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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苑一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坐在床榻前笑意撩人的男子。
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诡异,她愣了愣。待到她回过神后,便立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脚上的白袜已被褪下,细致的脚踝上便露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可看得很真切,那是一枚浅绿色叶子形状的刺身。
“好恶心!这什么东西?”她死死盯着脚踝上一团绿乎乎的花纹,一把捉住男子墨玉般柔软亮泽的长发,“你趁我睡着,干的好事!?”
她一向不喜欢纹身这玩意的,尽管这纹身小得很可爱。
他好脾气地笑着,神情却妖异无比。在她因了这笑容而发愣的当头,他握住她的手,轻轻解下自己的黑发,柔声道:“卉儿,这是你的记号。你忘了么?”
陆苑一顿时寒毛直立,戒备地盯着他,“你、你疯了?”
她明明昨天还告诉过他自己名叫陆苑一,怎么现在他却叫别人的名字呢?
可是,卉儿是谁?
他现在认错人了还是……
难道说,真的被她猜对了,他人不正常?
他清泉般温润的浅眸微微含笑,一只灵巧柔软的手着迷般地轻轻抚摸她脚踝处的叶片,嗓音带着几分慵懒的媚意,“卉儿,你说过向日葵忠诚而光辉,所以适合轩这样的人。而你……喜欢这样的人。”他忽然抬起头来,如水的双瞳里白雾缭绕,专注而深情地看着她,“你……忘记了么?”
陆苑一忍住脚踝上一阵酥麻,怎么也没想过他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一把拽过他的黑发,如雨水般干净淡雅的香气微微飘起串入鼻尖,她却恶狠狠地将小脸凑了上去,嚷道:“你叫轩是吗?你好好看清楚了!我不是什么卉儿,我叫陆苑一!见鬼了!人生得这么漂亮,却是个疯子!”
头皮上一阵疼痛传来,他的眼神里的白雾缓缓散去,而渐渐寒意凛然。他侧目看着被她揪在手里的头发,话语简洁而冰冷,“姑娘贵姓?”
☆、104 知晓身份
大哥,拜托你,别闹了!
陆苑一满脸黑线,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知道他真的是神经发作,就算是他真的做了什么事情,她也不该和他过分计较的。
她放了手,滑回榻上,自己盖好被子,转过身去不理会他。
不过,
“噗哧”一声,她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她继而又撑起身子坐好,低头仔细看了看脚踝的叶子,不可否认,他那操刀做刺身的双手,实在是灵巧无比,且这功力也是无人能及呐。
向日葵,艳黄与翠绿相得益彰地相互辉映,是一种健康漂亮的植物。加之,一生之中,绕着艳阳永不放手,在日光的照耀下,更加闪烁出圣洁而忠诚的光辉。
似乎真的向他所说的那样,向日葵的精神,他亦当如此。
只是,他口中的卉儿,会不会就是他梦中和自己长得很相似的女子呢?她不禁对她感到有些好奇。
欣然笑过之后,她又有些黯然——如今,她要如何才能出谷呢?
大概是一心都关心在离开这里的事情上,她忽略了最至关重要的信息,并没有将他身上的事情深究下去。倘若,只要她再往深处一些思考,便会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甚至于,她还可以发掘——她与他之间最紧密的关联。
……
因为找不到出路,陆苑一不得不留在了竹屋里与他作伴。
几天下来,他这么反反复复疯疯癫癫地玩儿将陆苑一折腾得身心俱疲,差点就把她给逼的要发疯了。
虽然,她走不了,但还是坚持每天去寻找出口,可惜,始终是一无所获。
直到第四天……
陆苑一从外面回来,身体似乎已经是累得不行了,就连喘气的声音也粗了起来。她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又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休息。心想着,如果再找不到出口,她就只得从悬崖峭壁上爬上去了。如今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怎么样,她实在不能再在这里继续耗费时间。
想到她离开这些天,也不知道郁琉钦过得好不好,她似乎变得越来越思念他了。
那他呢?
有没有在为她担心?有没有发疯似的找她?有没有如她想念他一般想念她?
不知怎么的,陆苑一伤感了起来,抚着右臂,却不经意地摸到了他送给她的那个黄金臂环。一种刻骨噬心的感觉狠狠侵蚀进她的心里,层层磨蚀,累积成无药可救的剧毒,慢慢沉淀入血脉之中,随着奔腾的血液流动,把毒带到全身各处,似冰又似火的肆虐着。那巨大的冲击力太过强悍,似乎一个浪潮,便将那摇摇欲坠的心墙瞬间便推得轰然倒地!
“如此忧思。”屋内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里透着笑意的声音,陆苑一机敏地低眉看去,却见他坐于窗下的木桌前垂头执笔写些什么。
窗外传来一两声流萤的低鸣。
风起无声。
青花帘布在他洁白的身影后轻轻漂浮。
他抬头看她,轻轻扯动嘴角,俊脸上轻轻泛起一丝危险而迷魅的笑,嗓音如水,叹息若有似无,“难道是在想你的心上人?”
