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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觉得自己说地挺隐晦的,但王储似乎听明白了,他点了点头,“是啊,王储妃,我虽然不相信斯坦尼斯拉夫会加害我,但我觉得以后也要多多注意了。 对于这些有关我身体地事情,还是要了解清楚了再决定。 说起来,我当时怎么会相信他呢?要知道,他的年纪比我还要小呢。 ”
谈话到这里就终止了,因为玛丽还没来得及回答,仆人们就进来通报。 普罗旺斯伯爵到了。
玛丽曾经听说过,普罗旺斯伯爵和阿特瓦伯爵在外形上更像他们的母亲,因此,与王储相比,就有了不小的区别。 这两兄弟都显得更加纤细,个子也高一些,普罗旺斯伯爵很喜欢做学问,看起来,比他的弟弟更有书卷气一些,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这也使得他看起来有些阴郁。 总是一副心思很重的样子。
不过,就玛丽看来。 今天普罗旺斯伯爵的心情却不差,虽然他极力掩饰,玛丽还是发现了他进门地脚步显得颇为轻快,他很快的对王储打了招呼,“哦,我亲爱的哥哥,您今天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
然后,这位伯爵仿佛才发现玛丽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惊讶道,“哦,亲爱的嫂子,您也在这里啊,这真令我惊奇,您和我哥哥不是很少在白天的时候在一起的么?”
王储这才放下了他手中地锁,慢条斯理的答应着,“弟弟,我和王储妃听说你要过来,就一起在这里等你。 ”
王储似乎忘记了让他的弟弟坐下,玛丽当然也不会在这时候想起来,普罗旺斯伯爵左顾右盼了一下,才挪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王储低着头,仔细挑拣着才被他拆下来的锁的零件,等了一会儿,普罗旺斯伯爵似乎终于等不及了,干笑了两声,“我亲爱地哥哥,你看,我几乎要把来这里的主要目的都忘记了,说起来,我真的没想到我的那么一个小小的想法,会给您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
“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弟弟,”王储甚至都没抬头,“你的嫂子也一样,我们正在为雅各的离去而惋惜。 ”
玛丽感觉到普罗旺斯伯爵那犀利的眼神划过自己面前,然后,她听到了那少年还没有完全变声地粗嗓子,“嫂子,是这样么?您才来到凡尔赛不久,就已经和雅各有了这么深厚地关系么?”
“王储殿下的忠诚地仆人,也是我忠诚的仆人,”玛丽毫不犹豫的回答,顺便把皮球又踢给普罗旺斯伯爵,“难道你不这么认为么?弟弟?”
普罗旺斯伯爵没有回答玛丽,过了一会儿,他才生硬的冒出一句,“我怎么知道,雅各又不是我的仆人,”随即,他立刻转向了王储,“哥哥,既然您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我想,您一定会原谅我由于无知而犯下的某些错误了?”
玛丽真的不喜欢这少年言语中弥漫的那种不可一世,想必他已经得到了某种保证,前来向王储道歉,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而王储,是不是也被要求,必须要接受他的这种明显缺乏诚意的道歉呢?
屋子里一阵沉默,以至于玛丽都忍不住要偷眼看看她的丈夫了,王储开始把锁的零件分门别类的放在一起,似乎对他那弟弟,完全无视了。
普罗旺斯伯爵却等不及了,连连干咳,但玛丽没想到的是,王储居然抓住了这个机会,他缓缓抬起头来,“亲爱的弟弟,你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应该赶快回去休息。 回去吧,你其实没有必要向我道歉,因为你并没有给我造成什么伤害。 ”
普罗旺斯伯爵看了王储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他站起身,带着一种在玛丽看来不怀好意的笑容,对王储鞠了一躬,“那么,我的哥哥,祝您身体健康。 ”
然后,他又对玛丽微微欠了欠身,就转身出去了。
王储这才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叫仆人来把他分好类的那些零件收走,才对玛丽笑了笑,“王储妃,今天晚上一起吃晚餐吧,现在我要去看会儿书,你去么?”
