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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颜并没有生气,只是兆琪带给她的只有惊没有喜。
兆琪并没有逗留很久,拿了剩下的一包行李就走了。从此之后便极少出现在她面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便从此消失在晓颜的生活之中,相反的,她正用另一种新的姿态介入她的生活甚至她的婚姻。
接下来紧锣密鼓的事情使他们很少在同一个话题上打转,晓颜因为筹备画展必须外出的时间愈来愈多,而且频繁,有时甚至会拖延到晚上,比仲翊还晚进家门。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仲翊终于提出抗议。
“没有,只是仲瑶介绍我认识一些画廊的朋友而已,”她轻描淡写的说,“怎么突然这么问?”
仲翊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你最近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是不是胖了?”仲翊说着便伸手去捏她的脸。
“你好坏!敢嫌我胖!”她顺手拿起枕头丢向他,仲翊却顺势把她抱住,把自己的脸埋在她柔软的胸口上。
“你就是变得再胖再丑我也不会嫌,我爱你都来不及了。”
“你少恶了,哪里学的甜言蜜语,这么油嘴滑舌的。”
晓颜被他搜索式的吻逗得呵呵笑个不停。
仲翊边吻边解她胸前的扣子,虽然结婚已经三年,她还是害羞得很少全裸着身子在他面前走动。
他褪下她穿着的唯一一件睡衣,轻轻抚着、吻着她与生俱来雪白的肌肤,仲翊像是无价之宝似的呵护着。他的吻比以往还要炽热得多,晓颜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它的不同。
“你跟我做爱是不是只为了有孩子?”
晓颜傻傻的问。
“我是想要孩子,但是现在我只要你……”他用自己的嘴阻止她再说些傻话。
她开始进人一片茫目晕眩,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仲翊的耳语伴随着自己轻微的呻吟声,她觉得自己似乎变得好虚弱,她怕自己承受不了仲翊这突如其来隐藏在内心深处最狂野、强烈的爱欲,她第一次如此切确的感觉到对彼此身体的占有欲,这一夜他们相拥而眠直到天明。
但是在做爱达到高潮的同时,仲翊的脑海中出现过几幕极短又快速的画面,直到第二天早上刷牙时,他才清楚的想起而且把它们连接起来。
短短的几个画面,完全是存在于自己的想像空间中,却让他非常震惊,画面中有个女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兆琪,她挑逗的眼神,哭泣哀求的眼神,和她渴望被疼爱的热吻,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尤其还是出现在他和晓颜做爱时,这一点他怎么也不能宽恕自己。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把他迅速的拉回现实,他继续着未做完的梳洗工作,隐隐约约听到晓颜在客厅说着:“今天?!好啊……我看约十点好了,不用来接我……是吗?好吧!既然顺路的话……
拜拜!“她说完就轻轻挂上电话。
“谁打来的?”他在浴室大声的问。
“是仲瑶介绍我认识那个画廊的朋友!”
“你要出去吗?”
“晚一点吧!怎么啦?”
她突然觉得仲翊问得太多,这使她更小心翼翼的回答,深怕露出马脚。
“你放心好了,我会煮好晚饭等你回来的!”
晓颜的承诺并没有履行,一直到晚上七点,家里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怎么啦?!还是没人接电话?”兆琪靠在灰色的水泥墙上心不在焉的跟仲翊说话。“
“可能还没回来吧,电话铃声响这么久不可能没听见的。”
她不想让仲翊继续打电话,但他却根本不理会。
“不然我们先去餐厅再打电话给她好不好?我很饿了!如果还是没人接,就带回去给她吃这总可以了吧!”
她明显的表露出没有耐性等下去,她早看穿仲翊不擅拒绝的个性,在他不知所措的接受她的吻时,她就明白了一切。
和兆琪在一起的时间里,仲翊通常扮演一个被动的角色。她爱主控一切,她不断的试着让仲翊接受一个完全不同于晓颜的女人,独立自主,行为思想都果断俐落,和她在一起仲翊从来不必操心,她总是把事情安排得好好的,渐渐的,那种心灵上的轻松自在使他有些留恋。
兆琪带他到早就预先订位的餐厅,仲翊心里直悬挂着晓颜。所以他并没有发觉兆琪订的是双人的座位。
“今天这一顿我请,想吃什么尽量点!”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请我吃饭?”他一脸狐疑的问。
“谁说无缘无故,你信守承诺帮了我一个忙,难道不该谢谢你吗?”她一手撑着下巴,脸上充满了笑意。
“你是指搬家的事?”
“还有我生病的事,这么健忘!”
仲翊终于心虚的低下头,其实他早就违背承诺把真相全告诉晓颜,这一刻,他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
“下次吧!今天我吃不下,只想喝杯咖啡。”
兆琪看了他一眼,还是打开菜单点了他最爱吃的鳕鱼和烤苹芋,仲翊并没有阻止,只是多点了一杯马丁尼。
“杨经理说,如果这次的案子顺利成交,他会好好谢谢你拘。”她拿了根烟自顾的点上。
“我只是尽力而为,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你替我谢谢他,我心领了!”
