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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宁大君嘴角的嘲讽之意陡然一收,吃惊的看着他。“你这什么意思?”
“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无意王位,既然你已具大君的资格,那这你求之若渴的世子之位,你就捧去吧,我不在乎的。”
“你是认真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认真不过。”李豫凤眸中精光尽敛,直挺的鼻梁下薄唇浅浅扬起,让人猜不透真假。
他半信半疑。“你觊觎这王位已经多年,怎可能轻易放弃?”
“你不信?”李豫睁眼睨他,还主动为他倒了一杯酒。但那杯酒他哪敢动,碰都不敢碰,李豫见状轻笑一声,径自将那酒饮尽。
看样子他像是说真的!汉宁大君大喜。“你若说到就要做到!”
“当然。”李豫口气淡然,再饮了一杯酒。
汉宁大君审视着他。“你该不会是为了女人而丧志了吧?听说大婚在即,姓郑的女子却失踪了,她本来就有个姘夫,是个低下的中人,看来她大概是与那人私奔了吧?”他故意这么说,但心头清楚得很,这一切根本是他们搞出来的鬼,他是有意要刺激李豫,让他呕到吐血。
“别提那女人了,其实我心里真正爱的另有其人。”李豫神情黯淡,又喝了一杯酒,说出这话时像是有些醉意,不经意才说出口的。
汉宁大君眼一眯。“另有其人?”这家伙眼高于顶,爱上郑良良已够教人意外了,这会竟说另有所爱?
他极度好奇,李豫爱的究竟是谁?
“嗯……不过,这事我一辈子也不能对任何人提。”李豫抬起有几分醉意的眼眸,对着他说。这模样像是受尽情伤,为情苦恼许久似的。难怪这家伙能如此狠心对待郑良良,将那女人关进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等死,原来他的心另有所属,对于不爱的人自然能够绝情以对。
但他说,他爱的人是一辈子都不能对人提起,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会是什么不可告人或见不得人的丑事吗?
汉宁大君更兴奋的想要得知。
见李豫喝了这么多杯酒都没问题,这酒应该没毒,他自动拿起酒杯,自己斟满酒。“来,既然兄弟将事情都说开了,以后也不用再彼此敌对,这杯酒我敬你,咱们一笑泯恩仇。”说完,自己先仰头干了。
李豫当然也喝下了自己的那杯,汉宁大君像是有意灌醉他似的,对他一杯接一杯的敬,转眼间,壶底空了。
本要人再送酒来的,见他已醉茫茫的倒趴在桌上,汉宁大君放下酒壶,险笑的摇了摇他的肩头。“喂,你醒醒,咱们兄弟再聊聊。”
“聊……什么?”李豫几乎快醉瘫了,此时对人全无防备之力。
“你说心爱的人到底是谁?说来听听吧!说不定我帮你撮合,让你们能比翼双飞。”
“这是……不可能的。”李豫趴在桌上痛苦的说。
“你没告诉我对方是谁,我怎知可不可能?”
“你真想知道是谁?”他抬起迷蒙的醉眼。
“你快说吧,我洗耳恭听。”这家伙醉得管不住脑袋了,一定会说的。
“好……我对你说,你千万别说出去。”
“我保证不说。”汉宁大君不怀好意的发誓。
“我……我与咏嫔两情相悦……我爱的人是她,她若没进宫,会是我的府夫人……”说完这些话,李豫醉得不省人事的趴回桌上,而汉宁大君则睁大眼睛,怒发冲冠起来。
这家伙竟敢抢他要的女人!
