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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下的马忽然长嘶一声,猛地跃了起来,将促不及防的我一蹄子给甩下了马……然后,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马儿也跑了开去。
“蝶依——!!”
还没来得及叫痛,我心里却暗叫不好,万般无奈地闭上眼,终还是落在了他的手里,上天还真会开玩笑,这一直想躲的人,却一直也躲不开,他的身影近了,近了……
忽然,身后传来了清晰有力的马蹄声,下一秒,马儿急扬长蹄一声嘶叫,我已被一双极有力的大手拦腰腾空带起,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熟悉的淡淡檀香味传来,是启!
他的眼中带着愤怒、惶恐,但更多的是担忧,我心里一阵激动,紧紧地抱住他,微微颤抖的手紧紧地环在他的腰上。真好,他来了,他折回来了。
两旁风景被骏马抛在了身后,我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他的身体是暖暖的,给人好安心的感觉……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是白玉笙,“蝶依小心——!!”
我连忙回头,只见一离弦的箭直直的向我们射来,夹带着一股冷冷的寒风,我和启急忙趴在马背上,箭从耳边疾驰而过。
“驾——!!”启扬鞭加快了马速,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白玉笙冷冽威胁的语声,“……住手,不准放箭,否则杀无赦……”
第五卷前尘今生几度情 第二十三章 玄女峰(一)
十一月,气候已入冬,云雾山,山风怒吼,漫天飘着大雪,将原本秀丽的景色裹上了一层银装。
沿着人造的青石板路一直往上走,穿过一片绿色的巨桧乔松林,再转过三个山弯,眼前景物忽然一变,是一个长至一里的悬空栈道,左边是深不见底的绝壑,右边是一处断崖,石壁平滑,过了栈道,再行两里陡峭的山路,便是云雾山的主峰玄女峰,那里云蒸雾涌,地势险峻,周围山峰耸立,怪石嶙峋,易守难攻。
峰顶有一座非常威严的建筑,放眼望去,数不尽的亭台楼阁,黑瓦红墙,雕梁画栋,正中的牌匾上雕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玄衣圣教。
玄衣圣教,除了教主外,便是四大护法,之后是十二棋主,棋主之下是三十六门主,分属各地,所以严格说起来,玄衣圣教的教众少说也有一万人。
一月前,玄衣圣教发出聚集令,将所有的门人都召了回来,是以云雾山的山脚,其余东南西北四峰的厢房、客房,都住满了玄衣圣教的弟子。
外界盛传玄衣圣教教主手握另外半张藏宝图,与天下第一楼楼主韩俊启,玉面神医金亦宣,惊鸿剑凌忘尘,还有天下第一奇女子楚蝶依里外勾结,意图通过武林大会,骗取众人的信任,妄想从武林盟主白玉笙的手中拿走另外半张藏宝图,独吞宝藏,不料却被众人识破,便原形毕露。是以现在整个武林已发出除魔令,将在十一月十七日群雄集聚云雾山,一举歼灭魔教,为武林除害。
说真的,看到玄武带回来这则消息的时候,我觉得真是很好笑,这明明没有的事,被他们说的像真的一样,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现在是百口莫辩,也不想辩。
有沈青峰在,我让他在我指定几处地方布上了阵法机关,他们想除去我们,我们又何曾不想除去他们,那些什么七大帮、八大派的武林人士,大都都是当年围剿玄门的人,都是风和宣的仇人。这一次,我们也要大开杀戒,准让他们有来无回。
轻轻地推开窗户,满园白雪,遍地琼瑶,几株腊梅,盛放雪中,阵阵梅香,随着寒气,直透入室中。
忽然间,眼前人影一闪,疾快的隐入了覆雪积压的花丛之中。
我一怔,虽只是一眼,但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我却永远也不会忘记,是宣,自从他醒过来之后,就一直避开我。我急急地奔出了房,直追过去,喝道:“站住!你既然不想见我,又为什么要躲在我的屋外?”
“外”字还未说完,前方的白衣人已身动准备离开,我一急,赶紧跃了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但用力过猛,“嘶”的一下,袖口破了,随即我一个踉跄,惊叫一声,向后倒去。
我闭上眼,可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跌入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淡淡的芳草夹杂着药草的香气铺天盖地而来。
“咳咳……”我又忽然开始咳嗽,过重的寒气总是让我的嗓子发痒,他连忙手忙脚乱地拍抚我的背,我生气地一把推开他,没好气道,“不用你管,咳咳……你不是不愿见到我吗?那我的死活跟你何干?”
