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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睛,像一只见不得光芒的蝙蝠,缩起了瞳孔。依稀看见远方有人走来,扔掉酒瓶,他站了起来,拦住医护人员。
沉默了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冷静不带感情,连他自己也觉得陌生。明明心在流血,为什么还能够这么沉着?
他说,“去把鲁道夫叫来。”
那人莫名其妙地回问,“我们这里有好几个鲁道夫,你说的是哪个?”
“是……”他一时语塞,随即挥了挥手,道,“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我不是后妈,我只是想虐鬼畜。大家表打我……
下集预告:
静默了半晌,弗里茨才吐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你还好吧?”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昨天差点被他活活掐死,她能好得起来吗?
“托你的福,还没死。”她讽刺道,一脸拒他于千里之外。
“我……”他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看见她戒备的脸和眼底闪烁的怨怒,那一句道歉的话生生地被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
林微微瞪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走出自己的视线,才松了口气。几步走过去,赌气似的在他衣服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正发泄着心中怒意,就听弗里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肆意践踏军装,就是藐视纳粹,藐视军队,该受到军法处置。”
……
198、第一百八十七章不懂爱的孩子
醒过来,帐篷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她的心也空荡荡的,闭起眼睛,什么也不愿去想。
作为21世纪的现代女性,被不喜欢的人迷。奸,回想起来固然不会好受,但也不至于非得闹个你死我活。而真正伤透她心的是,弗里茨当着鲁道夫的面,就这样赤条条地说了出来,被他剥得赤条条,这让她觉得难堪、羞愧、屈辱,自尊受到了伤害。
鲁道夫曾来看望过她,却被她赶了出去。虽然他在门外反复强调,那个疯子说的话,他一句也不会相信。不管她林微微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不会嫌弃,可是,她还是不想见他。
他不会知道,弗里茨其实只是原因之一,她心中还有另外一个心结。那天,在和鬼畜滚床的时候,她心里头想的人不是鲁道夫,这比单纯的身体被侵犯,更让人感到悲伤和愧疚。
望着帐顶正胡思乱想着,外面传来交谈声,是鲁道夫,她不由地绷紧了神经。不一会儿,门被叩响,她立即大声地道,“你走,我不想见你。”
门外沉寂了一会儿,然后,有人推门而入。
“我说了我不想见你,出去!”她想也不想,随手扔了一个枕头过去。
进来的却不是鲁道夫,那人眼明手快地伸手接住向自己飞来的暗器,笑道,“好大脾气啊,难怪鲁道夫不敢进来。”
这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林微微不由抬头。棕发碧眼,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就是眼盲的她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见她脸上闪过疑惑,他大方地自我介绍,“我们见过面,我是库特,奥尔嘉的男朋友。”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林微微顿时恍然,原来是他。对啊,他和鲁道夫是一个营一个连,会一起出现也不足为奇。
两人不太熟悉,想到刚才自己的失态,她不禁脸上一红,讪讪地道,“对不起,我以为……”
他不以为然地挥挥手,打断她道,“女人嘛,总归会有些小脾气,我不介意。”
几步走到面前,库特将手里的花束递给她,“给你。”
“谢谢。”
“别谢我,这花是鲁道夫摘的,也是他送的,只是借我之手传递一下而已。”
她已经接过花,又不好扔掉,只能捧在手心里。一簇野菊花,不漂亮、也没有芬芳的幽香,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朴实平淡。
随意客套了几句,库特就切入主题,道,“我来是想谢谢你,救了奥尔嘉。如果没有你,她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她是我朋友,所谓患难见真情,扔下她我做不到。”她停顿了下,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好。”提及自己心肝宝贝的现状,库特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收起
笑容的他看起来有些冷峻,“情绪不稳定,不肯吃不肯喝。”
虽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寥寥几句,但林微微知道,奥尔嘉的状况一定很糟。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就连不是当时人的她都忍不住瑟瑟发抖,更别提亲身经历过的人了。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库特忍不住问,“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她没有告诉你吗?”
“说了,说她被强了。”
是被十几个人轮!之后还差点被人用那种变。态残忍的手段杀掉……任谁遇到都会精神奔溃。
见她不语,他又追问,有些沉不住气,“肯定不止这些,她性格开朗,我不信这会给她这么大的打击。她一定还隐瞒了什么,请告诉我一切,让我知道如何去安慰她,如何去保护她。现在我只是看着她痛苦,不能替她分担,她一个人扛着,我却置身事外,这令我很难受。”
他急切的声音让她有些晃神,答非所问地道,“库特,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他低下头望她。
“你能接受自己所爱的人被强这个事实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道,“说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我会伤心会难过,但是我会接受现实。错不在她,在我,是我不够强大,无法保护她,才让我的女人受到伤害。在战场经历了太多的生和死,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我们能够留着命活下去,这样才有希望重新开始。所以,我不在乎她变成什么样子,不在乎有几个人对她做了那事,我只求她能够坚强地活着。”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出自于肺腑,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相信这样的话,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被感动,林微微也不例外。爱,需要包容,包容一切过失。她想起了鲁道夫,他也说过类似的话。或许,现实太凄苦太残忍,所以大家一退再退,只求能留存这最后一线希望。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妥协,“好吧。但在我向你坦言之前,请你答应我,你一定会善待她,因为她再也经不起任何一点刺激了。”
闻言,他随即站直了身体,神情严肃地点头,道,“需要我发誓吗?”
