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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注意到两侧首位的人,那是在虎彻门里也说得上话的,他们两个竟然也来了,而小王正满脸苍白地站在他们身后。
赵修默不作声地找了个下首的位置坐下。
桌面上摆着的那两本账册正是他前几天收进柜子的,现在却完完整整地躺在会议桌上。
馥丽晶的员工陆续进来了不少,四个妈咪,八个领班,还有保安部的主管,再加上他和汪大年的话,基本上负责馥丽晶三层的人已经差不多都来了。
汪大年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不知道是跑得太急了,还是心里有些顾忌,身上的西装都能看出一片片深色的汗迹。
他进来之后,坐在左右上首老神在在闭目休息的两个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本来沉闷的气氛被细微的变化打破,却让会议室里的人更觉得压迫。
只有赵修没有受到影响,他二十年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对这种场面早已驾轻就熟,知道要掌握气氛无非就是节奏两个字罢了。
他的手放在桌子上,眼睛微微垂着,脸上却很平静。
在这样的场合表现得太显眼不好,太孬种也不行,沈三爷看中的人起码也要有些本事,装得太过了一样引人怀疑。
汪大年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带,拖出一个凳子准备坐下。
“让你坐了吗?”左手边拿着雪茄的老头子冷冷瞥了他一眼,他年轻的时候有个称号叫‘黑蛟’,跟人对砍的时候被人一刀划到了头上,竟然命大没有死,只留下一条狰狞扭曲的疤痕,那一块地方再也长不出头发,又形似黑蛇,就有了这么个称号。黑蛟年轻的时候勇猛过人,为虎彻门立下不少功劳,现在年纪大了,身上的戾气少了些,发起脾气来倒还有几分当年的风范。
黑蛟这么一喝,汪大年也只能悻悻地站在桌边,另一个中年男人笑眯眯地开口了。
“今天临时找大家开会,大家可能有些奇怪,主要是三爷不在,有些事情就只能交给我们代劳。”他摸了摸胡子,笑了笑,和事佬一样,眼里却有几分阴险,“大年啊,你是不是该给大家解释解释这些账册的事情。”
“什么……事情?”汪大年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慌乱了一阵子之后很快沉下气,“我不明白兴叔的意思。”
兴叔也就是坐在桌子右侧首位的中年男人,在虎彻门里他是管着一部分账册的,笑面虎一个,阴险的很。
“不明白?”兴叔点了点摞在桌上的账册,“要不要我找个人念出来给你听听,还是你自己上前来看?”旁边的‘黑蛟’老头冷哼了一声,不屑地瞥了汪大年一眼,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件垃圾。
“账册怎么会在这里?”汪大年下意识地看了赵修一眼,却见他垂头不语,心里顿时就有些慌了,再看到站在两个人身后的小王,立刻就明白过来。
伸手指着赵修,“他妈的赵老九,你阴我。”
本来噤若寒蝉的一群人立刻把目光移到了这边。
赵修缓缓抬起头,看都没看汪大年,只对着上位的两个人道,“这事我不知道。”
心里却忍不住骂了一声,蠢货!
9、落败
“不关九哥的事,账册是我从办公室里偷出来的。”
“是你?”汪大年扭曲了声调,看向站在两个大佬身后的人,难怪这小子能参加内门的会议。
“行了,当我们是死的吗?”黑蛟一拍桌子,几个人顿时安静下来。
“你小子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解释,账册上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别人,至于偷东西的事情,解决完了你这一茬,我们自然会找人算账。”
话一落,不只是汪大年,连小王也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他狠狠咬了下嘴唇,愤恨地看着汪大年,能扳倒这个家伙,值了。
汪大年动了动嘴,大呼了一口气,才心虚地开口,“签单的事情,我们几个主管都有份的,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哦?”这次说话的是兴叔,他笑眯眯地瞥了眼桌上的账册,“这么说你这半年来每个月多签的几十万只是正常消耗?我怎么没看到小九出手?”他点了点账本,“按照业绩来说,你还比不上他,是你的能力问题还是这些钱都进了你的口袋,嗯?”他说话不急不缓,汪大年却刹那间变了脸色。
正想开口,却被兴叔抬手止住了。
“行了,你要说的也不就是那些话,解释什么的还是留着三爷回来你亲自跟他讲,这次来,我想问的是另一件事。”他叼着雪茄,转头看着汪大年,依然面含微笑,“在场子里公然卖K粉,给客人的酒里下东西,这些是不是你点头的?没有你的许可,他们底下的人也不敢出手。你可不要告诉我前几天青帮的人在这里砸场子的事情都是谣传。”他抽了口雪茄,“这事情道上的人都知道了,就算三爷回来也保不了你。”
话音刚落,汪大年的两条腿都打起了颤,连擦汗都顾不上了,直接一屁股坐到板凳下。
“在道上混都要讲规矩,你在K粉里混了什么东西,别以为没人知道,沾染了这些,万一条子来的时候被查出来了,你想要整个馥丽晶的人陪着你一起死么?”
他侧着头冷冷笑了笑,“大年啊,你还嫩得很。”说这句话时,像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赵修,又很快地转回目光。
赵修似乎什么都没察觉,依然垂着头看着桌子的方向。
汪大年强作镇定,一只手抓紧另一只手的手腕,“兴叔,你就凭着这几句谣言,几本账册就说这样的话不太好吧,就算你说这些是我干的也要拿出证据来。”
“证据?”兴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以为这是警察局?”
