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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然已经这样说了，苏陌嫣也不好再冷淡下去，但她也绝不是别人对她交交心，她就会对人袒露肺腑的人，只道：“第一次我也是顺手罢了，初衷也并不是为你；第二次我自然是恼你的，可你也知道，你那次是做了准备的，即使我不帮你你是无碍的；至于这最后一次，那药是雪卉给你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李曼霜苦笑：“二嫂一向会做人，可不是那做好不得好的人，今儿能说这样冷面冷心的话，就是对我心里还有气。”说着站起身来双手搭在腰间，屈膝行礼：“二嫂，妹妹错了，您大人大量，就原谅了我吧！”
纵是心里对她有所防范，可苏陌嫣倒也不是那小气的人，也忍不住笑道：“你便这样了解我？快起身吧！”
“我当然了解二嫂，二嫂聪明机智，又有善心，是咱们府里最有心的人！”李曼霜又重新露出笑容。
摆了摆手拿起针，苏陌嫣笑道：“我不会记仇的，你不用这样恭维我！”
李曼霜也坐下去，拿起绣针继续绣着那对鸳鸯，室内的气氛却不再似之前那般冷清，有了丝丝暖意。
“你之前说曾给我报过信，可是诳我？”苏陌嫣随口问道。
“不是，”李曼霜抬头道，“那天晚上，我和孙墨扬在内院说的话，二嫂可都听见了？”
雪晴有些心虚，毕竟是她们偷听了人家说话。苏陌嫣诧异地看着李曼霜：“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不是要算计二嫂，真的只是想给二嫂提个醒。”李曼霜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
苏陌嫣道：“这我知道，这回雪晴没事，还全靠你的提醒呢。”
雪晴有些不明所以，可听了苏陌嫣这话，也忙屈膝给李曼霜行礼致谢，李曼霜伸手虚扶。
“你不怕我知道了你的秘密？”苏陌嫣道，毕竟她和孙墨扬的话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是有损她的名节的。
“我若是怕，就不会故意走到二嫂的旁边才说了，我信二嫂！”李曼霜的话让苏陌嫣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对她是深有防范的。
苏陌嫣见她对自己坦诚，也直接道：“你对孙公子并无意，是不是？”
李曼霜扬眉笑道：“我就说二嫂是最聪明的。”又敛了笑意道：“本来，我也希望能嫁到孙府去，哪怕是做妾，孙府富贵不说，我也不想让李乐岚得了孙墨扬的心，她想要的，我必要抢了来！”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是，那天夫人将我和我娘打了，我突然就醒悟了，做妾，永远都不会有地位，永远不会被人尊重！爹对我姨娘平时看似宠爱，可我们挨了打，他却不闻不问，怎么能不让人心寒！”
“可是，”苏陌嫣安慰她道，“可是后来老爷不还是将你们放出了吗，我看他现在对姨娘还是不错的。”
“哼！”李曼霜冷笑道：“他不过是看李乐岚得不到孙墨扬的心，就换了人选，让我来完成和孙家结亲的任务罢了！在他的心里，重要的只有他自己罢了！我这回算是明白了，女人，若是要等着男人来给自己撑腰，那就是个笑话！而做了男人的妾，就更不会让人当人看了！”
苏陌嫣有些感叹：一个古代的女子，能想透这些，也是不容易了，怕也是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委屈才得出的这个感悟吧！
“那你。。。。。。”
李曼霜又笑了，可怎么看，都像是苦笑：“二嫂是想问我，既然我已无意给孙墨扬做妾，为什么又要和他说那些话，是不是？”
苏陌嫣觉得这些应该算是人家的隐私，自己还是不问的好，便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心里放开些，不要苦了自己。”
李曼霜脸上却带着一抹诡异的笑，继续道：“李乐岚不是想嫁给孙墨扬吗？我就成全了她！二嫂，你知道吗，若不是我和孙墨扬说了那些话，他也未必会着了夫人和李乐岚的道！”
“你！”苏陌嫣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女孩，心里的怨恨也太深了些。
第九十章 种在心里的刺
“你又何必如此呢？”苏陌嫣感叹着道，即使有再多的不快，等过两年两个人都嫁出去了，又能有多少见面的机会？
李曼霜笑：“二嫂明白我为什么成全她？”
她说了这么多，苏陌嫣要是还不明白，那也太迟钝了些：“你是要在孙公子的心里种下一根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最好的，他以后每一次想起你的好，就会对李乐岚更怨恨上一分。”
李曼霜轻笑，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正是这样，我还会让他觉得，本来我那晚是要赴约的，没想却被李乐岚使了诡计坏了好事，你说，他即使被迫娶了李乐岚，是不是也会像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说完掩着嘴吃吃的笑起来。
这女子太狠了些！苏陌嫣有些感叹，李曼霜也不过十四岁，自己前世十四岁时还是个懵懂的孩子，可她却能这般的揣测出男人的心，真不敢想象这是个未出闺阁的小女孩！
“二嫂是不是觉得我的心太狠了些？”李曼霜抬眸问道。
苏陌嫣摇了摇头：“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出发点，我只是觉得你心里的怨恨不要太深，否则自己也会痛苦。”
她没有立场去谴责李曼霜，依刘氏和李乐岚的个性，李曼霜应该是吃了不少苦，亲生的母亲又是个姨娘，连在人前叫声“娘”的权利都没有，李青胜又是个冷情的，她受的苦楚可能是自己无法想象的，换句话说，若是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也许复仇的心理会更强烈。