合欢床 051 旧话重提
在王储的男仆总管的选择上,凡尔赛的各方势力在经过几天短暂的拉锯之后,最终达成了共识,有一位德。莱歇先生,曾经是小特里亚农宫的总管,王储的祖母玛丽。勒岑斯卡王后在那里居住时,他用他的忠诚和严谨得到了王后以及整个王室的赏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王后去世之后,虽然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国王的仆人,却很难讨到杜巴莉夫人的欢心,因此,所有人,从国王,到三位姑姑,再到杜巴莉夫人,都同意让这位先生调任王储的男仆总管。 尽管这位德。莱歇先生既不善于打猎,也不懂锁的原理,但王储还是漠然的接受了他,从这一点来说,这个人选算是成功了。
玛丽并没有指望新来的男仆总管对她会有什么善意,但最初的接触结果看来,在基本的恭敬方面,这位先生做得无懈可击。
然而,托这位先生的福,玛丽在整个*药事件中得到的最为实际的收获,很快就体现了出来。
在新的男仆总管和相对熟悉的王储妃之间,王储选择亲近于玛丽,因此,她和王储之间的那种“酒肉朋友”的关系,又得到了进一步升级,现在,他们变得像一对标准的“无性”夫妻了——除了有关性的话题之外,其他的,几乎无话不谈。
事实上,除了从维也纳时不时传来的女王对于法兰西王储妃的夫妻生活地不满以外,现在的凡尔赛宫中。 似乎不会再有人提及王储的生理问题了,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在这个问题上保持沉默,或者说,这个问题实在缺乏新意,以至于所有人对其都彻底丧失了兴趣。
玛丽在确认了这个事实之后,没来由的想起了《红楼梦》中挨了打的贾宝玉,王储与他的相似之处在于都通过某些痛苦地途径来得到了一段时间的自由。 当然,贾宝玉是由于风流快活而被抓了现行。 在这方面,王储与他恰恰相反。
但在最初地失去男仆总管的痛苦过去之后,王储又恢复到他一直以来的那种安详的生活中去了,这是他的一贯性格,鲜有大喜大悲,这种性格虽然有其好处,但说难听了。 不过是一种生活上的麻木而已。
问题随之而来,玛丽发现自己也正逐渐生成了相似的一种麻木情绪,这或者是人类固有地惰性使然吧,这些王室成员和贵族们,生来就享受着祖先留给他们的无比丰盛的物质生活,并且这种生活表面上看起来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在这样的生活中,除非有极大野心者如太阳王。 或是不幸被置于危机中如玛丽的母亲,其余的人,估计对于努力奋斗、人生目标之类,想都不会想吧。
好在野心和危机,在玛丽的生活中都不缺少,虽然这两者地数量都不算多。 但足以让她迅速从麻木之类的负面情绪中脱身出来,保持一种乐观而积极的人生状态。 玛丽永远记得她自己是穿越者,穿越者的自信理所当然的会带来野心——这并不算什么坏事,至少能给她带来足够的勇气,而危机,每当玛丽看到杜巴莉夫人趾高气昂地身影,或是当人们在为普罗旺斯伯爵的婚事手忙脚乱的时候,她的头脑就会异常冷静。
因此,当诺伊阿伯爵夫人一次有意无意的谈论起国王对王储妃结婚以来的表现挺满意的时候,玛丽立刻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要直接去请求国王。 答应她去访问巴黎。
是的。 玛丽从未放弃过对巴黎的向往,而人地本性通常都是不满足地。 因而,当她实现了一些小小的成功之后,自然会渴望更大地成功。
女教管低着头想了很久,甚至当她回答玛丽的时候,还是那么的犹豫不决,“殿下,我不敢说您这个想法的正确与否,但想必您也明白,这是一个十分冒险的想法。 ”
“是的,夫人,”玛丽试图通过说服这位女教管的过程,来真正的说服自己,“通过上一次的*药事件,我总觉得,国王还是偏向于王储的,陛下清楚的知道,谁是他的继承人。 ”
“那是……当然……”诺伊阿伯爵夫人又想了想,“殿下,现在是冬天,假如有人说冬天不适宜出访呢?”
“夫人,我想,最终做决定的人是陛下,假如陛下也有这种想法么……”玛丽苦笑了一下,“那我们就暂时放弃,等到春天再说吧。 ”
女教管笑了起来,“殿下既然有这样的认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请您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去陛下那里吧。 ”
“等等,”玛丽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同杜巴莉夫人说过话,不知道陛下有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呢?”
“这个……我想杜巴莉夫人本人已经意识到了,那么国王有可能知道。 ”
玛丽看了女教管一眼,希望用眼神表达她自己的不满,这种回答,说了等于没说。 女教管皱着眉头又思索了一会儿,才补充道,“至少陛下没有和我说过,我也没有听说过类似传闻。 ”
“那么,现在就和杜巴莉夫人说话是不是为时太早了呢?”玛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声音大的足以让女教管听见。
“殿下的意思是……”女教管也想到了,先点了点头,然后又重重的摇了摇头,“殿下还是见机行事吧,现在说这些,真的很难确定。 ”
随后话题转到了向国王提出要求的时间上,女教管建议的是专门去拜见国王一次,避开所有人,以期国王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 做出一个有利于王储夫妇地决定,而玛丽的意见却正好相反,她想的是在一个半公开的场合里,至少反对她去巴黎的那些人中,该有几个在场的,也许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令他们无话可说吧。
结果。 诺伊阿伯爵夫人先无话可说了,她表示自己无法替王储妃做决定。 所以,玛丽完全可以按她自己的意思来办。
过了几天,王储夫妇应邀在晚上去参加国王地牌局,玛丽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供她实现她那计划。
在下午,玛丽当面请求国王地想法跟她的丈夫说了。 事实上,她曾经想不经过王储这一步,但真正面对王储的时候,她几乎没经过大脑,就开口说了这件事。
王储先是想了想,这一阵的沉默使得玛丽的心跳加快了好几分,但好在王储很快就点了点头,“天气是有点儿冷……但如果王储妃你这么想去巴黎的话。 我愿意陪你一起去。 ”
王储的支持无形中增添了玛丽地勇气,等到晚上七点,当王储夫妇赶到牌局的时候,玛丽很快就确认这是她理想的机会——杜巴莉夫人正和奥尔良公爵在聊着什么,而国王则坐在离他们不远的牌桌旁,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的宠妃。 而三位姑姑则坐在另一边,普罗旺斯伯爵在同她们谈笑风生,不知为什么,路易斯姑姑并没有出现。
玛丽抓住时机,走向国王,路易十五几乎立刻便发现了她,而他的问话则证明这位老人今晚的心情非常不错,“王储妃,有什么需要朕为您效劳地么?”
这正是玛丽的机会了,她立刻行了个大礼。 “陛下。 确实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征得您的同意。 ”
国王没有回答。 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玛丽,玛丽鼓足了勇气,说出了她的希望,“陛下,我想要去看一看伟大的巴黎,这需要您地恩准。 ”
在玛丽走向国王的时候,屋子里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