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滥竽充数的蒙骗你!”不能摘下桂雨閺的乌纱帽,朱釉不甘心的挑拨道。
周振侯本身精通陶艺,亦是陶艺的收藏家,他当下立即仔细检查起三彩马的真伪。这匹三彩马他奢望很久了,当年他曾见过一眼,即过目难忘,那时要不是一时的贪欲错失,这宝物早已是他的了……
一旁的桂雨閺立时紧张起来,想着等会要如何先救下项大同这傻子让他先脱身?
周振侯利眼看了又看宝马后,“很好,这是真的,就算仿也难以仿得如此逼真。”他大喜。
怎么可能?桂雨閺兀自心惊,却见项大同笑得一脸得意。这是怎么一回事?
朱釉恼恨不已,“真不是赝品?我知道坊间有位从不露面的神秘大师,他的专长也是仿制,说不定他们找到那位大师操刀了。”
“不可能,你说的那位大师我也听说过,但这三彩马已是巧夺天工之作,我不信任何人能仿得如此真切,这匹马是真的,雨閺,真是辛苦你了,我要犒赏你,大大的犒赏你,你说,你想要我赏你什么,只要我做得到的,通通没问题!”宝物到手,周振侯心情大好。
桂雨閺隐住了眼中的不屑和嘲讽。“大人真的什么都愿意赏?”
“当然!”周振侯抚着三彩马,志得意满。终于,终于到手了!
“那小臣想请您将这匹马转献给皇上……”
这话让他表情倏变,“什么?你要我将这献给皇上?”这可是他日思夜想的宝物,这小子失常了吗?竟然要他转手献出?
桂雨閺轻笑,“大人别急,先听我说,这马身上听说藏有巨富,如今金兵压境,国家多难,国库窘困,说不定皇上鸿福,能由这匹马身上找到奥援的财富,那么解救这国难的大功臣不就是您了吗?如此一来,大人在皇上面前就是一等一的大红人了。”
周振侯眼珠轻移。这人的心机不可小觑……
“但你明知这宝贝我有多爱惜,要我如此做,我还舍不得呢!”
“您现在不过是从二品的尚书,虽然已权势非凡,但一匹马若能换得右丞相这从一品的位置,您还是不愿意吗?”
周振侯奸险的脸庞有了变化。“你建议我怎么做呢?”这小子比他想像的要聪明百倍,莫非他有什么过人的打算?其实听听也无妨。
桂雨閺瞄了四周一眼。“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周振侯也是行事颇谨慎之人,颔了首,与他避开众人耳目到角落去了。
众人好奇得紧,最后,也只能听见几句较为高昂的话。“……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能为您找来数十年销声匿迹的三彩马,凭的不是运气,而是对事能看透蛛丝马迹的脑袋。”
“你……但是……”
“金人就要打来了,连徽宗都吓得传位给儿子自愿当个太上皇避难了……而且我听说,这回圣上要亲自去议和……”
“嗯……”
“项哥,这怎么回事?东西哪来的?”周振侯离去后,桂雨閺擦拭了额上泌出的冷汗,屏退仆佣后,凝重的问向悠哉而立的项大同。
“别问我?问她吧!”他噙着笑指着由后堂走出的人儿。
“米儿?”
