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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死家伙,竟然敢给我偷溜下山!”叶月长老看见御剑夫,拿开正咬着吃的雪貂肉便冲了过去,一把从他颈后揪住他的衣领。“你都忘了我的存在了吗?”
“师父!”御剑夫见是他师父,高兴地大喊:“师父,徒儿好想你——”
听御剑夫这么说,叶月长老心里头甜丝丝地,却故作生气状。
“想我?哼,想我会偷溜下山!”叶月长老往屋里走,视线触及一旁的元绫,他脸色一怔。“你去哪儿找来这姑娘?”
“她是净纱绣房的二千金。”
叶月长老毫不在乎地挑眉,在凳子上坐下,倒了杯水喝着。
“那又怎样?”
“师父,我想和她成亲,想请师父成全。”
叶月长老眯眼。“成亲?”
“是的。”
“你私自下山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现在又要我答应你与她成亲?”
“师父,还有件事要请你老人家帮忙。”
“你每次来一句‘老人家’都没好事。”叶月长老没好气地抱怨。
御剑夫抬起元绫的右手。“师父,她手上这刀——”
叶月长老一见元绫手上的刀痕,满脸震惊地抢握仔细看。
“你——”这刀疤……他眼眶一阵红润,手不停颤抖。“你在哪儿找到她的?”
御剑夫被问得莫名其妙。“在泉州。”
“泉州……”叶月长老整个人陷入沉思中。
元绫不解地问:“师公,有问题吗?”
御剑夫才想阻止元绫这么叫时便已来不及了,元绫不仅开了口,而叶月长老也听得非常清楚。
“师公?!”叶月长老皱起他那对雪白的眉毛。“你喊我师公?”
元绫迟疑地点头。“嗯。”
“缘啊。”叶月长老叹息摇头。
“师父,你摇头叹息是什么意思?还有她的手上为何会有一条与我手上差不多的刀痕胎记?”御剑夫摊开左手掌。
叶月长老异头一酸,便红了起来。“那是前辈子的情,这辈子的缘。”
“师父,弟子不明白。”
御剑夫冲动地握住元绫的手,元绫立即陷入痛苦当中,而他自己也不好受,心中难过的程度甚至比从前更甚,那冲击……令他心碎。
元绫哭倒在御剑夫怀里。
“师父,你能观人的前世,你告诉我,为什么她会这样?为何我们无法交握手?”御剑夫激动地抓住叶月长老的手臂。
叶月长老沉默。
“师父!”御剑夫大声喊叫。
叶月长老深吸口气。“那是你们这辈子彼此相认的记号。”
“相认的记号?”难道他们在上辈子就认识了吗?“师父,之前几次绫陷入这样的情况时,口里都会喊着师兄的名字,这是为什么?”
叶月长老看着元绫,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早已夺眶,这情形让御剑夫非常吃惊。
“师父,你为什么哭了?”
“你们俩上辈子就认识了!”叶月长老颤抖的手抚过元绫的脸颊。“我最爱的徒儿……”
御剑夫震惊不已。“师……师父,你……你说什么……”
“你……上辈子的名字是李高,而她……上辈子的名字是风沁,我最疼爱的女徒儿。”
御剑夫跌坐在地上,眼神呈现呆滞。
李高……风沁……最疼爱的女徒儿……
师父的意思是什么?他是师兄,而元绫是师姐?
不……不会有这么荒诞的事!
“不,师父,你定是思念师兄、师姐成痴,才会误将我们当成了他们,他们已经死了,死了十五年了你忘了吗?他们的尸骨就在这冰山谷底,是你亲自下山谷取回归根银剑,替他们埋了尸骨的,你忘了吗?”御剑夫以笑来化解心中的不安。虽然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他一时仍是无法接受师父的说法。
“我没忘,我记得一清二楚。”叶月长老愤怒地喝斥。“我没疯!别忘了我能观一个人的前世!”