“蝶儿……”身后的人身体一僵,语声透着一丝痛楚。
“你走……咳咳……”
一双手从身后倏然抱紧我,压制着悲伤无助的颤抖的语声低喃在我的耳边,“蝶儿,我不是不想见你,而是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见你,我……我……我居然用剑刺你,我……”
我挣脱他的怀抱,转身,抬头,将目光深深地植入他的黑眸中,心疼道:“宣,说实话,我曾经真的恨过你,可是,当我知道你是因为中了忘情蛊,失了忆,又受人蛊惑,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时,我剩下的就只有心痛了。”
“我知道,若是有一天你醒过来,真正痛苦的人一定是你,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没有逼你,我想你总会想通,总会来找我,可是……”
我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他的腰,身体贴上他壮实匀称的身躯,“宣,你知道吗?在离开你的那一段时间,我常常在想南宫雨蝶的那句话?她说,你只是师命难违,并不是真的爱我,因为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爱你’。”
宣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我猛然打断,道:“爱,并不一定要说出口,把爱情摆在心里,含在口里,流盼眼底都比挂在嘴上可贵而扣人心弦。爱情原本就是心灵感应,其深刻处便在于不可言之的那份感觉。所以,宣,我能感受到你的爱,我可以肯定地告诉自己你爱我。”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紧紧地抱住我,就在我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窒息时,他忽然埋首在我颈项,哑声道:“蝶儿,既然知道我爱你,可是你却差点放弃了我,你……好狠心。”
“我……我不是……”我的语声在颈间忽然的湿润而倏然而止。
“蝶儿,我爱你,在第一次出谷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我爱你,”宣用发颤的声音淡淡的述说着他的情意,“可是我没有勇气,我怕吓跑了你,于是我等,等到再一次回到谷中,我终于说出了我爱你,可是你却没有听到。”
我脑中猛然想起那时的情景,他也是这样紧紧地抱住我,在我耳边不停地说后悔什么,后悔什么,可惜,那时的我并没有太在意。
“蝶儿,正如你所说,我爱你,并不是挂在嘴边的,而是放在心底,全身心的让你感受我的爱。可是,蝶儿,你居然……怀疑我,甚至忍心抛下我,蝶儿,你明明……知道……没有了你……我根本就活不下去,而你……”
滚烫的液体顺着脖子滑入我体内,灼伤了我的皮肤,我胸口一阵又一阵的抽痛,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蝶儿,我其实从来没有碰过南宫雨蝶。”
“什么?!”我怔了怔,惊讶地大叫,心头却慢慢涌起一阵莫名的狂喜,抬起头望着他,他眼中微微一亮,闪过一缕盈盈的笑意。
他轻轻吻上我的唇,温柔地,小心翼翼地,辗转吮吸,舌与舌相绕的纠缠,身子与身子紧密的贴合,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感觉到他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曾经的痛,曾经的伤,已成过眼云烟,惟有眼前的人,才是真实的,才是要珍惜的。
第五卷前尘今生几度情 第二十三章 玄女峰(二)
午后,雪住云散,万里晴空,阳光懒洋洋地洒满大地,将原本清冷的冬日,染上一丝暖色。房间里的暖炉“噼噼啪啪”作响,我懒洋洋地蜷缩在宣的怀里,把玩着他腰间的流苏。
“蝶儿,你难道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宣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问什么?”我一怔脱口而出,心里也马上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宣剑眉微挑,似笑非笑,道:“真的不问,那以后我也不会再说了。”
我撇撇嘴,瞪了他一眼,“那你不会自己主动交待啊。”
“呵呵……”他笑了起来,眼中流动着促狭的笑意,“其实我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啊?”我一时怔住了,开……开什么玩笑,连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居然就跟人家结婚。
看着我吃瘪的样子,他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语气轻松又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可是那时我却以为孩子是我的。”
呵呵,这也能以为。我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我中蛊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得了,就只见到躺在我身旁的她,不知为何,那时我脑子里明明没了你的记忆,却脱口而出叫她‘蝶儿’,然后我就以为她是我爱的人。”
“不过,那个时候我虽失了忆,虽以为自己爱的是她,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她,她主动了好几次,我也以孩子为重,委婉拒绝了,所以与她在一起那三个月,我便从来没有碰过她。”
“这么说来,孩子的确不是你的。”我总结陈词。
“当然不是。”他连忙地否认。
我不由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干嘛那么激动,就算是你的,我也不会在意的,毕竟那是你失忆时犯的错。”
“可是我在意。”宣如黑夜般幽深的双眸,深深凝视着我,表情认真,“我只想要的人是你,我只希望自己是属于你的。”
“傻瓜,你真是个大傻瓜!”我反身紧紧地抱住他,心底的那种感觉不是悲伤,不是喜极,不是叹息,不是无奈,只是感动,单纯的感动。
“蝶儿?!”
“嗯。”我懒懒地应了一声。
“蝶儿……”又一声低唤。
怎么了?我不由蹙眉,抬头望向他时,他忽然俯下身,呼吸吹过我的发际,丝缕纠缠,房间里瞬间静了下来,我几乎可以听清他的心跳,如波涛层层击岸,由缓渐急,忽然飓风排空,浊浪滔天,他猛地一个翻身,我的身体便嵌在柔软的床铺中,他迅速吻上了我的唇,如狂风暴雨般疯狂,不给我半点喘息的机会。
半晌,唇分,我猛吸了一口空气,双颊绯红,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忽然邪魅地一笑,温柔地伸手扯开了我的衣带,“蝶儿,只有你,才让我有这种冲动,这一生,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他的声音渐弱,呼吸渐重,忽然伸手一把拂落床前的纱帐,吻也随之重重地落下,然后我便在他的温柔之下沉沦。
和宣走出房间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虽说时间还只是酉时一刻(下午五点十五分),可是,冬日的夜,总是来得比较早。抬头望天,几日不见的圆月终于露面了,月色细碎,如水银般片片洒下,将屋外的路面上勾勒出层层叠叠的树影。
刚走出那片梅花林,我的脚下忽然一滑,身子蓦地向后倒去,幸亏宣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了我,才让我没有与雪地来个亲密接触。
“累了?”耳边传来宣关怀备至的声音。
紧贴着他的身体,我的脸蓦地一下红了起来,只觉此刻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如此浓烈,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下午的缠绵。
“没事,脚下打滑了。”我渐渐平静下来,“走吧,他们肯定已经到花厅了。”
宣似乎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忽然他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