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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三娘喜欢钱,可她同时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韩金钥匙出生,打小她爹待她如掌上明珠,打算盘看帐本,经营漂亮的铺子,还有买卖景色秀丽的田庄,凡是大老板的气派她一样不缺,可要让她日日泡田里盯收成看人汗流浃背,杀了她还痛快些。
上都的望秋楼开出来,裘三娘一定会让岑家来管,也许是提拔岑二郎为大掌事,红萸坳,却不是随便找人就能把船场办起来的,船的成本就不低,弄砸了,上千两银子就没了,酒楼十两二十两的吃饭买卖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而裘三娘用人,一定是要能干且可以信任的。
岑大是裘三娘母亲陪嫁的家仆,自然信得过,田大正帮裘三娘买房子,而且他的才能不是管理之能,至于裘大,忠心可表日月,却不像有主管的本事。
红萸坳,就好像裘家老祖宗知道裘氏后代会遇到墨紫一样,要让她把裘家这份早变成灰尘的祖业发扬光大起来。
但,墨紫不能开口跟裘三娘要这份活来做,一讨,必定白干。
但,墨紫又一定要做,不做,她就得等裘三娘心血来潮,这儿给她减一年,那儿给她减一年,也可能再也不给,就七年这么熬着到她二十六七岁,白首出门,一切从头,而这七年,裘三娘给她换个更难伺候主子的可能性也不是一点没有。
她不能讨来干,又一定要干得话,就只能是裘三娘主动让她接手,那么一切就有得谈了,走私货这些存货数得清,还有人盯着一举一动,完全不可能有自己辟出机会来,红萸坳,则是大盘营生,即便裘三娘安插监视自己的人手,她照样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大家别以为她准备大贪一笔,那和她的原则不符,当然,在这社会里呆久了,也不是说要扮清高,只是,钱不是她想接手红萸坳的原因。
她跟在裘三娘身边大半年,虽然帮裘三娘在外走动,打交道的人屈指可数,且还是裘三娘的人,私货,是越少跟人打交道越好,裘三娘不让她知道卖家,买家的单子也是岑大给的,她只负责跑船,她倒是因此认识了一将军一宰相,有用吗?一个再见到她,说不准要杀人灭口,一个生死未卜,不知今日明天。
那么,墨紫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是人脉,市场,渠道,信息。
是整个造船业在她面前的透明化,要让人们明知她是女的,却因为需求太大,有本事造船的人太少,只好当木兰从舟,不得不男女不限,要跟着寡头们蹭饭吃,自己变成一个小寡头离开裘三娘,也能混得还不错,且逍遥自在。
人说,一个小丫头,八两三钱的财产,做做梦去吧。
她的头脑告诉自己,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永远不要当最着急的那个人,要当笑到最后的人。
“墨紫,你若离开了,可还会当我们姊妹?”这夜,裘三娘嫁为人妇,这夜,小衣突然感性。
“放心,离开,也只是身心自由,一日是姊妹,终身是姊妹。”
能遇到这些小女子,她认为自己有点小运气。裘三娘嘛,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墨紫想到这儿,莞尔一笑,“都不知多远的事,没准白荷绿菊嫁了,我还没走成呢。”
小衣细柳的眼儿一弯,“我不是答应帮你翻墙了?”
“你还记得哪。”去慈念寺的马车里,墨紫用瓶子诱的一次两次跳墙的机会。
小衣笑起来,露出白碎碎的一排牙,点点头,伸手拿过墨紫手里转了百圈的小花,往自己发上一插,率性的可爱!
