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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愿意这样做?”师叔站在窗边沉默了半晌,再一次问我。
“是的,我愿意。”我很笃定。
师叔默然点头,静静的看着房间里。
这是我跟周景的房间,此刻里头正燃着令人安神的熏香,是周景一贯喜欢的味道,但却不是他一贯用的熏香,今晚我们房间的熏香出自师叔之手,里头是另一种秘制香料,一种可以令人意乱神迷的动情熏香,之所以央求师叔帮忙,是因为我知道若是用其他任何一种药物,都能被周景发现。
我必须要这么做。
窈窕的身影落在窗影里,穿的是周景一贯喜爱我穿的那件睡裙,散在肩头的长发传递着令人动情的暧昧讯息。王婉的身子比我更加凹凸和玲珑有致,对于一个已经心绪燥热的正常男人这意味着什么,我跟师叔都很清楚。
我咬着唇,看着她缓缓向床榻边走去。
周景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在与她对视,就好像曾经无数次的与我对视那般。我袖口下的双手紧握,眼睁睁看着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他吻上了她的唇,而后是脖颈,就如同他无数次吻我那般。
周景的动作有些急,跟预料中的一样,那么迫不及待。光影下王婉的衣衫被他一件件带些蛮横的除去,他的唇始终流连在她的身上,一路向下,唇齿、脖颈,甚至到了胸前的那处傲然挺立,王婉仰起头,环住了男人的脖颈,让他可以更好的在自己的胸前肆虐。
外头冰天雪地,屋里头烛火摇曳,旖旎着逼人的春意。
我浑然不觉自己口中浓厚的血腥之气,嘴唇被咬破了也没有一丝痛感。
不多时我便看到王婉不着寸缕的曼妙身体落在窗影里。白叶转过身去,轻咳一声,低声道:“我想,不会有意外了,我们应该可以走了。”
周景的双手和唇齿都在那具玲珑饱满的身体上流连逡巡,辗转反侧,王婉的头仰得很开,承受着身前男人霸道的肆虐,她伸出一只长腿盘上了男人的腰身,长发垂散出浓厚的情&欲。
师叔见我不动,不得不拉着我离开,我双腿发软,步伐踉跄得很,好像都忘了怎么走路似的,没走几步就狠狠摔了一跤,我干脆闷在地上,将脸深深的埋在雪里头。
干脆就这么死了也好。
师叔不得已将我从地上直接抱了起来,被冷雪一冰,此刻唇间的痛感弥散开来,我才发现自己嘴巴里都是血。
远远的转身再看一眼,窗影上映出的,是床上两个交叠缠绵的人影。
☆、第98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我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虐恋情深的矫情女主一名;看来故事发展一贯有它的尿性;比如,不虐不欢。我果然是给诸多穿越女丢脸了,在这穿越的时空中白混了这么多年,我非但没成长为一代女王横扫全场让所有人跪舔,连个最简单的本该炮灰掉的恶毒女配都没能收拾掉,这就不提了,我还把她抱上了自己男人的床;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我不得不承认,我实在是太失败了!
师叔整晚上陪着我,生怕我一时想不开,自残或者自杀,我表示我不会那么脆弱,不过他显然不信。
“师叔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逼啊……”我温了许多壶好酒,觉得光自己喝有些不厚道,便给一整晚都看着我的师叔也倒上了一杯:“男人嘛,特别像你们这种古代男人,娶好几个老婆合法又合情,一点都不奇怪不是么?”
师叔没说什么,不过也许他听不懂。他拿起酒盅,一仰脖子喝光了。
我乐了,又给他满上,师叔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喝得这么豪爽真是很少见。
师叔连喝了几杯下肚,拿着酒盏,对我说:“如果当初我没答应你让你下山来,现在你也许会过得比较高兴。”
我已经有了*分的醉意,不过意识还是清醒的,拎着酒壶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一点都没后悔。”
他叹了口气,将我手里的酒壶夺下来:“说到逞能,没人比你更在行了,清清,我也不知道如何劝你,但凡我有一丝办法,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为了周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还是放宽心吧……”
放宽心,请问我该怎么样放宽心呢!
