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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十二月,村里一小户人家和点心铺子里一个刚由学徒升为小师傅的同时来求小书。
荷花就对小书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自己看着办吧。嫁到村子里,以后就不用伺候我了,嫁给潘师傅,以后少不得还要给我磕头。”
小书也是将近二十,平日里又好听八卦到处找乐子的,见荷花这样取笑,一点也不羞,大大方方道:“嫁到村子里要伺候别人,我还是跟着姐姐好了。潘师傅会做菜、做点心,有姐姐给我撑腰,他必定不敢饿着我。”
荷花不由大笑:“果然还是你傻人有傻福,竟然真的找到了饭票。”又对小宝道:“你看,这丫鬟都能找到个为她洗手做调羹的丈夫……”
小宝就皱着眉头道:“怎么办?我要下厨必定把厨房给烧了!还是好好赚银子,多找几个会洗手做调羹的人回来伺候你吧。”
一屋子人都哄笑起来,小盘小碟虽然还不到年纪,但眼见荷花身边前两代一等大丫环嫁了出去都还紧紧跟着荷花,不免也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黑丫从山东跟到定江来,虽然好奇小书为什么没有被小宝收用,但也早知道自己不会有姨奶奶的命。下去的时候听小书掰着手指数当初小碗嫁给李大郎时,荷花陪了多少嫁妆;然后再念叨她自己按照郝家规矩如何、荷花私下里又许诺给她怎样置办嫁妆,就只恨自己没有早早投身到季家,平日里也不如小书那般会说好话讨喜,不免就有些急。
却说小宝发过话,要把厨子找回来每天给荷花做上几十道菜任她品尝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因为荷花待产,嘉元县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那潘师傅又是才从定江调到嘉元的,小宝果然就叫他到家里来,让他负责做过年的点心。
小潘师傅能有机会和心上人“零距离”接触,还能讨好主人家,乐得一蹦三尺高,火急火急就卷了铺盖过来,央着李大郎给他安排住宿,当天晚上就露了一手。
郝家现在四个孙子孙女,英姐儿也是个半大孩子,都是喜欢吃零食的时候,张氏并一众女眷也都爱嘴里嚼点东西,常氏见小潘进来不用她付工钱,还能免去过年时自家吃食和送礼的烦恼,也就在厨房旁边劈出一块来,任由小潘发挥。
家里已经知道小潘是要娶小书的了,下人们无事就去他那里道恭喜,嚷嚷着让他做点心,那心里有思量的吃完以后还要跟着他学几手。一时间,小潘竟成了家里最受欢迎的人。
小书虽然胆子大,到底架不住众人的笑闹,也就老老实实呆在荷花身边绣鸳鸯枕头,再悄悄让黑丫去帮他看小潘有没有和丫鬟媳妇子们不规矩的。
黑丫借着帮小书“看管”的名头,很是得了小潘的欢迎,但凡黑丫拐弯抹角打听点心铺子里各人的家庭状况、性情收入等,小潘一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还奉送三盒自己拿手的点心,一盒给主人家、一盒给小书,一盒给黑丫。黑丫自然也将小书的喜好等等说与他听,偶尔也帮着传递下小书绣的汗巾、荷包之类的……
这个春节是郝家历年以来人数最多、人员最齐全的一年,大房与二房又都有喜,郝大海与张氏两个很是高兴,过年过得很和乐。但小潘过完年要去嘉元上工前,被人套出来他每月有固定的五两银子工钱、再根据铺子里每月收益得赏银、年底还有分红时,许多人都不淡定了。
常氏最先有反应,给阿齐献策道:“爹爹既然叫你先等等,不如我们还把小七接过来,让他和二婶家康叔叔帮着你在外面打点生意?”
阿齐道:“小宝不是做得挺好吗?下人都有上百两银子一年。”
常氏急道:“他的铺子是荷花的嫁妆,里面的货还有从山东运过来的,都没有动用公中的钱。凭他赚一百万两都没我们的份!”
“那他不是借着爹和家里的名义给自己搂钱?”
