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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连歌沉闷的哼了一声,轻轻睁开了眼,看到素叶的时候,平淡的笑了笑问,“……怎么哭了。”
素叶抹了下脸,见到武连歌醒了很是高兴,赶忙摇头说道:“没事,被沙子迷了眼。”
武连歌轻轻点点头,又缓缓的闭上了眼说:“是啊,这风太大了。”
“没事了,龙主,我们这就回祢龙坛去。”
武连歌嘴角微微一抖,静静的呼出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果儿,这便是感情的终点吧。
我们之间总有一个要先退出,我回头看你的时候,你的眼神中还带着下令开枪时候的决绝,我多希望自己没有武功,听不到你大声说要他们阻止我的话,我多希望看着你的时候,突然得知这一切不过是我做的一场噩梦。
梦醒后我能够欣喜的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决绝过……
可是,在情感的战争中,噩梦总是显得弥足珍贵,交给自己的往往都是一个个残酷的现实。
果儿,爱情,意味着什么?
是刻骨铭心都无法忘记?还是平静如水的长相厮守?
是意味着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不论是活着还是死去?还是意味着希望唇齿相依,一味的想触碰到对方的内心?
我直到今天之前都不明白,你为什么给了我一颗常春藤种子,现在我终于懂了。
你和白绍楚的感情,就像峭壁上两棵纠缠在一起的常春藤,我惊于你的危难,希望解救你于水火,我付出自己毕生的精力将你带离我认为是危险的那片境地,悉心的养育、栽培。
却在最后,还是看着你渐渐的枯死下去。
我终于明白我做了多么错误的一件事情,我虽然千般不愿,最终还是成为了你难受纠结的绊脚石。
你和白绍楚曾经共同生长繁茂,共同经受风雨最恶意的袭击,共同领略阳光最温存的**,共同枯烂腐败,化做坠入深潭的一缕缕烟尘。
我一直都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怎么都捂不暖,为什么你的心中无论如何都没有我。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因为许果的感情从遇到白绍楚的那一刻才开始生根发芽,你的感情本就是为了他而生,为了他而死的。
连歌,只能做一个毫无干系的旁观人。
因为插手太多,最终得到的只是彼此的痛苦。
我不懂植物的幸福,植物也不可能明白我的苦心。
其实我是懦弱的,我的懦弱来自我难以克制的情感和我对自己这份情感缺乏正确的认识;我是懦弱的,但我仅存的明智赋予我最终离别的勇气。
我现在能做的,唯一能做的,最后能做的。
就是放弃你。
爱和喜欢的唯一区别是什么?我曾经说过的,爱只是给一个人的。喜欢,即便是我永远是你心里第一位的,也绝对不是爱的那个。
在感情世界的生存中,没有人能够孤立存在,我终只是你生命中一段偶然的插曲,不管我陪着你多少年,也不可能成为主题的旋律。
果儿,我矛盾了太久,当我得知你还是去救白绍楚的那一刻,我的心是平静的,我说服了自己,我还是不能坐视不理,我还是想去帮你。
因为我希望你幸福。
一直以来都希望你幸福。
你和白绍楚的常青藤已经长了太久,让依附着你生存的我,不管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你们一起并进的高度,那最终的最终,我宁可选择孤独,而不愿再与矛盾共眠。
两行清泪顺着武连歌清朗的面颊滚落,犹如结在莲叶上的露水……
果儿,我终于违背了自己的话。
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卷五 倾尽天下 若残红颜(决战卷) 第024章 一念之绝(一)
“钱星星,传我的令,撤军。”果果渐渐苏醒过来,说话时候的声音很淡,却震的周围所有人都呆住。
“你说什么?”钱星星不可思议的看向她,她平静的躺着,仰望着天空,除了眼角的眼泪是动着的,整个人就像一尊雕塑一般。
“因为这场战斗,我已经失去太多了,不想再失去了。”
钱星星的声音明显带了愤怒:“许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钱星星,连歌当初问过我一句话,他问我如果有一天白绍楚和我为敌,我会不会杀了白绍楚,我说会。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因为白绍楚,我欺骗了身边所有的人,包括楚儿,还有我自己。可是这一句句的谎言,因为你们关心我,你们爱我,所以你们都选择了相信。”果果抬手蒙住了眼,不想哭的太难看的样子被都看了去:“结果就是今天的结局。连歌那时候笑,他告诉我说,但愿如此。我知道他心中是不想相信我的话的,但他也因为我迷失了,一直欺骗他自己。”
果果说罢平静的看向钱星星,笑了一下说:“钱星星,撤兵吧,放了他们,他们不可能对大唐有什么威胁了。”
钱星星终于震怒了,对着果果几乎是吼一般的说:“许果!狼子野心你自己也知道意思!你当初就放了薛缇一次!现在还要重蹈覆辙么!为了这场战斗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你还要妇人之仁!你知道这样撤兵意味着什么么?没有大捷的胜利,将士们心中会怎么想!他们有的人失去了兄弟,有的人失去了亲人,他们希望的是在最后这一战中为自己所爱的人报仇,将这场战斗的罪魁祸首正法,可你现在这样的决定!又是为了什么!”
