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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其实,她的内心很不安……
“结婚”,应该是人生中次于生、死的一件大事。根据传说,在中国边疆的一个民族,族人一生只洗三次澡——出生、结婚、死亡。可见,婚姻是不可忽视的重要。
而且西方人说,女人是用男人的肋骨所造的。那,要成为她丈夫的那个人不是应该要让她有“命中相属”的归依感才对吗?为何——
是不是因为静和从小到大总在她身边,所以,她才觉得嫁给他是“理所当然”!?既然她二十年的生命中都不曾没有过他,自然会一起到白首,也是顺理成章的?
这时,孟晴羽因太过于沉溺在思考中,在不自觉间已经跑出了校门,正和一辆大型货柜车“两两相望”,惊险万分。她错愕地愣住了。由后追赶而来的艾氏二姐妹也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车子笔直朝孟晴羽前进,却无法作任何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由一旁疾速闪出,在众人都来不及弄清楚状况之前,她已经被一个安全温柔的胸膛包围住,四平八稳地站在校墙外的红砖道上。货柜车“咻!”一声,由她身旁呼啸疾驶而过。
“哇!晴羽,你没事吧!”艾氏姐妹冲上前来争先恐后地抱住孟晴羽,活像她刚从坟墓中活过来一样——其实也相去不远了。
“千钧一发耶!我以为差点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我没事!”孟晴羽边说边回过头去,瞧见那救了她的颀长身形,正帅气地拍拍身上的灰尘。他的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突显他桀骜的气质;一身全黑的行头——黑外套、黑高领、黑长裤,颇有几分小说、电影、漫画中那种属于战士的神秘轩昂的气息。
似是感受她们的注视,他回过头来,很有大哥哥劝诫意味地笑看着她们。靠近了,还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
“小朋友们,马路如虎口,下回别在马路上嬉戏罗!”嗓音清澈如乐,不高不低。他说完就潇洒地摆摆手,转身没入人群之中。
“哇!好棒的身材!”艾翡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双眼冒出爱的泡泡,一滩口水差点没当场淌下来。
“连声音也是那么无懈可击的好听!”
“是不错!看他的肩和下半身的比例——”
连一向对男人身材诸多挑剔的艾翠都忍不住吹了声色狼式的口哨,“完美极了!若能让我做一次人体模特儿……”
唉!艾家二花痴。但这一切都不足以令孟晴羽震惊,只有她胸口那股莫名的激荡,到现在还是无法平息。
是的!自她被他搂进怀里的那一刻起,他的那声心跳,就像鼓鸣一样打在她心上,悍然震动;使她一瞬间失去了一切的知觉,只剩他翻腾在她身体中的心跳声。
太可怕了!这是为什么!?她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静和不是没有搂过、抱过,甚至亲吻过她,但她从来……
顿时,她的心中涌现了一句话——
我达达的马蹄声是个美丽的错误……
“爷爷……”
孟晴羽在接到管家电话,说老爷的病发作,要她尽速回来时,她就像没命似地一路赶回家。进了大门,又一路奔向她爷爷的卧室。平常短短三分钟的路程,霎时犹如三百个钟头那般漫长。
爷爷……爷爷……您千万不能丢下晴羽一个人先走呀!
孟晴羽心急如焚地跑着,连无意中撞上了人也不知道;等到她察觉时,那个人手上捧的茶壶正“寿终正寝”地碎了一地,而那人则手忙脚乱,一副笨拙地收拾着。
“对不起!”
哇呜!她今天真是“祸灾连连”,先是差点被车撞,然后爷爷的病发作,现在又撞翻茶壶;莫非今天是十三号星期五不成!?
“没……没没关系……”
这个人似乎是家中的佣人,戴了副犹如被二“ㄊㄨㄛ”鸟屎黏住,模糊不清的眼镜,讲话畏畏缩缩的,声细如蚊,一副慵懦胆怯的模样。
大概是新来的吧!
“我——你——”她也是个怯弱的人,所以一向文静又少话。但这个手脚笨拙的佣人,不知为何的,竟让她觉得——好可爱。
“我会告诉管家,这东西是我打破的,你不必担心。”
“不……是,是我自己……自己不小心。”他拙口笨舌地想表达,无奈愈紧张愈结巴,简直无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
“小姐!老爷他——”
适时的,管家的声音插入孟晴羽的思考之中,孟晴羽立即像火烧屁股一样一跃而起,匆匆对管家道:“别责骂他!”便飞也似地跑去了。
而管家在看见一地瓷器碎片时,眉头紧锁得像上了二十几层死结似的,又见这个仆人东落一个、西掉一个的笨手笨脚的收拾着,管家恼怒得想踹他一脚。不过,碍于小姐的交待,管家只好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快点收拾。”
而后尾随孟晴羽离开。
笨手笨脚的仆人在管家离去后,霎时变得精明俐落了起来,三、两下便将地板弄干净。左瞧右看没有人后,便一跃翻身下楼。希望赶得及——
第1章(2)
“爷爷!”孟晴羽推开房门,大步奔向孟湘君的床边,“爷爷,您没事吧!”
“我——咳咳咳……没事了……”孟湘君挣扎地想坐起身来,无奈力不从心,只起到一半,就捂着那有着浓密白胡子的嘴巴,要命地咳了起来。
“爷爷!”孟晴羽失声大叫,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孟湘君艰难的举起一只手来,安抚她的无措。唉!他的宝贝孙女是如此的娇柔,她真的能承受那样的打击吗?
