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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尧重伤之下,更是无法受力,被灌了几口潭水,渐渐失去了知觉,身子沉下去。
罗捷凭着过人的毅力朝端木尧的方向游去,然后紧抓住他的手臂,费劲力气终是将他推上了潭边深深的草丛,而他自己却是跌落了下去……慢慢合上了眼睛……沉积的血色一点点晕开,在深潭里渐渐消散无痕……
胸口好痛,被潭水浸润过后的伤口仿佛被硬生生撕裂开来,腹中也胀的难受,周围很静,一丝风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响起,端木尧屈屈手指,想要握住什么,可是力气已经用光,根本没办法动弹,一团阴影笼罩下来,紧接着是一声低呼:“尧儿!”
云之澈?是云之澈么……不,云之澈已经离开天邪了,是轩吧?轩舍不得自己死,所以来救他了……一定是这样……轩……端木尧勉强凝聚的心神再一次涣散。
迷糊中感觉到有人伸手覆在他胸口,箭尖被碰到,连同自己的身体也忍不住颤了颤,那人的手也在发抖……抖得好像是他自己受伤一般……
紧接着是腹部紧紧的按压,胀痛蔓延,端木尧张口“哇——”地将腹中的潭水呕出来,水中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吐血了……
“尧儿!尧儿!”来人果真是云之澈,他本来听了端木尧的话准备回灵祈,但是今天早上看见冲入半空的火流星,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于是重新折回来,恰好看见端木尧跌落悬崖的一幕。
当时他所在的地方,旁人都无法看见,所以,也就没人注意,除了罗捷以外,还有人跳了崖……
云之澈借着崖底各处的松枝,终是安然落地……
只是没想到,端木尧竟然还中了一箭!他本来以为他是单纯的坠崖……云之澈恨恨咬牙:“离斩轩!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好照顾吗!”
“哇——”端木尧又接连歪头吐了几口腹中的积水,连同胸口郁积的血一同吐了出来,原本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仿若透明。
云之澈的手还在端木尧腹部按压,忽然察觉到端木尧的手艰难地挪了过来,试图推开他的手……
云之澈心中一喜,口中叫着端木尧的名字,一面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尧儿!尧儿!醒醒!”
端木尧咳嗽着醒来,迷蒙地看着身侧的云之澈,到了嘴边的那一声‘轩’又吞了回去,神色更加黯然,原来,自己落崖,他也并不心痛么?
自嘲地勾起唇角,端木尧慢慢抬手覆在小腹,心碎地闭眼。原来,这么多天的相依相伴之后,仅剩下了腹中的这个小生命吗?
“尧儿,你怎么样?”云之澈见他神色苦痛,紧张万分,“别睡!千万别睡着!尧儿!尧儿!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
端木尧感觉自己被云之澈托着后颈小心翼翼地抱起来,他顺势倚向云之澈的胸膛,染血的唇缓缓翕合:“云……之、澈……带、我……离、开……”
云之澈被他如此亲近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愣,随即郑重点头:“好!我们这就回灵祈!”
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孩子不保
尽管看着端木尧衣袍上的斑斑血迹,云之澈已经做好了他会昏迷不醒的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的是,连带这个气息也是越来越弱,到进入灵祁境内的小镇后,竟是失去了呼吸!
云之澈手足发凉,有些迈不动步子。他不死心地探了几次鼻息,终是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
“尧儿……尧儿……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你连一次机会都没给没给我,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离开!”云之澈泪如泉涌,他紧紧搂着端木尧,失神痛哭起来。
路过的人都绕着走,目光却是忍不住在那个墨袍男子身上流连,那么大个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得那么伤心。
哭了片刻,云之澈缓缓回过神来,一把抱起端木尧,进了一家客栈,客栈老板本来不想让他进来,方才在街上已经看见他抱着那个死气沉沉的人哭了,现在见他进来,更是觉得晦气,只是拒绝的话还未出口,男人已经丢给他一锭金子,眼神冷到骨髓,语气仿佛带着地狱的冰寒:“去找大夫来!”
那一瞬间的气场令掌柜的差点站立不稳,旁边小二颤巍巍扶着他才勉强站住,忙不迭点头,心有余悸看着云之澈上了楼。这才让小二赶紧去找大夫,口中不由喃喃:“真是晦气啊晦气……”
云之澈将端木尧放在床榻之上,他胸口的箭还未除去,因为怕拔箭会令他再次失血,而且他的体质太差,贸然拔箭恐怕……
忍不住伸手覆在他胸口,一丝残存的热气令云之澈眼前一亮,他毫不犹豫地运气,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给端木尧,试图让他缓过来。
大夫很快被请来了,给端木尧看过脉象后直摇头,让云之澈去准备后事。
云之澈有点发懵,揪住大夫哀求:“他胸口还有一丝热气,他还没死,大夫,求求你,好好看看,好不好?”
“胸口那箭伤了他的心脉,而且他内息损耗极大,再加上腹中胎儿的负累,就算现在没死,过几天也会虚弱至死……恕在下无能为力,公子另请高明吧!”
腹中胎儿……尧儿他、竟然又怀孕了?!云之澈一怔,随即咬牙切齿。该死的离斩轩!竟然如此伤害尧儿!怪不得尧儿会一蹶不振,他是那么爱他……可到头来只换来呼啸的利箭!
云之澈脸上表情复杂,更多的是悲哀。大夫已经抽回衣袖,见他神色惨然,忍不住劝道:“公子若是能找到天山老人,说不定他还有救……”
云之澈点头送走大夫,固执地帮端木尧稳住心脉,虽然现在谈不到鼻息,但是胸口的热气不曾散开,他相信,只要坚持,一定可以救活他!
