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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乱来!”宜祯娇嗔地看了等在远处的几位主管。“人家都在等你,快去做你的事,我要走了。”
“那家店就在附近而已……”裴夏森飞快的在她颊上亲了一下。
“不准你来插一脚!”他自有打算。“我知道,那你小心。”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这对堂姐妹终于面对面了。“找我有什么事?”
因为这家店的生意很好,不接受电话预约,所以每次来吃都要排队才等得到座位,宜祯才坐下就先点了一份草莓奶油松饼和花单茶,再从包包里拿出编织毛线的教学书籍,翻看着男性毛线背心的款式,想说也打一件给裴夏森的爸爸,因为他把她当媳妇也当女儿一样疼爱。
“堂姐……”童宜静亲热地叫着。
这是头一回认真的打量这个在家族中被视为头痛人物的堂姐,居然还怂恿母亲离婚,另外追求幸福,成为童家里头唯一离婚的个案,就因为她的想法和做事风格我行我素,所以让家族里的长辈很不好掌握。
就拿穿着来说,每到秋冬总爱穿着皮衣、皮裤,今天也是一样,脚上还是一双及膝的长筒马靴,脖子上再围上彩色围巾,看来相当冷艳迷人,在外表上自己便略输一筹。
“我是想我们从来没有好好的说几句话,就连堂姐离婚了,也没能安慰你。”童宜静面露愧意地说。
闻言,宜祯抬起小脸,没什么表情的轻启红唇。“不用这么想,离婚是个人的事,我也不需要安慰。”
童宜静摸了摸绑在颈项上的HERMES丝巾。“堂姐还在怪爷爷跟你断绝关系?他也是因为不希望你们离婚……”
“不!我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应该说等他这句话已经好多年了。”她干脆说清楚一点。“我只是刚好姓童而已,一点都不想当童家人,甚至从来不主动说出自己是谁的女儿,这点是你无法了解的。”
店口贝送来了两壶花草茶,然后离开了。
“可是你毕竟是童家的女儿,现在童家的事业出现问题,你就该……”就是因为不明白才要说。
宜祯已经帮自己倒了一杯,执起杯耳,将杯缘凑近红唇,口中瞬间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我为什么要帮?童家会不会倒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靠自己的努力赚钱,又不靠童家吃饭。”
“你真的狠得下心?”童宜静就是不信,没了童家的庇护,可是什么也没有了。“要是童家真的倒了,人家会怎么说?”
她又翻了两页。“别人怎么说又关我什么事?”
“可是……”
“你找我出来就是要说这些?”宜祯真的很厌烦这种无聊的话题,只此一次,下次会马上走人。“要是童家已经衰败到必须靠我才行,那么就别再硬撑,让它倒了也好。”自己没本事就别怪其他人不肯帮忙,不要到最后连里子都没了。
“裴大哥怎么会爱上你这种没有良心的女人?”童宜静气她说得这么轻松。
“你可以去问他。”她肚子饿了,没空说太多废话。
又厚又酥的草莓奶油松饼送上桌了,旁边还有冰淇淋,更是这家店的招牌,虽然不是草莓的季节,却突然很想吃。
“裴大哥说他爱你的个性,就是这种六亲不认的冷血性格吗?”童宜静无视自己面前的总汇三明治,一直逼问,“如果是,那找也办得到。”只要能嫁进裴家,才不管童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宜祯切了块松饼,就吃了起来,连回应都懒。
“堂姐!”童宜静不甘心被冷落。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你自己去问裴夏森……”
“问我什么?”
才刚进门的高大男性身影适时出现在宜祯身后,西装外头又套了件骆驼色的长风衣,更是英挺时尚,男人味十足,只见他自然的弯下身躯,当着满屋子客人的面,亲了亲她的脸颊,因为都是女客人居多,还引来不少艳羡的眼光。
“这种天气还吃冰淇淋?”浓眉蹙起,亏他还猛帮她进补。
当场被抓包,让宜祯有些心虚。“就……就突然想吃……又没有常常吃……”明明叫他不要来插一脚的。
裴夏森很不高兴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件事先记着。你们在谈什么?在说我坏话吗?”
“怎么会?裴大哥怎么来了?”童宜静坐立不安地问。
他咧了咧嘴。“我刚好也在‘梦の国’你们付帐,马上就回去了。”,听说两位美女在这儿,当然要过来帮
“你快回去上班。”宜祯嗔着美眸,他摆明就是故意的。
“好,那我先去付帐。”他又乘机偷香,才到柜台结帐。
眼巴巴的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出店外,童宜静再也装不了羞怯可人,掩饰不住自己的嫉妒,开始兴师问罪。
“你是故意要让我在裴大哥面前出丑是不是?为什么不先跟我说他会过来?我看你是怕他被我抢走……”
“这个款式应该适合年纪大一点的……”不理童宜静的吠叫,她边吃着松饼,边看着书,不过一想到后天的圣诞节,心思又飘远了。
一夜没睡,宜祯张着眼睛看着窗外由暗转亮,听见对面邻居出门上班,今天就是圣诞节,这天还是来了。
圈抱着自己的手臂抽回去,身旁的男人也下床准备出门,她赶紧闭上眼皮装睡,不让他察觉,过没多久,他回到床上,亲了亲她。
“我去上班了……”
她想将他拉回来,却只能听着房门关上,接着是大门上锁的声音。
的确可以像母亲说的那样,反正这个秘密只有她们母女知道,只要不说出来,除非去调她的病历,否则不会有人知道她曾经流产过。
“可是他有权利知道……”
翻身坐起,宜祯将脸蛋埋在掌中,内心交战着。“他可以不原谅我,但我还是必须说出来,这样对夏森才公平。”
想到他对自己的爱,那么多、那么浓,自己又怎能刻意隐瞒这么重大的事?仰起小脸,双眼红肿,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这天的时间变得特别难熬,连中餐都食不知味,她等着夜晚到来,等着秘密揭晓的那一刹那……
“宜祯!”
