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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不由连打了两个寒颤,这两个女人合在一起的心智不是一般的厉害,定是她们从端王那里知道了皇宴的章程后,就开始了算计。不仅算准自己会推拒墨音上台的邀约,还算准皇上定会指她参加夺马赛。或许还算准了温七将与她组队,唯一没有算准的,与她组队的竟是在西关以养马世家著称的曲家人曲湘南,让他无意间识破了她们的诡计,还真是算她幸运。
在她一个人凝神细思的当口,曲湘南竟把那匹取了铁掌的棕色马打起,各自拍了两马的马屁股一下,然后又拉过它们的耳朵,也不知他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待他松开手,两匹马顿时像打了兴奋剂一般长嘶着人立而起,一先一后纵上了崎岖狭窄的山路,一步步艰难地往前踱了上去。
苏红茶也察觉了两马已哒哒而去,正要说话,不防曲湘南突然抬手插过肋下,将她一把拎在他身侧。
“我带你上去速度快,也不怕两马跟不上来,走吧。”
他低声的两句话让小茶大惊失色,急忙回头,只闻声不见人,幸好后面的两骑还没转过弯来。
她忙推他,“你先放开我。”
曲湘南根本就懒得理她,提气纵身,已是离地而起,掠上了山路,脚下连点,转眼就追上了两匹马,再拔地而起,腾空掠过马背,挟着苏红茶飞一般向最终的终点落凤崖奔去。
苏红茶只觉耳边风声呼呼,强劲的山风吹得她连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一张口,就被灌了满嘴的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闭嘴,任凭身体依附在别人身上,感受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快速飞腾,古代人的轻功术果然不是盖的。
沈书狂和白芳华策马奔到地势陡变的山道前,不由双双下了马。
“这种路道很难骑马而行,怎么办?”白芳华立在道前皱眉问道。
沈书狂牵着马悠然而立,一点也不急,“不骑马怎么行?不是说到达落凤崖的时候必须要人马俱全?没马,我们到了,汗血宝马也不会是我们的。”
白芳华看着他面具后清亮而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一笑,“曲大公子和林世子妃只先我们一步,眼下此处无他们的身影,想是已经上去了。既然连他们都能上去,想来我们也能。若是我们把马牵着,还怕不能人马俱全的到达落凤崖?”
沈书狂神色微变,转而轻笑出声道:“此法不错,白小姐果然有急智。”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我既然开了头,可是势必要有个好结果的。”
白芳华豪爽畅笑,率先牵着马匹往山路上行去。
沈书狂摇了摇头,想搞破坏的温七已经被自己治住,又有曲湘南在前头,白芳华想夺汗血宝马,绝对已成妄想。
现在他以太子身份要布置的事情已完,如果不是刚才看到温七似乎来者不善,怕苏红茶在夺马赛上吃亏,不然早就在接到夜无歌传来急信的时候离开了。夜无歌说王府眼下王府里剩下等待转移的产业在一个收购的商家那里卡壳,要他尽快亲自去处理,所以等会下山后就会让罗天佑担回这个身份,他现在必须要回王府处理一切善后事务。
他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水,不由轻快地笑了,很快的,这片平静的东华土地将掀起一场血风腥雨,父杀子,兄弟相残,弄得不好,一个王朝的更迭也就在眼前……
景致向后飞快而逝,不大一会,头顶就是薄雾环绕,山顶的寒气如有形质的刀子般往毛孔里直钻,冷入骨髓。苏红茶强忍着没有出声,终于,在曲湘南纵上一块平稳的山石后,突然说道:“到了。”
她双脚总算落地,当曲湘南放开她时,冻得僵硬的双腿一麻,身体竟不受控制地向地上倒去,幸得曲湘南眼疾手快,重新一把将她捞回来,低头问道:“怎么了?”
苏红茶涨红了脸,半倚在他臂弯,只觉一缕与他脾性极不相称的皂荚清爽的香气往鼻孔里钻。微微蹙了蹙眉,待腿上稍有知觉,才低声道:“腿上有点血气不畅。”
曲湘南笑了,“是了,我又把你想成无所不能的人了,忘了你也是女人。”
他不由分说把她抱到一块半尺来高的山石上坐下,然后脱了她的鞋子,手掌隔着布袜朝她足底按了下去,苏红茶惊得差点跳起来,他一只手却紧握足裸不放,“别动,马上就好。”
他话音才落,只觉足底有一股热气沿着涌泉穴缓缓上升,然后到巨虚穴,到足三里,到膝盖骨,再又回旋往下,气息又往足底转回,只一个来回,小腿血气通畅,僵麻感已散去不少,好不神奇。
苏红茶看着垂下浓密眼睫的男子,心内忽生感动。
这个人通常都是得理不饶人,总是一副不把人气得不跳脚不罢休的样子,给人的印象似乎也很坏,其实对女人还是很谦让的。最起码,他确实一二再、再二三的帮过她,对其他的女人定然也是这样了,只是这人有些难接近,就算接近了,一般人也会被他时不时连讥带嘲的毒嘴给吓住,没机会瞧到他的本质。可惜,如果他不是个断袖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被哪个女人知晓了他的脾性,还要把他爱到骨子里去。
曲湘南哪里知道她在想歪心思,重新换了一只脚按摩,突然柔声道:“你不用着急,汗血宝马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等着,等那两匹马上来,我们就可以去领赏了。”
苏红茶想得入神,一下了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曲湘南一滞,忽然把她的脚往地上一扔,往她身边一坐,抱胸哼道:“我说今天我连帮你两次,你欠我的也不知打主意什么时候开始清还?”
