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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
“本想让你回柏林接受治疗,你给拒了,现在近期恐怕不会有运输机到达了。这里不过是临时治疗站,设备有限,我只能把你转移到离着最近的野战医院,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到你。”
军医知道鲁道夫脾气倔,这一次没勉强他,只是道,“你自己衡量去不去,我只是建议。”
一切检查完毕,等军医走了,林微微替他重新穿上衣服,心里有事,一颗纽扣半天系不上。
她的手在胸前拂动,弄得他心痒痒,伸了手想去摸她的脸,却被她躲开。就见她低着头,在那里道,“你要是不去,我们就分手。”
……
无精打采地走出医疗站,她没注意看地,不小心被门坎绊了一下。手一松,药瓶滚了一地。真是心里憋屈,做啥啥不顺,蹲下来一颗颗将药片捡回去,这时,听见有人带笑地在那边问,
“这药还能服用吗?”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见环胸靠在树干上的迈尔。
他本来只是随口说笑,没想撞见她眼中泪水汪汪,阳光底下,一脸伤心。迈尔不禁心中一颤,顿时收起了笑容。
……
“迈尔,你去过中国吗?”
“没有。”
“等战争结束了,我带你去,那里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美女,给你介绍中国花姑娘。哈哈。”
“好,”他停顿了下,又道,“我等你介绍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
……
210、第一百九十九章同生共死(下)
那天之后,再没有运输机着落,空军只是高高地掠过天空,投下了一些供给物资。然而,对于大部队来说,这就像是沙漠里的一滴水,寥寥无望。
连续激战,到了第五天,汽油渐渐用尽,弹药日益减少,医疗物资开始匮乏,德军的状况岌岌可危,可是救援部队还是人鬼皆无影。
那天,林微微正在病房里照顾病人,这时温舍一步踏了进来。他拎着个大箱子,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探头过去一看,里面竟然装满了手枪。
那么多枪,他要干嘛?
她正诧异着,就听见他在那里说,“同志们,这里每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都会发到一把手枪,以便你们自行解决。”
嘞个去!他的话立马让她惊悚了。
“人家发糖,你发枪;人家救人,你倒好,索性教唆人自裁!”
听见她在那里嘀咕,温舍转过头,无奈地一笑,道,“战事吃紧,我们难保红军不会突破防线,大开杀戒。与其被这些布尔什维主义者肆意屠杀,我想我们的战士宁愿自己动手。”
经历过苏联人的野蛮,林微微找不到话来反驳。可这些人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每天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去照顾他们,如果最后的结局还是死,那叫人情何以堪啊。
“那就请你们务必要守住战壕!”
他点头,道,“我们会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
最后一兵一卒,这几个字是多么沉重,鲁道夫、温舍、迈尔、库特、她自己,还有无数党卫军的官兵们的命运都会被引去哪里呢?
飞快地做完手头上的事,她拔腿走向鲁道夫的病房,一声不吭地握住他的手,在床边坐下,趴在他胸口。
“怎么了?”见她闷闷不乐,他不禁出声询问。
“我害怕。”
“怕什么?”
“怕死。”她将下巴搁在他胸膛上,向上望去。
“我也怕。可是,我们不得不勇敢地走下去。”
“鲁道夫,你说我们真的能够坚持到最后吗?为什么我完全无法想象?”
“想象什么?”
“我和你的将来,执手偕老的承诺就好像一个童话,美丽却不真实。我……”
他将手指压在她的嘴唇上,打断了她的话,“不要胡思乱想,我说过要做那个温柔你岁月的人,我一直都记得,也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她叹了口气,带着指责,“可是你却不肯回柏林,明明有机会的。”
鲁道夫笑了下,道,“铁达尼号的船长在游轮沉没的那一刻都没有弃船,在我眼里,军官就和船长一样。”
“不离不弃吗?”她忍不住嘲笑道,“鲁道夫你可真不专一。”
“不专一?”他愣了下,“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里除了我,还有你的战友,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能因为我而抛弃你的战友。可是,当他们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抛弃我。”
“微微,你扭曲了我的意思。”
她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继续道,“如果我真的对你很重要,你就不会拒绝回柏林。你会先回去,然后再将想办法将我弄出战场。可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这么想过吧?”
“当然没有,我……”
“要和他们一起共同进退么?我懂!”她想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
她眼中的委屈和无奈刺痛他的心,却无从反驳,只能求得她的理解,“微微,我爱你,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你的丈夫,陪你一辈子。可是,安定的生活需要一个平稳的环境。现在,硝烟四起,保家卫国是作为一个战士的责任。在出发前,我们每个人都宣誓效忠帝国,吾之荣誉即忠诚。临阵脱逃,便是不忠不义,我做不到!”
“什么时候回国养伤成了临阵脱逃?军医说得没错,你还真是一头无药可救的蛮牛!”他的冥顽不灵让她气恼,脱开他的怀抱,她站了起来。
在这一方面,他们俩所处的立场不同,观点自然也不会相同。他沉默地拉住她的手,不肯让她离开,心中满满地都是对她的愧疚和歉意。除了用承诺去安抚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偏偏,这承诺的话又是这样空洞无力。
两人正僵持着,外面传来了交谈声,是军医来巡房。鲁道夫松了手,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不由自主的小动作让她心里更加不爽,脱口道,“我们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公开过,你是不敢,还是不想?”