一旁的元绫呆滞地看着争执中的两人。“我……是风沁……”在刚才与御剑夫双掌交握的同时,她的感觉已不仅是痛苦,她的思绪、脑海竟全是这里的一景一物,与她先前第一次昏迷时看见的景象一般。
有雪有山有木屋,还有前头不远处的断崖,她的身体不听她使唤地由屋内向外飞驰,而她手中正握着一把金色雕花宝剑,宝剑利落挥出和一把剑相互碰撞。
她的腰际传来剧痛,正当她疼得要死去时,一名男子及时抱住了她,唤她……风沁。
男子的温柔、多情,熟悉的味道、感觉,令她想起了御剑夫,在他温柔不舍中,她想起了一切。
刀痕胎记。
是他们这世允诺的相认记号,她不该忘了它,该去寻找李高的,但反而是前世的李高,这世的御剑夫径自寻到她。
她永远忘不了那时为了不拖累他,径自划下记号后自刎的伤痛,她并不知道他竟然会抱着她以跳崖来表现对她的爱,若她知道,她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他有大好前程,而她却是个病入膏肓,身上受着莫名病症所苦的将死之人。
叶月长老闻言爱怜地抱紧元绫。“我的乖徒儿……是师父的错,如果十五年前师父没有云游四海,你和李高就不会遭到厉之道那奸人的偷袭,你与李高的丧命,师父要负最大的责任。”
“师父!你想师兄、师姐想疯了!”御剑夫抢过元绫,保护性地将她紧搂住。
叶月长老摇头。“那么你告诉我,你们又为何会这样?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说法,那么你问问风沁,她是否看见了前辈子去世前的景象。”
元绫抬头望向御剑夫。“我看见了,就在这里,在屋前那断崖……我们就葬身在那断崖底。我们曾说过,以此做为相认的记号,你忘了吗,李高?”元绫摊开手掌贴上御剑夫的。
时间倏地拉回到过去,原先混沌未明的景象慢慢变得清晰,就在屋前断崖处,他们身后有群黑衣人步步朝他们逼进,风沁握紧手中的宝剑,让剑锋在李高的左手掌划下一道刀痕,然后便在李高眼前自刎。
李高在风沁额上印下深刻烙印,痴情承诺。
“风沁,我答应你,下辈子,彼此相许。落叶归根双剑我不会让厉之道得到,就算毁了它们,从此天绝门再无传世之剑,也在所不辞!”
李高痛不欲生地握紧手中宝剑,同样地在风沁右手掌划下刀痕,然后抱着她跳崖自尽——
“风沁!”御剑夫此刻已完全想起了前世的一切,包括那看着心爱的人为了他举剑自尽,在元绫以刀痕胎记的手掌握住他的时……
“李高。”
两人想起了所有事,叶月长老见状早已哭得不能自己。
“我没想到你们真能相见,找到彼此。”
“师父。”两人都在叶月长老面前跪下。
元绫拉着叶月长老的手。“师父,徒儿不孝,不该让您一个人痛苦。”
叶月长老摸摸元绫的头。“傻孩子,是师父不好,如果那日师父在的话,你们就不会遭厉之道暗算。”
“师父,天绝门的传世之剑,徒儿并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让落叶金剑流落在外,甚至落在厉之道那奸人手里,害得天绝门必须因此而关闭门户多年。”御剑夫捧着归根银剑。“请师父收回归根银剑,至于落叶金剑,徒儿定会找回交还给师父您。”
叶月长老含笑摇头。
其实落叶归根双剑也只有他们俩才能练就,那双柄剑原就是以他们为基础而炼制,剑谱更是特地为此双剑而写下,厉之道就算得到双剑顶多只能坐上武夷派掌门之位,至于想以此双剑登上武林至尊,他想都别想。
“落叶归根双剑必须配合你们俩的功力与剑谱,才能发挥到最大极限,厉之道夺得金剑却无剑谱,相信他能有的作为其实非常小,我相信银剑在你手上,由你运用定可以打败厉之道的——”
“哈哈哈哈……老顽童,你别做梦了!”厉之道以空谷回音方式将声音传达到三人耳里。
元绫与柳剑夫回复了前世的记忆,相对的,他们也记起了前世的功力,知道以内力来阻断厉之道空谷回音的破坏,防止心肺筋脉因此被震碎。
“厉之道,你还有胆来!”叶月长老率先奔出屋子。
厉之道就站在屋子正前面,手中握着的落叶金剑则已出鞘,完全是备战状态。
“笑话,我来找回属于我的东西,为何不能来?”
