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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眸凝望著窗外的凝笑闻声,背脊不禁一僵。
“为什么不说话?”
“无话可说。”短短的四个字承载太多独属于她的悲哀,也道尽她的无奈。
就算她敛起怒气,不走,可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未来会不断地发生,他是个孝顺的好男人,所以不会太过拂逆他娘,而他娘又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已经累了,如果找不到支援她走下去的原动力,她宁可放弃这段婚姻。
趋前数步,申暮德让自己的气息笼罩住她。“如果我要你别走呢?”
“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这次换凝笑索讨了。
因为动了情、动了心,所以不言爱的淡淡感情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她需要一个承诺、一个保证,好让她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宁愿舍弃,也不愿时时活在可能失去他的阴影之中,她更不能忍受自己变成疑神疑鬼地猜测著他是否又去寻花问柳的妒妇。
她这样的女人,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背叛,她可以原谅一次,却不能原谅两次、三次。
“我……”申暮德本要启口,但旋即闭上。
现在还不能说呵!他还需要时间。
凝笑僵直著纤细的身躯等待他的承诺,可是身后除了他温润的气息,再无其他声响。
一颗原本还保有期待的心倏地冷寂,她回过身,总是柔媚的凝望著他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孤寂。
“你……终究还是不爱我,是我强求了。”一声轻喟,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朵笑花,看起来既美丽,又凄凉。
“傻瓜!”申暮德亦轻叹,伸手将她拥进怀中,密密实实地不留一丝空隙。
在他的拥抱中,原本沉静的她却突地用力挣扎起采,那种宁愿伤了自己的决绝几乎令他后悔自己的决定。
可是他知道此时她若不走,那么顾虑著她,他的计划誓必又要拖延。
“别这样。”
“要不然我该怎样?”凝笑反问,声音已然染上一丝丝的鼻音。
闭上眼,她倔强的不让自己眸中的泪落下,“放开我!”
“不放!”他强硬地说。
“你究竟想怎么样?”她著实不懂,既然他不愿给她承诺,那么他这么紧捉著她有啥意思?
“今夜别走。”他的声调中带著一丝的恳求,一双手更是带著魔魅的在她的身上游移著。
“你……”她不敢置信的摇摇头。
他怎敢这么要求她,他怎么能?
凝笑气怒地霍地回身,一只手更是扬高到半空中,眼看著就要挥下,申暮德却不闪不避,执意的俯身吻住被她咬得刷白的红唇。
“你……”那纤细的柔荑顿在空中,她挥也不是,不挥也不是。
她的红唇被他攫住,温柔的气息在转瞬间窜入她的心窝,她唯一能有的反抗就是紧闭著唇,不让他有隙可趁。
他……究竟当她是什么?
她都已经快成了他的下堂妻了,他还准备来个临去秋波吗?
不管她的抗拒,申暮德很有耐心的在她的唇畔诱哄轻喃著,“你要等我……你得在韩家乖乖的等我。”
等他干啥?
她不解的皱起眉头,想要开口询问,岂料却给了他一个可趁之机。
他灵巧的舌窜进她的檀口,恣意的吸吮挑弄著,被他那熟悉的气息笼罩之下,她纵是想要抗拒,却逐渐的意识到自己的不由自主。
不该呵!却怎么样也抗拒不了,她只能再次任由自己沉沦。
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在闭上眼,任他为所欲为之前,凝笑的心中闪过这丝意念。
自己真是该死了!
竟然任由他将自己当成妓女一般,恣意狎戏!
要知道,他们的夫妻关系,早在她踏出大厅的那一刻就结束了,从此应该形同陌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那个胆来招惹她。
凝笑气急败坏的瞪著熟睡中的申暮德,对于昨夜那场欢爱,她气得银牙紧咬。
他真是……该死、该死、该死!
此时,气极的她心中只有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的意念,想也没想的,她俯身朝著熟睡中的他光裸在外的臂膀,狠狠地咬上一口。
那一口咬得既深且重,可不论她怎样施力,他紧闭的眼依然紧闭,直到口中尝著那咸咸的血腥味,这才唤回她的理智,她蓦地松开自己的牙,像是被自己的举动吓著似踉踉跄跄地急退了几步,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惊讶的低呼。
“小姐,你怎么可以……”越过主子的肩膀,冬儿清楚的瞧见姑爷手臂上那泛著血迹的牙印,缩了缩肩膀,她讶然的问。
“为啥不行?”
初望见申暮德手臂上的血迹时,凝笑也暗暗责备自己的冲动,心房里不觉泛著一阵的疼,可是当冬儿以略带责备的语气问她时,她的火气又顿时上扬。
“小姐,他是姑爷,是你爱的姑爷耶!”对于她的理直气壮,冬儿忍不住提醒道。
她是很想做个勤做事、话少些的尽职女婢,可是,她实在快要看不下去小姐身陷感情泥沼的呆样,所以忍不住的说出心里话。
“谁爱他啊!”就算有,也是过去的事了好吗!
“小姐,你何必嘴硬呢!我跟著你也不是三、两天的事了,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你要不爱姑爷,像你这么怕麻烦的人干啥会把申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都给揽上身。”
“还有,昨儿个,你不是才为姑爷上妓院的事吃了醋,还大发雷霆吗?”
