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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和善,看见她都是脸上溢笑,气地打招呼。在这里,林微微总算可以松下一口气。
时间尚早,韩疏影还没下课,于是她就站在外面等着。医学院外面有一颗银杏树,冲天而立,只是在这寒冬光秃秃的掉光了叶子,怎么看都有些萧瑟。
原来这棵苍天大树这个年代就有了,它站在这里矗立不倒,看遍人世的喜怒哀乐,见证了最残酷的历史。站在它的树枝底下,林微微可谓是五味俱全。
正在发呆之际,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她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只见一个年轻的德国姑娘站在她身后。
“袁,你回来了?”她看着她笑意融融,好像初夏的阳光,灿烂而绚烂。
林微微刚到柏林,谁也不认识,这个姑娘叫的自然不是她。她眨了眨眼睛,顿时恍然,是了,自己的这一身装扮,八成是被她当成袁若曦了。
“我……”
刚想解释,就被她打断,只听她在那里道,“整整两个学期,都没见到你。听教授说,你回中国了。怎么现在你又打算重返校园吗?申请这个大学这个专业不容易,你可千万别轻言放弃。听说,过几天会安排我们去大学诊所去实习,学的理论知识终于可以派上用处了,你要赶快归队啊。”
那姑娘一顿热情轰炸,林微微连半句话都插不上,只能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闭。
说了半天,都得不到她的回答,女孩儿不禁拉了下她的手,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微微赶紧摇头。
“那你怎么不说话?”
大姐,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让我说啥?
“袁?”她又叫了声。
无法再保持沉默,林微微只得开口说话,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该说些啥,还是脚底抹油先开溜了再说,于是便道,
“谢谢你的通知,现在我要去找韩疏影了,他还在等我。回头再联系。”
“喂,袁!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林微微哪里会等她说完,急忙快步走进了学堂,把她丢在身后。不知道韩疏影到底在哪里上课,只能漫无目的地在教学大楼的走廊里闲逛,希望自己能够瞎猫逮到死老鼠。
逛了一圈后,她被一个教授叫住,这里的人似乎都有认人困难啊。她都说了她不是袁若曦,可大家为什么都不相信呢?
解释了半天,教授也没搞明白她的中文名字叫林微微,不是袁若曦。林微微,袁若曦,明明就是两个不同的发音,就这么难分辨吗?啊,中文就这么难学吗!??
正不满地腹诽,就听教授在那里道,“请你帮我把这叠资料放到授课厅去。明天上午9点的神经学改到下午2点。通知我也已经印好了,每个教室都要发一份。”
得不到回复,先生转头,却一眼看见正在发呆的林微微。他以为自己德语说得太快,她没听明白,于是又放慢了语速,重复一遍,问,“听明白了吗?”
听是听明白了,只是她可不可以拒绝帮这个忙?
见她点头,教授拍了下她的肩膀,道了声谢,“那就麻烦你赶快开始工作吧。”
唉,反抗失效,只得抱着一叠资料走了出去。幸好,这是她的母校,虽然时隔了几十年,但这些授课大厅她还是熟悉的。
一个个教室挨个去送资料,在走到其中一个时,门一开顿时把她吓了一大跳。只见大厅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显然人家正在上课,教授在台上正讲解得眉飞色舞,而底下的人也听得孜孜不倦。她推门的吱呀声突如其来,就像从异空间插。入一般,顿时惊动了一片。教授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转头望她,学生们也纷纷抬头。各种目光齐刷刷地向她飞去,一时间,她成了众矢之的。
特么的,又囧特了!!
她只是按照教授的话做事,没料到会碰到这种窘境,一时僵在那里不知道进退。自从来了40年代的纳粹德国,她就时不时的要接受众人审视、评判、打量的目光,真的是很不容易啊。
事已如此无可奈何,既然打断了他们的讲课,那就打断到底吧。她挺了挺胸脯,迎着众人的目光,踏着沉稳的脚步走了进去。
将资料放在教授的讲台上,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消息向大家口头通知了。“明天上午的神经学改到下午两点。”她想了想,又道,“注意上课时间,不要迟到。”
教授愣了下,道,“谢谢。”
她挥挥手,说了声不用谢,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潇洒地转身走了。
直到她走出教室,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外面走廊上,她的心还砰砰跳个不停,淡定臭屁都是装出来的。只不过刚才那种情况,如果退出去,会更囧。这一段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将最后一叠发完,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看窗外的天色,心想,韩疏影应该下课了吧。
走到大门外,一眼便瞧见正等在杏树下的人。他的身边还站着几个中国男生,看到她出来,用手肘撞了撞他。他一愣,然后同大家一起快步迎了过来。
“疏影,你什么时候私藏了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大妹子?”有人起哄。
“是啊,你没看见刚才她闯进教室的情景,吕肯教授都傻了,我们也回不过神。”又有人接嘴,“那些德国人老说我们中国女子温婉有余,大方不足。以后他们谁再说扭捏拘礼,我就有话反驳他们了。”
“嗯,我赞同。刚才好多人都在打听她是谁。有人说是袁若曦,我想不对啊,若曦妹妹我熟悉,不是长这个模样,而且若曦哪会有那么大胆子。快说,她到底是谁?不然我们不饶过你。”
几个男生七嘴八舌地说了老半天,被他们看得压力很大,林微微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最后,韩疏影实在看不过去,踏前替她解围,道,
“好了,你们不要再胡言乱语,吓坏人家。她不是袁若曦,她叫林微微,还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说着,他又对林微微道,“他们都是我的同学,这里华人少,华人女孩更少,所以看见了一个就情不自禁地露出男子本色。你别上心里去。”
林微微被他一句男子本色给逗乐了,眼珠一转,瞥了他们几个一眼,然后捂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们被她这么看着,春心都荡漾了,一时都愣住。
韩疏影也跟着笑了笑,拿他们实在没辙。作为礼节,一个个介绍了遍,“陆思屹、蓝辰、席爱国、张诺。”
“你们好。”她微笑。
相互认识之后,又凑在一起聊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大家才恋恋不舍地散去。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他这么问,林微微忙将前因后果解释一遍,被当做袁若曦,她也有些委屈,不禁抱怨,“是他们德国人认人无能,还是我和袁若曦真的长得很像?为什么我反复解释,都没人相信呢?”