我蹲在墙角,抱头痛哭了。
师叔说得我都懂,我知道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会选择用这个办法。我之前就知道千日鸩这个定时炸弹的存在,我也已经下定决心,并且能够做到毫无顾忌的跟着我爱的他一起去死。但是我没有办法面对那么高傲和不可一世的他,即便是死也要被千日鸩先日夜折磨个够,折磨得失去尊严,日复一日。
周景当年是为了我才喝下的千日鸩,事到如今我又怎么能这么自私,放弃他求生的机会,拉着他一起去死?他几番为了我不顾性命,我难道就不能为他牺牲?!如果换做中毒的是我,我相信他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救活我的机会。
不过是让他娶一个女人,就可以换他一条命,我总不至于用他的生命去吃醋。王婉早就来找过我,她说她不希望周景死,她给我开出了这样一个唯一的条件。
最后,我答应了。
对王婉这个女人,毁容坠崖伤我有多深,我便恨她有多深,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抵消我对她的刻骨之仇。
可是我再怎么恨她,也无法抹杀她爱周景至深的事实。
如果王婉不爱周景,她当初大可以靠着卫显公的专宠获得荣耀显赫的一生。周景说王婉当时一直同自己合作不过是想依靠他巩固后宫的地位,其实聪明如他也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王婉想要地位权势,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打掉自己腹中卫显公的亲骨肉?如果她站在卫显公一边,说不定此刻王位上坐着的,可以是她的亲生儿子。
如果王婉不爱周景,她大可以跟着后来逼宫成功的赵拓一起将周景斥为反贼,这样她的地位依旧很巩固,而且选择赵拓比选择周景要稳妥多了,毕竟周景不搭理她而赵拓一直对她很感兴趣,最重要的是赵拓的身边没有像我一样要对她报仇的仇人。可她还是选择了周景。
所有的风险王婉都没有考虑,她在一次次做选择的时候,都义无反顾的选了周景,包括最初为了周景嫁给卫显公。
其实王婉骂我骂得并没有错,我想跟周景一起去死,这不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反而说明我这个人很自私。
我知道按照周景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为了活命向王婉低头,同她做这样的交易的。那么就由我来好了。
这么多年来,周景因为之前对我造成的伤害一直深深的自责并尽可能的补偿我,他希望我可以一生无忧,可以一直在他的保护下,什么都不用想。他为我安排了所有的事情,那么现在,也是时候让我来为他安排一次了。
周景,如果你不愿意,那么便让我来揽过所有的龌龊和不堪好了。
药是我下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布置的。
我想告诉周景,我不介意他同王婉在一起,一点儿也不,我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只要他活着就够了。
那一晚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只是从那晚之后,周景就再没来找过我,我想他可能对我的自作主张生气了。我知道自己用这样的手段会让他感到不耻,让他感到难堪。他一时半会儿可能接受不了。
但是周景,我相信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这段时间我也没有主动去找周景,我想我们两人之间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冲淡这件事情。
另一方面,我不去找周景的原因是因为害怕这事儿再生变化,不过我的担心似乎多余了。自那晚之后,周景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般排斥抗拒,反而夜夜都宿在了王婉宫中,二人的关系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正是王婉想要的。当然,周景的千日鸩毒也没有再发作过。
这一切都如我所愿了,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我想过很多次周景会怎么跑过来质问我,也想过很多次如何应对他的质问?但是我实在没有料到,那一晚之后,他就这样平静的接受了一切。
我真的应该高兴的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这么想哭呢……
***
外头的雪降了又降,厚厚的盖住了整个世界,老天总喜欢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犯下的一切错误,好像如此一遮便成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似的,好像一切就能重新开始似的。
房间里的炉火烧得很旺,我还是觉得很冷,没有周景在身边,整间屋子有大得惊人的空旷。
“噼啪”一声,烛花爆炸的声音,我的心狠狠惊了一惊,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有下人在外头匆匆叩门回报:“夫人,王上殁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死了?!”
“王上。王上殁了。”下人又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
王上,王上不就是奕澈么!奕澈他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我立即起身披上衣服进宫,周景和王婉早已站在殿内,周围也没旁人,我先没理会他二人,只朝着棺椁跑去,直到亲眼见到奕澈小小的身子已经殓在棺椁里,我才相信了这个事实。
“你们……”我想问为什么。
我怎么忘了,他二人从来都是有野心的。这只是他们整个计划中的小小一步而已。意料之外,但想想,其实也是意料之中啊。
“你们想要这王位,没人阻止得了,你已经权势滔天了,为何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你都不能放过?!一定要把事情都做得这么绝么?”我扶着棺椁,转身质问周景。
这么多天他第一次看了我一眼:“把事情做绝的不一直都是你才对么?”
我现在只想跟他谈奕澈的死:“你为什么非要让他死呢?!他只是个孩子!他完全没有办法反抗你的!你可以让他退位,让他禅位,怎么样都可以?至少不用死啊!”
“你不是希望我变成这样么?”周景看着我冷笑一声,“我如你所愿,继续做从前的那个我,怎么,你不高兴么?”
听他这样说话,我愤怒的同时又生出些许内疚之意:“周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
“够了。”他却懒得听我说什么,打断我道,“过些天我便要登基了,王婉会成为我的婉妃。对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么?”
“你说什么?!”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发现根本于事无补,我走过去抓住他质问:“周景,你要报复我可以,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奕澈,他还是个孩子!”
周景的嘴角噙笑,但黑眸中完全没有笑意,冰冷一片:“之前我只是利用他,现在时候到了,他也该死了。”
我看着他摇头:“周景,我不信!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
他将我抓着他的手指头一个个掰开,一字一句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么?你不是希望我变回原来的样子么,恭喜你穆清清,你做到了。我要谢谢你,让我发现之前的自己有多蠢!”
这时候王婉走上前来,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我觉得自己的步伐变得十分沉重,好像怎么也迈不开双腿似的,整个人动一下就摇摇欲坠,
我多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再一次上去攀住周景的袖子:“不是这样的!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奕澈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是不是?”
周景拂开我抓着他的手,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