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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知道。 现有的税收政策在农业方面,是对农民征税的,也就是说,农民除了需要交纳租金之外,还要交税。 她甚至还记得初中历史书上关于法国大**爆发的原因的简单解释,第一和第二等级(也就是特权阶级),占有全国大部分的财富。 却不交税,人均财产极少的第三等级却负担着全国地纳税义务。 因此,换个角度说,假如特权阶级真的愿意纳税的话,不仅仅能大幅度的增加国家的收入,更有助于平息社会矛盾。
但特权阶级肯定是不愿意纳税的,否则,法国大**也不会爆发了。 玛丽轻轻看了一眼紧紧攥着手中笔记的准财政总监,“杜尔哥先生,您有把握让特权阶级纳税么?”
“陛下,作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国王和您有权利命令所有地特权阶级纳税,”出乎玛丽的意料。 杜尔哥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个答案,看起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原来这家伙是个理想主义者,玛丽在心里长叹一声。 她在凡尔赛呆了这么几年,都知道国王的权威现在已经四分五裂,遭到议论,受到怀疑,虽然无人否认国王权威的基础,但权威本身却已经不大能树立得起来,实际权力已经分散到很多人手中,原则上地君主制在实践中却是广泛的集体施政……即便是她现在如此辛苦如此努力。 手中实际上也并没有多少权利。 大臣们接受她的意见,或者只是因为她给他们寻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而不是因为她足以对他们实行统治。
不过,玛丽同时也认识到,既然有杜尔哥男爵这样一个各方面条件都符合的人选,她没理由去尝试那位内克尔先生。 但在给予他财政总监那个职位之前,她还是想知道,这位男爵对于自己职位的竞争者,究竟是持一种怎么样的观点。 于是,玛丽避开了上一个话题,直接转到了下一个。
“男爵先生,您知道雅克。内克尔先生么?”玛丽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有人也向我推荐他接任财政总监的位置。 ”
杜尔哥男爵可以把这看成是一种承诺,当王后问出这样的问题时,她事实上已经把他当成是财政总监了。 因此他很快微笑着回答道,“陛下,我知道此人,遗憾地是,雅克。内克尔先生与我地观点相左,因此,我对他并不了解。 ”
“不过,陛下,”不等玛丽回答,杜尔哥男爵又急忙补充道,“请相信我,现在所有关心国家经济情况的人都知道,对于法兰西来说,最基本也是最行之有效地扩大收入的办法就是对特权阶级征税。 ”
“可是据说内克尔先生保证能够为我们取得更多的借款……”玛丽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男爵先生,在这方面,您有什么办法么?”
“内克尔先生作为银行家,如果连取得更多借款这种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大概他的名字也就不会落入陛下的视线内吧,”杜尔哥男爵微笑着,难掩一丝轻蔑,随即,他又补充道,“陛下,我刚才曾向您介绍过,我将尽力不增加国家的借款,如果可能的话,我将考虑去和那些银行家谈判,以求减少我们的外债。 ”
好吧,玛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异于空谈,在没有其他合适人选的情况下,她只能任命面前的人做财政总监,于是她笑了笑,“男爵先生,您的介绍使我充满了希望,我会向国王报告我们的谈话的,现在,我建议您好好准备一下吧,等到您的正式任命下来了之后,国王和我希望能看到您的完整计划。 ”
杜尔哥男爵总算露出了一点儿激动的神色,或者说是满意更为恰当一些,他站起身,对王后鞠了一躬,“陛下,我衷心的感谢国王必须和您对我的信任……”
“另外,男爵先生,”玛丽像突然想起来一般,打断了财政总监的话,“您有没有什么可以推荐的人选,来接替您海军大臣的职位?”
杜尔哥男爵很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陛下,您从海军的将领中挑选人选吧,比如絮夫朗将军,就很适合。 ”
080 传说中的加更
为了让加更不再是传说……
在送走了新任的财政总监杜尔哥男爵之后,玛丽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解决一个重要问题。
对特权等级征税,真的是解决目前法兰西面对的经济问题的唯一办法么?