“他如今只有荷花一个,就攒了这么多私产,你给自己找三四个收房里,却没有营生的法子,就是家里金山也要被掏空,你让你的儿子以后吃什么?”
阿齐皱眉道:“大家都知道我从山东回来没有银子,那笔钱要留着给你做贴己,以后还要打点,不能动。我们哪里有本钱?”
常氏也舍不得动用自己的命根子钱,就嘟囔道:“我虽然管家,手里可动用的银钱也不超过一百两,多了就要问婆婆。其实还不都是留给子孙用的?赵姨娘还能生养,不早早分了家到时候就要多分出一份,指不定还会闹成三叔公家那样……”
阿齐连忙喝住她:“我再想想,这种话你可别出去说!”
不久之后,小宝也开始同荷花诉苦:“大哥那边的管事周林想把自己一个侄儿放到我们铺子里。”
荷花揉着自己滚圆的肚子道:“我好几个月不管事了。不过听小碗说,好几个媳妇子找了她的门路,甚至婆婆那边的人也……本来我还想找个人接替小书的,还是先放下吧。”
小宝道:“谁让你铺子里掌柜、伙计的工钱都给那么高?就是小盘小碟这两个丫头,私下里你也没少给她们好东西。这下人人都知道二奶奶是个散财奶奶,人又和善,抢着要伺候你呢。害我也把另两个铺子里活计的工钱提高了。”
荷花苦笑,她能怎么办?她以前又不是商界女强人,当初季家一穷二白,小门小户,从王掌柜起,她所知道的就是出高薪请人、小心做实诚生意,偶尔想个新式点子,其他都是交给别人办的。幸运的是,王掌柜是个能干人,还帮着找了许多其他合适的人才。一年一年下来,虽然付出的工钱多一些,但生意也确实越来越好。
“公公婆婆没说你吧?”
小宝摇头:“我们没用公中的钱,亏盈都是自己负责,他们能有什么话说?”
“这倒是。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大本事,嘉元县四个铺子都翻本了,今年要不要放开手脚做?”
小宝抱着小篱姐,吧唧一口:“现在管着就有些吃力了,再多恐怕不行。我要是出去久了,孩子都不认得我了!来,小篱姐,叫爹爹!”
“爹爹,糖!”已经学会说简单几个字的小篱姐亲他满脸口水,然后摊开手要糖。
荷花连忙拿手帕给他,又板着脸对小篱姐道:“才吃过点心,你荷包里还有好几块糖,都攥到自己手里干什么?小心晚上老鼠来咬你!”
小篱姐才不管这么多,咧着嘴笑:“娘,吃,老鼠!”
荷花看她笑嘻嘻的样子也忍俊不禁:“娘不吃老鼠。你吃饱了就睡觉吧,不然到晚饭时你要睡觉,别人睡觉的时候你又要玩。”
叫崔妈妈把小篱姐带出去,她才对小宝道:“你这样往来也很不方便,不如我坐完月子带小篱姐他们跟你去嘉元,又能帮你出主意,又能让你时时见着孩子。”
生意事小,分家事大。常氏在得知自己生子无望后,对于聚拢钱财、给两个儿子争家产就更加上心了,继续凑一块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呢。但小宝又是顾念兄弟情义和父母孝道的人,郝大海与张氏也没有要分家的意思,荷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机会每年搬出去住一阵子,相信常氏也会很愿意看到他们一家去嘉元住着的。
小宝也有些心动,但没有马上同意,只趴在她肚皮上道:“你先好好歇着吧,小家伙在踢你呢。”
荷花张张嘴,过了片刻还是闭上了,揉着肚子只盼这次能一举得男。
二月二,龙抬头,龙不抬头人抬头。
这一天荷花终于生下第二胎,万幸是个儿子,听到稳婆报喜那一刻,荷花终于安心地昏睡了过去。
孩子洗三、满月都办得很热闹。小宝奉命要给儿子取一个好听、响亮、富有内涵而又符合族规的名字。想了一年不是不满意就是难以取舍,最后还是季均写信来道:“你们不是想要儿女各一双吗?那就取文武双全之意,哥哥叫文,弟弟叫武。”
小宝就捧了大舅子笔墨去给荷花献宝:“看看,现在连下一个儿子的名字都有了!”
