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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她有孕了?寒墨习吃惊的看着对方,因其眼中有一种志在必得的神采而觉兴奋起来,“好!我帮你!”
玉手轻拂过小腹,面上如盖了一层柔纱,有一种看不透的朦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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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叩首……起……手再高一点!”
“跪……叩首……起……对!敛裙的时候膝盖要打点弯,对对!”
“跪……叩首……起……好!这次不错。回去再多练几遍就行了。”
靳磊注视女子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动作,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喜怒的木偶,以冷漠的情态承受所有的一切。
“接下来,小姐,咱们得学奉茶。来,托盘拿好。这个手,放这儿,这个手……往后,对,放在这儿……然后……”出宫的老嬷嬷严厉而一丝不苟。
他心中的愤怒是握刀的大手因用力过度而显出凸出变白的指节,却只能保持沉默!
他化名石朗,现在是水潋滟的护卫了。林博群对赤鹰堡和寒景习还是有所顾忌的,所以卖了这个面子,让靳磊顺利的进了林府。
可进了府,他却似被一寸寸凌迟。
他心爱的女人,正在学习着如何服侍另一个男人!
老嬷嬷不懂。面前这个女子高雅而聪慧,可她身上那种过度的温驯竟让人反而感觉到冷淡。
“再来一遍。”老嬷嬷说。
于是水潋滟听话地再一次举起托盘,袖口滑下,露出一小节白皙的手腕,优雅的弯膝,罗裙在地上形成一个完美的圆……
“好!别动。若是这时候,男人持住你的手……不对!首先,这手啊……手指头、手掌都要放松,光手腕儿这里慢慢加劲儿,要转着,微微往后退……可又不能太用力!像猫被踩了尾巴似的,那就落了男人面子了。只稍退一点,这样反而摸起来,才能又软又嫩。再来,这脸上的表情要似笑非笑,脸上不笑,眼里有笑,欲笑还羞似的。若笑出来,就显轻浮了;若板着脸,又失了风情……然后,男人若在这时候去托你的脸蛋……”
话音未落,下一刻,竟真有一只轻浮的手在女子娇嫩的下颌上挑了一把!
几乎在同时,高大的黑影已经闪到了水潋滟身前。
靳磊此刻的表情……会让人误以为自己看见了死神厉鬼!
“你……你知道我是谁么?给本公子让开!”来人穿柳黄绣衫配松花色绸裤,腰上系枫丹红水丝汗巾子,银线绣月的素色抹额,闪着诡色的眸仁不高兴的眯起。
他不断的用帕子擦拭自己苍白的双手,似极是好洁,面上却一副吊儿郎当又自负自傲的模样。
“石护卫,请你退下。”水潋滟的声音传来,靳磊沉吟了一下,才终于退开两步。
“三公子日安。”水潋滟隐忍着,依旧行了礼,表情中带着一丝戒备。
鼻腔中冷冷嗤笑一声:“水潋滟,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还想要你么?沦落在太行山数月……怎么也不可能还是姑娘吧!不过是只破鞋,我林博修不感兴趣!”
靳磊因这男人羞辱的话而愤怒,可水潋滟却一派云淡风轻:“不知三公子到采绣居来,所为何事?”
“六妹妹不在了,这采绣居……倒住进你这么一位‘好妹妹’!还真是麻雀变凤凰。我来……跟你谈笔好买卖!”语音微挑,手一挥,那老嬷嬷便退了下去。
看来这老嬷嬷竟是林博修的人。那么……自己的一举一动,等于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幸好……她对靳磊……一直都不假辞色,应该看不出什么……
水潋滟暗自盘算,又听林博修说道:“水潋滟,你是聪明人,于其成为大娘和大哥手中的棋子,何不跟我合作?这几年,你跟我之间,就像猫和老鼠……在这个府里,恐怕我比大哥甚至六妹妹都更了解你!只做一个棋子,难道你会甘心么?争取主动才是你该做、想做、会做的事!呵呵……你一直受制于大哥,是因为八娘死了之后,六妹妹的婚事自然是落在大娘的掌握里!而现在不同了。你该考虑考虑,换个合作伙伴!不是么?”