御剑夫摆出招式备战。“属于你的东西?我正想找你讨回十五年前天绝门失落的落叶金剑!”
“老顽童,以为随便收个徒弟,让他拿着归根银剑就能保护天绝门,保护传世之剑,你是不是太过天真了?”厉之道鄙夷地笑望御剑夫。“毛都没长齐就想找我比试,再去练个二十年再说!”
“厉之道,你十五年前偷袭,夺取天绝门的传世之剑,早已是天理不容,如今竟还敢口出妄语!”
厉之道闻言大笑。“怎么?想用你那几招三脚猫的御剑之术来和我比划是吗?别怪我不念你御剑之术最后一式都没学成,欺负你。我让你三招,有胆你就放马过来!”
御剑夫望着叶月长老,叶月长老含笑点头。
“放手一战。”
“是。”
御剑夫得到首肯,便将宝剑往空中一抛,剑鞘瞬间与剑身分离,鞘射入雪地里,剑身在空中盘旋数圈等候指示。
“厉之道,接招!”
御剑夫没等厉之道准备好,便对他展开猛烈攻击。
厉之道冷笑数声,身子不停闪躲。“就这几招三脚猫功夫吗?再来点烈的!”
御剑夫不停指示飞剑朝厉之道攻击,厉之道轻易地便闪躲过去。
三招一过,厉之道便发出猛烈攻势,落叶金剑抛向半空,随着他的指示与御剑夫的归根银剑互相对打。
原本是一对的宝剑是分不出胜负的,只会落得两败俱伤。
御剑夫凝聚所有能量,整把剑都笼罩在一阵荧蓝光芒中,与因厉之道本身能力与心性而变为黑色光芒的落叶金剑在空中产生非常诡谲的景象。
落叶金剑发出的光芒应该是荧红色的,而不是现在的黑色,显然剑因持剑人的影响而变色。
“煞!”御剑夫喊出一声,荧蓝光芒聚在剑锋,在听见下令声后朝厉之道的方向射出致命的剑气。
厉之道见状迅速发射出落叶金剑的光芒,但他万万没想到与归根银剑的荧蓝光相比,他的剑气显得弱势,蓝光击溃黑色光束,笔直朝厉之道胸口而去——
“不——”厉荭不知何时闯了出来,挡在厉之道面前,替他挡去了剑气,剑气直击命中她胸口,瞬间她血流如注,虚弱地躺在雪地上。
“荭儿!”厉之道抱着爱女,凄厉地怒吼:“御剑夫!”
御剑夫怔愣了下。“怎……”
“御剑夫!我的女儿为了你已毁了容,你竟还忍心杀她!”
御剑夫闻言注意到了厉荭半边脸已肉烂,无法辨别完整时的面貌。
“不可能的!”他的剑并不会让一个人的脸变成这个样子!元绫不就没事吗?
“不可能?!我的女儿为了你……她已变成这个样子,你的血是冷的吗?”
“我要杀的是你,不是她!”
“爹……别……别说了……”厉荭才说没几个字,嘴里便溢出鲜血。
元绫朝空中的落叶金剑比划了几下,宝剑便听话地落入她手中,她摸摸手中这把对她来说非常熟悉的宝剑,这是属于她的剑。
厉荭看着御剑夫,勉强露出笑容。“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