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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迪南也没有回答玛丽。随即便和玛丽说起入城式的安排来,像他们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如普通平民一般站在大街两边旁观,于是,斐迪南便找了一户临街的房子,租下了人家二楼的一间房间,观赏入城式是足够了,而且,其位置也很隐秘,基本上,不会有人知道婚礼的主角之一,也居然出现在当场了。
说到此,斐迪南又俯身从马车的座位底下拽出一个盒子来,打开一看,却是一顶有宽大帽檐和长长黑色面纱的女帽,斐迪南笑着把盒子递给玛丽,“戴上吧,维也纳的小姐们偷偷出去玩的时候都戴这个,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用上呢,没想到,居然在出嫁前的最后一天,你也能尝试一下这玩意儿了。”
玛丽也兴致勃*来,她接过帽子来戴上,但由于没有镜子,那长长的黑色面纱却怎么也弄不好,以至于斐迪南不得不亲自施以援手,才替她把那些面纱整理好。
玛丽透过面纱看外面,有点儿模糊,却不至于看不清楚,只见斐迪南正笑嘻嘻的端详着她,“不错不错,可惜你自己看不到自己的模样,要不要我再去买一顶,添到你的嫁妆你呢?”
斐迪南的这话,突然使玛丽觉得挺难过,不管是历史的记载,或是她已从各个渠道所取得的消息,都表明凡尔赛的那些她的同龄人们,从丈夫、小叔到小姑子、妯娌们,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确实不会再有一个斐迪南这样能够这样陪伴她的人了。
可惜,事已至此,玛丽难过也好,遗憾也好,她的婚礼,今天就要开始了,于是,她只能强制自己排斥掉所有的负面情绪,仍强作笑颜的回答斐迪南,“我听说巴黎那边流行的服饰比维也纳这边新潮的多呢,还是等我到了那边,自己去买一顶吧。”
斐迪南不说话了,好在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了,斐迪南就领着玛丽,到他事先联系好的那户人家去。
玛丽穿越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到普通的平民家里去,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家的条件还算不错,有一个仆人,负责引他们到楼上去,楼下的大厅里,居然还有个制作有点儿粗糙的枝形吊灯,而楼梯也比较宽,能容得下三个人并排站立。
等到了楼上的房间里,斐迪南给那仆人几个钱币,把他打发出去了,关上门,玛丽才有当无的问起了这家人的生活水平。
“小姐,”斐迪南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带你去那种普通人家,这家的主人是个口碑不错的教士呢,我都打听清楚了,才敢带你来的。”
玛丽便趁机感谢了斐迪南带她出来,斐迪南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没说出口,却又挠了挠头,“安东妮德,你要喝点什么吗?我叫主人家去准备吧。”
玛丽没有要什么,但斐迪南还是出去了,女主人很快就送来了一大罐热的牛奶,并一再向玛丽保证这是今早的新鲜牛奶。
玛丽和斐迪南坐下来喝了点牛奶,就听到外面逐渐的喧闹起来,斐迪南往返窗边看了三次之后,在第四次,终于停在窗边,向玛丽招了招手。
楼下的道路两旁,已经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维也纳市民们。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军乐队,乐手们都穿着簇新天蓝色的号衣,而远远望去,整个队伍也是以这种天蓝色为基调的,这正是代表法兰西王室的天蓝色,仅凭这一点,人们就知道,那些要来带走他们的女大公的法国人,确实是已经到达了。
然后,紧随在高举着蓝底金色百合花的法兰西王旗的骑兵之后,就是法国大使的正式队伍了,斐迪南早已在玛丽耳边介绍了,据说整个队伍,一共有四十八辆马车,每一辆车都套着六匹精选出来的骏马,而其中最吸引观众的,则是传说中路易十五为新娘子专门订购的两辆极其豪华却又十分轻便的御辇。
很快,玛丽就看到了她即将用来做长途旅行的交通工具,那两辆马车实在是太显眼了,马车外表的底色是乳白的,但却缀满了金饰,马车的门上,是波旁王室的纹章,一样的蓝底金色百合花,车窗上镶着明亮的玻璃,而车顶,则高耸着一个个雕刻十分精美的镀金的花环,在这春日的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真是豪华啊,”玛丽的耳边,传来了斐迪南的感叹声。
而玛丽本人,却有了个很奇怪的想法,“斐迪南哥哥,你说,要是有人想在路上杀掉我,岂不是直奔这两辆马车去就行了。”
话一出口,玛丽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斐迪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了,“安东妮德,这是你结婚呢,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不吉利?玛丽都死过一次了,这种不吉利,她才不在乎呢。但也知道斐迪南是为她好,就乖乖的不说话了。
只听斐迪南又说道,“你就放心好了,在奥地利这边,有我们的军队护送你,而且,我听说,法国的军队也等在边境线上呢。”
玛丽也不好意思起来,“我知道了,我乱说的,斐迪南哥哥,你别放在心上哦。”
两人这边说话,而窗户下面的车队,很快就过去了,玛丽并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的,而听斐迪南的口气,似乎这一场的入城式,耗费也是很客观呢。而那些看热闹的人们,也都在兴致很高的谈论着,玛丽也就在这时,发现她自己居然成了上辈子时那种所谓的“公众人物”,也就是大家伙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看到人流散的差不多了,斐迪南才又带着玛丽离开了那户人家,而他们的马车,早已等在门外了,两人便上了车,赶回霍夫堡宫去。
004
一直等回到了霍夫堡宫,斐迪南才问道:“安东妮德,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能到我那里去坐一会儿么?”
