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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的啊!如果能令您吃起来开心,那就够了。”
“会的。”露出和她一样的笑容,老人反过来拍拍她的手,重新拿起筷子,一手托着冉缨替他做的碗,这才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
“如何?”她用期待的眼神这么问。
“唔……真好吃!”虽然烫舌,但老人笑得连眼睛都弯了。
“太好了!”冉缨情不自禁地握拳,小脸满是喜不自胜的欢愉。
孟少陵静静地看着她。
有时候他会想,明明知道不会有人嫌她做不好,这小女人却还是每一次都要询问别人的感想,根本就是一种藉由别人称赞来提高自己骄傲的做法。
但后来他发现,她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对方吃得开不开心,而对她来说,一句“好吃”就是对她用心的崇高稿赏。
“太阿,这给你。”冉缨也替他准备了一副碗筷。
孟少陵怔忡地望着手中的碗筷。
“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吃到好吃的,老人下手准确迅速,不忘提醒他一声。
“这怎么好意思。”孟少陵客气的话是说给礼部尚书听的,边把碗筷搁回她面前。
眼前的情况横看竖看都不是他一个掌柜有资格一起用膳的场合,况且连她这个老板都没拿筷子的打算了,他凭什么?
“没关系啦!”冉缨硬是将筷子塞进他手里。
“掌柜的甭介意,一起吃吧。”老人附和。
“看吧,连大人都这么说了。”冉缨拍拍他,要他用不着在意。
“阿缨小姐。”孟少陵侧过脸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个不会看场合看脸色看情况的女人!
“唔……”她做错了什么吗?
“一起吃吧,所有人都坐下来。”老人招呼着一直在一旁伺候的谷越和碧茵。
“谢谢大人!”
谷越和碧茵立刻从怀中掏出早己准备好的碗筷,迅速坐下。
孟少陵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他在这边客气了半天,结果礼部尚书一句话,他们倒是自动得很!
你看吧!冉缨看着他的眼里清楚写着这三个字,最后一次把碗放进他手中。
这下孟少陵再也说不出任何推托之词。
“大人喜欢热热闹闹地用膳,所以每次都会要大家作陪。”谷越边吃边解释。
难怪从来没看他们在一旁伺候,今日却一反常态的随侍在侧,本来他还以为是因今晚只有礼部尚书一位客人的关系,结果竟是因为跟在一旁有得吃。
“而且阿缨小姐亲手做的料理,不吃是会遭天谴的!”碧茵嘴里塞满了食物,话倒是还说得很清楚。
“你不吃?”不再搭理他们,孟少陵问向因为多了两个贪吃鬼,而更加忙碌于烹煮的冉缨。
“你们先吃。”她挥挥手,要他快点吃。
对她而言,看到大家吃得开心的笑脸就好了。
“阿缨小姐说得是!”谷越连连点头称是,往嘴里送进的食物一样也没少过。
又看了她一眼,孟少陵终于拿筷子夹起食物。
“如何?”她的问题只问着他。
温淳浓郁的味道,比他吃过的任何珍谨美撰都要令人动容,如同她烹煮时给人的感觉一样,料理中也有着浓浓的“家乡味”。
就是这一味难求难寻,令人鼻酸。
“好吃。”良久,他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
闻言,冉缨笑得比今晚任何一次都还要灿烂。
“阿缨呀,过来。”
饭后,礼部尚书朝她招招手。冉缨立刻二话不说地靠过去。
“都快过年了,这给你。”
冉缨由老人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难得上妆的精致丽容染上比平常更娇艳的笑颜。
“这是?”她双眼发亮,直盯着锦盒看。
“打开看看。”老人催促着她打开盒盖。
冉缨拉开盒上漂亮的系绳,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是一个陈旧的碗。
“这难道是……娘……”她仰起错愕又惊喜的花容,不敢置信地看着老人。
这是娘亲手做给礼部尚书大人的……
“嗯。”老人领首,喝了口酒,笑道:“今天从你这儿接收了你做的碗,所以这个也到了退休的时候了。”
“您早就知道我会做碗送给您了?”冉缨更是讶异。
她完全是一时兴起才做的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做个碗,尚书大人怎么可能猜到?
“阿缨跟你娘一个样呀!”他可是从好久以前就是故里的熟客,和冉缨她娘更是故友,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这话在冉缨的耳里听来似乎是称赞。
“谢谢。”脸泛红潮,她漾起大大的笑花,欢喜之情不言而喻。
老人举起酒杯,浅笑。
冉缨立刻替他重新注满酒。
孟少陵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仍在揣测着他们的关系。
由这小女人丝毫不推托的这点来看,摆明了是习惯收下礼部尚书那儿来的礼物。
但是依他们的年纪来看不像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可两人的气质却又那么的相似,实在令人怀疑他们的关系。
难道是父女?
不,再怎么说礼部尚书都有一定的年纪了,怎么算都不可能。若说是孙女还比较可信……该不会真的是孙女吧?