思及此,孟湘君忍不住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却引来更激烈的咳喘。他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再也无力保护他唯一的挚爱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再怎么辉煌腾达,仍得败在老、病、死之中。人生的公平,就在这个不变的定律上。他完全无力去抵抗。不、绝不能就这样算了,他不能就这样放弃晴羽的未来,和整个国会的前途!
“咳咳……晴羽——”孟湘君在孟晴羽细心的搀持下靠在竖起的枕头,试图旁牵侧引地将话题带入。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在“那个人”下手之前,他绝对得先警告晴羽——他唯一最牵挂、放心不下的孩子!
“你和静和……怎么样了?”
孟晴羽倏地绯红了脸,不明白为何爷爷突然这么问。当初她七岁和静和订下婚约时,爷爷也从没问过她的意愿,现在即便再“怎么样”,又能如何?
“很……很好呀!”孟晴羽绯红着脸,低下头去左顾右盼着,深怕有“第三者”听见他们的谈话,完全一派小女儿的娇羞模样,欲语还羞的嗔道:“爷爷,您怎么突然问人家这个?”
孟湘君看了她一眼,气若游丝的声音中有着坚硬决绝的口吻,透露他的认真,“这是很重要的事,事关你一生的幸福,……你得仔细想想,你真的爱静和吗?”
爱!?孟晴羽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如果婚姻中没有爱,那会是什么样子?
她爱静和吗?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以为静和自小认识以来就很宠她,当然长大也不会改变。不是吗?
莫名的,她心头袭上了那个有着完美比例身材的男子影像。缠绕在她的脑海中,在她灵魂深处,耳畔彷佛还留有那个强有力的心跳声的鼓动——
霎时,她惶惑了!一切原本清晰可见的事物变得模糊了。她甩甩头,想将那个身影抛出脑外,试图摆脱他对她所造成的骚动,厘清自己的思绪。她干笑了二声,可爱娇憨地软呢道:“爷爷,您不要再问这种令人难——”
她愈说愈小声,低垂的头都快埋到胸前,简直几近无声的地步,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难为情的问题嘛!”
“怎么会难为情呢?我是你最亲的亲人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孟湘君虽叱吒政坛,但毕竟是硬汉一条,是不懂什么女孩家心理的。那种女人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纤细情感。
“爷爷,不谈这些了。医生刚刚看过您,您有没有感到好些?您是不是没按照大夫的吩咐乖乖吃药?否则怎会——”
孟晴羽不自在地赶紧转了个话题,掉头检视放置在一旁的药包,以掩饰自己的心虚。理所当然的事就让它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吧!她不想去深究,或硬要理出个什么东东来。可是,她心底有个奇异的预感,猛烈地——敲击着她——
“晴羽!听爷爷说——”孟湘君却不让她退缩地紧抓住她的臂膀,双眼逼视着她。“不要逃避你心中真实的情感,如果你能诚实的去面对,你才有资格、也才有机会去获得幸福。爷爷希望你幸福……”
幸福?孟晴羽眼皮一敛,眸光变得幽远,“幸与不幸,只在人的一念之间罢了。何况未来还那么久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爷爷,我和静和的婚约,也是您做主决定的,难道您不相信自己的选择吗?”
孟湘君忽然艰难地吐出:“晴羽,其实静和——”
就在此时,孟湘君突地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孟晴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得失声尖叫,双眼不可置信地瞪住她爷爷,六神无主地喊叫着——
“来人——快来人呀!张妈!谢伯!阿里!快点——”
她蓦地奔了出去,在走道上又疯狂地呐喊:“张妈!谢伯!阿里!你们在哪里!?快来!快——”
就在她出去不久,一个黑色身影闪入房内,走近孟湘君的孱弱身体——
“又发生什么事了?”
西园寺静和快步地出现在房门口,孟晴羽看见他进来,立刻起身投入他的怀中,悲泣哽咽地几乎不能成声:
“爷……爷爷他——”
西园寺静和温柔地拥住她,心疼地抬手拭去她不断泉涌出的泪水,低头轻吻一下她的额际,柔声道:“别哭!”
他倏地又抬头,恢复一贯威严地对站立在一旁的家庭医生,平静又铿锵有力地问:“孟爷爷的情形如何了?小林医师!”
戴副眼镜,看来年近四十,头发稍带白丝的日本医生,神情凝重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虽然没说话,但表情却和宣布死期没啥二样。
孟晴羽神色慌张地抓住小林医师的衣襟,惊恐地问:“为什么不说话!?爷爷还有救,爷爷还有救的——对不对?你说呀,你说话呀!”
“晴羽。”西园寺静和扣住孟晴羽的肩,示意其他人先离开。
“你冷静点!”他摇撼她的双肩,试图摇醒她。“你以为你这样毫无理智地哭闹,孟爷爷就会好起来吗?”
孟晴羽倏地安静下来,倒进西园寺静和怀里,泣不成声的问:“怎么办……怎么办嘛?我不要爷爷死,我不要爷爷死呀!啊——”
西园寺静和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挽住孟晴羽离开孟湘君的房间,往孟晴羽的卧房走去。
“乖,你睡一觉!”他把她推进房里,安抚道:“安心的睡,别想太多了!”
“可是爷爷——”
“睡觉!”西园寺静和二话不说地把孟晴羽抱上床去,半是命令半是胁迫性放下她,替她盖上被子。
自孟湘君生病之后,她除了学校,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经常一夜没合眼。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静和,”孟晴羽坐起来,不安地抓住就要离去的西园寺静和,期期艾艾的问:“爷爷他不会死吧!”
静和回转过身,看了她苍白的面容一眼,无可奈何地坐在床沿,爱怜地轻抚她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