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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千莳发现,其实外表看似富态的喜娘,却是很瘦的,衣服之下,是一副消瘦的身材。
啊,她总是将自己放在最前面啊……
“小姐……”喜娘似乎预言又止。
“嗯?”烈千莳轻轻应道,闭着眼。
“小姐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好像在一夜之间,小姐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将想法都深藏在心里的人,既不告诉老爷,也不告诉夫人,连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也开始看不透小姐心里的想法。
感觉,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什么,却又难以具体地形容……
“您又是想问为何我要让自己嫁了是吗?”烈千莳抬起脸,面上的表情是好笑又无赖的。
“唉……”喜娘叹息,眉头微皱。
烈千莳伸出手指细细地替她抚平忧心的眉,没有回答。
知道她又无意面对这个问题,喜娘只能再叹息。
“好了好了……”烈千莳挫败。
好嘛,她就是见不得自己的奶娘这么一副“亏我从小看你长大,你却那么对我”的哀怨表情。
“我早已经说过了呀……”莫非以后每回都要她来解释一遍吗?她记得喜娘的记性明明是很好的呀。
“你什么时候说过?!”她怎么没听到。
“没有吗?”
“没有。”
“好吧……”就说最后一次吧,“我……”正准备好好解释一番的烈千莳,才开口说了个“我”字,就突然住了口。
“怎……”喜娘想问她为何忽然间不说了,却教烈千莳一把捂住了嘴。
“嘘!”烈千莳站起身,朝喜娘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出声。十几年的主仆,早已经形成了在瞬间明白对方举动的默契——除了小姐心头的想法她还不甚明白外。
烈千莳回头瞧了瞧那一众家丁,发现他们都因疲惫而在小憩,凝神看向门外。
外头,有人!
尽管雨声掩盖去了一部分声响,但她可不会听错,外头是有细细的咕哝声,以及拍打的声音。
将喜娘轻轻推到身后,烈千莳全身戒备。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天气,很难相信还有谁会有闲情逸致出来游玩。
而这里的地形,非常适合某些人物的出没。
“这可恶的老天……”外头的人抱怨。
烈千莳怔了怔,听来,声音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何处听过。
“哦,抱歉,我不该骂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啊……”这话,可有点好笑了。可惜,现在不是该笑的时候。
“唉……”叹息响起,“什么时候会停啊……”
那可要问老天了。烈千莳心中回答他。
然后,那道声音离她近在咫尺——
“真是老……”
不只是来人吓了一跳,就是烈千莳也被眼前的人吓住。
“新……新娘子?!”
“是这里吗?”有人问。
“对,她就在里面。”有人答。
“好……”
“军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有人问。
“当然是冲进去了。”有人抢答。
“不!”军师阻止。
众人面面相觑,不理解为何他们要找的人就在眼前了,却不动手——难道要等人走了才动手吗?
“当然不是。”军师回答。
怎……怎么他将心中的话问出来了吗?
那人诚惶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再多话而变成没有机会再多话。
“那军师,您的意思是……”有人小心开口。
“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众人不明白。
“唉……”军师叹息,要这些脑袋空空徒具蛮力的人明白他心中所想,的确是困难了些。
“你们没瞧见,那边有人过来了吗……”而且是冲了过来。
“哪里?”十来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前面看去。
果然,不远处有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以极其狼狈的姿态朝这边奔过来。
“所以,我们要等吗?”大家不明白这跟他们是否行动有什么关系。多一个书生似的男人只不过让他们多出一拳罢了——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们给他一拳就可以让他不省人事。
当然,非到必要,他们是不滥杀无辜的。
“不是!”真是笨蛋一群——
最笨的人是他,为什么非要亲自带队来找人,在屋里喝喝茶不好吗?偶尔动动脑筋不好吗?非要自找苦吃。
“那……”
“你们没看到她已经全神戒备了吗?”军师有气无力的。
“哦……”拖长了的声音,表示出理解——那还不是要等?
众人依旧疑惑。
“真是……”惨啊——
但,随后一想,他们这十来个人躲在灌木丛后头,她都没发现,而那人却立刻引起了她的警觉——
很有趣的事情。
军师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
想不到,这听说贤良德淑的大家闺秀,平时娇生惯养的当朝首富之女,看来还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对付的。
那么,他是否该好好算计算计呢?
“军师?”
“他们好像认识哦……”有人提供情报。
众人开始感到奇怪了——
“军师?……”身旁的人推了推正在算计的狐狸军师,他才如梦初醒地回转神来,“何事?
“军师你看……”那人指着破庙里头。
“哦……”军师的眼慢慢睁大。
好现象。
他想,他知道该怎么实行抓人计划了……
嘿嘿。
“军师?
“嗯?”全神贯注中。
“你的眼光,好奸诈哦……”
抱头鼠窜……
要命,原本好好的干什么突然下起雨来啊,害得他毫无准备地就在这阵阵雨势下不得不抱头鼠窜。
狼狈啊……
真是狼狈,从来没有试过在雨中狂奔,那滋味——说不上好受。
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那种痛快的感觉也不错——可是会让他生病。
所以,他选择了狂奔。
好在,上天总是垂怜那些可怜的人。
这不,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沦落为一只落汤鸡的时候,上天赏赐了一座可遮风挡雨的庙宇给他。
虽然,从外表上看起来是有些破败,但聊胜于无嘛,他实在该感谢老天爷的赏赐。
好不容易,冲到了屋檐下。
可是,已经浑身湿透了。
“这可恶的老天……”他忍不住低声抱怨。
但随即,他就改了口:“哦,抱歉,我不该骂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啊……”不该怪上天,他不是很慈悲地将一间屋子送到他面前了吗?
