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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可以磨平一个人的心气,当年……」忆起‘当年’太后的神色更加黯然,滚过舌尖的话又生生的吞回肚腹。悔不当初,然,再后悔也回不到当初了。
突闻当年两字雯萱动作微顿,握着梳子的手指一紧,只刹那又松开放回原处。细心将凤钗插入云鬓,笑言:「太后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也许雯萱能为太后解忧。」
「还能是什么事,还不是远儿……」想起庆王便又忆起了当年,黯然的凤眸因遥想那一年发生种种,神色竟在瞬间苍老了许多。
「太后是因庆王妃的事?」平淡的语调无心似的询问着。映在铜境中的身姿因云鬓理好,而转向挂着内服的红木衣架。背对着那方铜镜,在无人得见的绯纱垂帘后,那张恬静的脸上是与语调不符的流转着一层淡淡的冰寒之意。
并未注意雯萱异样的太后沉默不语,冥想刚才庆王跪在自己面前,就算死也无谓的模样与皇上的祈求神色,满是无力的轻喃自语:「这是我命中的劫么?若是何苦当年让那场悔恨终身的事情发生呢?」
轻缓的取下内服,握着内服的纤指将衣衫抓出重重褶皱。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到太后身后,只这几步,雯萱已经将内心的汹涌澎湃掩藏在那双总是平静的眸子之下。
「太后着凤霞朝服参与早朝,是为了庆王妃的事?」
不答,配合的起身着装:「早朝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吧?」
回头看一眼琉璃沙漏:「嗯。有了。」
「动作快些。」
「是,太后。」清澈的眸光已不复在,向来温婉的人这一刻竟变得有些过于严肃穆然。
一刻后,穿妥厚重庄严专属她一人的朝服,太后举步走向寝宫里束之高阁,一方无令任何人不得碰触的银制锦盒,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块长方形金牌。火光中,金灿流光炫转金牌边沿,牌正中,赫然写着触目惊心的三字:废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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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十一章(2) 。。。
搀扶着太后步上凤驾,微微侧首看一眼紧跟其后的小宫女手里捧着庶盖明艳红绸的拖盘,隐隐红绸,模糊的看出上面的三个字,三个足以令雯萱水眸染上狠列恨意的篆体字,只是转回目光的瞬间所有的恨已经隐藏的滴水不露。
德辰殿,早朝之地。
万人之上的天下霸主李擎苍端坐上位,双眸沉着的看着堂上混乱。
「圣上,如此违背道理伦理,撒下弥天大谎欺瞒万民之举,若不治罪如何向天下百姓交待?庆王即已承认,微臣斗胆请圣上下令制裁!」孟国公一言,立刻引来多方附和,一时间整个朝堂只能听见‘请皇上下令制裁’的声声重复。
庆王身姿挺立的伫于大殿正中,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开口大声叫着要制裁的朝臣,看着看着,竟缓缓笑开,好么,看样子得罪的那些人开始落井下石了。目光不动声色的再扫过那些人,心中冷然一笑:这回可是你们自找的!
