个小孩似乎一点都不怕他的冷脸,反而一脸崇拜望着他。
看到这一幕,她的胸口闷闷的好似被什么堵住。
好奇怪,她以前总认为他是高高在上,冷傲孤绝,不易亲近,但现在,她怎样都没想到他居然会有如此亲和的一面,而且可以跟小孩子如此泰然的相处。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根本从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她只一味儿把他当神只般的崇拜,而当他对她一屑不顾时,她才会愤而离去!
靖尧将做好的童玩递给那两个叫阿大、阿二的小儿,见他们开心地蹦蹦跳跳跑进屋中献给母亲看,他不禁微微笑,转头一看,发现荻莲正站在门口注视他,他立刻收起笑容并站起身子。
荻莲看到他又恢复那个冷冰冰的模样,暗暗苦笑,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还是很遥远的。“我洗好了,我这就去帮你换新水,”
他定定看着她。“不用了!水还是热的,”他越过她走进房间站在浴桶旁。
“可是……我用过了,已经……脏了。”她有些结巴的说道。怎么可能?他居然会用她洗过的水?
他没有说话,只是开始脱衣服,脱到一半,转过头,发现她两眼睁大,张口结舌,满脸酡红瞪着他。
他被她的表情逗得想笑,不过他仍维持面无表情。“怎么了?你还害羞呀?前晚你不早已看过、摸过了?”这时他将手放到腰带,缓缓解开,
她惊呼一声,飞快转过身子背对着他。“那又不一样,那天……你发着高烧,我、我是不得已才把你的衣服给脱了。”
一阵声音后,接下来便是浸入水中的声音,她吞口口水。“我、我先出去了,你自个儿慢慢洗。”
“你不过来帮我吗?”在她拉开门要落荒而逃的时候,他出声了。
帮?从他口中居然可以听到这个字眼,还真是奇迹,她深吸口气后,慢慢转过身,试图抑住脸上的红晕,可是徒劳无功。“你要我帮你什么?”
看到她脸红局促不安的模样让他觉得有趣极了,还以为她真大胆得天不怕地不怕,看样子他对她仍有相当大的影响力,想到这,一股男子的优越感缓缓升起。
他微扬起嘴角。“我的肩膀受了伤,还不能抬起,所以还得麻烦你帮我洗一下背。”
对喔!她都忘了他受伤这件事。“我知道了。”想到要碰他,她全身泛起一股热流。
她慢慢走近浴盆,眼睛不敢瞄向他隐没在水面下的身体,虽说两人是夫妻,可是她从没见过他全裸的模样,即使在行房时,亦穿着衣服……
走到他身后,吞口口水后才开口。“待会儿,我再帮你换药。”
“嗯!”他将毛巾丢给她,她接了起来,缓缓地放到他的背上,然后轻轻的刷,小心不碰到他的伤处。
前夜,她是在他昏迷的情况下,所以能够任意擦刷,但现在他却是清醒着,而使她感到莫名的羞窘,动作一点也不俐落,而也不知怎地,她全身好像要燃烧起来,整个房间也出奇得闷,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直刷同个地方?”冷不防,他出声说道。
她吓了一跳,咬一咬牙,连忙刷向其他的地方,不过有些气他这样吓她,所以刻意加了力道,直到见到红痕出现,才又减轻了,为了打破此刻怪异的静谧,她开始找话闲聊。“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为什么这样问?”
“刚看到你在帮那两个小男孩修理竹蜻蜓……”
他没有马上回答,正当她以为他不会说时,他开口了。“那竹蜻蜓散了开来,我只是将它们重新再绑好。”他淡淡地说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小时候常玩呢,所以才会一下子就做好。”他的背部已经刷了一遍,可是在一边说话时,她已经忘了原先的窘迫,相反地,她开始喜欢这个工作,因为她是可以如此亲密靠近他,她拿着毛巾,从他的颈子后头绕到他的胸膛,轻柔洗拭着,他没有出声喝骂或反对,于是她就大着胆子继续洗下去。
他眼睛闭上,有些陶醉地享受地那轻柔却不失力道的洗刷,在热水松弛下,使他渐渐放下一切的防卫。“我小时候根本没有机会玩这些小玩意。”
她不信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你们男孩子常玩的东西可多着呢!什么斗蟋蟀、踢键子、玩圈圈、放风筝,这些你都没玩过?”
“没有!”
“为什么?”
他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因为我从小就与众不同。”
她眨眨眼睛,想起他从小被称为“神童”一事。“我知道。”何止小时候,现在还是与众不同。
“打从我二岁会识字开始,我爹就开始让我念书习字,当别的孩子在外头玩官兵捉强盗的时候,我得在书房里背四书五经给我爹听,当别的孩子开始进学堂念书时,我已经开始准备参加乡试了。”他淡然地说道。
她听了,心无来由痛了一下,她小的时候,多快乐呀!姐姐拉着她和弟弟,快快乐乐的在戚府上上下下跑着玩,除了固定的练武、念书的时间外,她几乎是无忧无虑在玩着,更别提当人坐在课堂上,只要一听到外头有其他小孩玩的声音,心更是随之飞去,会开始想法子让讲课快点结束,于是各种整老师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