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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姑娘真是过谦了,像楚姑娘这样如仙子般的人物,怎能说是蒲柳之姿呢?”
“就是,就是……”
“而且楚姑娘还是楚尘山庄的大小姐,与太子,白堡主,韩楼主任何一位都是门当户对,匹配得很……”
“哎呀,你们刚才没听见吗?楚姑娘不是说了嘛,已经有婚配了?”
…………
我撇撇嘴,这些文武百官怎么这么八卦,跟三姑六婆似的,正纳闷坐在龙椅上的人怎么没反应时,却听“咳……咳……”咳了几声,康景皇终于也忍不住了。
大殿一下子又寂静无声。
我偷瞥了一眼康景皇,只见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底下的众人,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耸耸肩,转头,正巧对上郑子卓高深莫测望着我的目光,我一怔,随即对他展颜一笑,他愣了一下,回我一笑,道:“看来刚才确实是老夫唐突了,那此事……就此作罢!”说完,他拍了拍卫祁文,白玉笙和韩俊启的肩膀,似有安慰之意。
呵,郑子卓真不愧是当世最有才华的人啊!叫他老狐狸绝对没叫错!心思缜密,观察细微,恐怕在我们下棋的时候,他就看出了我和韩俊启他们之间的暗涌、情愫。只怕他这当众提亲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不是他口头上说的“唐突”,若是我答应他的提议从中挑出一人,他做媒自是没有人敢反对;若是不成,也借机打消了韩俊启他们的念头,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连我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
只是韩俊启他们似乎并不领他的情,目光仍旧死死地凝在我的脸上。
我转身正想避开他们的视线,却听康景皇开口问道:“不知楚姑娘的未来夫婿可是金亦宣?”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唏虚声,却没有一个人敢议论。
我怔了怔,随即欠身低头道:“回皇上,正是!”
康景皇轻叹了一口气,背往椅子上一靠,懒懒道:“来人,去把金亦宣带上来。”说话间,他的目光向我投了过来,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芒,转瞬即逝,快到让人无法察觉,随即他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虽说还有一道题没有回答,但朕已经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朕答应你的事现在就承诺于你。”
我顿时欣喜无比,跪下,道:“谢皇上!”
康景皇呵呵一笑,道:“看你高兴的,起来吧!”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一名太监领着一身白衣的宣走进大殿,朗声道:“启禀皇上,金亦宣带到!”
“草民金亦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宣跪地说道。
康景皇轻瞥了一眼宣,淡淡道:“金亦宣,朕现赦你无罪,赐婚一事就此作罢,平身吧!”
“谢皇上!”宣语声中透着喜悦,站起,退到了我身边,俯头看着我,勾唇一笑。
我回他一笑,低声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宣温柔地看着我,笑道:“傻丫头,有你的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欣慰地笑了笑,点点头不再说话。
康景皇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向我们这边瞟了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卫祁文,白玉笙和韩俊启,随后朗声道,“六王子请出第三题——!”
百里东方闻言,向康景皇行了个礼,扬声道:“各位请听好了,有一个人打了十斤酒,回家途中遇见一朋友,这朋友拿了一个七斤的桶和三斤的桶正要去打酒,却不料酒馆的酒刚卖完,于是这人就提议把自己酒与朋友平分,请问怎么才能把这酒平分?”
百里东方话音刚落,就有人忍不住说道:“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宣眼睛忽地一亮,这题……他俯头望着我,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这跟你以前与我们玩过的题很相似?”我点点头。
韩俊启,白玉笙,卫祁文和楚廷英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的担忧之色表露无遗。
百里东方却不看众人,目光灼灼地向我射来,微微一笑,道:“我相信楚姑娘知道该如何作答?!”
此言一出,片刻间,我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不错,我会,宣也会,我曾经拿过一个关于打油的给他们做过,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和尘便解了出来……唉,真怀疑百里东方是不是故意给我放水,让我们这么轻易就过了关。
清了清嗓子,我眸光扫过众人,然后落在宣的身上,笑道:“宣,交给你了……”
宣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走到大殿中央,向大殿上的人拱手朗声道:“皇上,草民知道如何作答,但是草民请皇上给我准备一张桌子,一支笔,再给我十个铜板。”他想用更直观的方法来表示。
众人皆是一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宣,似乎对我们有所怀疑,一副看不懂我们要做什么的表情,倒是人家康景皇素质好啊,毫不犹豫地对身旁的太监吩咐了一声。
不一会儿,太监就把宣要的桌子放到了大殿中央,他走过去道了声谢,接过笔墨和铜板,在纸上画了三个圈,从左到右,写着“十”、“七”、“三”,然后把十个铜板放在“十”的圈里,抬头笑道:“好了,现在你们就把这十个铜板,当作十斤酒!”