李擎苍不语,等那些过于‘激动’的国之栋臣看他始终不言不语而微微平静后,淡然开口:「齐国公与隋国公两位辅政大臣还未开口,各位爱卿又何必那般动容?」淡淡一言,立马堵得那些朝臣不敢再造次。
隋国公斜望了一眼渐渐安静的场面,沉吟一下迈步上前:「禀圣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依老臣之见,庆王即供认不讳他娶的妃确为男子,实该依法而办。」
「依法而办?我瑞国可有一条律法严明不准迎娶男子?」缓慢慵懒的语调,庆王极不屑的回敬过去。
「男子共结连理本就有违阴阳伦常,王爷顾枉自然之道,以谎言欺骗世人,难道王爷至此仍没有丝毫悔意么?」迂腐的隋国公冷斥的语调已经逾越了他的权限,莫说皇上还没定庆王的罪,就是定了,没有废去他的王爷爵位,他也没资格训斥庆王。
自小还没有人敢对他声色厉斥,闻言不禁脸色一寒,阴冷的目光转向隋国公,看那老家伙一脸正义凛然,挑衅似的模样,庆王嗤笑:「隋国公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气派。若非本王与令公子相交多年,本王当真要怀疑国公不知隋三公子出入了多少京城的寻欢倌,与多少美少年有过鱼水之欢。」
「你……」瞠目结舌,隋国公脸色立时变成了猪肝色,气愤、羞辱的‘你’了半天却再不敢多言,失了方寸的在朝堂上愤然冷哼一声转过身子。
冷笑,锐利阴寒的目光一一看向那些口口声声要治他罪的人,「还有你们,一个个摆出胸怀正义、正气凛然的模样,那本王倒要问问各位常居京城的大人们,云柳街是何地?各位大人可别说不知。」凉凉的语调轻缓送入大殿中每一个人耳中,众人偷偷的面面相觑,这……怎能不知?怎敢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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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十一章(3) 。。。
冷然哼笑,庆王继续道:「花街柳巷里的莺燕,在场的各位有几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没去见识过?又有谁敢说不知那青楼林立的云柳街里有数十家小倌馆?若非有众多人喜好男子之欢,这小倌馆又因何存在?」庆王咄咄逼人,而众人多半已经渐渐无言以对,甚至有些混迹过青楼楚馆之地的人已经在偷偷抹着额上渗出的心虚冷汗。
「王爷,赎老臣斗胆有异,王爷所说均是污浊之事,与王爷娶妃为男子之事甚有差别,怎可提于朝堂?」三朝元老,位居一品的吏部指掌者洪大人简单几句便可以看出他的迂腐程度绝对在隋国公之上。
「污浊之事?不能提于朝堂?」狭长的眸子轻蔑讽笑,斜睨着被一帮人推崇为刚正不阿的洪大人:「洪大人,敢问若这些被认为是不堪的露水之缘,那么一年前由三司会审,周郑两家的命案又当如何?周郑两家虽无官衔在身,但两大世家在京城的地位却是数一数二,周家小公子与郑家公子相知相惜,却在一夜间双双死于非命,周家怀疑是郑家公子拐了周小公子逼害而死,请邢部彻查,查明的结果却是两大家族因利益等原由从中阻扰逼迫,终害的周郑两位公子绝望之下服毒殉情。这等可歌可泣之事洪大人可觉得能否提于朝堂?」
「这……」
那场命案使周郑两家成为世仇,闹得满成风雨,三司会审之后也曾在朝堂上有过议论,今日庆王反将洪大人一军,终堵得数十朝臣无一人敢多言半句。
见状,庆王冷哼:「各位大人想要维护正义,想给本王摆严峻不可侵犯的敬畏样子,也得有底气才行。」
断喝声中,朝堂上一片静寂,先前充斥在整个大殿上的嚣张声讨气焰,一刻间像被三九寒天的冰水浇熄,叫嚣着要治他罪的人沉默了,而老早就选择名哲保身的人更是仿佛身不在此的垂首静默。
这时候主宰生杀大权的皇上竟然也不言不语,只是淡然的看着堂上每一个人细微的小动作,不安的拭汗、躲闪的眼神、置身事外的冷漠,高高在上的他一双如鹰犀利敏锐的眸子将一切尽收眼底。
庆王则是挺身站在原地等着。他知这场仗没这么容易赢,会咬人的狗通常不叫,真正难对付的人还没开尊口,他又怎么能掉以轻心。