陆苑一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喝着茶水,算是默认。
相较于前两日沉浸于往日的错乱里的他,今天看起来已经很正常了。
她轻轻叹气,有些想不通,自己只不过是分开了几天,就已经十分想念外面的人和事了。而他在这里足足呆了十几年,难道就真的没有思念过谁吗?真不知道他这些年一个人在这里是怎么熬过来的,倘若是她的话,只怕早就憋死掉了。
她眨眨眼,睫毛轻轻地刷过眼睑,脸上的笑意准单,并着一抹无可奈何的苦涩:“你难道就不想念你的亲人?或许他们这么多年里一直都在找你。”
他深沉如渊的眼眸中有微微的情绪在泛滥,可是,他却没有与她疑问相关的任何解释,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沉沉的声音如同最温柔的魅惑:“或许吧。”
他的记忆里早已经没有亲人这个概念了,对于他而言,他们如同陌生人一般。而他有的,只是梦里的那位‘娘子’,他曾经也想过出谷找她,可那毕竟只是个梦,太虚幻了。
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梦中见到她,梦里的一切让他仿佛像感触到真实的世界一样。有的时候一觉醒来后,他会觉得异常的迷惑和困扰,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哪一个才是假。
直到几日前,他救了她,他才发现,原来——梦——有的时候不一定全都是虚假的,它也可以——梦想成真。
而今,她就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
虽然,她看似与梦里的那个‘她’差别很大。
陆苑一并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思量着什么,只是看着他深邃难懂神色,神情有些恍惚。
她兀自转了转眼珠,深深看着他,她的嘴本能地问出早已准备好的问题,“你,就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他略略愣了一下,尔后便搁下笔,黑眸若有所思地深深凝着她,目不转睛,原本镇定的声音带着些微低哑,问出口的却是陆苑一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问题:“我离开这里以后,还能继续和你在一起么?”
话问得如此突然,陆苑一有些愕然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才好。
“要是能继续跟着你,我就出去。”他只是唇角微挑,笑得十足像一只奸诈狡猾却也魅惑迷人的狐狸,神色一闪,眼眸灿若星子。
陆苑一心里一紧,微垂下细密的睫毛,轻轻地抿起唇,把手搁在膝盖上,无言以对。
见她沉默不语,他回过头来望着她,笑颜仿佛是一朵安静盛开的白色茶花,却带着一丝牵强。他略微失神,而后又坐了良久,提笔写下了什么。
于是只好任凭一室诡异的寂静蔓延开来。
时间如细细的溪流无声地流逝。
陆苑一见他静静的坐在那儿很认真的写着什么,于是好奇的凑上前去张望。
她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笔下的小字,无意中,瞄了一眼那桌案之上,却发现那上头竟然还摊放着一幅丹青,像是才刚画好不久的,墨迹都还没怎么干透。
丹青之中是一个年轻貌美却也随性洒脱的女子,一身雪色的薄衫,轻颦浅笑,回眸生姿。
那幅丹青笔法应属上乘,看得出,作画之人应是极为用心的,且异常耐心的,一笔一划,笔墨挥洒,将那女子的风姿神韵描摹得恰到好处,袅娜多姿得如同会从卷轴中翩翩地走下来一般。
陆苑一登时目瞪口呆,好一会儿之后才想起细细地去辨认那画卷右下方,落款,轩。
她可以确定,那画,百分之百出自他之手,而那画中的女子——
似她,非她!
和她一摸一样的脸,却完全不一样的神态和气质。
这与她分明就是两个人。
陆苑一回过神来,这一刻,她心里非常清楚的知道,其实,他画的并不是她。
可是,那熟悉的字迹,熟悉的画风,她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一瞬,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过去不久的画面。
她紧紧蹙着眉头,似有一抹思索之色在眉眼间,脑中不断预设着其间的可能性。半晌过后,她那原本复杂的眼神里渐渐变成一派清明,心中似乎已有了结果。
而她的表情也由原本的满脸错愕变为惊诧不已,尔后,又由不可思议转为恍然大悟,最后,她很怀疑地看着他,明明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可她却不敢独自笃定,还在试探着询问:“你这画的是谁?”
“娘子!”他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脑海了本能地闪现出她在梦中的样子。
那个在梦中时刻叫唤他‘轩哥哥’的女子!
陆苑一听后,顿时便知道,自己的猜测也算是差不离了。
她眨了眨眼,一丝一缕地消化着这个其实早就已经存在的事实。
这个事实于她而言,无疑是极为震惊的。
她直直地看着他,黑眸深处闪烁一抹光彩,话语中带着洞悉世事的狡黠,却又似乎还带着什么弦外之音,“我大概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他一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谁……”
陆苑一的红唇微微往上挑起,噙著令人费解的微笑,晶亮的黑眸半眯,极快的藏匿起了眼眸中的狡黠。
她突然觉得自己变笨了,有那么多巧合的地方,她竟然都不曾注意到。
他说,她长得很像他梦中的娘子;
他说,他在这个山谷中独自呆了十八年;
他说,他叫‘轩’;
还有,他精神错乱的时候,总是念叨着安卉的名字;甚至于,那副丹青和那些字迹,
无不证明着,
他就是,她一直在打探寻找的那个人。
她考虑过很多种结果,却独独没有料到,这个男子,会是她的便宜老爹!
亏得安然一心想要害她,却没有料到,这一次反而帮了她。不然,她也不会从断崖绝壁上掉下,落入这个山谷,从而,无心插柳,因祸得福,引出了他!
果然,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105 我回来了
次日夜晚,京城别院。
银白色的月华之下,凉风徐徐,透着几分凉爽。
院落外,夜色里,那树木难以仔细辨识,却是极为高大,像是颇有些年岁,在月下投出一道偌大的阴影。
郁琉钦就静静地站在树影里,也不做声。
随之,一大片暗卫齐齐现身。
这些暗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