果果沉静的闭上了眼睛,听不出语气的说了句:“钱星星,你骂我也好,怎样也罢,如果你们还认我是皇上,就撤兵,否则就随便吧。”
自己是真的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了。
“你!”钱星星被气的在许果面前转来转去,愤怒又**不出来,不知怎么办才好。
果果缓慢的坐起身,平静的看向战场方向,薛缇的楚旗已经摇摇欲坠,这一次交锋他肯定又损失了不少,白绍楚依旧被悬在那里,不知死活。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么?
连歌走了。
白绍楚那个样子。
这就是许果你治下的江山么……
果果疲惫的看了看正在刚才战斗过的战场上寻找幸存伤员的医官和兵士,喉咙一阵阵血气汹涌,在那战场之上,似乎还站着周身白衣的男子,他的发柔顺的散着,他回头淡淡的看着自己,唇角微笑,轻轻的道了一句:“果儿。”
一瞬间,他本来生动的脸颊却因为极度悲伤而失去了颜色,那双眼中清亮的神色也慢慢消散了内容。
他走得沉稳庄重,全然不再顾忌身后谁汹涌决堤的眼泪。
果果心口闷痛,抬手抓不住眼前模糊的景象,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彻骨的寒冷。
本应该下雨的天气,却在此时嘲谑的放了晴,光线瞬间成为了战场上的主角,不吝啬的洒在所有人身上,荡漾着微微的暖。
即便是这样的暖,也穿不透冰冷的心。
果果看着站在白绍楚身边手提佩剑的薛缇,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包围在白绍楚周围死亡的气息却那么清晰可见。
果果迟缓的走到阵前,轻轻扬起了手中的帅旗。
看到李果儿手中下令撤军的旗帜扬起的时候,安波楚楚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自己赌的就是这个,却没想到李果儿真的将白绍楚看的这么重,她这样被感情所累的女人,注定不可能坐的稳江山。
安波楚楚得意的回头看着白绍楚,狂妄的说了一句:“白绍楚,你也算没有白活,还有李果儿心中这样记挂着你,只不过,她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白绍楚沉默的闭着眼,虽然手脚都不能动,更是被薛缇灌了**,意识模模糊糊的,可还是看到了武连歌的样子,还有如今果儿手里扬起的旗帜。
心中破了一个大洞,猛的向里面疯狂的灌着凉风。
果儿……你让绍楚该如何是好……
果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这样做,将会付出的代价。
原本气势恢宏的唐军此时像是一只被断了牙的狮子,整队的时候全是沉默的肃然。
果果垂着头,自己并非是败了的那一个,可如今却更像是落败而归。
白绍楚,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我忘了,我真的忘了,你已经不在我身边很久了。
武连歌,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我也忘了,我更愚蠢的忘了,你也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果果深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冲出眼角,被悲伤打击的再也支持不住,向后倒了下去。
一切声音都听不到了,纷杂的,细微的,洪亮的,担忧的。
全都听不到了。
……
从单于都护府撤回云州的路上,有一段天然的谷地,若是不想绕远路,那经过谷地是最好的选择,张元本是想请示皇上的意思,但看她昏了过去,一时也没了主意。
“加紧赶回云州吧,皇上的伤恐怕招架不住了。”钱星星对着张元指了指果果心口的血迹,张元郑重的点了点头。
谷地并不长,但通过将近十万的大军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张元将军队编整,分为了很多小分队出谷,将皇上的车撵护在前中部。
虽然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可除了提高警惕,也没有别的方法。
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张元时不时抬头看看谷地顶两侧的山崖,继续督促着军队疾行。
行进了一段时间后,十万大军基本都进了谷,此时察觉到中间的队伍有异动,大家都纷纷抬头看去的时候,张元大吼一声:“保护皇上!”
伴着声音,已经有数十块大石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引起一阵阵尘土。
钱星星急中生智将果果抱离了车撵,一块巨大的石头正好砸咋车顶上,将马车砸了个粉碎。
果果因为疼痛又一次醒来,看到周围乱成一片,还有大的巨石不停的滚下来。
这是怎么了……
一时间周围乱成一片,各个小分队的头领都在努力的稳定军士的情绪,可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大石掉下来,躲避不及的人都被砸成了肉酱,混乱成为了必然。
张元费力的奔至钱星星处,见他和皇上没有被砸在车里,原本惊恐的神色消了一些,但队伍已经彻底混乱,上面冲出了大批的突厥兵,耀武扬威的甩着手里的刀,一边喊还一边向下射箭。
躲避开大石头攻击的兵士还未来得及喘气,就又有一批被细密的箭雨纷纷射倒,钱星星没有多做言语将果果交给张元,告知他带着皇上迅速突围,自己朝着队伍后方的火焰车营阵去了。
张元也顾不得许多,用身上的大氅将果果包住,贴着谷边,在几十名侍卫的保护下艰难的朝着前方行进,不时还有大石砸在附近,原本并不狭窄的谷地,因为混乱和大石的攻击变的异常紧张,所有人都希望迅速的逃出去,有一些摔倒的被身后的人踩伤,甚至踩死。
果果被张元拖着向前挪着脚步,她身后的地上已经滴了一路的鲜血。
费力的抬头看了看,视线已经渐渐模糊了,果果小声问道:“是什么人……”
张元挡开身边发疯的超前挤着的士兵,对着皇上的喊了一句:“突厥人!”
“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