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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为什么不好?怎么个不好法?”喘喘喘……
“大人命中多子女,有女十三、有子五人!”
有子五人!张大人喜道:“这是好事,姑娘怎么说不好?”高兴得忘了喘了。
钟凝叹道:“大人命中本有五子不错,可惜大人先前妄杀闺女三人……这五子,只余其二。”这叫作现世报,来的真快啊!
“吓?!有这种事……但那游大仙说……”
钟凝笑笑:“大人信错了小人了!那游大仙根本只是个下山烂的痞子,根本不是什么道士。我日前在关帝庙前摆摊算命,曾有个婆婆来问她的儿子,她说她的儿子假冒道士欺骗大人,又害了人家闺女被烧死,怕会有报应啊!”
“她、她、她儿子……”喘喘喘……胖胖的手指抽搐地指了指。
“她儿子叫游坤,就是大人府中的游大仙!”
张大人倒抽口凉气,险些翻过白眼……
那骗子诳了他好多银两,还害他可爱白胖的儿子来不及出生就死了!
啊……
“来人!”张大人喝道。“快回府将那个骗子拿下!”喘喘喘……生气啊!转过头陪笑道:“姑娘……不,仙姑,请来我舍下一坐,让我报答您的大恩哪!”最好再替他算算怎么赚更多的银子,还有他的儿子,有没有解救的办法呀?
“呀!不是说要烧死我?”钟凝轻笑道。待遇真是天差地远啊!
张大人流下冷汗:“不敢!不敢!仙姑莫怪!”差一点又要损失一个儿子了!而且,眼前这个是真仙姑啊!她先前说的,在他算了这么多命的经验里,还没人有本事说的这么多这么准哪!再说,这仙姑像是懂医术的,搞不好可以治他的毛病哪!
“那么,你要我绑著去作客吗?”钟凝凉凉轻道,听不出是喜是怒。
张大人看向她一身五花大绑,急忙道:“来人!谁给仙姑绑成这样的?还不快松绑!”喘喘喘……胖胖的脸笑成叉烧包一粒,真是讨好得不得了。
一名官差提刀走近钟凝,准备替她割开捆绑的绳子。
却在这时——
“住手!”一声清喝乍响,旋即一股力道将祭坛上的人全震开十丈远。
黑衣男子飞身在祭坛上落下,长剑一扬割开了钟凝身上的绳子,将她密实地护在身后。
啊?真有人来英雄救美?!
钟凝傻眼……这……是在演哪一出啊?!
黑衣男子开口,嗓音低沉悦耳:“你没事吧?”
“噫!”夏侯泱?!
真是……好有缘哪!
好不容易遣走了张大人,在钟凝保证五日后定会到张府作客下,张大人才依依不舍地带著部众离去。
偌大的祭坛上只剩钟凝和夏侯泱两个人。
钟凝率先打破沉默,巧笑倩兮道:“你是来救我的?!真是多谢你了!”
哇……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还记得半个月前这个男人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一副今生大可不必再相见的样子,今天居然为了救她赶来,简直是奇迹。
是怎样的善良才会让人就算气到快呕血也不忘救人的?
她真的是很好奇啊!
“不必谢我,我没帮到你。”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救到她,这个小女子神通广大,也不知怎么做到的,总之刚才就见那张大人“仙姑”长、“仙姑”短的,叫得好生亲热,好生崇拜!反倒是他吓傻一干人众,以为遇上什么江洋大盗!
“你终究是来啦!我还是要感谢你。”第一次遇到她算不出的事,她觉得又是惊诧,又是欢喜,惊诧她也有未知的未来,但欢喜什么却说不上来,只知道他的出现让她非常愉悦。
钟凝微微偏著头寻思,为什么她没有算到夏侯泱会出现?
因为他不算是“救”了她吗?
可是不至于完全算不出他会来呀?
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夏侯泱无言地打量她……
真是一个奇怪的姑娘!
一般而言,人遇到麻烦的事情都会避开了去,生怕惹祸上身,但她不,救他跟救杨姑娘都是麻烦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都揽了下来。
而今天这事更害她差点丧命……至少,今天救人的是别的姑娘,应该是凶多吉少吧!
为什么她会去做?就因为她算到“命中注定”吗?
在他二十七年的岁月中,所见的女子都是依赖的、胆怯的、容易哭泣的……至少是无法独立的。
尤其是遇到这样可怕的事情,畏怯应该才是常态吧!
化险为夷……是她的本事,虽然他还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
先前对她的恼怒,奇异地烟消云散、不复记忆,想不起那时为什么会这么气她。
是因为中毒,虚火上升?
是因为她随兴之所致的调侃方式?
还是因为她的漫不经心?
或许,是因为他欠她一个诚挚的感谢吧!
今日再见她,只见一身湖绿色的裙装飘逸非常,她是个清丽的姑娘,是美姑娘,一如客栈里的男子所说。著书生袍服的她别有一番风情,但著女装的她灵黠依旧,却又娉然动人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年轻的脸蛋有些孩子气,先前猜她约莫十七岁,如果真是这个岁数,那么他大了她整整十岁。
仔细想来,已经有点能明白她说话的方式,有些辛辣,有些顽皮,有些她独特的幽默感,很直率地表达她所见所想。
人与人之间的应对进退,和尔虞我诈在她身上都不适用。这样看她,反倒坦荡得让人激赏,至少,不用小心翼翼地防著她别有居心。
而且,她还是个小姑娘不是吗?虽然她说话会呕人吐血三升,但只要想她是个小妹子,他虚长了十岁还跟她计较,倒是自己该反省了!