“合作?潋滟不懂三公子的意思……”
“何必在我面前装傻?”林博修乖戾一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林家把你送进王府,自然是寻着极大的好处去的。你真以为大娘和大哥把你当做自己人?我可听说,他们虽明里说你是林家收养下的女儿,暗里却照样儿使唤你!你若答应跟我合作,我日后成了林家的主事人,本该是六妹妹的那一份我便分给你!决不食言!若是你不答应……我能买通太行山寨劫六妹妹的花轿,王府里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三公子,潋滟能历太行之险而归,已是劫后余生,别无他求!王府哪怕真是虎穴龙潭,便是闯一闯,也没什么可怕!更何况……”水潋滟忽的扬睫,对上林博修的眼神,“大夫人和大公子就算不把潋滟当是自己人,三公子这样连亲妹子都能害的人,又能给潋滟什么保障呢?”
“你!”林博修似被彻底揭开了面具,目露狠色,一扬手,豁然给了水潋滟一记响亮耳光,将那秀颜打得偏向一边。
水潋滟缓缓转回头来,不恼不怒,甚至滴血的唇角边还留着一丝笑意:“三公子不嫌潋滟脏了您的手么?”
林博修咬牙切齿,使劲儿摩擦着自己的手,最后将那帕子一把丢下,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水潋滟默默悠立,衣袂似蝶,举丝帕,轻轻擦拭去唇角的那抹殷红血迹,激起靳磊一阵心疼,恨不得将林博修的膀子撅断,好半晌才终于忍了下来。可才欲上前查看水潋滟如何,忽的一个女人阴冷的声音插了进来:“给我跪下!”
水潋滟应声服从的提裙而跪,那女人才一步步从门外转了进来。
织绣着繁复花纹的琥珀色裙踞拂过小路,一步步的,来到水潋滟身前。
“老三来做什么?你最好好好给我说清楚!”来者姿容丰美,可面相带凶,显得有些刻薄。
“大夫人日安。”
“安?有你这不要脸面的女人在,我只怕心不安,人不安,家也不安!”舌翻如针,直直袭击水潋滟。
“怎么?我问你话,你还不说么?”林大夫人目含轻蔑。
“三公子只是来找潋滟麻烦。”
“哦?”林大夫人想起林博修一向从不掩饰想要得到水潋滟的欲望,便信了几分。
她早知道,这女人,就是世人所说的祸水!不但老三垂涎,就连她的博群想要这女子……
“别怪我说你!”林大夫人冷冷道,“好女子,端庄高贵,招男人敬,招男人慕,却不招男人孟浪!懂么?”最后两个字,冰冷,却威严极了。
“是。潋滟记住了。”水潋滟仍跪在冷硬地上,低眉顺眼。
“你要好好记住自己的身份!现在你是林家的义女了,可不能做出有损林家声誉的事。”林大夫人说,瞥了她一眼,就像看地上的微尘,又皱了眉,“今天你就这么给我跪着,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跪满三个时辰,才许起来!”
“是。”水潋滟像一只温驯的小羊,选择忍耐。
“哼!”即便如此,林大夫人仍显得有些不满意似的,眼神扫了靳磊一眼,“薛嬷嬷人呢?”