小米笑着走到他面前。“桂哥。”
“你重伤初愈,怎么可能动手烧陶?况且就算你日夜赶工,以这陶瓷上色的细工,费时费力,两天内你是不可能做得出来的。”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她笑得有几分淘气。“我确实不是这几日做的。”
“不是?”桂雨閺一愣。
“可记得咱们还在朱府时,你就曾拿过这匹马给我看过?”她眨着眼提示。
“莫非你那时候就做了一匹一模一样的三彩马了?”他大为讶异。
“我见这马漂亮,你又挺宝贝的,所以好玩的就仿了一只。”
“那时,你不过看了几眼,我就将东西收回了,而你竟能做出如此真假难分的赝品?”这丫头的功力已经到了他难以想像的地步了,当初他真没错看她的天赋!“可……你早有仿品,为何说颜料不足,要我给你时间烧制?”他眼眸略沉的问。
她歉意的一笑,“那是因那日在嫂子房里,我对你仍心存疑惑,才故意拿颜料不足当藉口,不告诉你我其实已有现成品。”
“原来如此。”不过不管如何,他总算将周振侯应付过去了。
“桂哥,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送这东西是要报仇用的,若我早点拿出,你们也不会这么焦头烂额。”
“你才知道,雨閺忍痛将真货送给那个臭老头,你又无法及时仿一个给他,眼看他就要锒铛入狱,我可急坏了。”项大同喷气说。
小米听了更愧疚,一双玉手无措地扭绞着。“都是我不好……”
“好了,项哥,别说了,这不能怪米儿,是我瞒着不愿意说出真相,不是米儿的错。”桂雨閺目光微闪,如今摊开一切后,面对她时总有些不自在。
她见了缓缓露出笑颜,上前握住他的手。“别老是拧紧眉,这样虽然无损你的魅力,但总让人有种不好亲近的感觉。”
他微怔。
小米笑容更深了。“桂哥,别沉浸在过去,你是那个欺负人不手软的桂雨閺,那个一肚子鬼的双面人,那个照顾我十多年的人,那个……那个……与我相依为命的桂哥……”她安静地站着,仿佛美丽的雕像般凝视着他。
深黑的双瞳,激动的睨视着她。“米儿……”她不在乎吗?
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她踮高脚尖,将烫热的唇舌覆上他的,他一震,僵住身子任她软倚怀中,温柔的吻着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而且竟是在得知一切之后,他心口揪拧,有着说不出的喜乐哀愁。项哥说得没错,这丫头只会因为他的隐瞒而离开,不会因为他的坦言而离去……
一旁的项大同含着笑,不想坏事,悄悄的闪人了。
小米羞赧的结束这个吻,低垂着双眸,小手却抬得高高的,摊开掌心。“东西呢?”
“什么东西?”
“戒指。”手掌已伸至他的鼻尖了。
桂雨閺微微哽咽,取出了一直熨贴在怀里的东西。“你真愿意戴上它?”
“嗯,除非你后悔,不送了。”她俏皮的说。
可他久久没言语,让她忐忑的再度垂下首,极力的压抑着无措感。难道让她得知过往,真教他难堪的无法面对她?
屋内的气氛好沉重,寂静得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良久后,小米不安的下颔被挑起,一只铁臂无预警的箝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是将她的脑袋攫向他,冷不防地,他狂暴的吻上她的唇瓣,这吻激切冲动,她被他吻得步伐杂乱的背后贴上墙壁,他紧捧着她的脸庞,深入且狂狷的吻着她,疯狂的尝尽她小嘴里的每一寸甜腻,让白皙的芙颜上,浮现掩不住的欣喜。
在彼此一阵粗重的喘息后,两颗脑袋终于分开来了,他将她的脸庞埋进自己的颈边,两颗心脏紧贴着,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偎着他快速的跳动着。
“米儿,谢谢你。”他困难的开口,发出了低哑的声音。
她摇着首,热泪蓦地涌进眼中,迷蒙了她的视线。
“但,真不是同情?”他痦奈省
“你哪只眼睛瞧出我有任何一丝的同情?”