“我说你呀!何必这么谦虚,他是不在乎那些小钱,而且要不是有你的构想,那几千万哪有那么容易就进了他的荷包!”她十指涂着葡萄紫的蔻丹,白色的烟雾从泛着紫红色的嘴唇里吐出,‘耳垂下银白色的耳环不时的反光,她的确是个很美的女人,而且美得狂野脱俗没有一点风尘味。
“你身体刚好别抽这么多烟,而且女人烟还是少抽点。”
她二话不说马上捻熄了烟。
“你叫我不抽我就不抽,全听你的。”
造句话让他感到有股压力,马上想有所澄清。
“我并不想干涉你的生活习惯,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劝劝你,如此而已。”
她笑了,像是在开玩笑似的。“我并没有什么意思,你在怕什么!”
仲翊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还没上餐之前他想再去打个电话,但是兆琪却自告奋勇的帮他去打。
兆琪走后,他才猛然发现他坐的位子是双人座。
而实际上兆琪并没有拨电话给晓颜,她拿着话筒在那站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失望的走回座位。
“还是没人接,我看她可能已经在外面吃了。”
“不可能!她说会比我早到家的。更何况她如果不回家她能去哪里呢?”他一脸懊恼的说。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她爸爸还是她丈夫,你把她照顾得那么无微不至,离开了你她根本不能独自生活,你不觉得彼此都需要有些属于自己的空间吗?”
她用手轻轻拨弄着长发,专注凝神的看着仲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又拉大他们之间的距离。
“我不知道竟会使你有这种感觉,真是让我有点意外。”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老实说,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真是有点惊讶!”
“怎么说?”他愈来愈有兴趣听下去。
“晓颜嫁的应该不是你这种人,换另外一种说法,你娶的人应该不是她……”
仲翊明显的感觉到她话中挑拨的意味,他不明白,这些话应该不会是来自所谓老同学的她口中,然而她的态度和语气不也正和晓颜表现出来的不谋而合?由此他更加确定在她们之间一定曾经发生了某些事情。
他决定自己开始寻找答案。
而最快也是最安全的管道就是兆琪。但是他要怎么开始他的第一步呢?就在他正在思考的同时,兆琪轻易的为他起了个头。
“她从没跟你提过我吧!我是说在我出现之前……”
“没有,她向来很少说她以前的事,尤其是大学那段时间。”这个情形他从来没想过,回答时却非常肯定。
“那早在我的预料之中,从她开门看到我的第一个反应我就知道了,我不会怪她,她有充分的理由生我的气。”
“晓颜不是这种人,她不是个会记仇的人。”他的辩解却换来兆琪不以为然的嘲笑。
“我想你对她的了解显然不够深刻,因为你和她太快结婚了,那时的她根本还来不及去忘记过去的事,来不及忘记她的初恋情人……”
仲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微微的低着头,眼睛却往上看,一种复杂包含着疑惑的矛盾神情在他脸上游移着,他勉强的笑着说:“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不敢奢望你会相信我所说的,但是它们全都是实话。”她的坚定自信让人不能怀疑。
“我想听听你所谓的实话。”
兆琪开始微笑,一种近乎胜利者的姿态开始在他面前展现。仲翊几乎被她完全征服,对他而言,那是非常新鲜又极刺激的事。
但是他还是完全不动声色,用他对晓颜的忠诚筑起一道厚重的城墙,无情的拒她于千里之外。
“我承认是我的错,但是那时我别无选择,一个才二十出头又还在学校念书,全身上下一无所有的女孩子,偏偏这个时候怀孕,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皱着眉,露出少有的悲伤神情。
“我选择结婚,因为他坚持要我生下这个孩子,这个‘他’就是我的丈夫也就是晓颜的初恋情人——钟珩!”
仲翊不想打断她的话,始终一言不发。
“他俩是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年的感情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被取代,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他从来就没爱过我,当初只不过是一时迷恋,娶我也只不过是负责任的表现而已。他始终对晓颜有份割舍不下的感情,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兆琪的字字句句清晰鲜明的刺进仲翊的耳里,他没有理由不相信,更无力反驳,因为那些虽都已是过去,却是他完全都不知道的。
“从那时起我们形同陌路,她不接受我一句解释或是道歉的话,直到我离了婚,她才真正的肯原谅我。”
“难怪那时她出车祸受伤,我都不曾在医院见过你……”
“车祸?她什么时候出过车祸。我从来没听她说过。”
兆琪很惊讶的看着他。
“好像是在大四那年吧!我就是到医院探病时认识她的,伤势倒不严重只有右手而已,不过她的情绪似乎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晓颜不只是对她的事情只字未提,甚至连钟珩和她自杀的事也是全部隐瞒。
对一个早有计划的破坏者而言,她等的就是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是她清楚的意识到必须放慢脚步,她深切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因此接下来她开始聊着一些完全不切题的话,对他的问题不做正面回答。
为了得到更多的答案来解答心中的疑问,他不再拒绝兆琪的任何一项邀约,虽然偶尔也有公司同事或是客户同行,大多数的时间顺他们还是两人单独相处。
正如兆琪所料,她的独立自主渐渐养成仲翊依赖的习惯。
而晓颜为了准备画展,几乎投注了所有的心力,她无法多分一点心思在其他的事物上,就连仲翊的改变她也大意的疏忽掉了。
长期的精神紧张终于使原来身体就不好的晓颜支持不了,在画廊晕倒过两次,而在仲瑶的坚持下,她答应在下个星期展览结束之后到医院做详细检查。
愈接近展览的日子,晓颜迟归的情形愈来愈严重,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