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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个儿、小小的脸儿,下雨天的时候把你悬挂在窗边飘啊飘的,不晓得能不能让雨停呢?”哈你个大头!以为这样她就会认输吗?装出特别可爱的微笑,天晴挑衅地说:“那你和我不就是天生的敌人,亮出我这张王牌,你的钱雨就再也下不了雨啦!”好机灵的尖舌利嘴!钱雨很久没和人斗嘴斗得这么愉快了,但愉快是一回事,正事也不可忘。“我不是来和你拌嘴分高下的,杨天晴。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吧?”“我记得曾拜托傅先生,要他让我考虑几天,怎么不到三天,你就跑来了?”她小不满地抱怨。“这次我不想再错过。”钱雨简洁地说:“你需要更多时间的话,我给你无妨,但是在这之前,我想让你了解我的诚意,也希望你能让我看一眼那枚翡翠,让我做个确认。”男人眼中的魄力,让天晴对他的印象有了小小改观。
如果当初在“花草堂”前,他也是这般“认真”、“严肃”又有“诚意”的话,天晴说不定想也不想地就把翡翠还给他了……不不不,现在她还没有决定该拿翡翠怎么办呢!尤其是上回做的怪梦,她以为是偶然,想不到却……
“好吧,你愿意等到中午的话,等我午休的时候,我可以抽空带你去看那枚翡翠。”天晴心想,以钱雨的身份地位,他该是言而有信,不可能会诉诸暴力动手抢夺才对。“没问题。”他如释重负地一笑。
咚地,天晴的心漏了半拍。她急忙转头不去看那迷人到危险程度的笑靥,匆匆抛下一句。“你千万不要进来喔,不然狗儿又要吵了。”而后就转身回店内。他则在身后以凉凉的口气,讽道:“小的遵命。”
全台湾两千万人口里,敢将钱雨的地位摆在狗儿之下的,约莫就只有这位有眼无珠的晴天娃娃了。织梦方舟OCR午休时,天晴事先跟东新报备自己要回家一趟,会晚点回来上班后,就带着小零钱包与钥匙走到店外。坐在店门口处,以PDA与电话处理公事的钱雨一见到她,立刻结束手上的通话,并说:“可以走了吗?”“跟我来吧。”天晴租的小屋离宠物店约有十站公车那么远。“站牌在那边。”“我有开车来。”
天晴一想到那辆黑头宾士,满脸降下小丸子黑线地说:“我猜你的车进不了我家的小巷,而且那边很难停车喔!”“那就搭计程车吧!”
“干嘛浪费那种钱?”白他一眼,丢下钱雨径自往站牌走去。“现在的公车班次多,人又少,不坐白不坐。”已经不知道几年没坐过公车的钱雨,这会儿总算了解迪渥口中的“有原则”是什么意思了。易言之,杨天晴的“顽固”已是世上少见的……恐龙级。反正今天他已经有心理准备,要和她耗上一阵子了,所以钱雨也不哕唆地陪她等着公车。“午餐怎么解决?”