看着他古板严谨的模样,她笑着摇了下头,眼中却倒映出了无奈和悲伤。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对奥尔嘉而言,更是灭顶的在灾难。她真心希望库特是愈合她破碎灵魂的良药,是帮她挡住危险的盾牌,是拯救她逃出劫难的守护天使,所以,她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叙述出来。
库特的眼神随着她的话一变再变,尤其当他听见奥尔嘉如何惨遭毒手,他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狠狠地一拳砸向床边的茶几。那
张刚毅的脸上露出来的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该死的尹万,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听见他的咆哮,林微微伸手按住了他青筋暴起的手臂,道,“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复仇。如果不是你们入侵家园,他们也不会疯狂报复。你去报复他们,然后两年后,他们再来报复你们,这个因果循环永远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天。还是好好去想想,怎么安慰奥尔嘉吧,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的关怀。”
库特没有反驳,虽然不苟同她前面半句,但不得不承认,她后面的话也正是他心里所想的。
干咳几声,他平复下狂乱的心情,微微一笑,道,“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她摇了摇头,道,“我救的是她的命,还你救的却是她的灵魂。”
他沉默,一时无语,林微微摆弄着手上的花,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安静了一会,库特转移开话题,再度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和鲁道夫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们行军在外,都是有今天没明日地在枪口底下讨生活。今年年初,他在巴黎演戏时,被敌军飞机扔下的炸弹炸伤。当时他伤得挺重,可手里还捏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我们都看不懂的文字。陷入昏迷前,他紧紧抓住我们军医的手浑浑噩噩地说,一定要救活他,因为他答应过一个人,要活着回去娶她。我想那个人就是你吧。”
他还没有说完,她就忍不住哽咽了,心里一阵阵地刺痛。活着回去娶她……很久前她随便兴起写的纸条,却一直被他珍藏,扪心自问,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背离彼此?
见她红了眼睛,库特拍了拍她的肩,道,“在战场上面,我们靠着惊人的勇气和意志存活下来,而让我们有这坚强意志的人,都是所爱的人。刚才,我看见他独自在外面徘徊,觉得他很可怜。所以多嘴来和你说这些,你要是不想听,就当我没说。”
林微微抿着嘴唇,没接口,却心绪万千。库特走出去没多久,她也跟着出去了,可是让人失望的是,外面没有那个熟悉的影子。
鲁道夫已经走了,只剩下他送给她的花还在手中,她紧紧地握住,即便花梗上小刺扎入手心,都不觉得痛。
她的任性,让她更觉得自己愧对于他的爱。他全心全意地爱她,而她却不能全心全意地回报,本想守不住自己的一颗心,至少能够守住身体,可没想到现在她没用的连身体也没能守住。
在外面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起风了,她不禁抱住自己单薄的身体,心中满是仓惶。这时,一件外套落在她瘦弱的肩头,她下意识地回头,以为是鲁道夫,可是……
来人是弗里茨,在看见他的那一秒,喜悦冻结在眼底。面对着这个男人,她吝啬地连一个笑容也不愿给,用力地挣了挣,将他的衣服甩在地上,满是警惕地倒退了几步。
将她脸上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一颗心被刺痛了,他深呼吸几下,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想和她决裂,所以他强忍住脾气,没有发火。
静默了半晌,他才吐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你还好吧?”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昨天差点被他活活掐死,她能好得起来吗?
“托你的福,还没死。”她讽刺道,一脸拒他于千里之外。
“我……”他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看见她戒备的脸和眼底闪烁的怨怒,那一句道歉的话生生地被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即便他不说话,只是往那一站,就让她感受到了压力,抵触心理不自然地跑出来。
她眼底的疏远和冷淡令他皱起眉头,害怕那些嫉妒的情绪会再度跑出来捣乱,不愿一再伤害她。于是,他掉头走了。
林微微瞪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走出自己的视线,才松了口气。几步走过去,赌气似的在他衣服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正发泄着心中怒意,就听弗里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肆意践踏军装,就是藐视纳粹,藐视军队,该受到军法处置。”
没料到他走了还会回来,林微微吓了一大跳,脚停在半空中,怎么也踩不下去了。毕竟她的心里,对他还是害怕大于憎恨。
虽然畏惧但也不甘,她忍不住反唇相讥道,“好啊,和我说军法。那我就去揭发你用武力逼迫军医给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