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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临阿奴-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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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没关系……”她反复低念着。以后少练这四字就好,人总是要自省,不然一生犯同样的错误实在太侮辱自己了。没关系……
  “阿奴,我臂疼。”
  她恍惚回过神,发现自己早被这青衣男子带离岸边,这不知是哪儿的窄巷里,他靠着墙,卷起袖子,露出被鞭打的一道血痕。
  “阿奴,我臂疼。”他又重复道。那语气倒是没有多少疼痛之感。
  这一次,她完全回神了,连忙摸索着身上有无帕子。她先摸到袖里暗袋的帕子,而后跳过,自腰间取出另外一条,小心翼翼压住他的伤口。
  她的美目不住地瞟着他,一下偷看他比四年前还高壮的身躯;一下又偷看他被油彩遮面的脸,他那双晶亮的眼一直落在她面上,她实在很有疑惑,这真是五哥吗?
  眼睛……不太像,身躯也不太像南临人的柔弱纤细,脸……脸形倒有点像……那声音她好像在哪听过……
  “阿奴,你压得过力了,我自己来吧。”他微微一笑。
  她紧张兮兮地松了手,任他拿着她的帕子轻轻压着他的臂。她有点手足无措了……
  “五……五……你……这些年好吗?”
  他声音微地放柔。“我很好,你呢?”
  她垂下眼,拉开嘴角,形成笑弧。“我很好。”结束。好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果然生疏了,但这也没什么不好,过往确实是她太依赖兄妹感情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现在生得何种模样呢?”
  她咦了一声,与他对目。
  他笑:“阿奴忘了么?南临劣民有个神话,是不?”
  她瞪大了眼。“可是……可是……”
  他眨眨眼。“你想知道现在我改头换面后的模样么?”
  “……一点点想……”一点点而已。
  “那你替我抹去面上油彩?”他微微弯身,配合她的身高。
  “喔……”袖里那蝙蝠帕子她是死活都不肯拿出来了。天上细雨一直打在两人身上,她拉过乾净的内袖借着雨水,极力掩饰紧张,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油彩。
  她很想找话,可是实在不知要说什么……
  “阿奴,我要变得丑极,你会嫌弃么?”
  “这有什么好嫌的?五哥就是五哥。”她坦白说着,更坦白点,她还希望他就是原来那样,或者丑丑的更佳。“我一直以为……神话就是神话……”
  “我也以为神话就是神话,但让我下定决心行成人礼的,是三百年前西玄着名学士徐直的一小部分手稿。”
  “她的手稿?”她轻轻拭去他眼下的油彩,当露出泪痣时,她忽然想起那个叫解非的学士。
  他目光晖晖地看着她,说道:
  “徐直的墓遭人私盗,这事一直没有公开,据说里头她大部分的手稿与尸骨都不见了,只剩一些陪葬珠宝以及小部分来不及被带走的手稿。我辗转拿到手,上头提及在四国前极可能是一姓天下,当时动乱之故,争天下的不只四姓,还有其它姓氏,其中一姓的贵族面貌平凡,但男子与女子初夜行房后,相貌若渐美,就有机会能成为一姓之首,后来四国起了,那支姓氏的贵族为避祸端,择南临而居,刻意与劣民混血在一块,不教四国君王察觉,以免除根。我想赌上一赌……阿奴,这事是个秘密,在四国史上尚无人提出这种说法,你万不能说了出去,连老三都别说,他性子躁,易漏嘴。”
  “二娘……是那贵族之后吗?”五哥在告诉她秘密呢,连三哥都不能知道的秘密,他怎会轻易告诉她?她拭去他脸上最后一块油彩,傻住地看着他妖精似的美丽容颜。“你……你……解……”
  他眼底显出真正的笑意:“解非是我在外的学士之名,我本名长慕,阿奴。”
  “喔……”她张嘴,一直盯着他看,吐不出半句话来。
  “一开始我不是不认你,而是,那是我第一次清楚地看见,徐烈风的长相。”
  她闻言心一凉,想起在牢里曾求他别说出她的混血,结结巴巴道:
  “五……五哥……我……长得……其实跟……南临人……差不多……”
  “阿奴长得很出乎我意料之外呢。”他笑着:“说不得,南临胥人真跟西玄徐家五百年前一家亲,这才也出了你一个相貌两国特色兼有的小美人儿。”
  她撇开头,眸底涌起热气。
  如果这种体贴的话在四年前对她说,她一定死也要抱着五哥大腿不肯走……父兄对她很好,不缺物资享受,也给予她任何她开口要的,甚至在娇惯着她,如果她没有手足,一定会觉得她备受疼爱,但正因有了手足,看见他们彼此间的相处,再对照自己的,才发现,父兄他们一直在照顾一个叫徐烈风的躯壳,而不是真正在关心她这个人。
  那种感觉让她觉得他们只是在交代……在奉命……奉谁的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当徐家人,想成为真正的徐家人,成为他们的手足,走入他们的中间。
  可是,她连个机会都没有。
  “这是你绣的青蛙么?真可爱。”她吓了一跳,回神一看。解非……不,五哥正摊开那沾血的帕子打量。
  她满面通红,很想夺回来但不敢有所动作。一有动作,就会被他发现她很在意这只小青蛙的。
  “阿奴认力自己是井底之蛙么?”她攥紧拳头。
  他折好收起,凝视着她,平静说道:
  “那两年我确实连你写的一封家信都没打开,因为那时,有没有阿奴,对我来说都不重要,直到成人礼那一夜我才知道你的重要……做人回不了头,是不?那,只能往前看了。”
  “……我对五哥……真是重要的么……”她喃喃道。那怎么四年来一直没捎信给她?她想问,但不敢问,不敢在确定五哥说的是不是真话前,先把满腔真心再献给他,其实她真的很想他很想他……她怕又是自己自作多情,最后五哥会像萧元夏那般在她以为一生一世的感情不会变时,狠狠地砸回她的心上。
  她也会痛啊……可是,她喊痛的时候,父兄没有人注意到……
  他抹去她滑落的眼泪,强逼她与他对视。他一字一语清楚地说着:
  “阿奴认定自己是小青蛙,出不了井,看不得四方天空,那我,就停在南临,不再飞了,一直陪着你这只小青蛙,什么时候你能化为展翅大鹰离开南临,我们再一块走,好么?”