第10章
深夜,王宫内苑,某人以探母为名直闯后宫,但去的方向,却不是王妃的交泰殿,而是咏嫔的处所。他闯入时,咏嫔正在沐浴,一干宫女一见他立即惊惶失措的赶人。
“汉宁大君,您不可以——”
“通通闭嘴!”他大喝。
宫女们立刻吓得不敢作声,这人是王妃的爱子,没人敢得罪他。
见她们噤声了,汉宁大君立即将视线往浴桶望去,他也没想到一进来见到的竟是咏嫔光裸入浴的养眼画面,原本就躁动的心,顿时更加火上加油。
他觊觎咏嫔已多时,但对她始终不敢造次,只有一回,宫里设宴宗亲,咏嫔出席,他几杯黄汤下肚,在四下无人的长廊上情不自禁的强吻了她,事后对她表达爱意,却遭受她无情严厉的拒绝。他以为她冰清玉洁,又是父王的女人,这口气硬是隐忍了下来,可哪料到,她原来早就与李豫暗通款曲已久,根本就是个娼妇,既是如此,他又何必隐忍,这也才胆敢直接闯入她的处所。
“你无礼至极,还不快出去!”咏嫔大怒。
汉宁大君邪笑道:“你这女人明明就希望让男人抱的,又何必装腔作势的赶人呢?”他轻佻的说,无耻的往浴桶走去。
宫女们大惊,虽不敢大叫求救,但还是纷纷上前拦阻他,他一一推开她们,终于见到了咏嫔泡在水里的诱人姿态,当下下半身火热起来。
“你退开!你想做什么?!”咏嫔见他居然大胆走近看尽她的身子,登时怒火中烧的质问。
“做什么?我想好好爱你。”他一脸淫邪的说。
“放肆!”她愤然怒道,却苦于陷在浴桶里无处闪躲。“你知道我的身分,还敢对我说出这种话,你不想活了?!”
他笑得嗤之以鼻。“我当然知道你说这话有多大逆不道,但幸运的是,父王今晚上我母妃那儿去了,不会过来的,自然也不会知道我是如何子代父职,抚慰他女人寂寞的芳心以及饥渴的身子。今晚我会满足你的,让我告诉你什么才叫欢愉,什么样的人才算是男人。”他说得极为淫贱。
“这里众目睽睽,你真敢对我无礼?!”咏嫔双手尽力遮住自己,又羞又怒。
“后宫归我母妃所管,消息若传出,你这里的每一个宫女都是死路一条。”他扫向所有人,吓得宫女们哪敢多舌,全低着头闪一旁去,不敢防碍他的好事。
现在的王妃几乎能只手遮天,宫女们为了活命,个个只好当起缩头乌龟了。
咏嫔见众人如此怕事,恼怒不已。“她们不敢说,难道我不会说吗?”
“这么一来,别说你得自尽,还大大丢了王室的脸,就连你的家族也全得跟着蒙羞。”
“你!”她怒极。“我是你父王的女人,你这样做不怕受到天谴?”
“怕什么?不久我就是世子,再过几年就是王上了,到时候我还打算安排你继续待在宫中,咱们一起淫乱宫廷,你不觉得这个想法很刺激有趣吗?”
“大胆逆子!就凭你也想当上世子,还想成为朝鲜的王,你是痴心妄想!”
这一声突起的怒吼让汉宁大君全身冻结,瞬间脸上血色尽失,倏然转过身来,眼前站着的正是当今朝鲜王,而他身后立着赫然是此刻该酒醉不醒的李豫。
“父王,儿、儿臣……这是误会,我刚刚——儿臣鬼迷心窍才会犯下胡涂事,请父王饶命!”自知无法辩解,方才所说的每一字都足以让他被诛杀千百次,当下吓得几乎尿裤子,赶紧跪地求饶。
就见朝鲜王愤怒得脸庞整个扭曲了,气得一时无法开口。
李豫摇着首,“汉宁,你怎会做出这种事,你这是要如何面对父王?”他一副痛心疾首、不敢置信的模样。
汉宁大君顿时醒悟。他上当了,上李豫的当了!
他居然设计他,让他以为他为了女人万念俱灰,连王位都不要了,还让他色欲熏心的找上咏嫔,那小子再特意带父王来见他的丑态,此时他才惊觉他的计谋,可为时已晚了。
完了,做出这种事,父王还会饶了他吗?