墨紫也挺有好心情,又弯身摘一朵,学小衣,插在发间。
两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在这个已经是她们新家的地方,嘻嘻哈哈得笑。
“一大清早,就见你俩笑得没边,什么好笑的,也说来我听听。”白荷轮完值,后半夜睡的,其实可以接着睡,但她向来是个操心大姐,又是裘三娘嫁到王家的第一天,怎么着也想跟着伺候。
“没有……”墨紫去采小衣头上那朵,小衣扭来扭去,面部表情丰富,“就……”
“爬墙。”小衣接得很干脆。
“小姑奶奶们,小声点儿。”白荷都不知两人瞎笑什么,看到另一头有小丫头的影子,赶紧让墨紫和小衣收声。
“白荷,得把这些丫头婆子赶出去。”小衣压低了声,“不然姑娘出不了府。”
“可不是,这里应该不会有人给姑娘出府的玉牌,而且,跳墙也行不通。”墨紫对小衣翘翘大拇指,意思是想得好。
“说得倒轻巧,怎么赶?这可是敬王府,又不是娘家,有规矩等于没规矩的,再说,姑娘如今既然嫁了,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外头的营生找人管着就是了,何必自己跑?”白荷骨子里是保守派,从一开始就希望裘三娘能婚姻美满幸福,再不用当个吃苦的生艺人。
“白荷,我只能说,你的愿望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墨紫特意用了句现代语。
白荷眨眨眼,不明白这句话哪来的。
墨紫见人的领悟力不高,只好负责翻译,“你想咱们姑娘相夫教子,第一,要洞房,第二,要生儿子,再说,姑娘的性子,是乖乖待家的么?跟你赌,不出一个月,姑娘一定想法出门。”某三娘还在痛心疾首她每日损失的利钱呢。
“不跟你赌。”白荷说不过墨紫,一扭身,到喜房门下听动静。大概听不到什么,只好折返回来,“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还真的下了一夜的棋,要不然,说不定十个月后咱们就可以抱小少爷了。”
“哎哟,洞房宝宝?”墨紫真是佩服白荷的乐观精神,“里头那两个能不能过得下去还不一定,你还想两人先来个孩子,算了吧,先爱得难分舍,再说小少爷的事。”
对于墨紫这个调调,白荷一点都不熟悉,也无法接受,“就是要有了孩子,姑爷常往这边跑,就跟姑娘有感情了啊。”
“那叫为人老爹的责任,不是对妻子的感情。”要分分清楚啊。墨紫对用孩子绑老公这招觉得最傻,现代还有恩爱夫妻因为照顾宝宝产生分岐而离婚的呢。
白荷因为墨紫唱反调,气鼓鼓了两腮。
●● 第120章 金丝雀来
墨紫又开始了蛰居生活,就像在裘府里那样,不和白荷绿菊她们一起行动,也不跟在裘三娘身后进进出出。
三天下来,倒有两天半在默知居里待着,除了做些白荷交待的事,就在西北小角屋里刨木头。裘三娘带进敬王府的,是八十抬嫁妆。墨紫带进来的,是两大箱工具和木头。
默知居又不像裘府小院,杂活都有小丫头和仆妇做了。她好歹是二等丫环,这里只有主子和白荷小衣绿菊比她大。这四个不在,她还能作个小主。
差点忘了提,裘三娘嫁进来的第二天给公婆敬完茶,敬王妃说府里奶奶该有四个大丫头,说裘三娘只有两个,太少;于是,绿菊正好在跟前,裘三娘就顺势升了她一等,如今也算是墨紫的小小上级。至于还有一个,老王妃说要她那儿有个好丫头,不知裘三娘要不要。裘三娘哪能说不要,自然应得快。不过,那个大丫头还没来,估摸着也就这两天。
绿菊回来后直叹,说墨紫也该跟去,那就一起当上大丫头了。
墨紫本来就没那个心,笑着说可惜,其实一点没在意。