一夜未眠。
云之澈强忍着掉头回离国去找离斩轩的想法,即便离斩轩医术高明,但是现在,他再也不会将尧儿交还给他!
端木尧的魂魄离体,飘飘荡荡,不知身在何处,身上剧烈的痛楚已然减轻不少,他疑惑地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在在半空游荡,不由一惊。
这是……怎么了?
随着一下又一下的钟声响起,端木尧不知不觉飘到一座寺院,仿佛又什么牵引着他似的,不由自主地进了最靠里的那间阎罗殿。
供奉着阎罗王的房间死气沉沉,端木尧一进去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耳畔‘嗡——’地一声响,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他软倒在地,便看见了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也看着他,惊愕地张大嘴巴。
半晌,两人才共同出声:“原来是你——”
没错,是古代的端木尧和现代的端木尧重逢了!
阎罗王的神像动了动,轻咳一声,缓慢开口:“基于上次黑白无常搞错魂魄,你们两人交还了魂魄,交换了时空,所以,这次,把你们召来是想改正错误。你们各自回各自的时空吧!”
两个魂魄同时一怔,然后又是异口同声:“我不回去。”
阎罗王拧了拧眉:“怎么?你们已开始不就是想着回到原来时空吗?现在机会难得,如果不抓住机会,那么,将会永远在现在的时空生存!”
沉默半晌,仍旧是不变的回答:“我不回去!”
阎罗犯了难:“你们还想将错就错?”
“是。”
见两个魂魄那么倔强坚定,阎罗王打了个哈欠:“好吧,早知如此,何必白费心机给你们安排如此多的磨难,令你们魂魄归位。这次好不容易齐聚,你们却都不愿意了。罢了,罢了,那便各回各处吧!”说完神像一股黑烟散尽,大殿重归寂静。
——“尧儿!”
——“阿尧!”
两声急促的呼唤将两个魂魄拉走,临走时,各自互望了一眼,心中不由嘀咕。
“那不是云之澈的声音吗?原来他们相处也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那不是学长的声音吗?原来是被学长救了,还好,还好……”
云之澈紧张叫着端木尧的名字,因为他发现原本没有呼吸的端木尧忽然挣扎起来,似乎在抗拒什么,于是搂了他紧张唤他,希望可以叫醒他。
端木尧咳嗽着找回一丝神智,迷茫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再次晕了过去。
只不过,这次只是单纯的晕倒,并未失去呼吸。
云之澈慌乱之下心神稍微定了定,只是深锁的眉无法舒展。
这样下去不行,得尽快回宫让御医诊治。
云之澈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天山老人的下落,只是都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绝望时却意外地听到人们口中谈论的白衣侠士,医术高超,只是脾气性格怪异非常,脑中不由想起一个人来。
莫非……是他?!
没错,那个仍然传诵的白衣侠士便是当日被北冥翼抛弃的拓拔颜。
在北冥翼离开后,拓跋颜曾经一蹶不振,可很快的,他便恢复往日的冷静,甚至比之前更冷。双腿因他胡乱治疗之后时好时坏,但这不妨碍他的风姿绰约的。端坐轮椅之上,还是那个温文儒雅的年轻大夫。
想救便救,看不顺眼便一脚踢开,任人求断喉咙也不看一眼。拓跋颜的性子更加喜怒无常,阴枭邪异。
即便如此,被他救了的人也不敢说他的不好之处,更何况,他是天山老人门下弟子,再怎么阴枭毒辣,只要攀好关系,再难治的病也不成问题。
拓跋颜捏紧手上的请帖,上面落款处三个字令他微微哂笑。
云之澈?倒是有本事,竟然找到自己……
能让他如此紧张的人,只有端木尧了。没想到分别数月,他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灵祁国的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奢华,比之离国和西夏国都多了几分张扬的霸气。拓跋颜被人请到凌霄宫,云之澈已经迎了出来。看他端坐轮椅,眼神变了变,上前一步,寒暄道:“你来了。”
“云大将军是不是希望我来?”拓跋颜挑眉,眉宇间尽是狂妄邪肆。
“怎么会……苏公子多虑了。请随我来!”云之澈在前引路,带他来到端木尧的床榻之前,语气沉稳,“还请苏公子既往不咎,能帮尧儿疗伤。”
“我若追究,又当如何?”拓跋颜视线掠过床榻上的端木尧,被他憔悴的面庞吓了一跳,只是面上仍然冷峻如霜。
“那也先请苏公子治好尧儿再做论断。”云之澈好脾气地开口。
“好!这可是云大将军所说,希望不要反悔才是。”拓跋颜转动轮椅,来到榻前,看到端木尧胸口那截已经暗红的箭头身躯一震,伸手扯开端木尧的衣襟,胸口处的伤是贯穿性的,极为严重,想必时日太久,血液已经凝结,但那箭头连同一小截箭身却还留在体内,稍有不慎,便会要了他的命!
云之澈看出他的忧虑,淡淡解释:“太医都束手无策,所以,我只能想到你了。”
拓跋颜没有说话,只是拿出工具专心致志地准备疗伤。
云之澈看着那把精致的小匕首心中一颤,他上前拉住拓跋颜的手:“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将肉挖开,否则怎么取出箭头?!”拓跋颜甩开他的手,“如果还想让他活命,就不要再拖拖拉拉了!过来帮我按住他!”
到时候挖取箭头一定会剧痛难当,端木尧能不能受得住还是个问题。但,如今只能这么办了!
云之澈咬牙来到床边,慢慢扶起端木尧,令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然后一手抵在后心帮他护住心脉,一手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