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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白妙芹原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唇边,却因为他的生冷而住了口,只能傻傻望着他瞧,心中的思绪千回百转。
“如果你还想用什么仁义道德说服我,那你就不用白费心思了。”就算她很有空闲,不用去照顾自个儿的药铺子,但他可没这么多时间听她那成篇的废话。
他等会儿在城郊还有几批货要瞧,一旦那货品成色够美,那他帐上又可多上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了。
“谁说我是来说服你的?”
她脸上突如其来的自信神色,让向来不当她是一回事的上官极品,心中漾起某种异样的情绪。
“那你倒说说,你是来做啥的?”他倒想瞧瞧她葫芦里头究竟在卖什么药?
“我是来卖东西的。”
卖东西?
瞧她那两袖清风的模样,她能卖啥?上官极品那张俊逸的脸上,依然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可既然都要给她一个机会了,他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迳自踱进大厅,在那少了尘埃的太师椅上落了坐,对这大厅之内难得的飒爽之气,他只是挑了挑眉,双手环胸,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我来卖……”卖东西不过是一个灵光乍现的想法,其实身无横产的她除了那间小小的铺子外,能有啥可以卖的?
总不能卖了自己吧,再说,就算她真想卖,他也看不上一个不祥的寡妇吧!
正在懊恼忧烦之际,她的手下意识地往她胸口一探,当一道温润冰凉的触感窜入她的手心,她知道自己能卖啥了。
兴奋之情蓦地照亮她细致出众的脸庞,那发自真心的笑,倒是出乎上官极品意料之外的,吸引着他的目光。
望着自己解下的玉佩,她其实也不清楚这块玉佩到底值不值钱,因为这是她亡夫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卓祟源说这是他们成亲时,她爹娘给她的玉佩。
虽然她遗忘了所有的记忆,但因为卓祟源的说法,她也就将这块玉佩一直系挂在自己身上。
没想到,这玉现下倒成了救何老爹一家唯一的希望了。
“我想卖这块玉。”没有太多犹豫,心意已决的白妙芹将玉置于手心,然后推到他的眼前。
望着那块看似不起眼的玉,上官极品眸光流转,突地没了原本的漫不经心,双眸仔仔细细瞧着那玉,甚至还伸手取过。
“你怎么有这块玉?”望着那块翠绿温润的玉佩,他的心一惊,但却选择不动声色。
他认得这块玉佩,曾有人拿着这块玉的图像来委托他找人,他记性一向很好,再加上反覆将那图像看了无数次,所以不可能错认。
当时他遍寻不着这瑰玉的主人,可如今又平空出现,让他心头泛起一阵狂喜。
“这块玉是我亡夫给的,他说,这是我爹娘在出嫁时给我的。”白妙芹连忙说道,镶在白皙脸蛋上的水眸闪现一抹希冀的光芒。
打她的脑海中有记忆以来,那块玉就待在她身上了,所以她也一直相信卓祟源的话。
但那也不过是三四年前的事……
第2章(1)
“他说?难道你不记得了?”上官极品立刻捉住她话里的语病,连忙问道:“你说这东西是你爹娘给的,可有证明?我虽爱钱,可不收来路不明的东西。”
敛下精锐眸光,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玉佩,上官极品的确是狡狯的商人,深谙以退为进的商道。
“这……没有……”她早就没了记忆,亡夫的说法是她唯一的凭据,她如何证明?
眼见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丝曙光就要消失,白妙芹急急提高音调说道:“这块玉佩真的不是偷抢来的,大约四、五年前,我生过一场大病,所以没了之前的记忆,但先夫曾说过,这块玉佩是我爹娘给我的遗物。”
“这么说来,这块玉佩是你的传家之宝?”他继续把玩那块玉佩,心里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已有了清楚的轮廓。
原来,她失了从前的记忆,所以不记得这块玉佩的由来,她所有的记忆,都是旁人为她编织的。
哈……这也难怪众人遍寻不着。
其实,打从他看见那块玉佩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玉佩,兴许会是他成就霸业的最后一块版图,该说是天助他也吗?
没想到她身后,竟藏着这般大的秘密。
“你想卖多少银两?”他懒洋洋的抬眼问道,不让心头的惊喜浮现半分。
“如果可以……我只想要回何老爹的铺子。”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会说要卖玉,也不过死马当活马医,望着他那双精明锐利的眼,她小心翼翼说道。
她甚至在心中暗暗祈祷,他不会看出这块玉的拙劣,毕竟以她夫婿的家境,如果这玉佩真的值钱,只怕早已被典当,好换取她夫婿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了。
既然当初卓大哥没这么做,就代表这块玉不值钱,所以打从心底,她就认定这块玉佩的纪念价值大于实质。
“就这样?”因为忘了,所以压根不知道这块玉的价值,要的不过是那小小的一间铺子?
“嗯。”生怕他不允,白妙芹急切点头。
望着她急切的模样,上官极品知道这笔生意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自然不会让这个机会白白从他眼前消失。
“那好吧。”
出乎白妙芹意料之外的,上官极品竟一口应允,这一切宛若梦境,让她分不清是真实,抑或是虚幻。
“你……答应了?”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白妙芹圆瞠杏眼瞪着他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
他果然一如她所想,是个面恶心善的好人。
明明只是不值钱的玉佩,但他却愿意换上一间城中的铺子,这就说明他 并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市侩商人。
秋水粼粼的眸光顿时闪现着感激的光芒,原就悄悄在心底萌芽的情意,更是倏地成长茁壮。
“嗯……我答应你。”看着她眼中的激动和感激,上官极口向来赚钱赚得理直气壮,此刻竟有那么一点气虚。
这女人一定要让自己透明得像面铜镜似的,轻易让人窥探她的心思吗?