“老妪在。”负责教授水潋滟的老嬷嬷幽灵般的出现。
“你跑到哪儿去了?这孤男寡女的,怎么不好好在边上看着?”林大夫人怒道。
“回大夫人的话,刚才三公子来……老妪未敢不尊他的吩咐。”
“你要记住自己的本分。他若再来,立刻来通知我。”林大夫人道,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对银锞子。
“是。一定照办!”老嬷嬷半阖着的老眼亮了一亮,接了过来,随即答应。
林大夫人这才端庄离去了。
“三个时辰后,老妪再来继续教小姐。”那老嬷嬷将得来的东西藏在怀里。她早已在宫中练就了眼眉高低,此刻知道这府中谁强谁弱,竟也不忘落井下石。
闷热的午后,雨要下不下的,连蝉都烦躁的尖鸣,府中上至主子下到仆丁丫鬟无不想着避暑躲懒,连看门的大黄狗都在门槛边趴着打瞌睡。
只有那纤细的女子,跪在当院,身若孤兰。而她身后的不远处,黑衣男人就似塑像,动也不动,眼神如电,眉头如锁。
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疼……都在疼啊!
他更懂这个女人了。懂她为什么工于心计、懂她为什么温淡隐忍。这个女人,仍是善良,可算奇迹。
他也更怜惜这个女人了。她苦了太久了,应该得到幸福的……他愿意把自己这辈子的幸福全都给她!全部……都给她……
一块石牌警林家衰 两心相守迎群狼兴
当夜。
他注视着她。只有这样的时候,他才能这样接近她,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将她密密的网进自己的视线。
她的睡颜无辜得像小猫儿。可她睡得并不安稳,眉间颦起细细的微波,眼下还有着疲惫的青灰,让人觉得如何呵怜也不会过分。
他其实也累了……可却睡不着。
她跪,在林府他无法以护卫的身份让她起来,于是只好陪着她一起跪。
她先是看见并排在身边的影儿,然后转头瞧着也跪在那里的他,便对他笑了,美丽的眼里却噙着泪花。
千言万语都在那含泪的一个轻笑里。不必说……什么也不必说……他信她、爱她,这就是夫妻。
忽的,站在床头的黑影动了。
靳磊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音,警觉地侧头,想要听得很清楚些。
“……二夫人不会赖账吧?”一个压低的声音说。
“当然不会!这水姑娘好歹是大夫人亲口认下的义女。咱们若把二夫人吩咐咱们办的事说出去,她可就麻烦了!所谓破财免灾,她怎么敢赖账?”另一个人低声回答。
“可……可……哥哥!这好歹是一条人命!”
“说你傻,你小子还真傻啊!人命现在值几个钱?我们被爹妈卖了当家丁,还不就是几十文的事?咱们日日看人眼色!可这些人,使的一把椅子、一个尿壶都是镶金嵌玉的,比咱俩命都值钱!”
“可……我还是害怕……”
“怕什么?你只要想想,等咱们有了这笔钱。咱们大可以赎身,出去盖房子置地,再娶房媳妇儿,养下几个儿子,多美?想到这些,你就不怕了!”
“我……行!哥……我跟你干!”第一个人终于下了决心。
“这就对了!走……”
他们要干什么?
靳磊很快将身形隐在房梁,偷偷的看着。
只见两个家丁捻手捻脚的挑开门闩,潜了进来。
他们到了水潋滟的床边,提起一个小竹篓子,用一根竹条在其中搅动。片刻,竹条被抽出来,其上竟赫然盘着一条碧青色的花斑小蛇!
有毒!他们……要害她!
下一刻,靳磊身形已动,如天兵天降,从天而降,双掌拍出,硬生生将那两个贪财作恶的汉子击得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可那小蛇,却落在床边,正扭动身子,往床内钻动。
靳磊连自己是否会被咬都顾不得了!双臂一探,将女子捞在怀里,飞快窜出窗口!
几个起落,到了林府花园。
这时,水潋滟已醒了,此刻惊魂稍定,瞧住靳磊:“发生了什么事?”
靳磊鼻翼起伏,呼吸短促,看着怀中女子,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头脑有些发懵,眼中却又发热。
常年居于山野,靳磊对蛇略有了解。当时乍看之下,便做出判断,结论却让他心惊。
那蛇不但有毒,而且是剧毒无比,一旦被咬,只怕神仙都难救了!
他紧紧拥住水潋滟,像要把她嵌入身体一般,虎躯竟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