“唉,什么时候会停啊……”望望天际,黑沉沉的,就要入夜了。如果这样下去,顶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他非得风寒不可。
叹口气,他走到门口——
“真是老……”本想说,真是老毛病犯了,却在见到像是突然降临在面前的人时,所有要说的话,所有脑海中在想的事,通通丢到了九霄云外。
“新……新娘子?!”
要命,怎么会,这么巧?
一天可以遇到三次?
是有缘还是老天故意开的玩笑啊?!
而此时,烈千莳心中有着同样的疑问。
于是,门内门外的两个人因为同样的想法而短暂失了神,只愣愣地盯视着似乎不该出现在自个儿眼前的对方。
察觉到异样的沉默,烈千莳身后的喜娘探出头来,却也惊诧——
“又是你?!
不是她爱说,实在是够巧的。
她这一句,却适时地将对峙不动的两人惊动了。
南宫御红了脸,忙转过头去,假装咳嗽了两声。
烈千莳同样绯红了脸颊,不自在地眨了眨眼,伸手抚了抚霞帔上的流苏。
喜娘洞世的眼中充满了某种了然。
“小姐!”她挤身到烈千莳面前,技巧地挡住了南宫御的视线,“你可别忘记了自个现下的身份啊……”她眼中的光彩异常晶亮,浑身的喜气并非因为身上那套霞帔而起。
喜娘的话,以及所表现出来的肢体语言,烈千莳随即明白。她忍不住失笑,“奶娘,你太多心了……”她还不至于会对一名连姓名都未知晓的男子产生异样的情愫。
她多心吗?
喜娘回身打量英挺不凡的南宫御。
普通的儒衫,和善的笑脸,俊逸的姿态,温和的气势……整个人,都仿佛洋溢着一种暖暖的仿如冬日艳阳的感觉,丝毫没有压迫感——
他好似一名纯洁无害的孩子,但相对于某些人而言,这样的人却最具杀伤力。
喜娘眯起眼。
这人,太不平凡,而他出现的时刻也太巧合,让她不得不产生防患未然的想法。何况,小姐方才乍见他的一刹那所散发出的惊喜的气息,让她也不得不做防范。
她怕,会出事!
不是杞人忧天!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料到的事很少出差错,这也是她为何能在当朝首富家中当差至今的原因之一。
“我多心也好,不多心也罢……”喜娘轻推着烈千莳,“小姐还是避避嫌的好……”
“奶娘!”烈千莳好气又好笑。
“你给我乖乖地听话!”喜娘板着脸将烈千莳推坐在角落,并且拿来蒙脸的红盖头:“记得夫人怎么说?”
“嗯?”烈千莳嘴上应着,眼角偷偷瞥了眼傻愣在门外的南宫御,心头无端波动起来。
他怎地不进门?
他一身湿衣,是否会受风寒?
他——正想着,奶娘手中的喜帕已经罩在了她的头上。
“奶娘你……”
“夫人说过,小姐的红巾在拜堂成亲前千万不得取下来,更不能让任何人碰一下……小姐难道又忘记了么?!”话中透着严厉,然后不忘在盖上红巾之前将绢帕严严实实地覆住烈千莳的绝美容颜。
盖头下的烈千莳撇撇嘴,“我没忘……”被娘从小告诫到大,怎会忘。
“没忘就好……”喜娘警戒又担忧的声音飘在她的身侧,“小姐既然没忘,那适才的举止从此刻开始可不能再出现,否则我可要回去禀告老爷夫人了……”
烈千莳忍不住翻白眼。
喜娘最拿手的就是这招了。在她认为事情快要到某种程度时,她就要拿爹娘来压她。偏她在家中无法不听爹娘的。
喜娘见烈千莳不动,知道自己的威胁再一次奏效,放了心。稍后,瞄了瞄门口,那人不自在地站着,目光乱转,她心下哼哼——他倒是还懂点规矩。
“喂!”她喊。
烈千莳动了动。
南宫御却不动。
“喂!”喜娘大声了些,“你可以进来了!”
烈千莳忍不住笑,似乎这破庙是烈家的一般——这口气,与爹爹好像啊。果然是近朱者赤。
南宫御眨眨眼,指着自己,“我?大娘说的是我吗?”他好像还不信。
“难道还有第二个傻瓜站在门外吗!”奶娘忍不住摇头。
南宫御闻言,脸上露出傻笑,喜滋滋地踏了进来,然后选了个角落坐下,“多谢大娘。”
“大娘?”喜娘瞪起眼,“我很老吗?!”她才四十而已!
“不不不……”南宫御摆手,“您不老……”暗责自己,怎么忽然手忙脚乱了起来?
“噗嗤!”烈千莳失笑出声。
“小姐!”喜娘皱眉,顺便将家丁们好奇的眼给瞪了回去。
“对……对不起……”烈千莳咬唇,实在掩藏不住笑意。
喜娘对烈千莳没辙,但——
南宫御立刻闭上嘴,合上眼,不动也不出声。
于是,破庙里得到短暂的平静。
但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