  第6章(1)
  这种日子简直是人间仙境!
  她过得却是战战兢兢,就像是一个穷了好久的人,一旦得了财富,日日夜夜都被惊醒,怕一朝醒来只是好梦一场。
  只怕……好梦还没醒,她就被恶梦活活吓死了。她吓得坐起来,大眼不动声色望着四周,确认这些时日与五哥的好生活不是作梦,这才松了口气。
  她又看见柜上徐家的白衣白裙,想起今日是夏王的大婚之日。
  她赶紧赤脚跳下床,脱下身上的衣物,迅速换上她梦想十几年的颜色。昨日她洗了好久的头发、好久的澡,就为了今天徐家的颜色。
  南临皇室子孙大婚,与民同欢,车辇仪仗会绕京而走,所经街巷挑重臣住所,重臣须换上他们家族的颜色,全门敞开,恭礼祝贺,待到绕街完毕,再入宫大宴。
  这样的婚事有够辛苦,所幸,不干她事。那日,五哥牵着一直傻住的她回府后,曾与二哥谈了许久,最后连二哥都发话,叫她这一、两年少在京师走动,若受陛下召见,也尽力回避夏王,以免拖累徐家。
  最后那句话,真真她的死穴。
  在她心里,她就算死,也绝不要累及徐家。
  她自认从未得罪过萧元夏,他那神来一箭令她耿耿于怀。她左思右想,最多,萧元夏是改变主意想与罗家小姐成亲;最多,发现她是劣民身分……后者可能性大些,皇室对劣民皆无好感,如果萧元夏发现她是劣民,说不得会割袍断义,但……真有必要置她于死地吗?
  他……不是性格这么激烈的人啊……
  她心里虽然疑惑,却遵守承诺做到完全避开两字,之后在宫里远远见到他,就先拐到转角等着,等他离去再去见陛下。
  他也像有默契,陛下在见她时,再也不似以往会主动见陛下。
  陛下这两个月身子越发的不好,政事几乎全交给大凤公主与夏王,由这一对姐弟共同监国,至于她呢,就当个小佞臣时时说趣事给陛下听。
  陛下听闻她与萧元夏的友情破裂,也只是一笑地说着:无妨,以后他就想开了,小烈风以后还要靠他罩着呢。
  想开?他怀疑陛下讲的,跟萧元夏想的完全不是同一码事。
  她将长发梳得齐齐,挑了根简单的红色簪子插妥,不再着其它发饰,接着,她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细心上着妆,务求能够配得上今日的徐家白。
  有人敲门。“阿奴,好了么?”
  “好了好了,四姐请进来。”她连忙转向推门而入的徐四。“四姐,可以么?会不会不配衣色?”
  徐四一怔,冷冷道:“那种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为他费心妆点么?”
  徐烈风一头雾水。“我是想不辱徐家……就算外人知道徐六没什么建树,但至少外表别丢徐家的脸……”
  徐定平沉默一阵,哼上一声。“好,就是叫他看看,徐家人好欺负么?”她上前,接过墨笔,在徐烈风眉上轻绘着。
  徐烈风几手是屏住呼息,大眼望着她专注的四姐。这是第一次,她与四姐如此贴近……如果此时抱上四姐,不知四姐会不会一把推开她?
  “好了,走吧。”徐烈风临走前匆匆再看镜子一眼,暗暗惊叹。那张脸谁啊?
  府里洋溢着喜气,偶尔远方有炮声,她瞟着四姐定平的背影,无论何时,四姐穿徐家白就是那么有气势,不知何时她才有此等功办。
  她心思胡乱转着,眼波流转着,看着徐府忙里忙外。这阵子的生活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过着,不时回味着,就怕哪日发现又是自己一厢情愿……她知道自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且她还不是一次被咬着,她这只穷青蛙实在无法控制那偶尔浮现在心头的恐惧与恍惚。
  ……会不会有一天她又误会了?会不会哪一天她一觉醒来发现,五哥还是那个两年不看她信的五哥,而学士解非是她幻想出来的人?
  每隔几天,她总要定定神,细细回忆一下那几日的生活,确定不是幻想出来的才安心。
  现在的她,规规矩矩生活,白日随五哥上学士馆,到最后五哥不在时她也打从心底盼着去。
  那些外国来的学士知识浩瀚似海,她从一开始好奇旁敲击他们的出生国家,到后来忙着学习都来不及,还管他们是哪里人?以前她自学,只盼能帮助眼力不清的五哥,上了学士馆后才知自己的渺小,每一天她都觉得追不上,五哥那双翅磅飞得太高,她快要追不上了,这些学士怎么懂得这么多?都给她吧!都给她吧!她隐隐约约地明白,五哥时常与其他学士接触的原因了。
  一个人走不到的地方,一个人看不见的地方,由他人的眼跟脚来补足;一个人无法全才,那就夺取他人的专才。布兵战略之道,原来不单单调兵遣将上战场打一场就没事,而是各国的气候、地形,风俗民情、历史、生活,甚至他国细微的时局变化都得纳入考量……五哥在利用他们,他们也在利用五哥的专才成就他们自己,只是看谁厉害些。
  原来,她一直是小穷人,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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