玛丽又召见了老泰雷,她认为,至少在国王宣布新的财政总监的任命之前,这老先生还是应该负起责任来的。
“这么说,陛下已经决定由杜尔哥男爵出任财政总监了么?”一见到王后,泰雷就眯着眼睛问道。
“是的,阁下,”玛丽也并不想隐瞒什么,“杜尔哥男爵认为我们现有最能够取得收入的办法是对特权等级征税,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杜尔哥男爵果然把这个建议向陛下提出了啊,”泰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陛下,我无法向您预测什么,因此,我只能告诉您,希望国家能实行这样政策的人绝不是少数。 ”
“陛下,我不知道您是否了解成本的概念……”老泰雷意味深长的微笑着,看到玛丽点了头,这才接下去说道,“通过这个办法增加国家的收入,将是成本最小,同时收益最大的一种方法。 ”
玛丽愣住了,之前。 她确实只看到了这办法中的无尽阻力,却没有发现其中地最大好处。
泰雷仍然继续说着,“陛下如果想要其他增加国家收入的方法,我也可以告诉您一些,可是相对于开拓海外殖民地,或者兴办军工企业甚至兴办金融企业来说,只有这种方法。 不需要国家做出什么投入,事实上。 法兰西现在的情况,很难让我们做出什么投入了。 ”
“但是特权阶级一定会强烈反对这个政策的……”玛丽喃喃的说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心。
“我很高兴陛下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泰雷的表情像一个循循善诱地老师,他站起身,向玛丽鞠了一躬,“王后陛下,在我即将离开您和国王身边之时。 我只想向您和国王陛下提出一点……”说到这里他顿住了。
“请说吧,阁下,”玛丽有些好奇。
老泰雷压低了声音,“陛下,法兰西是属于国王陛下的,而不是哪个贵族或者教士地,而您,作为王后。 需要和国王共同承担这个国家的责任,在这方面,国王和陛下您很难从别处得到什么帮助。 ”
玛丽瞬间有了一种被流弹击中了心脏的感觉,她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 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没有人预测到或者发现某些问题,也许仅仅是。 发现这些问题的人都被这问题本身所恐吓住了,甚至选择向这些问题投降。
这将要退休的老臣说得很隐晦,但熟知法国大**历史的玛丽很快就明白了,贵族们总是想着自己地利益,而国王和王后总是处于风口浪尖的,在他们面临危难的时候,无论这种危难是来自于经济上的困难还是日后**者的威胁,都鲜有贵族站出来帮助他们,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普罗旺斯伯爵最终能戴上王冠,而路易十六最终死在断头台上的原因吧。
老泰雷似乎最初并没有打算让王后听明白他的这句话。 因此。 当王后露出沉思的表情时,反到是这老臣有些尴尬了。 他仿佛是想补救一般,赶忙又说道,“陛下请宽心,在整个宫廷里,终于国王和陛下您地贵族和大臣们还是有不少的……”
玛丽这才勉强笑了笑,“阁下,谢谢您的指点。 ”
泰雷大概真是有些后怕,他很快就告退了,而玛丽也并没有留他,因为她自己,也很需要好好想一想。
究竟要不要对特权等级开始征税呢?本就举棋不定的玛丽,在听完泰雷的一番话之后,似乎更加犹豫不决了。
她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呢?确实,最初她只是想要不要让大**爆发,不要死在断头台上,如果仅仅针对这一目标来说,或者她已经做过的一切,也就足以达到这个目地了——不再有穷奢极欲的王后,也不再有自卑畏缩的国王,代表自由民主反对君主制的美国也很可能不会存留在这个世界上,而那可怕的项链事件必然也将不再发生……
但这一切,似乎仅仅是实现了她当年未嫁之时的那些想法而已,事实上,哪怕大**仍然以另外的一种形式爆发的话,她或者也能够想出办法,带着国王和孩子们一起出逃,毕竟,死在断头台上的国王和王后,确实多次放弃过逃生的机会。
但是,现在,当她处于王后地位置上,特别是生下三个孩子之后,不知不觉中,她地思想已经发生了变化,这或者正是她在面对这项新政时难以决断的原因,她希望法兰西地王统不仅仅延续下来,而且,要以一种更好的状态传给她的孩子们,这再也不是保住性命那简单渺小的一个要求了。
玛丽上辈子没有当过母亲,假如她当过,或者真的从一开始,就会放弃嫁到法国来的想法了。 是的,没有一个母亲不想给孩子最好的,何况对于玛丽来说,现在不单是这项新政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她难道真要让自己的孩子,面对更加困难的经济状况和其势汹汹的贵族们?
所以,如果真有希望的话,还是把问题都在这一代人解决吧。
玛丽想到这里,总算是打定了主意,她要去见国王了。 作为父母。 她自然没必要自己承担一切,国王毕竟是她的丈夫,她还想听听他地意见呢。
但她的丈夫大概是又遇上了什么麻烦事,还没等玛丽洗个脸,国王已经派人过来找王后了,“陛下说,王后陛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请过去一下。 ”
国王在他的寝宫里,这个时间他不在研究院里。 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等到玛丽赶过去,却发现国王有些明显的烦躁。
“关于海军大臣的继任者,玛丽,你有适合地人选了么?”国王急切的问道。
“没有,陛下,我想大概需要考察一下海军地将军们。 ”玛丽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国王很少会如此的着急,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于是,玛丽又关切的问道,“陛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奥尔良表兄刚才来求见我了,”国王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玛丽。 他想当海军大臣。 ”
玛丽也有些意外,事实上,奥尔良公爵这几年来一直表现得比她想象的要低调,因此,她确实也逐渐对他放松了关注。
“陛下……”玛丽都有些结结巴巴的了,“奥尔良公爵他……为什么想要做海军大臣呢?”
“他说他想要报效国家。 ”国王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仿佛他自己也并不相信这句话。
“这……陛下有没有对奥尔良公爵说明,海军很有可能卷入到对北美地战争中去……”玛丽又追问道。
“这我到没有说,”国王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他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奥尔良表兄自己提出了这一点。 ”
这下子,玛丽也就只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国王了,“是么?陛下?”
国王点了点头,“他说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使得他最终决定要加入海军。 他要继承奥尔良家族历代的传统。 走上战场建功立业。 ”
这个理由,难道会是真的么?玛丽想了想。 还是问道,“陛下是怎么回答奥尔良公爵的呢?”
“我只能告诉他,让我再考虑考虑,”国王苦笑了一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