苏红茶实在不知道他为了什么事不悦,反正腿也不麻了,跳下山石,蹲在地上自已拿鞋穿上,“我想我是还不清了。”
曲湘南眉梢一挑,嗤笑不已,“还不清了怎么着?难道就没准备还?想赖账?”
苏红茶红了红脸,她心里确实想赖账,可是精明的曲湘南定会不允,于是正色道:“没想赖账,就是在想,干脆都折成银子一并还了,其实欠着也着实难受。”
曲湘南脸一冷,“你的命银子买得回来么?如果可以买,你出个价,我都买了。”
苏红茶噎住,半晌,才怔怔道:“那你说怎么办?”
曲湘南低下头,把脸凑到她面前,齿间轻吐,“一个字,还。”
苏红茶往后让了让,也被动地看着他,这一刻发现这人长得还不是一般的好看,嘴里却在赔笑着说:“太多,时间长了我也记不清,如果折成银子,数目好记些,等我有钱了再一并还了。”
其实她从来不是一个有恩不还的人,譬如当初对林漠遥,就是因为他一再对她施援手,所以她才嫁给了他,承担很多不为人知的麻烦,那时候她就在想,因为她欠他,就一定要还个明明白白。
然而眼前这位曲大公子,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呼风唤雨的,日子似乎过得很滋润,万事不用愁,一生都不需要旁人帮助一般,但是自经过林漠遥的事后,现在她已经明白,越是看上去过得体面光鲜的人,一旦遇上麻烦,就越是棘手。就算是搭上条老命,也不见得能帮人把麻烦解决得了,所以,她忽然认为做人不能太呆板,为了自己的自由生活,不如就当一次赖皮,能拖就拖,能赖则赖,脸皮厚一点就过去。
曲湘南仿佛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一般,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册子和一支烧黑了的炭笔,似模似样的在上面添了起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别担心记不清,每一笔我都记着。欠银子的每天都计息,欠人情欠性命的,就还人情还性命,这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不过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也不逼你一时还清,如果一次还不了,就慢慢地还,不管时间有多长,欠我曲湘南的,总要都还个清清白白,别想赖账,即便躲到阴曹地府,就算转世投胎了,我都会一一讨要的,可记住了?”
苏红茶听得目瞪口呆,这人是个什么怪物?说他爱财如命,别人欠的人情折合银子又不依,偏要欠什么还什么。就不怕他一生没有人要帮的地方别人无法偿还?一个吝啬出了名的人也不怕做了亏本买卖?再说,如果她这世没机会还或是还不了,难不成他真要带着账本追到阴曹地府或者等来世?都没影的事,说得有板有眼,还真是个绝世无双的极品男。
恰至这时山路上传来马蹄声,曲湘南立即站起来把手放进嘴里吹了声口哨,在一阵马嘶声中,他们的两匹马总算是上来了落凤崖。
他也不管苏红茶,径自牵了两马朝前走去,过了一会,就听到他在不远处叫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想要汗血宝马了么?要不干脆让我一个人都领走?”
想起答应温七的话,苏红茶不再耽搁,赶紧朝他发声的走去。就在几十步开外,地势豁然开朗,只见一个挂了蓝色旗帜草坪上,站了五六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军爷,有两个军爷手中牵着的,竟是两匹体形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毫无杂色的枣红马。两马皮毛四张,野性十足,想来就是传闻中名气颇大的汗血宝马了。
看她过去,曲湘南指着她对那些军爷道:“看吧,我们人马俱全,还第一个上来的,总可以领赏了吧?”
一个似是军长的人恭敬道:“公子说得没错,你们人马俱全,也是第一队上得落凤崖,这两匹汗血宝马当你们莫属,请两位在这上面按了手印,便可以领着下山了。”
有两个军爷各自拿了两张凭证一样的文书过来,两人各自按了手印后,两个军爷就把马缰递到了他们手上。
曲湘南眉开眼笑,把原来两马的马鞍装在了枣红宝马上,就准备翻身上去,未料一个军爷拦住道:“两位小心了,这马初驯,甚烈,下山的路最好是牵着走,不然容易出事故。”
曲湘南摆了摆手,“无妨,我自有法让它们安生。”
说完,他就似懂马语一般,又咬着两马的耳朵叽哩咕唧说了一通,刨着前蹄的两马顿时安静下来,苏红茶早已见识过他让马儿听其使唤的本事,在他示意下,也不怕,大大方方地蹬上了马背,那马果然顺服得很,昂着马头,一动也不动,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在场的几位军爷面面相觑,实在觉得新奇,他们驯了多日都不能顺服的烈马,世间竟然有人只耳语一阵,就可任意骑走,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那恭喜二位,请两位随我们下山。”
两个军爷也各自骑上了一匹战马,带头往落凤崖另一边行去。
跟在他们后面,才知道原来还另有蹊径,这边的山路平坦而直,循序渐进,少了不少弯弯曲曲,骑在汗血宝马上,这下山路丝毫没感觉到上山时的艰难。
他们才下去没多远,沈书狂与白芳华两人就牵着马上来了,当知道汗血宝马已经被人领走后,白芳华失望至极,在她看来,她已经尽了全部的心力,没有道理会落后于无论骑术还是体力都不及她的林世子妃,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不得不按原路下山——没有夺得彩头的人,可没有享受另一条平坦下山路的权利。
当苏红茶和曲湘南比其他参赛者骑着汗血宝马先一步达得宴席场地时,场面上一片惊呼之声。难道他们的人全都落败了?
见苏红茶好端端的出现在眼前,脸色最难看的就是陆玲珑,连放在面前她最爱吃的葱香蒸鱼也没心思吃了,后面的木子最会察颜观色,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