上官极品的眉头不自觉又往眉心兜拢了些,但他拒绝让那抹气虚影响自己的思绪,不等白妙芹回过神来,又连忙说道:“我愿意买下这块玉,可还有另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的话让雀跃不已的白妙芹从云端坠落凡间,整个人更因为他的但是而提心吊胆了起来。
“我要你嫁给我。”有了玉佩还不够,他还得拥有玉佩的主人才行。
这两样,对他的计划缺一不可。
“啊?”一张小嘴听到上官极品的话硬是张成一个大大的圆,那大小几乎可以塞入一颗包子。
她细致的脸蛋再加上那抹震惊,傻气的模样,着实让人发噱。
“你……你……”极度的惊吓让白妙芹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要求太过震惊,让人不敢置信。
不到一刻钟前,她才清楚从他眸中瞧见对她的不耐,如今他却态度大变。
“要我放弃何家的铺子很简单,只要你将玉佩给我,再嫁给我,我不但撕毁他的借据,甚至还愿意给他五十两进货,让他的铺子能够重新开张。”怕她听得不清楚,上官极品不但给了她所要的,还奉送五十两银子。
他很清楚,这对她来说是多么诱人的条件。
“你……你……”
“怎么,还不够吗?”见她依然维持着那笑死人的蠢样,上官极品以为自己错估了她的贪婪,于是挑眉问道。
“不是不够……”其实是太多了。但真正让她说不出话来的原因,是他竟然要娶她?
他疯了吗?
她很这样问,可却没机会开口,因为她才张口,他已经迳自打断她的话。
“若你嫌五十两银子不够,那么一百两是我最以后的底限了。”
一百两买个妻子?
这种事他以前想都不曾想过,但如果这一百两,能让他赚进几百万两银子,他当然愿意赌上一把。
“我不是嫌钱不够,我只是……只是不懂你为何要娶我?”好不容易,依旧心如擂鼓一般的白妙芹终于开口问道。
心扑通扑通跳着,因为不敢相信,所以她渴望一个答案,好说服自己这一切并非出于自己的幻想。
望着她一脸严肃的脸庞,心思细腻的上官极品,自然知道除了银两之外,他还必须给她一个答案,否则自己的计划并不会成功。
“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个女人来为我理家,其实挺不错的。”这个答案牵强得几乎无法说服任何人,但却是上官极品唯一能给的答案。
毕竟,他总不能大剌剌的告诉她,她只不过是他达成目的的一颗棋子;他更不可能告诉她,他之所以如此拼了命攒钱,就是为了在最短时间内嫌进天下财富。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他有了钱,就能和宫里“那个人”对抗,而不会永远处于挨打的状态。
而她的出现,正好成了最有力的一个棋子,如果他可以借由她一手掌握白家的财富,那么他与宫里“那个人”的抗衡才能算上势均力敌。
至于女人家爱听的那些情爱痴话,即便是谎话,他也无法对她说出口,所以给了她一个勉强可称得上答案的答案。
“这……”方才他明明才说不缺人打理府上,可如今却又说这样也不错,这样颠三倒四教白妙芹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绪。
可是望着他那张令她失了心的面容,她的菱唇很难开启对他说个“不”字。
尽管在面对靳天璇的逼问时,白妙芹能面不改色驳斥她的臆测,可是她心底其实很清楚,兴许早在第一眼见他时,她便已心系于他。
她原以为他们俩就是天和地,八竿子都不可能打在一块儿,但却莫名其妙被兜拢在一起,而他 竟然还提出这样的条件。
“我需要一点儿时间想清楚。”几经思索,她勉强压下心头雀跃。她其实知道自己终究会答应他,他的条件太过诱人,但她不愿如此轻率允诺。
“三天。”不想表现过于急躁,上官极品状似不耐的微翻白眼,然后挥了挥手,说道:“我就给你三天。”
“可是……”有必要那么急吗?
她虽然是寡妇,要成亲,并不需要得到旁人同意,可是……一想到好姐妹那不赞同的眼神,眉心就不住兜拢。
“要不要一句话,我可没时间同你磨蹭。”见她陷入了思考,上官极品不耐烦的作状送客。
心思单纯的白妙芹哪里是他的对手,心一慌,连忙说道:“三天就三天!”
虽然三天时间委实太短,但既然是她有求于他,也只能屈服。
姑且不论她自己的情意,何老爹一家子的生计,也掌握在她的手中。
“很好,三天后,我在这儿等你的答案。”
话说完,上官极品懒得再浪费时间,潇洒俐落的旋身离去。
望着那踏着大步离去的颐长身影,白妙芹的心思更慌、更乱了。
他……生气了吗?
也许三日后,她就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美梦。
方才,她应该立时点头如捣蒜才是,真不该让他等上这三日的。
结结实实的懊悔,顿时淹没她的理智和心绪……
这是什么样的阵仗?
白妙芹傻愣愣地瞧着、看着,好半晌,她终于知道今儿个天璇的贴身丫环,为何死拖活拉地将她带到皇甫将军府中。
显然,那天靳天璇的话并不只是个玩笑,她是铁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