裴夏森早在一个月前就透过关系在饭店订了位子,不然真的一位难求,所以今天六点不到就赶回家接她出门吃圣诞大餐。
才换上室内拖鞋进来,脱下大衣,想说她会不会还在房间里换衣服,就在这时听到开门声,宜祯却是从秘密的房间里出来。
“怎么了?”见她脸色苍白,眼眶泛红,像是哭过了。
“你回来了。”她把房门带上,走向他。
“出了什么事?”裴夏森急急的上前询问。
宜祯搂着他的脖子,给他一个吻。
“宝贝,你这样让我很紧张。”他吮着她的唇瓣,有些忐忑。
她舔了舔唇,深吸了口气。“你……不是想知道那扇门后面有什么秘密?”
“你打算现在跟我说?”
“对。”宜祯困难的吞咽一下。“当你知道这个秘密,不再爱我了,也没有关系,我还是决定告诉你。”
“这个秘密有这么严重?”裴夏森更纳闷了。
“对。”小手过去牵住他的。“进来吧。”
他跟着她往前走,还有些摸不着头绪,直到宜祯打开那扇门,也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
“这好像是……婴儿房?”裴夏森困惑地打量整个房间,看起来温馨,却又冰冷,不禁失笑。“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还是你要跟我说……你怀孕了?”如果真是这个的话该庆祝才对。
宜祯抚摸着小床,然后抬起小脸。“我们……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什么?”裴夏森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她连话都说得很困难。“我是说我们……本来会有一个孩子,可是……可是孩子流掉了……医生说应该有两个月了……”
“你在说什么?”他神情一凛。“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在我们离婚的前几天,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因为心情不好就骑车出门散心,加上精神不太集中,所以在路上就……不小心摔车……”说到最后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裴夏森肚子像是挨了一拳,顿时脸色刷白。
“孩子就在那个时候流掉了?”
难怪当他在离婚之前要求跟她见一面,想再好好的谈一谈,却发现她的脸色好难看,像生了一场大病,才想跟她多说几句话,劝她再考虑一下,却被岳母哀求的眼光阻止了,最后不得不答应先签下离婚协议书,想说等她精神好一点再说,原来是因为她刚流产,现在终于明白了。
“对……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怀孕了……”宜祯泪如雨下。“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已经有了孩子,如果知道就不会骑车……也不会摔车……”
他握住她的肩头,沉痛地低喊。“为什么当时不马上打电话给我?为什么要拖到现在才说?”
宜祯抖着唇瓣,哽咽地说:“我……我怎么有脸见你?我把孩子害死了……我没有保护好他……”
“你……”裴夏森松开手掌,用手扒过了头发,整个人显得激动、纷乱,来回蹭步,还是无法排解此刻的情绪。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孩子……”她的泪水没有声音,不听使唤地掉个不停。
“我不是气你没有保护好孩子……”他狂吼一声。“而是你不应该隐瞒我这么大的事情,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有权利知道,我是孩子的爸爸……”
“对不起……”宜祯除了这三个字,已经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裴夏森紧闭了下眼,无力感和沮丧笼罩着他的心头。
“我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让你那么不能够信任、不能依靠吗?你以为当我知道你流产了,我会恨你、怪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头上吗?”
“不是、不是这样……”她泪流满面地摇头。
他强忍泪水。“你真的很自私,只想到自己的心情,却把我排除在外,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和我分担所有的喜怒哀乐?这样我们继续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
说完,裴夏森便旋身出去了,然后听到大门砰地关上,这个声音震碎了宜祯的心。
“夏森……”宜祯哭喊着他。
她知道错了,不该隐瞒孩子的事,不是不信任他,只是怕他对她失望,心中有了疙瘩,怕他对她的爱从此荡然无存……
宜祯力气尽失的坐倒下来,抚着小床上的蕾丝,像哭又像是在笑。“宝宝……妈妈真的好没用……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就这样,她不知道呆呆的坐在那里多久了,终于挣扎着起来,只觉得好冷,于是钻进被窝里,也不晓得自己有没有睡着,直到隔天下午母亲觉得不对劲,拿了女儿给的备用钥匙赶来了。
“宜祯……”连打了好几通手机,女儿都没接也没回,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情形。“是不是不舒服?”
她这才浑浑噩噩的坐起来。“现在几点了?”
“都下午两点多了……妈看看有没有发烧?”方太太抚着女儿的额头,一片冰凉,这才松了口气。
觑了身旁的床位一眼,裴夏森昨晚没有回来,而她又怎么能期望他回来呢?
方太太随口问道:“夏森去上班了吧?想吃什么,妈去帮你买。”
“我已经告诉他……那个秘密了。”她平静的说。
“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要说出来?”方太太脸色一变。“那夏森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