玛丽一直觉得斐迪南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她自己又没什么事情,便随着斐迪南到了他的房间。
进了房间,玛丽才想起来,虽然在家里的孩子中间,她和斐迪南走得算是近的,但她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进到这间房间里。
整个起居室的陈设和玛丽自己的房间差不多,唯一的差别,似乎就是墙上挂了一个有着硕大鹿角的公鹿头标本,这不用说,应该是斐迪南的战果了。
看到玛丽打量那个标本,斐迪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这是去年秋天打来的,还没机会叫你来看看呢。”
玛丽虽然很可怜那只公鹿,但斐迪南,似乎更加需要鼓励,于是她还是很高兴的笑道,“斐迪南哥哥,你真是厉害啊,什么时候,我要也能有这样的一个标本就好了。”
斐迪南也笑了起来,“我听说你那位丈夫,最大的爱好就是打猎了,等你到了法国,说不定有一屋子这样的标本在等着你呢。”
“我到宁愿他的爱好是管理国家,”玛丽毫不犹豫的答道,“那位法兰西国王爷爷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也是啊,”斐迪南似乎在感叹着什么,一边以一种非常缺乏教养的姿势,仰面朝天躺到了沙发椅上,一边含混不清的咕哝着,“毕竟你们有那么大的一个国家了。”
玛丽看了看斐迪南,这家伙整天的言行举止都透露着怪异,她决定问一问,“斐迪南哥哥,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么?”
“坐吧,”斐迪南的身体纹丝不动,只是把脸转过来,冲着玛丽又笑了笑,“你听说了么?我也要结婚了。”
玛丽确实是吃了一惊,在她的印象里,似乎整个宫廷都在忙着她自己的婚事,没想到,斐迪南的婚事也在进行之中,几乎是本能反应,她问道,“什么时候?”
“大概在明年的什么时候吧,”斐迪南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而且,我也不在维也纳结婚,我要去米兰了。”
“米兰?”玛丽惊讶的重复着,在她的记忆里,米兰公国似乎没有适合斐迪南的未婚女子啊。
“是意大利的摩德纳公国,”斐迪南平静的解释着,“现在的老公爵弗朗切斯科三世只有一个儿子,埃尔科莱,现在已经确定他是埃斯特家族最后的男嗣了,我要去娶他的女儿,玛丽亚·贝娅特丽斯·德·埃斯特。”
这关系真混乱,玛丽的脑海中,对这个摩德纳公国是完全没有印象,想来这片领土也不会很大,而且,可怜的斐迪南,居然要去做人家的孙女婿,要慢慢熬到两代公爵都死了之后,才能同老婆共享那一小片领土。而且,按照这时代的继承法,他还是没有继承权的,只有他和那位埃斯特家的女继承人生下的儿子,才能继续继承公爵的爵位。
一时间,玛丽真不知说什么好了,这或者就是命运吧,身为女孩的她,得以嫁到法兰西去成为王后,而作为家里的第三个男孩,明显不会从父母那里继承到什么的斐迪南,却要入赘去做那么小一个公国的孙女婿。
屋子里很安静,好一会儿,才听到斐迪南仿佛是自言自语的声音,“安东妮德,最近你见到马克西米利安了么?我现在才明白,他是多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啊,我听说,母后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他推上三位主教选帝侯之一的位置上了……”
马克西米利安现在已经住到了教堂里,开始接受修士的教育,玛丽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斐迪南还在继续说下去,“那时候克里斯蒂安姐姐结婚的时候,整个宫里都在笑话她,可是母后喜欢她的丈夫……安东妮德,你知道么,我现在唯一满意的,就是我会在米兰举行婚礼,不会听到宫里面的那些闲言碎语。”
想到克里斯蒂安,想到人们总是说她是女王最宠爱的女儿,玛丽终于明白了,女王给这个快要嫁不掉的女儿招了女婿,又通过抬高女婿来给予女儿很高的社会地位,也难怪斐迪南要心理不平衡呢,他还是个男孩子,而女王给他的,不过是一个家族出身而已,他只能依靠这个出身,去入赘到老婆家里。
玛丽很慌乱,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眼前这个男孩,作为公主,远嫁外国,政治婚姻,那是她的义务,但对于斐迪南来说,他父母的那个复杂到极致的纹章之上,每一个小块,都代表一块领地,为什么不能分给他一小块,而要让儿子,为了那么一小块领土,去入赘异国呢?
算了,女王的心思,不是她所能猜的透的,而且,玛丽现在,也没什么办法能够切实的帮助斐迪南的,但她终于想到了一点,假如斐迪南能够因这婚姻得到幸福,到也还说的过去。
于是,玛丽问,“那位埃斯特家的小姐,你了解她么?”
“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还能怎么样?我看画像上,长相也一般,”斐迪南自嘲的笑着,“安东妮德,你知道么?这个埃斯特家族,虽然生不出男孩,却一个个都很长寿,老公爵还是上个世纪出生的人呢。”
这消息算是雪上加霜了,这位老公爵至少七十岁了,这在这时代,绝对算得上是长寿的年龄了,而长寿这种东西,玛丽知道,是遗传的。
更讨厌的,是玛丽记得,在历史上,她这一代哈布斯堡…洛林家族的孩子,虽然人数很多,却都活得不是很长,要知道,历史上那个她之所以上了断头台,还有一个悲剧性的原因,就是约瑟夫和利奥波德两位皇帝都早死了,而继位的新皇帝对她这位姑姑则是完全没有感情,自然不愿施以援手。
斐迪南惨了,玛丽觉得更加郁闷,她已经再次回忆过自己的历史记忆,确实没再能搜索出一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