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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过一日,就少一日了。她才不会总傻傻的费心神,去替旁人做嫁衣呢。
五更过后的一场瓢泼大雨,送走了一连五日的炎热暑气,也给东阳公府迎回了已在宫中小住多日的天太君。
本想趁着凉爽的时候,懒在床榻上多睡会儿的凤舞,在听说天太君回府后,忙起身下了床榻,催着青鸢和蓝星、橙玉伏侍她洗漱、梳妆、更衣。待用过早饭,给亡母上过早香,凤舞就坐上忘忧轩的小轿,急急的往佛光轩去了。
此时,东阳公府里的大小主子,凡是在府里的,都挤在佛光轩的院子里,想进正厢去给天太君请安。尤其是刚查出喜脉的李姨娘,巴不得见到天太君之后,梨花带雨的诉些委屈,好求天太君把东方烨请回府来。
只可惜,华嬷嬷板着脸守在正厢门外,不准任何人进去,并扬声道:“老太君回来的路上,让车辇颠得身子疼,此时正在休息。还请各位先行回去,待晚上用过了饭,再过来请安。”
众人闻言,心里都犯起嘀咕。要知道,东阳公府的车辇虽然赶不上宫里的,可在京华城里比豪华比舒适,都是数一数二的。其中,又以东方烨和天太君的车辇,最为讲究。况且,从皇宫到东阳公府,路程并不太远,应该是不会颠的天太君身子不适才对。
连珠夫人和席氏走上前去,与华嬷嬷悄声嘀咕了几句,就带着各自随侍丫鬟们走了。剩下的四位姨娘见状,虽然仍旧看不出头绪,却也不愿招华嬷嬷不待见。带着凤玲和东方平向关着门的正厢福身请安后,也都识趣的离去了。
因此,当忘忧轩的小轿于佛光轩门外停下,凤舞带着红袖和黄莺走进去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华嬷嬷坐在正厢廊下,就再看不见任何人了。
凤舞疑惑的快步迈上正厢的台阶,见华嬷嬷脸色沉重,忙急声问道:“嬷嬷的脸色怎么这般不好?难道是祖母病了不成?”
“大姑娘别急,老太君的身子很好,并无病痛。”华嬷嬷见凤舞一脸担忧,忙出言安抚。随即,又紧握住她的手,冷惜的叮嘱道:“老太君在里面等着,大姑娘进去吧。只是,大姑娘,听婆子一句:万事开头难。有些事情,只要熬过去了,往后就好了。万事总要往长远了考虑,要顾全大局才好,可不能使性子。”
凤舞极少见华嬷嬷如此反常,又见她满是担忧的看着自己,心里瞬间一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袭上心头,让她握着帕子的手,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
少顷,待有些慌乱的心绪平稳下来后,凤舞方将红袖和黄莺留在了正厢外,独自推开正厢的门,缓步走了进去,又回身将门紧紧的合上。
虽然她还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且也一定与宫里有关。
待走进西暖阁,见天太君闭目坐在炕榻上,捻动着手中的翡翠佛珠串,凤舞径自福身请安,然后于炕榻的另一边坐下,小心的探问道:“祖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听见凤舞的声音,天太君捻动佛珠串的手一顿,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少顷,天太君方缓缓的睁开双眼,盯着凤舞看了一会儿,才正色沉声道:“皇后想让太子纳西仁公谢家的宁乐郡主为侧妃,待明年你与太子大婚之后,就挑日子,下旨赐婚,迎宁乐郡主进宫。”
说到这里,天太君的脸色灰暗了下来。她从来都不觉得太子娶侧妃是一件大事,必竟太子是将来的皇上,是要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男子。只是这个侧妃是宁乐郡主,就不得不让她有所提防和顾忌。
先不说西仁公府,是大秦朝除了东阳公府外,最大的权贵世家。单说皇后是西仁公府所出,就足以让此事变得极为复杂。要知道,皇后是太子的生母,是将来的太后。
一旦宁乐郡主嫁给了太子,就算皇后再喜爱凤舞,也难免会偏着宁乐郡主几分。到时候,有皇后宠着护着的宁乐郡主,就会成为凤舞后宫生活最大的绊脚石,也会成为唯一一个可以威胁到凤舞后位的强劲对手。
天太君的一席话,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凤舞僵在那里,脸色也瞬间苍白了起来。
虽然太子娶侧妃、纳侍妾的事,还有将来登基之后,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事,凤舞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嫁给太子,就要提早面对这些无可奈何。
而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子竟会是宁乐郡主谢玉芙。与不相干的人共侍一夫、争宠夺爱是一回事,与最为要好的姐妹共侍一夫、争宠夺爱又是另一回事。一想到往后要在那样的情况下,与谢玉芙朝夕相处,她的头就不禁疼了起来。
“这件事,你要有个主意。我和你父亲,是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天太君见凤舞怔愣在那里,又是心疼又是不忍。只是有些事情,总也要她自己去面对,旁人是帮不了她的。
凤舞无力的垂下双肩,使劲扯着手中的帕子,冷笑道:“哼,我能有什么主意,皇后的意思,岂是我一个小小的郡主能反抗的。况且,不过谢家姐姐,也会是别人。与其是别人,我倒宁愿是谢家姐姐。”
虽然她真的不希望是谢玉芙,真的无法接受是谢玉芙。可是,皇后把话说到这份上,她除了说上两句场面话,接受这个事实,又能说什么呢?