“先从十斤的桶里面倒三斤酒进入三斤的桶中,然后将这三斤酒倒入七斤的桶中。”他一边说,一边把三个铜板放在“七”的圈里。
“接着再从剩下的七斤酒中倒三斤酒进入三斤的桶中,然后再将这三斤酒倒入七斤的桶中。”说着,他又把三个铜板放到“七”的圈中,此时,“十”的圈里面有四个铜板,“七”的圈里面有六个铜板。
回头看了我一眼,他接着道:“再从剩下的四斤酒中倒三斤酒进入三斤的桶中,然后再将三斤桶中的一斤酒倒进七斤的桶中。”此时,“三”里面有二个铜板,“七”里面有七个铜板,“十”里面有一个铜板。
看众人已经有些明白的样子,宣笑了笑,“再把七斤的桶中的酒倒回原来的十斤的桶中,再把三斤的桶中的那两斤酒倒入七斤的桶中。”说着,他把“七”里面的七个铜板放到“十”里,再将“三”里面的两个铜板,放进“七”里,这样一来,“十”里有八个铜板,“七”里有两个铜板。
到这一步,结果已经非常明显了,所以只听众人“哦”了一声,宣自信地一笑,道:“最后从八斤酒中倒三斤酒进入三斤的桶中,再将这三斤酒倒入七斤的桶中,这样,原来的桶中剩五斤酒,七斤的桶中有五斤酒,然后,任务结束。”说完,他也把铜板摆好了。
众人“啪啪啪”地鼓起掌来,随后一个带着奇怪口音的声音响起:“原来答案是这样的,这位公子,果然聪明过人,在下佩服,佩服!”说话的是赫里修斯,此刻他正竖着大拇指,定定地望着宣,“这个问题是前几日在京城一个酒楼中听人说起,在下想了数日,也未想出,没想金公子,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想出来了,在下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我听他说前几日在酒楼听到的,于是疑惑地问了一句,“那么,你们原先没打算问这道题了?”
“是的。”赫里修斯转头朝我点头说道。
我笑了起来,其实对于我而言,题目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就是我们赢了,想到这,我嘴角的笑意更甚,看了眼那些紧紧盯着我们的人,拱手向高位上的人说道:“皇上,宣和蝶依总算不负众望,答完了这三个问题。”随即缓缓转头看着百里东方,挑眉道,“六王子,你可满意?”
百里东方的眸光一闪,笑道:“楚姑娘,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原先出的是什么题吗?”
我假假地笑了笑,然后,朱唇轻启,一字一句,缓缓道:“不,想。”若不是为了宣,我才不会进宫来答这种鬼问题给自己找麻烦呢,况且,在我眼里,不论是觐阳王朝,还是北新国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尤其,以前看了那么多的电视,早就知道北新国之所以诸多刁难,目的就是为了在两国互不侵犯的合约上拿到主动权,不过可惜,现在看来,他们得老老实实向觐阳王朝进贡了。
百里东方一愣,随即嘴角上扬,笑意更甚,道:“楚姑娘说得没错,多说也是无益,那么,皇上,我们就来商讨合约的事。”
合约?这……我可不想参与,快点闪人。想罢,拉着宣和楚廷英一起跪下,道:“皇上,商讨合约乃是朝廷大事,民女等是小老百姓,不懂这些,想先行告退!”
虽低着头,但我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康景皇的凌厉的目光灼灼地射在我的身上,过了好半晌,他忽然开口道:“楚蝶依,金亦宣接旨!”
“民女(草民)在!”
“金亦宣,楚蝶依解题有功,现朕为你们赐婚,择日完婚!”
“父皇……”康景皇话音刚落,卫祁文连忙上前一步,但见康景皇冰冷的眸光,又住了嘴,只是深深地望着我,毫不掩饰眼中浓浓的情感和伤痛。
“谢皇上!”我和宣同时磕头谢恩。
此刻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数道灼热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我的身上,可是,已经没有必要去探究了。
“楚姑娘……”在踏出大殿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百里东方温和且不急不慢的语速,“我们很快又会再见面的。”
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被我忽略了,对现在的我来说,只要赶快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脚下即没有停顿,头也没有回,自然也看不到百里东方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诡异的笑容。
第三卷此情可待成追忆 第一章 出使北新国(一)
依始元六百五十七年九月二十,康景皇二十四年,觐阳王朝和北新国近三年的动荡纷争,终于以北新国自愿请降,双方进入了议和阶段,而宣布告终。
北新国——在觐阳王朝的北面,相当于中国古代所说的关外,属于游牧民族,族性强悍,骁勇善战,本由百里氏统治,但由于先皇心结难解,无心国事,早早驾崩,下面的皇子又都传说活不过二十五岁,(奇*书*网^。^整*理*提*供)所以现由先皇的皇后淳于贺兰雪统治,称黎皇。
我,韩俊启和卫祁武一路坐着马车疾驶在赶往北新国的官道上。我们将以觐阳王朝使臣的身份去为北新国的女皇——黎皇祝寿。
我定定地望着窗外,看到这里的景色已由我所熟悉的郁郁苍苍、一片翠绿转变成风沙飞扬的黄土平野,脑中不期然地想起来了那句话。
——楚姑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当初听百里东方说这话的时候,我只是感到有些诧异却没放在心上,然,现在想起来才知他早有预谋,而我也终于明白了他说的“再见面”的意思——出使北新国。
思绪不由回到了十五日前的那个下午,我懒洋洋地依偎在宣的怀中,玩弄着他垂下的流苏,这时,阴暗的天空忽然下起绵绵细雨,我叹道:“宣,下雨了。”。
“嗯。”宣淡淡应了一声,身子往凉亭栏杆的木长椅上一靠,嘴角噙着宠溺的笑容。
“蝶儿,”他忽然低下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溢满柔情的目光望着我,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蛊惑,“真好!明天我们就要成亲了。”
我微微一笑,伸手抚上他如神袛般俊美的脸颊,说道:“宣,你不觉得我们这次成亲太仓促了吗?”
“嗯”一声拖得很长,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俊眉一挑,道,“怎么?你还不想成亲吗?”他猛地俯下头在我唇上轻轻一咬。
“怎么会……”感受到他的怒气,我连忙满脸堆笑,道,“人家可一直想做宣的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