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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打算怎么做啊?”
“你在这边等着,耐心等,你总会知道的。”
沈一虎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从小就是这样,沈力恒说什么,他统统相信,没办法,少爷太聪明了,他的各种计划、计谋,不是他小虎子想得通、跟得上的。
没多久,平儿走出宫,“女匠们已经开始请寸了,请锦绣官至偏殿用茶,公主交代,其余人就在外头候着。”
沈力恒点头,走了进去。没错,这是他安排的,压抑不了心里渴望的情绪,他真想见见她,听听她怎么说……
开阳公主赵紫心,安安静静坐在偏殿的太师椅上看着书,用书里那艰深的字句逼自己移开注意力,不去想那反复演出的下嫁闹剧,不去想自己往后的命运,更不去想那个人……
“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
这时,她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呼喊声,心里不禁狐疑,眼神自然从书本上移开,转向那声音来源处。
“请公主准奴才们请寸……谢公主……”
赵紫心放下书,看了看门口,心里很讶异。“我人不是在这吗?她们向谁请的寸?”
如同仪式一般的请寸似乎就在这开阳宫的某个房间进行,赵紫心愈听愈狐疑,甚至站起身,走向了门口,探出头看向外头。
那声音喊得震天响,似乎就想让外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无怪乎她人在有段距离的偏殿待着,还可以听见那声音。“到底是在向谁请寸……”
“她们在给平儿量身。”
蓦然窜出这一句话让赵紫心很是讶异,看向说话的人更是震惊,竟然是他……事隔两个月,她竟然还能见到他。
赵紫心凝视着他,沈力恒也是,两人彼此几乎无法移开视线,都死盯着对方。他是,她更是。
前两次都以为,下嫁之后,此生再没机会见到他;可是两次下嫁都成为闹剧,她依旧是待字闺中之身,但心情却五味杂陈。
第一次,她本要嫁给四叔四王爷赵本义的封国燕国的丞相,但对方却在迎娶前三天猝逝,朝野哗然;第一次下嫁,因此无疾而终。
第二次,她要嫁给赵本义爱妃的弟弟,对方是燕国的大将,却在迎娶前十天,被查获其私自铸造兵器。按律,未经朝廷准允而私铸兵器,按律当斩。而四叔为了自保,只得牺牲这名大将,即便是爱妃之弟也不例外。
这一斩,第二次下嫁当然也告吹。更甚,父皇与四叔间的关系似乎更紧张了,因此也才有第三次下嫁,听说这个伍士康领有的兵力,负责护卫京畿重镇,四叔似乎想拉拢他,父皇也想。
“平儿说你不想请寸,刚才为了这事,元妃娘娘还责备你,所以我让女匠给平儿量身,要小虎子给平儿做套衣裳。”
赵紫心笑了笑,“小虎子会吗?”
“不会也得会,除非他不要平儿了。”
她开心笑着,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一次真的感到开心。依旧是因为他的出现,让她感到开心,如同年幼时在锦绣署的记忆一般。
望着她的笑,知道她稍微放宽了心,沈力恒也跟着一笑。这气氛彷佛可以令人忘却现下一切不愉快的事情,时空里只有彼此。
“其实,真要请寸,我还是会接受的。”赵紫心的笑容转为无奈,“但还是谢谢你们。”
“你可以不要接受,没有必要这么死命服从。”他意有所指。
凝视着他,视线不愿移开,良久,她却叹了口气,走回偏殿;沈力恒见状,也跟着进去了。
这偏殿里,一时间只剩两人。这本是禁忌,待嫁的公主,怎可与其它男子同居一室?就算他们再熟识,认识得再深刻,也不应该如此。
可是他不是普通人,他在她的记忆里留下这么深刻的痕迹,共同度过这么多年的光阴岁月,她知道这犯忌,却无从将他驱逐出去。
人赶出了偏殿,却留在心里,岂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转眼间,我怎么就变成了残花败柳?”嫁了又回,回了又嫁。
皱眉,“别乱说!你不是。”
站在椅子前却没有坐下去,心里乱糟糟的。他来,她很开心,可是她又怕他质问她、逼她。
果然……
“紫心,第三次了,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厌烦?”
“……”
“如果前两次你嫁得好,得到了幸福,我也就死心了,可是没有,甚至他们显然是把你当成筹码一样,你愿意吗?”
“不愿意又怎么样?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有,你只要说不,没有人可以逼你。”沈力恒叹息,“你是公主,谁能逼你?”
“有,母妃的期望、父皇的命令,这都是在逼我。”
“紫心……”
“永绵,出生在皇室,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说过,我的人生早就预定好了,就是要走上这条路。”
“你心甘情愿?”
“如果父皇真的需要我,去帮他稳住他的江山;如果母妃真的需要我,才能向父皇争得一丝一毫的怜爱,那这也是我该做的。”
“那你自己呢?”
“……”
“你的人生,从来都不是为自己活的,即便连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要任由别人来安排?”
第1章(2)
她窒然,竟无一语可回。他说得都对,字字句句都打入她的心房,如同他的针一样锐利,刺痛了她。
但这不是他的错,只错在她不是普通人。倘若是,她必定响应他,包括他的感情;这些年,他一直是最懂她的人,更是她在这幽暗寂寞的宫闱深处,最想见到的人。
“好!最后了,那就是我。”沈力恒脸上满是苦涩神情,“即便是我,也不值得你回心转意,停止这一嫁再嫁的闹剧吗?”