他一双眼如飘浮在湖面上的冬季碎冰,有些破碎冰冷以及……怅然。
小米心房紧缩。“桂哥,我想陪着你,绝对不是同情,相反的,你总是清朗如月华,让女人趋之若骛,站在你身边,我是那么的不起眼,我才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呢,你在我心目中简直比日头还耀眼……”
“我真有这么好吗?”他眼里藏笑的欣赏着她酡红迷人的娇颜。
“有,你不就是了吗?”她肯定的猛点首。
他露出的笑,那模样是难以言喻的畅然,仿佛是这么多年来唯一坦然开怀的笑靥,将翠玉戒指套上她的指后,紧紧抱住她,他安心了。
“桂哥,我明白三彩马对你意义非凡,那位帮我疗伤的玉先生在吗?我想亲自去求他将三彩马还给你。”她哽声问。他是因为她而失去这宝物的,她有义务帮他想法子求回来。
“玉先生像是怕咱们会耍阴似的,当晚带着三彩马就消失无踪了。”他无奈的笑说。
“找不到人了吗?”小米的眉心失望的皱起。
“他本来就是一号突然出现的人物,就连最先认识他的项哥,对他的出处都一无所知,如何找起?”
“都是因为我,不然你也不会失去宝马。”小米内疚的说。这古物对他有多重要,她已了解,而他竟放了手,让她知道原来自己在他心中占有这么大的分量,这份感动,难以形容,教她喜中带悲,笑中带泪了。
“米儿,任何仇怨我都愿意放弃,为的只有你。”他深刻的说。为她,他就下后悔!
眼泪又落下了,这回桂雨閺帮她温柔的吻去了泪,背着光,小米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就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深藏在他眼底的温柔。
金兵逼至汴梁京城下,皇上跟金人议和,以金钱换取和平,谁知金人毁约,再度南下。
此时朝野上下全乱成一片,而有一个人,他正得意非凡,正是新任的右丞相,周振侯。
三彩马送上去后,皇上龙心大悦,虽还未能参透马中所谓的宝藏,但有桂雨閺从中指导周振侯向皇上献计,将把持朝政已久,被人称为朝中贼人的蔡京、蔡攸、童贯等人杀了或流放后,朝中无人,周振侯这小人得缝,更加出头天。
如今朝堂之上挡在他面前的几颗大石头全除去了,皇帝对他言听计从,他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大宋一百多年的基业了,任那大金再蛮横也决计攻不破京城的,只要赵氏王朝一日不灭,他就能享有万年权势。
他一人得势就连嫁给他的七夫人朱釉,也跟着嚣张至极,狐假虎威,简直当自己是皇太后了。
全军压境,京城里人心惶惶,只有朱釉像皇太后出巡,让人抬着华丽的八人大轿招摇上街。
凡是有人擦身或不小心挡轿者,一律受到轿夫的长鞭伺候,在轿子弯进闹市之后,人来人往的民众更多,轿前不时传来不及反应闪躲的百姓哀叫声。
“该死,又一个不长眼的。”长鞭又挥了过去。
一个路人的小腿被鞭得痛倒在地,倒下的身子反而挡在轿前动弹不得,轿夫看了更火,挥鞭要再落下,驱赶那人。
“住手!”一道愤怒的声音在人群中传出。
轿夫一愕。当今谁敢对周府的人吼叫?“谁?谁叫住手的?”找死!
“是我。”小米怒不可遏的走了出来。她今日刚好上街来买些东西,不意遇见这一幕。
这声音立即让轿里穿着花枝招展、珠围翠绕的朱釉探出头来。“真是你?”她为之冷笑,随即要人放下轿子,她却没下轿,不可一世的坐在轿里,要人掀开轿帘,睥睨着站在轿前的小米。
“当真冤家路窄,这几日我才想着要招你到我府中问安,想不到在这街上就给遇到了,不过你现在是右侍郎府的小姐,怎么脑子似乎也没长进,竟然敢拦住我的轿子,你有规矩没有,竟敢以下犯上?”她颐指气使的对着小米道。
小米弯下身先将被鞭伤倒地的人扶至一旁,这才朝朱釉冷瑟地眯起眼。“七夫人的行为有失高官夫人的风范,我这是来劝诫你,现在国难当头,你的行为举止是否该低调点,别引发众怒波及周大人的官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