裘三娘就说有什么可惜,府里大丫头不多,一走出去,大家都熟的面孔,做点事根本不方便。那意思就是墨紫藏得越深越好。
白荷一听,就知道自家姑娘虽然嫁了个好人家,不过赚钱的心思是不会收回来了。
墨紫和裘三娘在这一点上,极为默契。老公再好,女人呢也得自立,更何况,那个萧三,目前还是个很靠不住的,这不,三天了,再没露过面,倒也不是在金丝雀那儿,而是净泉阁里看书,谁也不让打扰。
那天一大早,还真有王妃遣来收帕子的婆子,那萧三算得上有担当,当着人面把帕子收进自己怀里,直说这东西当自己保管,不管婆子们怎么劝都不给,最后只好罢了。
要说,也是。人家老婆的那什么,给谁也不适合,实在要收藏,那也就得是老公了。墨紫当时这么想。
裘三娘却闹了个大红脸。根本还没有的事,一大早就沸沸扬扬。
也因为萧三这么弄了一出,老王妃和王妃那儿居然还放了心,想这回老三的正室虽说娘家经商有点不太上台面,至少让老三愿意费神。没准,就娶对了这回。于是,对卫琼玉更高看几分,说笑话若老三转性,而裘三娘能怀儿子,就要将卫琼玉记上萧家族谱上,那可是侧妃的身份了。
这些话都是白荷回来告诉墨紫的。
墨紫想,这位姨太太倒是大赢家。说起来,新婚夫妻不和,就是两人自己的问题。好的出乎意料,就是姨太太选对了人的大功劳。
这日,裘三娘照例去伺候婆婆用早膳,不过少带了小衣。三日来,第一次不带小衣出去,当然不是放丫头假,而是别有用意的。
“这是咱们住的房子?”小衣在等。等前头打扫庭院的仆妇收拾完毕,等小丫头们井院洗衣。换句话说,她在等没人能看到的时候。
墨紫左手拿一把小锉刀,右手一根小圆棍,嘴里衔一片削薄的木片,一时不得空,只能点点头。
“做得真像。”小衣想去拿一个亭子,却怕自己大力给弄坏了,最终就乖乖看着。
对于不爱说话的孩子,绝对不能持续跟她保持沉默,否则那孩子就更不爱说话了。鉴于这种想法,墨紫放下手里的活儿,先跟小衣交流。
“照默知居仿下来的模型,尺寸按比例缩小,外形却是一模一样的。”大唐的遗风,让她心痒难耐,就忍不住动刀了。
小衣似懂非懂嗯了一声,看看窗外,耸耸鼻头,嘟哝一句,“没完没了。”
墨紫跟着看,见院里是有人影。这种建筑风格,就是庭院阔而清爽,喜在水上铺光洁的玉板,屋子大而空,门窗一样从屋顶到地板,廊道幽远,用沉稳色的屏纱,有缀以明灯,用现代某种最相近的装修风格来说,就是简约。奢华之中的简约。很美,很大气,可人一出屋子,无所遁形。
对别人来说,没什么,对她们来说,很麻烦。
“小衣,只有西墙可走?”墨紫三日来出去半日,整个咏古斋有好几个小门,可都是通过华明园和惠喜园去的,要出敬王府,从敬芳园来说,只有大门,或从华明和惠喜这两个园子走侧门到织云坊的另两条大街。
她们几人初来咋到,对大房三房和二房的关系还没理清,当然不能随意用银子打通关节,而在不引萧家人注意的前提下,唯一出敬王府的方法,就西墙,西墙外是另一户人家的园子,是谁还不清楚,不过总不姓萧。小衣过去,就当小猫路过邻居家的篱笆墙。
“姑娘让我去打探。”投石问路,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径。
“小衣,没人了。”墨紫帮她盯着呢。
小衣立刻从木工房的后窗跳出去,提一口气,踩到房顶,再提一口气,犹如鸟儿飞过了墙去。
墨紫还不急眼红,就听到小丫头针儿边跑边报,“墨紫姐姐,丝娘在门外候着,要见三奶奶。”
虽然才三天,裘三娘已经立了默知居的规矩。将默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