“我要谢谢你,上回救了我一命!”夏侯泱不自觉微微一笑,诚挚道。
噫!笑了!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笑容,淡淡的,而且一下就恢复平静,但钟凝却看得楞了。
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哪!先前怎么一点也没发现?
唔……当时只觉得麻烦又找上她……除了闷,还是闷!哪儿注意得了这么多
他长得端正刚毅,五官很清朗,透著一股让人心安的凛然正气,和段易欢的俊美是不同典型的,但完全不会逊色于他……怎么说呢……他有著专属于他的气息,那种气息是别人学不来的,只有他有的精采。
而他笑起来真是十足致命……还好他不常笑,否则无形中不知道要多拐多少芳心哪!
哇!回神!回神!钟凝不敢再胡乱打量下去。
色不迷人,人自迷!
回神!
钟凝恢复平素的闲适,轻笑道:
“这还不简单!我要谢你,你也要谢我……不如咱们一同吃个晚膳吧!”
看他微诧的表情,钟凝可怜道:
“我今天到现在都还粒米未食,滴水未进呢!一早要去用早膳时就遇上官差抓了杨姑娘,后来忙著藏人安顿,又被抓到这里来,兜了一个大圈子,我都快饿昏头……”现在太阳都下山了!
“夏侯?钟姑娘!”段易欢身上有伤,脚程比夏侯泱慢上许多,当他赶到时正见到两个人在说话。
“段易……段兄?!”连他也赶来啦!
这两个人真是好人啊!
钟凝眨眨美眸,对这种善意感到新奇。
钟家的家训一向是:自己捅的楼子自己收。从小她就极独立,没什么给人保护的经验,更别说是被救助了,都是她在救人比较多,也不会有人认为她会需要被救,她凡事都会算嘛!
这两个人是为救她而来,却不会摆出施恩的面孔,也不会过份的关心或唠叨,更不会以英雄自居,这点倒是非常合她的脾胃。
哎呀……反而是她为了先前捉弄两人的事微微歉疚起来了!
段易欢微笑:“钟姑娘。”打量起两人。
没翻脸,没闹僵,看来处得挺不错的样子。
钟姑娘也安好,段易欢终于松了一口气。“你们……”
“去吃饭吧!”夏侯泱突然说,转身迳自往路口走去。
“嗄?”这……怎么突然接这一句?他们才吃过东西的呀!段易欢茫然看著兄弟的背影跟钟凝绽放的甜美笑容。
“段兄,再不走不等你了喔!”夏侯泱……其实人挺好的嘛!
和人走在一道,对钟凝来说是个新奇的经验。
她爹是个狂放自适的独行侠,独自纵横江湖二十八年才遇上她娘娘,之后除了他爱妻以外的人,谁也不许跟前跟后的烦他,就连宝贝女儿也一样。
从小,她爹就灌输她独立的观念,每个人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谁都不应该被另外的人所牵绊,除非是找到一生互属的伴侣,彼此愿意放弃独行的自由,长相依偎,就像爹爹跟娘娘一样。
她爹爹喜欢游走四方,所以总是在教授她一门学问以后,就带著她娘云游四海去,把她交给管家石伯夫妇带,然后在归来的时候给她考试,看她这门学问精进得如何,再教下一门学问。
所以,成长的过程中,石伯石婶比较像她的爹娘,她爹倒像是个师父,还是个非常严格的师父。但她的个性是像极她爹的,纵使石伯石婶当她是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爱,她也不像一般的孩子黏人;而奇异的是,她也不会和少相处的爹娘疏远,反倒是相当享受独处的乐趣。
去年年底她刚满十七岁,她爹娘正巧云游归来给她庆贺生辰,她爹也顺道下了指示:满十七岁之后,她可以随性之所至的云游四海,想到哪儿、想做啥她爹娘都不过问,但唯一的条件是,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否则她爹会把她打包回家修理。
离家下山以后,她随走随看随玩,一切顺心之所向,几个月来待过一些地方,有时好玩给人家算命,有时心血来潮给人家治病,走走停停飘飘荡荡,该离开的时候从不留恋。在她的认知里,她没有交“朋友”,即便当她是过命之交的人已经一大把,可是她只道是缘份所致的萍水相逢,救了人命施了大恩也毫不在意,命中注定的嘛!所以每当她要离开的时候,难过的总是别人,她只想有缘份就会再见的,从不强求。
这一回跟夏侯泱、段易欢走在一道,是意料外的事。
更别提三个人相熟后的投契,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至此,她多了两个兄长,虽然没有正式结拜的仪式,但他们都已经当是义兄妹一样的相处。三个人都不喜繁文耨节那一套,有没有跪天地,一点也不重要,结义之事最重要的是心不是吗?
而身为独生女的她,开始有了两个宠她宠到极点的兄长。
呵呵呵……她钟凝的有人缘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相处过的人中,还没有过不喜欢她的,连一向冷然的夏侯泱都对她破例纵容……不过她从来就不是会恃宠而骄的人,也难怪他们会愈相处愈疼她。
他们两个是抗元义军中的大人物,五天来跟著他们造访邻近几个义军的堂口著实让她开了眼界,这是她以前从未接触的世界。
她爹很讨厌鞑子,心血来潮恶整鞑子的事时常发生,但因为知天命,元狗有一定的气数,所以并不像义军们一样强求,也因为不喜欢跟人家牵扯太深,所以从不加入团队,倒是在云游途中见到义军需要帮助,就会慷慨出手。
她听爹提过一些义军抗元的事迹,但听闻总远不及亲身所见来的感受深刻。她觉得好奇,也著实有些感动,以前觉得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最蠢了,现在想来是她对人生的体会太少、太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