“谁……谁说我是吃醋来著的?”一向辩才无碍的凝笑难得结巴,而且还狼狈的闪躲著冬儿那带著了然的双眼。
“还用谁说,现下大街小巷可是全都传遍了,都说申家的河东狮一怒之下差点烧了栖红楼,吓得妓院那些姑娘们个个花容失色。”
“这……这……”
凝笑还想强辩,可冬儿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道:“小姐,若是你真的爱姑爷,何必坚持要走呢?留下来和老夫人、云羡姑娘斗斗法,我才不相信小姐会输呢!而且昨天同你在客栈笑闹的那名男子,明明就是二小姐乔装的,你干嘛让自己背负这种污点离开。”
昨夜见凝泪依然以一身男装现身,后来又听到府上下人的闲言闲语,冬儿马上猜出罪魁祸首就是她。
凝笑听著冬儿的话,要说她没有犹豫,那是骗人的,可问题犹豫又能如何?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这休书虽然还没来,可只怕总有一天申暮德不想休她也得休她,难道她真的赖在申家等人赶吗?
她摇了摇头,“我不,总是我在付出,总是我在瞧著他,这次我不想再为他努力了。”
缓缓回身,再瞧了仍然紧闭双眸的申暮德一眼,她绽出一朵绝美的笑花。
她决定用笑容来纪念她与他之间短之又短的姻缘,纵使温醇的他与性烈的她本不该相遇。
再旋过身,凝笑深吸了一口气,踏出离开申家的第一步。
冬儿见状,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拿起细软,跟在主子的身后走人。
当那扇门咿啊一声地开启又合上后,床上原本紧闭的眸子倏地大睁。
他睁开了眼,然后抬起自己的手臂,审视其上那深见血肉的牙痕,缓缓地低头,温润的舌尖轻轻的舔舐著那块泛著血珠子的牙痕。
一抹邪魅的笑容忽现,申暮德望著凝笑离去的背影轻喃道:“这次就换我去寻你吧,纵使是上天下海!”
天啊,瞧不完的账簿,算不完的账。
银雪头昏眼花的瞧著眼前的账簿,直有一种想要摔笔逃跑的冲动。
“原来嫂子以前是这么的辛苦啊!”她欲哭无泪地道。
娘这次真的是做错了呵!
不过大哥也真奇怪,干嘛就这么放任大嫂离开,就连休书也没一封,两个人维持著夫妻的关系,却老死不相往来。
害得她每天要面对这么多的烦心琐事,半点也没有以前的悠闲时光。
唉,到底是谁说要自立自强的,真是无聊透顶。
银雪不禁埋怨起自己以往的雄心壮志,少了大嫂的存在,一切的学习好像全没了滋味。
想著想著,她烦躁的将桌上的账簿全往地上一扫,伴随一阵物品落地的杂乱声响而来的是一记温柔的嗓音。
“银雪,你怎么了?”
瞧瞧,站在门口一脸惊讶的那个,不就是害得她每天忙得像条狗的罪魁祸首吗?
含怒带怨的嗔了自己的大哥一眼,银雪的红唇高高的噘起,将气怒全都摆在脸上。
“谁惹你生气了?”看著她生气的模样,申暮德开心的问。
“你,还有娘!”她气呼呼地指出了罪魁祸首。
“我怎地惹你生气啦?”往前走了数步,他很是无辜的两手一摊,这阵子他可是忙得焦头烂额的,就只是希望“相逢”的那日提前来临。
霍地起身冲向前,狠狠践踏过那一堆躺在地上的账簿,她指著兄长的鼻子说“都是你,没事干啥将嫂子赶走,你知不知道嫂子有多辛苦?”
“我……”提到她,申暮德的眼神倏地一黯。
“还有娘,也真是莫名其妙,干嘛活像怕被人谋夺大位的防著嫂子,嫂子怎么说也是为了咱们申家好啊!”
在理解凝笑的辛苦之后,银雪的一颗心可全偏到了她那边去了,对于娘亲无理的排挤和大哥对大嫂离家之后的不闻不问,简直是气到了最高点。
“奇怪了,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维护你嫂子的?”被妹妹指著鼻子骂,申暮德没有生气,只是好奇的问。
“那是因为我不了解嫂子的凶悍全都是为了你和申家,你自己瞧瞧嫂子多辛苦,一个女人家,要瞧那么多的账簿,要打理那么多的事,你知不知道光做这些事,我就累得跟狗一样了?”
说到最后,银雪哪里还像是在为凝笑抱不平,简直是在为自己喊冤了。
“不过你倒也做得挺不错的。”这阵子,他努力地调教著银雪,要她跟著自己四处走动,并且让她尽情展露才华。
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对诸多产业上的事都已经能够上手。
“不错也有个错字,我哪里有嫂子做得好。”银雪有些挫败的说:“唉,要是嫂子还在的话就好了。”
也不知那些管事是欺负她年纪小,还是她天生少了大嫂那样的气势,那些管事都不怎么理会她。
“你嫂子不适合生存在申家这样的环境。”
或许初时她够强悍,可以为他分忧解劳,但时间久了,她会不快乐的。
这也正是他为什么愿意暂时放她离开的原因。
“可是,如果连嫂子都不适合,那我又怎么会适合呢?”银雪不以为自己比得上凝笑。
天啊,真希望大嫂能立刻出现在她眼前,好解救她脱离苦海。
伸出手拍了拍妹妹的脸,申暮德的动作里充满了宠溺和一丝隐隐的歉意。“傻丫头,别低估了自己,你做得很好了。”
“真的吗?”听到兄长赞美自己,银雪一扫方才的抑郁。
“当然是真的喽!而且大哥已经为你物色了一个好帮手。”
留下来,只是为了将一切安排妥当,然后再无牵无挂的走人。
他,去意已定。
“是谁?”听到有帮手,心眼儿单纯的银雪立时开心的问。
对于她的孩子气,他无奈的莞尔一笑,然后转头朝著门外说:“东尔,你进来吧!”
他的话声才落,书房内便步入一位外形俊美的尔雅男子。
“东尔,从今以后,银雪就拜托你多照顾了。”申暮德这番带著一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