两人都沉默不语也很尴尬,钱雨随便找个话题开口。
“我在附近的自助餐店打发就好了,你要是不愿意在那种配不上你身份的地方吃饭,那……”一耸肩,天晴暗示他“你请自便”。钱雨忍不住压低一边眉头,皮笑肉不笑地问:“是我过敏吗?你似乎把我认定成‘有钱且喜欢耍气派’的人?”“开着那种黑头宾士车到处晃,要我不这么想也很难啊!”天晴坦率地回道。原来是那辆车!他恍悟地点头说:“很抱歉让你失望,我那天刚从机场下飞机,没空回去开车,因此临时租了辆车直奔‘花草堂’。那种黑头宾土不是我本人的品味,只是恰巧租车行没有其余的空车能租而已。”指着站牌对面,一辆停在路边的银白色实用休旅车,钱雨说:“那才是我自己的车。”和那辆宾士比起来,天晴心中也觉得这辆好多了。起码不会让人误会是某个道上弟兄的车。“另外,自助餐的便当我也常常吃。不是你想的什么五星级饭店的自助餐,而是普通的自助餐厅。”双手交抱在胸前,钱雨垂下视线望着她,黑眸温柔地谴责,说:“即使是百万富翁,也是人,和你一样要吃东西,也不见得餐餐是牛排、鹅肝。假如以衣装判别一个人的贫富是件坏事,难道对穷人的歧视,用在有钱人身上就不叫歧视吗?我不否认自己很会赚钱,也不觉得有罪恶感,但不希望你拿刻板印象的偏见套加在我身上。起码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拿钱来欺负过你吧?”默想一会儿,天晴迅速地摊开两手。“我决定了,让我们都忘掉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吧!那天的意外、那天的斗气,全都从我脑海中删除,我会当作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好地用平常心来判断你这个人。你也同意吧?”他欠迪渥一份人情。
钱雨盯着天晴直庆幸。幸亏当初自己没真的端出大把钞票,要不现在别说是要拿回翡翠,恐怕连登门造访,都会被这直率的小辣椒给一脚踹出门外吧!迪渥说得没错,想要打动她,靠钱是行不通的。不拐弯抹角、不扭扭捏捏、有话直说的小女人,是钱雨周遭不曾有过的典型。他开始好奇,是怎样的生长环境,能教育出这般“天然”的小女子?他还以为在这功利盛行的社会中,这种人已经绝迹了呢!“那就让我重新自我介绍,我姓钱名雨,请多指教。”他伸出友谊的手。天晴也大方地一握。“你好,钱先生。我叫杨天晴,如你所看到的,平凡的小宠物店的店员,有机会请光顾本店,我有一只满不错的宠物,可以介绍给你养。”“噢?是什么宠物?”
“绿蜥蜴。”甜甜一笑,不改其麻辣本性的天晴,直截了当地说:“这种冷血动物看似冷血,但会随着四周温度变化自己的外貌,其实也是挺可爱的,不是吗?”“……你是说它和我很像?”蜥蜴,亏她敢说!钱雨倒觉得她像只莽撞的小牛,俗话说:初生之犊不怕虎!“只是直觉而已。”一转头,天晴嚷道:“巴士来了,上车吧!”
织梦方舟OCR吃饭皇帝大,两人商量过后,决定先解决午餐再回天晴的小屋中。
钱雨绅土地替天晴捧着她的餐盘,他端着两人份的餐点,越过用餐时分的拥挤人潮,仗着身高优势,一下子就锁定天晴,在她找到的空位前方落坐。闹哄哄的自助餐店内,洋溢着菜香、饭香及浓浓的人情味。
老板和熟客的招呼、相偕用餐的OL们吱吱喳喳的讲话声,还有悬挂在店内上方的电视不断播报各节新闻的声音,全都混杂在一起。已经不知道几年没体验过这么“热闹”的用餐时间了,钱雨兴致高昂地打量着。“你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啊?什么东西那么有趣,一直东张西望地?”天晴夹起一块炸鸡,送进嘴中说。“嗯……我几乎都不记得吃午餐时候的这种热闹气氛了。”也跟着动筷的钱雨,嚼着松软的虾仁,轻道“好吃”之后,继续说:“因为中午是我忙得最无法分身的时候,通常不是拜托秘书订便当,就是随便吃点三明治果腹,甚至会忙到没胃口,光喝咖啡而已。”大口嚼饭、喝汤,以飞快速度扫光盘中飧的天晴,略微分神地问:“你喜欢自己的工作吗?做那个什么投资顾问的,好玩吗?”“好玩与否很难说,不过数字是会叫人着迷的。在数秒钟急遽跳动的金额,牵动着世界各地的金融局势,可以感受到数字在呼吸、活生生的生命力……我不太会形容,那就是一种上瘾的感觉。被数字给玩弄,也和它斗智。”提起工作,钱雨不禁愉快地笑道。天晴黑瞳直率地注视他两秒,说:“那不管多辛苦,都不会觉得辛苦吧?很好啊!能找到一份全心投入的事业,多幸福。”幸福?我吗?钱雨像被她戳破了一件自己从未发现的事。