黑蛟起身走到汪大年身边,一手按着他的头,压在桌子上,汪大年脸上的肉立刻被挤压地变了形,五官都皱在一起。
“小子,别以为三爷罩着你老子就不敢动你,就算是三爷也要守门里的规矩。”兴叔淡淡地说道。
黑蛟拿起桌上的一个烟灰缸,眼看就要砸下去。
“兴叔。”许久没有开口的赵修这个时候居然出声。
兴叔诧异地看着他,眼里有几分意外,又像是会意了什么笑着抽了口雪茄,“小九想说什么?”
“场子里的事情我也有责任,现在这么对大汪我也不好向三爷交代,这样的事情何必让蛟爷亲自动手。”他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连脸上的表情都是平静中带了三分冷意,兴叔却摸着下巴笑了起来。
“馥丽晶是三爷交给你们两个管的,出了事情确实不能只找大汪一个人,你的问题三爷回来会处置,而他惹到了青帮,就不是三爷一个人说的算了。”对着赵修,他难得的用了客气的说法,让一干人惊惧不已,赵修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三爷手下的一个马仔罢了,而兴叔在整个虎彻门都是举足轻重的,现在对他却相当客气,不得不让人多想。
“我懂了,谢谢兴叔,谢谢蛟爷。”
兴叔笑着点了点头,眼里有几分赞许,黑蛟没理会他,却放下了手里烟灰缸。
一旦节奏被打乱,再要进行什么激烈的动作又要蓄一番力,赵修的手放在膝盖上,至少不能在三爷回来前动这个家伙,今天来的这两个人无非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真要说动汪大年还要掂量几分,以他们的身份应该是知道汪大年和沈三爷的关系的,这种事情也根本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现在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无非是为了三爷回来不会私了这件事情,闹得大了,他自然要给门里的人一个交代。
赵修装作略带感激的样子朝两人点了点头。
早就知道虎彻门里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原来缝隙在这么早之前就出现了。
“今年就当给三爷一个面子,暂时放过你。”黑蛟用手抵住汪大年的太阳穴,压得他整个脸都充血了。
兴叔看都没看那边,反而朝着赵修道,“青帮的人撂下话,要大汪在门里给他们道歉,具体的事情三爷想必也清楚,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小九,你帮我带句话给三爷,就说,门里的人等他的答复。”
说完他就站起身,黑蛟也放开了手,随着他一起走出去,丝毫不理会剩下的人听到这句话时多变的表情。
门里这是放话让三爷选择,是保汪大年跟门里作对,还是彻底扔下这颗弃子。
赵修没等旁的人围上来,面无表情地出了门,小王脸色一白,慌慌忙忙地跟了出去。
这一次会议之后,想必整个馥丽晶都要转一转风向了。
“九哥。”小王一路跟着赵修,终于在走廊转角的地方追上了他。
赵修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什么事情?”
“我……”他脸上有几分愧疚,“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会连累你,但是汪大年逼沙沙去陪那些变态,还在她酒里下东西,这会毁了她的,我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够了。”赵修淡淡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是为了沙沙,汪大年这件事情你最好别插手了,如果你现在还听我的,就立刻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小王脸上一惊,“九哥,你说得是什么意思?”
赵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懂就算了。”说着就从他身边侧身离开。
他能做的就只这么多,前世的时候,这小子是被汪大年的人砍死的,这一次能不能逃得过沈三爷的手下,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至少这一次,他做的比原来精彩多了。
赵修冷冷一笑,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沈三爷在当天晚上就回到了B市。
他没有直接回馥丽晶,反而打了个电话给赵修,让他当天晚上去一个叫做海蓝屋的地方。
赵修放下电话之后,想了很久。
有些事情已经远离了上一辈子的走向,该怎么去走接下来的路,他得好好掂量。
汪大年这一次算是栽了,他或许能在沈三爷的手下保住一条命,但是绝不可能再留在馥丽晶。沈三爷也不会再让这个人待在身边,所谓的情谊什么的放在利益面前就是个狗屁。
汪大年本来就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可有了沈三爷这样的后盾,处理起来就要费一番功夫。上一次赵修一直没把这人放在眼里,谁知关键时刻却被这个小人害得万劫不复,从此以后,他也知道了就算只是一颗老鼠屎,也要趁早挑出来,否则就坏了一锅粥。
这一次他不过是伤了个额头,就让这个人再也翻不起风浪,这代价实在很小。但是思前想后,要不是林沅麒意外地插了一脚,事情不会像现在这样进行得那么顺利。
汪大年是对账本做了手脚,也确实坏了行内的规矩在K粉里掺毒品,逼着不甘愿的小姐下海,就算事情都爆了出来,沈三爷也不是没有办法捂下去。
可得罪了青帮,就一定得给个交代。
林沅麒这一手玩得也很顺溜。
赵修拿起桌上的烟,用打火机点了,放进嘴里。
烟熏缭绕中,他的表情也变得有几分莫名。
他知道,林沅麒这么做就是想落虎彻门的面子,同时减低他在他大哥心里的威胁。只是总觉得想漏了点什么,赵修翘着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还有沈三爷,他一回来,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又生出什么变化。
海蓝屋那个地方,他上辈子也听说过,只是一直不大感兴趣,赵修对陌生人的防备很重,对陌生的女人更是不感冒,听说海蓝屋比馥丽晶这边还要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