“王上,请念在汉宁一时胡涂的份上,您饶了他吧!”王妃闻讯赶来,惊慌的看着满头大汗跪地的儿子,着急的向朝鲜王求饶。
汉宁大君一见母妃出现,以为有救了,当下露出喜色。此时,还坐在浴桶里的咏嫔爆出羞愤的哭泣声。“王上,臣妾已不洁,愿以死谢罪,请王上赐死!”她脸上全然是不愿受辱苟活的神情。这让朝鲜王瞧了,简直对汉宁大君的行径深恶痛绝。
王妃见状,立即恨视咏嫔。这狐狸精!要死也不用选在这时候,汉宁是瞎眼才会看上她!心下也立即猜出,一定是这女人与李豫连手陷害儿子的,毕竟除了咏嫔自己,没有其它人知道汉宁对她垂涎一事。
“王上,咏嫔的事,臣妾会处置,您不用——”
“你住口!你养出这等逆子,还有什么资格处置朕的后宫?朕今日若没撞见这件丑事,你也许还会只手遮天的替他隐瞒,让朕尊严扫地!”
“王上,请息怒,容臣妾好好跟您解释。”以为他在气头上,王妃打算像从前一般抱着他的腿软言消火。
“滚!”没想到朝鲜王怒潮惊人,竟气得一脚踢开她,她狼狈的扑地。
“就是因你教子无方以及纵容,才会养成这逆子敢做出淫乱宫廷的事来,生子如此,让朕彻底蒙羞,你这做人母亲的也脱不了罪!”朝鲜王大怒,连她也一并问罪。
汉宁大君见母亲被踹飞的模样,惊愕不已。就连母妃也有事,这回他真闯下大祸了!“父王,推举王妃的人是我,儿臣有罪,也请父王降罪。”李豫立刻跪下请罪,可这一跪,真表示王妃罪无可恕了。
王妃愤恼不已,神情大变,而那假哭的咏嫔则是暗自冷笑在心头。
“哼,你确实有罪,竟要朕立这种人为妃,让朕受尽耻辱,朕要你立即回府,闭门思过三个月!”朝鲜王怒而下令。
王妃与汉宁大君两人刷白了脸。连推举的人都受罚,那他们定是前途全毁,说不定连性命也不保!母子两人颓然瘫坐。他们以为终于压下强势的李豫,权势将如囊中物,哪知却教那家伙反将一军!
隔日早朝,传出汉宁大君突生急病,夜里不幸暴毙,王妃悲伤过度,无力再掌管后宫,自请降级至四品淑媛,并且搬出交泰殿,移往冷宫静养。
宫中一夜剧变,朝中个个都是明眼人,心知肚明王妃的势力已瓦解,这一时半刻权臣全涎着脸奔向敏原大君府邸,急着向李豫输诚,大家明了此人已可确定就是朝鲜未来的掌权者了。可惜,李豫被王上责令禁足在府,他诚心“忏悔”,婉拒见客,众人扑空,只得纷纷懊恼离去。
可这说是“诚心思过”的人,却在自家府里也失了踪。
地牢里,郑良良正嗑着瓜子、喝着茶,四周已教人彻底打扫干净,原本不见天日的地方钻了个洞,变得光线充足,气息清新。整个地牢已焕然一新,舒适得跟新居一样。
她状似悠闲惬意,桌上有一排排的书籍供她打发时间,这些舒服的待遇在她进到地牢的当晚就享有了。
一开始时,她也为之愕然,浑然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既然要关她又何必这么做?但等她冷静下来后寻思,那家伙八成又瞒着她在做什么大事了,她就静观其变吧!
这会望着面前的高墙,墙外关着的是那几个原本待在这里的住客,因为她的入住而将他们全赶到隔壁去了。那家伙有心不让她见到他们的惨样,心头就不会那么难受,但夜里听见隔壁传来的哀嚎声,还是教她极为不舒服,那家伙这么折磨人,实在让她无法苟同。
不一会有人进来了,又是殷勤送点心来的人,来的照例有三人,两个端东西,一个试毒。
她得等试毒的人当着她的面吃下这些食物,而且平安无事后,她才能动用。
这回送来的是她爱吃的煎饼,确定东西无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