小宝这一辈从“学”字,阿齐和他以致二婶家阿康名字里都有一个“学”,到易哥儿这一辈从“存”,易哥儿郝存易的“易”字通六艺之艺,礼哥儿取六艺之礼。小宝这边,给儿子取一个“文”字,小名小宁哥,大名郝存文。
荷花念了几次,也觉得朗朗上口,就不再挑剔了。又想起原来有一个可爱的小胖子演员叫郝邵文的,就搂着儿子亲一口道:“小宁哥,你的聪明劲儿、可爱劲儿要学他,身材就不要学了……”
分家析产(中)
荷花有了儿子,在郝家地位大增,张氏不止一次吩咐要她好好休养,还把带了几十年的一块玉佛解下来给了小宁哥。荷花自己也卸下心头一块大石。有时候不免也会想到,如果这一胎自己生的还是女儿,张氏只怕就要让小宝纳妾了。而小宝,小宝又会如何呢?
“姐姐,不好了!”荷花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小碟提着裙子气喘吁吁跑进来,“大爷……大爷出事了!”
“慢点说!”荷花有些不悦地看着皱起了眉头的小宁哥,轻轻摇一摇,见他又流着口水熟睡过去,才交给崔妈妈带出去。
小碟捂着嘴怯怯地立在一旁,等荷花示意她可以开口了,才小声道:“方才在前面看到周管家回来,说是大爷与常七少爷遇上了贼人了。”
荷花大惊,“遇上贼人?只有周管家回来吗?你再去打听……不了,跟我一起去太太那里吧。”
年前阿齐照例给各处送了礼,常大人家送得尤为丰厚。但一直到年后,常家才派了常乔过来回话,说还在活动,让他等着。做官暂时无望,也不能在家里闲得蛋疼、坐吃山空。阿齐就从账上支了两千两银子,带着常乔去外地进货,准备做生意。按说周管家也是稳重之人,郝大海还特意叫了原来跟着自己的两个妥当管事跟着阿齐,怎么就遇上贼人了?
荷花一路想,一路疾走,还没有到正院,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声。进去一看,张氏在抹泪,常氏和环玉一人搂一个孩子哭成一团,郝大海的脸色也很不好,周管家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地跪在地上。
荷花见过礼,正要开口相询,张氏就骂道:“天杀的贼子!怎么就不见官府的人去剿了他们?阿齐若还是官老爷,岂能容他们这样欺辱!”
她一骂,不明所以的狗娃与礼哥儿就哭得更加大声,原本好好呆在一旁的易哥儿也“哇!”地一声抱着郝大海的腿道:“爹爹,我要爹爹!”
“爹爹没事,你爹爹没事,别哭!”郝大海有些不习惯地哄了易哥儿两句,皱眉道:“好了!周林已经说过,阿齐他们从贼人手下逃了出来,现在不过是有些小伤在身而已,哭什么哭?叫小宝带些银两去把他们接回来就是!”
荷花大概猜出来事情始末,听得阿齐与常乔没有性命之忧,就放下心来,对张氏道:“婆婆,大哥既然无大碍,公公又有安排,您就先好好歇着,别急坏了身子。如果不放心,就去庙里烧烧香,求菩萨保佑!”
张氏擦着眼泪道:“没错!定是我这几个月光顾着几个孙子,给菩萨少敬了香,菩萨这才……”
荷花翻翻白眼,但也知道张氏很是信奉这一套,只得继续安抚:“婆婆别这样说。都是您平日烧香拜佛,行善积德,狗娃与礼哥儿才长得这样壮实,大哥这次逢凶化吉也是菩萨保佑,万幸啊!”
张氏经过大风浪的人,稍微劝几句也就好了,自顾让赵氏扶着她回房准备烧香。常氏这一次却是丈夫和弟弟都出了事,心中惶恐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