他一怔,正想回答,这时军医已经调转了步伐,正向这里走来。
林微微走到床尾,掩饰地低下头写着记录,看见军医过来,迅速地打了个照面。
军医要检查伤口,便让她过去替他脱了上衣,她的手不停地碰到他的皮肤,手指上的温度让他一颗心砰砰直跳。他很想说抱歉,可是她的目光始终不落在他的身上,这让他既难受又不安。
那两枪虽然是射在肩上,但受到了子弹带来的巨大气流,他的整个上半身都是一片乌青,惨不忍睹。
“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适?”
鲁道夫摇头,“除了中枪处疼痛,没有不适。”
军医点了点头,道,“子弹造成的伤已有好转,不过,你一共中了三枪……”
闻言,林微微不禁插嘴道,“不是两枪吗?我们只取出两颗子弹。”
“这是个误区,事实上应该是三枪,只不过第三颗子弹我们没找到。”
林微微一听还有一颗子弹停留在他身体里,顿时急了,问,“那怎么办?”
军医没直接回答,而是瞥了她一眼,道,“你的反应怎么比当时人还激烈?”
被调侃了,她脸上一红,缩在一边不敢再随便插嘴。
两人虽然闹别扭,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他,不经意流露出的真情让他感到温暖。鲁道夫弯起嘴角,不动声色地替她解围道,“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本想让你回柏林接受治疗,你给拒了,现在近期恐怕不会有运输机到达了。这里不过是临时治疗站,设备有限,我只能把你转移到离这最近的野战医院,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到你。”
“如果子弹不取出来会怎么样?”
“子弹在身体里始终很危险,因为它会随着血液流动,如果伤到心脏,那你这条小命也就玩完了。”说这句话的人却是林微微。
军医知道他脾气倔,这一次没勉强他,只是道,“你自己衡量去不去,我只是建议。”
一切检查完毕,等军医走了,林微微替他重新穿上衣服,心里有事,一颗纽扣半天系不上。
她的手在胸前拂动,弄得他心痒痒,伸了手想去摸她的脸,却被她躲开。就见她低着头,在那里道,“你要是不去,我们就分手。”
她脸色严肃,绝无玩笑之意,鲁道夫犹豫了片刻,道,“我去!”
这头倔牛终于肯妥协,真是不容易,她心里一松,嘴里却不饶人,道,“你舍得丢下战友了?”
“不舍得,”抢在她发作之前,他又飞快地道,“不过,我更不舍得你去嫁给那个什么上尉。”
“谁说要嫁给他?”她停顿了下,没好气地道,“和你分了手,我回柏林就去找弗雷德。”
他先是一怔,一句话未加思索地脱口而出,道,“其实,这才是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吧?”
明知道她说的是一时气话,不该当真,可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心里还是动了气。迈尔、弗里茨、温舍、库特……这里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当真,只除了弗雷德。他不同,虽然人远在柏林,却一直都在她的心里。她嘴里不说,但他仍能感受到。
“是的,我不远千里来到战场,冒着枪林弹雨,随时被炸死的风险,就是为了告诉你,我要和你分手。然后,回到柏林嫁给弗雷德,happyending!”
说这话只是想刺激他,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是他的行为和抉择让她怀疑他的真心。他究竟是爱她多一些,还是爱战友。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她始终被一种不安的情愫萦绕着,只要和国家有冲突,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割弃两人的感情。
她宁愿他的爱通过强烈的霸占欲表示出来,就像鬼畜那样。可惜,这不可能!从小在骑士精神熏陶下长大的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道义和责任。他的战友需要他,他的祖国需要他,和他们比起来,她林微微真的不算什么。也许不是不爱,只是有心无力,所以能够付出的,远远不够。
“我是你男友,可同时也是帝国的军人。请你理解我。”
“为什么你不明白呢?45年德国必败,没有回转的余地……”
他飞快地打断她,坚定如磐石,道,“即便这样,我也要奋战到底!”
希望破灭,她听见自己心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她突然发现,他们之间最大的情敌不是弗雷德,而是这场战争!她不会理解他,永远不会,明明知道德国已经被决定了结局,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他唯一可以改变的是他们的将来,他们的命运,而不是这个国家的。
她没接嘴,两人沉默着,气氛变得更加压抑。按照军医的吩咐,取出他的药一颗颗地倒出来,装进药罐头,而他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将药瓶灌满,她伸手递给他,低低地说了句,“我只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我,并能与我白头偕老的男人。”
他不解,脸上露出了疑惑,除了她没有第二个女人。简妮死去,他也不曾动心,难道这样还不够全心全意吗?
“我们活着一天都是不容易,不要再为琐事争吵。微微,我答应你去战地医院,别闹脾气了,好不好?”他放软了语气。
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无理取闹,她不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算了,无所谓他懂不懂,只要他肯珍惜生命,去医院接受治疗就好。多说无意,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