李曼霜的眼睛有些发亮：“我早就觉得二嫂与别人不同，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换做别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多会说些“女子应该顺从柔和之类的话”吧，这个世上伪善的人太多了些。
“你呀！”苏陌嫣摇着头无奈地笑
有了这次深谈，二人之间的关系融洽了许多，每日聊聊天，绣绣花，日子过的倒也不错，很快，拿顶合欢帐就要绣完了。
这天，是孙墨扬和李乐岚纳吉的日子，刘氏本来是想让苏陌嫣和李乐岚回自己的院子去做活的，可李乐岚有心刺激李曼霜，便让她们俩依旧在正院的厢房里帮她绣嫁妆。
苏陌嫣不禁有些同情李乐岚：这女子跋扈而又无谋，以后吃亏受苦的日子怕是多着呢！
纳吉是要男方亲自上门的，她估计李曼霜要有所行动了。
果然，苏陌嫣如厕回来刚走进那间她和李曼霜绣嫁妆的屋子，就听见内室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她脚步一顿，又退了出来，打发了雪晴会她自己的院子里端些茶来，她便立在门前的一棵树下面，装着纳凉的样子。
不用听她也能猜到，定是孙墨扬寻空子来找李曼霜，自己这会儿进去只能是让大家都尴尬罢了。
不出她所料，孙墨扬本就要想亲自问一问李曼霜，问她那日为什么和他相会的人变成了李乐岚。今日纳吉，他到正院给刘氏见礼，听说李曼霜就在正院的厢房里，他便借口如厕，趁人不备进了厢房。
李曼霜本是坐在榻上在红盖头上绣着缠枝莲的花边——这是李乐岚成婚那天要用的，孙墨扬见到这一幕，心里更是恼，出言道：“为别人做嫁衣，就是这般开心吗？”
李曼霜一滞，又急忙扭过头去，声音冷淡：“孙公子走错屋子了吧？你未过门的妻子住在后罩房！”
孙墨扬以为李曼霜听了自己的话会羞愧，会哭泣，就是没想到她反倒是赌气的样子，不禁道：“这不是你算计的吗？这不都是你的功劳？”
李曼霜气得忽的转过身来：“孙公子说的什么话？您的大好姻缘是您自己争取的，我哪有这样的本是帮你的忙！怎么？您今儿个到这里来是来炫耀的吗？那就大可不必了，您那未来的娘子早就炫耀多少回了！你快请出去吧！”
“你说什么？要不是你，我能被迫娶李乐岚？我倒要问你，你不是说要去见我吗？怎么最后成了李乐岚？”孙墨扬气得声音也大了，向前走了一步质问道。
李曼霜立刻向后退了一步，沉着脸道：“事已至此，孙公子何必再说这样的话来羞辱我？你本来和我说要去二哥的院子换衣裳，可我去了，碧湖说，你根本就没去！”
孙墨扬愣了愣神，若有所思地说：“我就说这事有鬼！”又对李乐岚道，“我被那日的那个丫鬟领去了正院的客房，她又暗示我说，她们小姐的闺房就在后面，我去了后就见进来个小姐，我那日酒喝得有些多了，屋内又黑，我以为她是你，没想到。。。。。。”
“孙公子请住口吧！”李曼霜红着脸双手捂住耳朵，神情有些落寞地道，“这些话你不该和我说的，我，我和公子什么事都没有，你还是将那日见过我的事忘了吧！”说完转过身去不在看他。
孙墨扬看着她消瘦的双肩，不盈一握的腰身，落寞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我，我以为那丫鬟是。。。。。”
“那丫鬟叫彩萍，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想必日后还会作为陪嫁丫鬟到您的府上去呢。”李曼霜话里苦涩，让孙墨扬心痛如绞。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孙墨扬喃喃道，忽有咬牙道：“都是李乐岚，这个居心叵测的歹毒妇人！”
“孙公子快请回吧，若是让人见了，又要多生事端，只当，只当霜儿不曾认识过孙公子！”李曼霜的话里已然是带着哭腔。
“霜儿！”孙墨扬想上前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二少奶奶，您怎么在这儿站着？”门口传来彩萍的声音。屋内的二人都是一惊。
“哟，是彩萍呀！”苏陌嫣的声音比平日高了些，“红色丝线没有了，我正要去夫人房里取呢，可是屋内有客我不好意思进去，你能否帮我个忙？
第九十一章 事情败露了
听了彩萍和苏陌嫣的对话，李曼霜和孙墨扬对视了一眼，明白苏陌嫣这是在替他们遮掩。
彩萍听了苏陌嫣的话，笑着应了，见她转身回了正房，苏陌嫣这才松了口气，她背对着厢房站了一会儿，等彩萍拿了线出来，她便接过来回了厢房，果然，房里又只剩下李曼霜一个人了。
“多谢二嫂帮我遮掩，您又帮了我一回！”李曼霜俏皮地吐吐舌道。
苏陌嫣将手中的丝线捋顺，道：“我即使不帮你遮掩，你也会想办法达到你的目的的，我不过是怕事情闹开，谁脸上都不好过罢了！”
“二嫂在别人面前都是惯会卖好的，怎么在我这就变成刀子嘴豆腐心了？”李曼霜嗔道。
苏陌嫣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帮了别人自然是要卖个好的，但是这次，她却是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是她也知道，即使是刘氏今日不让李曼霜在厢房绣嫁妆，她也定会想办法达成目的的。
孙墨扬心里的那根刺，注定是种下了。
可今天的事若是闹开了，谁的脸上都不会好看，注定是两败俱伤的，而且，自己也会脱不了干系。
“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孙公子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苏陌嫣问道，和李曼霜说话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直来直去。
“有什么不公平的？”李曼霜挑着眉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是你的爱慕者吗？”苏陌嫣还是觉得孙墨扬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