赵紫心看着他,又讶异、又喜悦、又痛心;他也毫不畏惧的回望,两人彼此缄默无语,空气彷佛凝结,尖锐的刺在彼此的心上。
他竟然选在此时此刻,开口说出自己的感情……
“我从未对你开口,这是我的错,我不够诚实。”甚至,第一次听闻她要下嫁他人,他还有死心的准备。
只要她幸福,他可以逼自己死心。可是,第二次,甚至现在第三次,他真的忍不住了。
她的痛苦更深,原本还只是单相思,自己学会压抑就好,可他竟然在这个时刻,和盘托出他内心的情感。“你现在才肯说,会不会太晚了?”
“紫心……”
“永绵,你值得更好的人……”
眼神黯然,“所以,你是在拒绝我了?”
“我……”
沈力恒苦笑,“其实,也不是非我不可,我本来想,只要你嫁了以后可以幸福,那也就算了,就当我们无缘。我怕的是,连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幸不幸福,皇上一声令下,你就这样卖了自己。”
“……”眼眶里有着泪水。
“你不试着抗拒,怎么知道没有回头的余地?你这是愚忠,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抗拒……”她想都不敢想。
父皇的天子权威、母妃的厉声责骂,即便她现在已经成人,她都不可能视若无睹,也许那种恐惧与畏惧早已生了根。
这些年养成的温顺个性,让她根本没想过抗拒。“永绵,记得你跟我说过王与霸吗?”
“记得。”
“你说,国君可以是王,也可能是霸。只有王,才能让你,或者是天下千千万万的子民,心悦诚服。”
“是,这是我说的。”
赵紫心苦笑,“不管这个皇上,是你眼中的王,还是霸,不管他能不能让你心悦诚服,那都是你,或是千万子民;至于我,我没有不臣服的余地,因为他除了是我的君,还是我的父。”
他哑然无语,对她说的这番话却在意料之内──她就是这样的人,表面柔弱,却立场坚定,他很难撼动她,很难改变她心中根深柢固的想法。
“永绵,不管如何,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我真的很开心。”努力深呼吸,克制自己想哭的情绪,“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别再挂心我了,我的命运该如何就如何,就这样走下去吧!”
完全无言可回,却更是心疼。心里只能叹息连连,却无计可施,事已至此,一切只能且战且走。
但他始终知道关键在她,她的愚忠与愚孝,他无从责怪,只希望她有一天可以想通,可以放了自己一马。
“李公公。”
“力恒,你怎么会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能否……帮我安排,让我可以晋见皇上?”
“什么?你……你有什么事?”
“是……关于开阳公主的事。”
“你……你该不会……”动了心吧?
“请李公公帮忙。”
“力恒,”拉过他到旁边,“此事无话可说,第一,将开阳公主下嫁燕国丞相,是元妃提议;第二,皇上亲自问过公主,公主也无异议,只说一切但凭皇上安排。”
“……”
“如果连元妃与公主都不反对,咱家不知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李公公语重心长,“你在皇上面前形象颇佳,千万别给自己招难。”
“可是……”
“好!我再说一件事吧!力恒,你不要见怪。你喜欢公主,是从公主几年前到锦绣署学习女红开始的吧?但我要告诉你,你只是锦绣官,这在我朝只是个小官,不管你们沈家多有钱,来到宫中、朝中,这是个比官大小的地方,这种事,你就是没有说话的余地。连说句话都没分了,更何况是娶公主?”
“是吗……”
“力恒,你不要想太多,你想讨门媳妇,咱家可以帮你,凭你的才干、家世,还有容貌,哪家姑娘不爱?要说是官宦之家那也没问题。事实上,那个户部尚书就对你颇有兴趣,向我问过你,他家的千金年方十六,配你刚好,还有,那个兵部侍郎的孙女,还有很多啊……但不管如何,公主你真的可以不用想……”
“……”
后头怎么贬损锦绣官地位的话,他统统不在意,他早就说过,做小官也可做大事,况且他本无意做官,这个官位是世袭而来的。
他最在意的是,李公公说,连公主自己都不反对……连公主自己都不反对……连公主自己都不反对……
这是否可以代表某种程度上,他也只是单恋?或者可以说,她对他的感情,并没有深到非他不可?
戌时,夜已深,沈力恒坐在书房内看着桌上的白纸,上头打着样,那是即将刺在公主嫁衣上的绣样。
外头有人敲门。
“请进。”
来人是小虎子,“少爷,布料送来了。”
“放着就好。”
将东西放在一旁桌上,看着沈力恒专心一意看着桌上的东西,沈一虎不敢出声吵他,但心里又挂着事情想说。
“小虎子,有什么话就说吧!”
“那个……要给平儿的衣裳……”
一笑,“你不是答应了平儿要织给她吗?”
“少爷,我哪会啊?那些针啊线啊!我根本使不来;我只会动刀动枪,又不像少爷,不管是刀枪、还是针线,统统难不倒少爷。”想用灌迷汤的方式,省掉这麻烦。
真要自己动针,反而是闹笑话。
沈力恒笑了笑,“不然拿过来,我帮你做吧!”
“那怎么成?平儿那丫头哪来这么大福分,可以穿您做的衣裳?您只做衣裳给万岁爷还有各位娘娘穿,况且……您还要忙公主的嫁衣啊……”
说得也对,淡淡一笑,“找个织房,让她们去做吧!都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