良久,始终未发表看法与意见的齐国公在左侧为首的位置站出来,站于庆王一侧,声音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道:「圣上,庆王所言不差,我国男风虽未大张旗鼓以公开形式普及于世,但不可否认的确堪称盛行。但庆王迎娶王妃,世人皆知是商户凤家义女,庆王大婚乃皇室之喜,皇上拟旨昭告天下,而今朝堂之上庆王公然承认他之前所言惧是诓骗之语,此举不仅欺瞒了天下万民,更使圣上背负了欺骗百姓之责。圣上如何定论可要三思啊!」
就知道这表面和气的老狐狸会搬座泰山压在他身上。心内冷笑,表面不动声色道:「齐国公的意思是,我使皇室与皇上背负欺骗世人的污名?那敢问我已然娶了童晓,难道非要逼着我做负心人才说得过去?」
并不给别人插言的机会,庆王语落立刻收起迫人气势,伫立不倒的身姿缓缓跪下,双膝着地,背部挺直,毫无犹豫的自袖出取出麒麟玉印,平举过头呈向皇上,「皇上,若如此,那么我的错由我一人承担,今日在这大殿之上请皇上罢免我庆王之位,只愿皇上成全我与童晓。」
金銮殿上一片哗然,无人敢信以浪荡闻名,只知享乐的庆王李擎远竟然愿意为了一个男人甘愿放弃与生惧来的高贵身份与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要知一个文人君子可以拧折不弯,不为斗米折腰,但庆王在世人眼中绝绝对对是与这样的人相反的,为了一个人,放弃身为皇室一员的尊贵,这叫人如何敢信?
早有预谋的三人闻言,暗松口气。
赵国公一事让三人多多少少瞧出了端倪,暗自揣摩之下惧知庆王所为种种应是皇上的一招棋,再有昨夜孟子珂的怂恿,孟国公自是会抓住这个机会,邀两人秘密商量一番,目的一至。今日大殿之上的唇舌之战看似简单,却是三人商量百般之后的定夺,什么道理伦理皆站不住脚,唯有齐国公挑对了矛头,皇上因庆王背负欺骗万民的罪责,庆王便是能舌灿莲花这罪也得担,他不担难道皇上会自己担么?如此,搬倒庆王,去除皇上隐匿羽翼之事便算成了十之八九。
高坐龙椅,望着庆王手里因朝霞万道而照耀出莹透光泽的玉印,皇上无人猜透的心思掩在平静无波的脸孔之下。
久久听不见皇上的定夺,就连持重的齐国公也忍不住偷偷瞄向另两人,眼神交换,暗自沉吟,大殿上你来我往已经争执了近两个时辰,皇上却惜字如金,几乎没说什么话,难道此事还能另生枝节?暗自揣测着,齐国公亦不敢贸然开口,正想着下一步要如何走时,突闻殿外响起执事太监的扬声高吟:「太…后…驾…到!」
声落,被数十人簇拥护卫,一身凤霞朝服的太后优雅且带着慑人气势的步入大殿。
皇上起身相迎,众臣纷纷跪下,山呼千岁。这般相迎并非因来得是后宫之主,皇上亲母,而是她那身先皇之父睿帝所赐的富丽绛红朝服。凤霞朝服乃睿帝亲赐,当年的大殿之上,睿帝赐下朝服,言明还是皇后的她有参与朝政之权,而除了这一身代表她拥有无上权力的朝服之外,还有一块可以废帝废臣的令牌。这块令牌她曾使用过一次,那一次她亲手毁了自己最爱的男人,今天她则是要用它毁掉更多的人。
定格的命运,注定的悲凄,此时在太后庄严肃穆的脸上瞧不出半分,现在的她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也是朝堂上可以坐于皇上身边,无官衔却能左右朝政的睿帝化身。
「母后。」将太后迎上龙椅边的枟木宽椅,皇上谦孝中不失威仪的行了一礼。
「皇上免礼。不必顾及哀家,继续议论前事便是。」太后坐定,目光不动声色的在殿上众臣身上转了一圈。
竟还是来早了,用了这许多时辰,看样子这帮臣子倒真是‘尽心’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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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十一章(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