“今日吃得真是满足。”老人擦了擦嘴,准备离开。
“大人要走了?现下时辰己晚,碧茵己经为您准备好客房……”
“不了,明日一早还得上朝。”老人摇摇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这样啊……”冉缨的笑容平添了一抹落寞。
“等过一阵子老夫会再来的。”老人不忍见她失望,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嗯。”冉缨也只得点点头,一边示意其它人可以收拾了。
老人用拐杖撑起身体,冉缨连忙上前搀扶着他,步下台阶之时,突然回过身开口。
“对了,有件事老夫不知道该不该说……”
由于礼部尚书这话是望着孟少陵说的,所以众人的目光皆转向他。
原本在整理桌面脏乱的他,回过头就见自己成了他人目光的焦点。
“大人请说。”他客气的回答。
“长安京‘艳府水家’嫁大女儿了。”
孟少陵的眼色不着痕迹地黯了黯。
“所以?”唇角抿着上扬的弧度,但他的眼神很冷。
老人微醚起眼,回忆着那场盛大的婚宴,一边描述,“那场婚宴由皇上主持,热闹的宴席连续举行了十天,可以说是整个长安京的人都参加了,情况比当年水老当家的婚宴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给长安京又留下一件传奇佳话。”
孟少陵静静地听着,他可以想象边关和京畿的两大商家联姻,场面自然是不容小觑,毕竟他也曾是手握南方商域的巨商。
“老夫想说的是,虽然那场婚宴任谁都可以参加,可在主桌自始至终都有一个位子保留着不让任何人入座,而且每日都会替那个位子换上新的碗筷和热茶……当然是由两位当家亲手来做这些事。”
“喔?为何?”冉缨插了话,语气有着好奇想知道答案的心急。
听到这儿,孟少陵不能否认自己同样好奇。
“老夫也跟寻常百姓一样有好奇心,所以忍不住问了佟水两位当家……”老人意有所指地睐着他,“两位当家说那是为一个没办法前来的挚友所保留的。”
没办法前来的挚友……
闻言,孟少陵眼底的冰寒消退的飞快。
他可以想见那两个顽固的死脑筋,坚持留下那个位子,然后由他亲手换上新的碗筷,由她亲手沏上每一杯新茶。
那个画面想来就令他一阵恼怒,气那两个仍是那么的在乎他,把他当一生的挚友看待,更气自己几乎鼻酸红了眼眶。
打从老人开始描述这件事,冉缨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孟少陵,观察他脸上每个表情的变化,直到他食漫地扯开嘴角。
他笑了,而且还是苦笑。
除了最常出现的标准微笑以外,更看过他傲慢、狂妄、骄傲且嘴上不留情的一面,冉缨被他的这个笑容给迷惑了。
由冷意十足转化成那种带有缅怀美好过去的微恼苦笑,他头一次出现这么生动的表情。
“他笑了耶……”她呐呐地开口,心头因他的笑而暖暖的。
当然不只冉缨这么想,在场所有人都点头附和,有同样的想法。
孟少陵抬首,发现自己再度成为他人的目光焦点。
“大人告诉在下这件事的原因是?”察觉自己失态,孟少陵整了整颜色,装做不懂老人的意思。
“老夫想,依孟掌柜如此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老夫的意思才是。”老人看了他一眼,然后往着拐杖离开。
原来老人早就发现了。
听到那声“孟掌柜”,孟少陵就懂老人只是没有点破他的谎话而己。
“咦?所以那个人是谁?”冉缨追上老人,对老人口中的朋友很好奇。
“嗯……是谁呢……”老人卖关子的声音远远飘来。
那一夜,孟少陵始终噙着苦笑。
第7章(1)
青草的波浪,风一吹,便见到成群的羊和……迎风伫立的她。
想要吗?
伸手按压着发丝的她,回过头来,唇角上扬露出他所期盼的笑靥,伸出手迎向他。
好想……好想要……
身畔的手情不自禁的举起,就快要握住日夜企盼的小手,可另一只手比他更快——
是那个男人,他永远比不上的那个男人。
可是不可以。
他们幸福的身影逐渐远离。
“不要走!”
汗湿了全身,孟少陵从梦境中追出现实,仍是一场空。
陡降的空虚感深深掳获了他。
他梦到了那个不敢说出名字的女人。
好几次的梦境中,只要他伸长了手就能抓住她,但总会有一道声音像催促般的问他:想要吗?
他总是在跟自己的心魔战斗,他想要她,这是毫无疑问的,却又要不起。
她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妻,也是他最爱却最不能爱的人。
于是,另一道声音阻止了他。
可是不可以……
“我知道不可以!”他忿忿地低吼,一手重重捶上床榻。
他只是一直看着,看着他们用眼神追逐对方,看着他们把彼此摆在心头最深处的位置,也看着他们……相爱。
好几次他想伸手去触碰她的欲望,都被理智和那个男人的出现给压下,即使是在梦境中亦然。
还记得儿时父亲带着他前往孟家的织坊时,他不是对织出鲜艳的布匹感到有兴趣,而是被织娘们操作的织布机给吸引了过去,还准备伸手去碰,当然是被父亲给严厉的制止了。
长大之后,他清楚当时父亲是怕他的手被纺织机给伤着,但父亲当时严厉的教育了他很多东西是看得到却不能碰的。
没错,很多东西上。
他原本以为那只限于物品,但等他遇见了那个女人——那个好友捧在手里放在心里疼宠的女人——后,他才知道“东西上”的范畴是那么的广。
而他总是被教育成这样——看得到却碰不着。
那女人,是他碰不着的。
抱持着想爱又不能爱的心情,他的内心也渐渐变得扭曲。
他开始从别的女人身上寻找那个女人的影子,然后擅自在对方身上加诸过多的妄想,最后忍不住去伤害对方。
因为得不到,所以激烈的爱变成了一种愤恨的情绪,无处宣泄,转而伤害被他当成那个女人替身的对象。
花雁行就是一个例子。
而现在是她……冉缨。
想起那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