“你不觉得吗?”天晴微笑地说:“谈论工作时的你,眼睛闪闪发亮着,这就是一种幸福啊!你怎么会没发现呢?怪人!”奇怪的是你吧!他暗道。
钱雨目前为止所认识的女性,都是迫不及待地想让人了解她们似的,总是一股脑儿地把话题集中在她们自己身上,要不就是盘问钱雨有关他的年收入、最近又赚了多少钱、哪支股票好买、要卖等等。交往久一点的女朋友,则往往都埋怨钱雨把工作当命根子,痛恨他长时间的工作,说他根本是和工作结了婚的工作狂,哭诉她们不是在和钱雨谈恋爱,而是在和他的工作抢男朋友的关系。久而久之,历任女朋友的交往期也越缩越短,上次还有破纪录的,不到三天就分手了。谁也不曾欣赏过他工作的态度(即使她们欣赏他会赚钱),或是关心过他的工作(哪怕她们关心他何时才放假),因此让钱雨以为女人都是这类自我中心的动物。世界上还是有像杨天晴这种怪胎的存在,多少让钱雨感到安心。
“我可以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你说。”
天晴眨眨眼,少见地犹豫片刻后,说:“你们那个传家宝……就是翡翠,是不是有什么……呃……怪怪的姻缘缠在上面,所以你们家当初才会把它转让出去的?”“怪怪姻缘?我不懂。”
她皱起小脸,绞尽脑汁地寻找恰当的词句,最后放弃地叹气说:“我就直说了,那上面该不会有什么阴魂不散的东西吧?”“啊?”地一愣,接着钱雨爆出大笑。“你在说什么啊?你是想像力太丰富了吧!阴魂不散?难道你看见鬼了?”“嘘!”天晴红着脸看着四下。“你也不必笑成这样,我是问‘可不可能’嘛!我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可是那枚翡翠真的有点诡异!”“好比说?”钱雨一手支颐,俊眉轻挑地扬起。“它会自己消失或出现,还是你家里养的鱼儿忽然暴毙了?噢,我知道了,你睡觉的时候它会在空中飞!”“都不是!”气呼呼地白他一眼,天晴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走吧!”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刺伤了她小小的心灵,钱雨扣住她亟欲起身的小手,收敛起皮皮的笑容说:“抱歉,是我太没神经了。我只是觉得稀奇有趣,不是故意开你玩笑。告诉我吧,到底那枚翡翠哪里让你觉得怪怪的?”天晴本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他手心的温暖让她有点迟疑。
为什么一碰到他,自己的情绪就是安定不下来?她想好好地和他沟通,可往往烦躁的情绪就会抢先一步冒出头来…这样不行。我和钱雨只是因为翡翠而有所交集,等翡翠的事尘埃落定,我们又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能习惯这种温度,也不能让他左右情绪的波动,否则到头来会感到失落的!牢记原则,把事情简化。就只要和他商量翡翠的事就好,其余什么也别多想!“即使我用嘴巴讲,你也不会懂。走吧,我们去看那枚翡翠,到时或许你就会懂我的意思了。”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天晴强迫自己忘掉这温柔的接触。
织梦方舟OCR钱雨很讶异,她竟住在这么简陋的小屋内,这百分之百是违章建筑吧!“请进。”
一想到单身女子竟住在这么没安全保障的顶楼加盖屋,随便哪个家伙都可以轻易地爬上这儿,将这简单的锁打开时,钱雨就忍不住要说:“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便宜啊!一个月租金只要五千块,现在大台北地区里,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么便宜的住处了。”“可是这也未免太——”
钱雨蹙起眉的同时,天晴回头不解地说:“住的人是我,你这个局外人抱怨什么?”“话不是这么讲,既然我们认识了,也算朋友吧!”钱雨反常地鸡婆。
天晴的胸口咚地一响,但她故意冷淡地说:“我可不这么想。我不敢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