天太君看着凤舞的眼眶慢慢泛红,心疼的苦叹一声,将佛珠串轻掷到炕桌上。永乐长公主过逝的早,凤舞算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在这东阳公府里,她是最不愿意、最不舍得凤舞受委屈的人。
沉思一番后,天太君沉声道:“封宁乐郡主为太子侧妃一事,要等到你与太子大婚之后。如今尚不到十月,明年六月里你才会行及笄礼,然后才会选日子迎娶你进宫。这么算下来,宁乐郡主怎么也要明年年底才能进宫为侧妃。时间还是很宽裕的,我们可以先拖一拖,没有必要那么早给皇后回复。等你父亲回来之后,我再与他商议一下,看这件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想来以咱们东阳公府的地位,再加上老婆子的这把骨头,在皇上和太后、皇后面上,可是能说上一些话的。不过,你既然知道了这事,心里就要有些准备。要知道,皇室天家的事,就连皇上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凤舞了然的点了点头,又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天太君说了几句,就借着身子不适为由,辞出了佛光轩,回忘忧轩去了。
此时,她已然没有了陪天太君用午饭的心情,只想回去好好的静一静。她现在的心绪很乱,头也很疼,她需要清静安宁,也需要作一些自我的心理建设。
在她看来,下旨赐婚,封谢玉芙为太子侧妃之事,已是板上钉钉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三里,最不能让人接受的,就是小三竟然会是好姐妹。而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好姐妹,变成了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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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凤蕊挑衅
封谢玉芙为太子侧妃之事,让凤舞的心情很低落。而凤舞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每当心情低落或不顺的时候,她就想花钱。每回都是东花花、西花花的,她的心情也就慢慢的好了。
于是,连着好几日,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箱子、盒子、匣子,就流水般不断的从府外送进了忘忧轩。这从忘忧轩里的粗使丫头起,一传十、十传百的,不过半日的工夫,府内就传出了十几种版本不同的小道消息,不外乎是那些箱子、盒子和匣子里都装着哪些珍贵的东西。
满府的下仆们都咋舌的议论纷纷,说大姑娘果然是最受宠爱的,自来想要何物就得何物,从没有想要而不得的时候。
而四位姨娘和凤蕊、凤玲则羡慕的红了眼,凤蕊更是撒气般的躲在福云轩里摔砸了许多东西。只可惜,她们虽然心心念念的想看一看凤舞所得的那些珍贵东西,但却无一人敢跑到忘忧轩里去瞧热闹。
这日歇晌起来,就有人回禀,说珍宝阁送了打好的首饰进来。凤舞因没心情应承朱氏,只打发了韦嬷嬷出去相迎,只说她歇晌尚未起身。
那朱氏连正厢也没进,只与韦嬷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了杯红枣茶,托韦嬷嬷转达几句对凤舞的奉承之言,便扫兴的请了辞。
韦嬷嬷带着绿柳和紫霞,将朱氏送进来的两匣子首饰,捧进了正厢西暖阁,并皱眉苦劝道:“姑娘心里闷,花些银钱消消心火就完了,总不能一直这么胡花乱花下去。这不过才短短五日的工夫,姑娘已花了近三万两,该收一收了。”
歪在炕榻上的凤舞,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面坐直了身子,一面吩咐绿柳和紫霞道:“把那两个匣子打开让我瞧瞧,有一套祖母绿首饰是要送给老太君的,也不知珍宝阁师傅的手艺能不能雕出我要的那种花纹,那样式图可是我花了足足两天的工夫才画出来的。”
绿柳和紫霞闻言,忙将那两个匣子轻放到炕桌上,然后谨慎小心的打开了匣子,并好奇的向里面望去。果见一套祖母绿的首饰躺在里面,那翠嫩绿的光泽着实耀眼,看得绿柳和紫霞连连咋舌。
韦嬷嬷望向匣子里,仔细的瞧了瞧,方笑赞道:“珍宝阁师傅的手艺是越发的精进了,这套首饰打得既华贵大方又细致精巧,看着倒要比姑娘画的那张样式图还精美几分。”
凤舞从匣子里拿出一根祖母绿嵌猫眼石的玉钗,轻用手掂了掂,又仔细端详过,方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这套祖母绿的原石可是母亲当年的嫁妆,听祖母说很是珍贵。祖母还说她嫁妆里也有一套祖母绿的原石,后来打成了首饰,送了当今太后,贺七十的高寿。我当时听了,就想着用母亲这套打了首饰,送给祖母作寿礼,全当是补祖母的那一套。本来我还怕珍宝阁师傅的手艺不精,倒毁了这么好的石料,如今看来,倒是我小瞧了珍宝阁。”
语毕,合上那祖母绿首饰的匣子,对立在一旁的青鸢,叮嘱道:“把这匣子仔细收好,待祖母寿辰的前一日,我再送去,正好让祖母在寿辰那日戴。”
青鸢笑应道:“姑娘如此孝顺老太君,也就怨不得老太君最疼爱姑娘了。这套祖母绿首饰是姑娘亲自设计的,待老太君见了后,定然万分喜欢。”
说着,小心的捧起那匣子,转身进了内室,将它收进了梳妆台旁的紫檀木矮柜里。
凤舞又检看起另一个匣子里的新首饰,见与之前设计好的样式图并无太大出入,方放心的让青鸢也收了这匣子首饰,并吩咐道:“按之前商定好的手工价,取了银子来,请任妈妈辛苦一趟,送去珍宝阁结账吧。”
青鸢笑应了一声,轻手合上那匣子,往东里间走去。
凤舞银钱箱子的钥匙,一直都是由她收着,就连忘忧轩里的私账,也由她收着并记录。自凤舞将钥匙和私账交给她,她就觉得身上的担子比韦嬷嬷还重了一层,越发谨慎当差,好给忘忧轩里所有的丫鬟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