“你和她当然不像,不过在这些欧洲人眼里恐怕是没区别的,何况你还穿着她的衣服,身材又都很苗条,会被认错也是正常。”转头见她还是一脸愤愤不平,他不禁失笑,指着远处的几个德国学生道,“你看他们几个,下次遇到他们,你还能认出谁是谁吗?”
韩大哥,你真相了。被他这么一说,林微微顿时释怀。对亚洲人来说,西方人都长的一个样,但至少还能从头发、眼睛的颜色来区分;然而,在这些白毛鬼子的眼里,东方人清一色黑发黑眼,自然是更难以分辨了。
两人一路走了一段,他又问,“你在德国是什么身份?”
“呃?”她一时没听懂。
“我是指,你的证件。”
“是临时证件。”说到这个,她又开始犯愁,只有三个月的有效期。
韩疏影想了想,道,“要不然,你就借用若曦的身份吧。”
她有些吃惊,问,“你要我冒充她?”
瞧见她的神情,他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让你当成她的替代品,满足我的私欲。我只是想,既然这些德国人都把你错当成她,而你又没有合适的身份,那就干脆将错就错,顺理成章地成为这个学校的学生。”
这个主意虽然不错,但是怎么都觉得有点不靠谱。一来,她和袁若曦素未蒙面,这个贵小姐是什么性格她都不知道,怎么去冒名顶替?二则,袁小姐学的是医科啊,这么牛逼哄哄的专业,她……实在是望尘莫及。
没等到她的回答,他又问,“这个建议你觉得如何?”
“我不知道。”她低头走了几步,心中很是踌躇。在科技先进的现代,要假冒一个人,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证件上有清晰的照片,护照上有水印,除此之外,还有指纹,眼纹,DNA,血型等各种各样的鉴定方式。在这个年代,却什么都没有。但,到底能不能行得通,她还是没把握。
“好吧,我也只是建议你。如果你不愿意在她的影子下生活的话……”
她打断他的话,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迟疑,我和她长得不一样,证件上有照片的,如果那些党卫军检查证件,怎么办?”
“你看刚才那几个教授和学生,亲眼看见你都没发现你不是若曦。你觉得就凭一张发黄的照片,他们党卫军和盖世太保能够分辨出你们的区别吗?”
被他一堵,她顿时无语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要她拿着别人的照片硬说是自己,这种事情,实在做不出来啊。就算他们认不出,在被检查的时候,她也会心慌。
韩疏影沉默了一会儿,道,“要不这样,你以若曦的身份再去申请一张学生证,然后上交的时候,拿你自己的照片。”
“这样行吗?”她还是狐疑。
他点点头,安慰道,“别把他们德国人的智商看得太高了。如果真能认出,刚才也不会全都把你当成若曦了。”
“好吧,那就试试看。”她妥协,也实在无奈,不是通过这个方式,确实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搞定身份和留的问题。
“明天带你去拍照。”
她说了声好,然后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那认识袁小姐的那些人呢?我一问三不知,他们不会起疑吗?”
“中国学生,你不必担心,他们怎么会帮着鬼子出卖自己同胞呢。如果你说的是德国同学和教授的话,”他抿着嘴,停顿了下,道,“这确实有点麻烦,毕竟你对这个环境一点也不熟悉。”
岂止不熟悉啊,是很陌生!她想了想,道,“要不然我就装失忆好了,你告诉他们我生了一场大病,醒过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闻言,他笑了,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碎碎念:
唉,这文不好写,作者我越写越纠结。越写到后面,越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简单单纯的言情,而是融入了宏大的历史背景,而这个背景又恰巧是最黑暗的二战时期。历史是残酷的,人生是无奈的,平民微微是渺小的,所以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中,连自己的爱情都守不住。
按照中国言情小说的模式,总有一个女主,和一个男主。但是,西方中,通常只有一个主角,其他的都是配角,而故事情节围绕这个主角展开。
我想写一篇以二战为背景的爱情小说,故事中只有一个主角,那就是林微微,其他人,不管是鲁道夫,亲王,弗雷德,弗里茨,还是XXXX,都是围绕她在转的配角。
主角林微微在纳粹德国的历险和经历,然后在见证历史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