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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气息,亲切而温暖。
曾经,他认为这个地方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安乐窝,但是每当望见另一边空荡荡的床铺,他觉得还是少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他曾经问过自己很多次,那边的床铺上,是应该还有另一个人吗?可是那个人是谁?他总是回答不出来,这便成了一个没答案的问题。
而现在,这个忙碌的小女人,竟与这间居室如此契合,契合得好似她本就是这间居室的女主人一般。
他选中她一点都没错。
他忍不住笑了,笑容像朵幸福的花,在心中蓦然绽放。
这一刻,他像受到了某种蛊惑,慢慢走到半跪在地板上的女子身后,像个久违了亲人的孩子般,握着她的双肩,把脸颊依赖地靠在她背上。
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苏红茶一僵,挣扎着推开他,凌无双像祈求一般低声道:“别动,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想着身后是那张似是无助又熟悉的脸,苏红茶扔掉手里的抹布,无奈的叹了口气,“艺溪,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在痛?”
一说完,方觉不妥,应该叫身后的人为圣王,怎么又叫了艺溪?他不会又发飙吧?
这一次凌无双没有发飙,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转过她的身体,眼底有大海般的感情,认真道:“告诉我,艺溪是谁?你一直把我叫他,他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苏红茶定定看着他,半晌,才摇了摇头,“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我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你别问。”
凌无双盯紧她,眼瞳由淡紫渐渐变深,苏红茶不由吓得往后一退,怕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谁知他脸色一松,揽住她的腰,让她无法逃开,微笑着,带着包容:“好,你不说,我也不追问,只是以后别再认错人。”
他放开了她。
苏红茶狼狈地捡了抹布逃了出去。
夜风一吹,人也清醒了几分,不由怔住,她为什么要怕他?也没必要惊慌,他不是艺溪,只要她坦然,有什么可心虚的呢?
可是要和他独处一室,夜夜这样居住吗?
安全系数太低了。
月光如水。
她怔然地坐在廊下的石阶上,冰凉的寒意从地底往身上钻,四周静谧,更让她感觉清冷孤单。此时此刻,她不由想起一张懒洋洋的脸,那个人曾在风雪中用大氅裹紧她,戏笑着问:“还冷不?”笑声仿佛还在耳际回旋。
以前这张脸一直都很模糊,曾有一段时间还狠狠地把这张脸赶出脑海,她排斥他,不允许他来扰乱她,她认为她的心已经被一个人塞得满满的,可是现在脑海竟无故浮现他的脸面,她疯了吗?
她使劲甩了甩头,想把这种荒谬甩开,可是一抬眼,居然又看见他在不远处的青石上在笑吟吟地朝她招手,仿佛在说:小茶,快过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吓了一跳,正想站起来看仔细,凌无双出来了,他换了一身家常袍子,领口很松,很闲散的样子。他拉住她的手,“如果睡不着,我带你去看夜景。”
他的话不容质疑,她随他起身,仍望向那边的青石,只是树影摇,哪来那个人的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难道自己是在想念他?因为太严重,然后都已经出现了幻觉?
她再一次认为自己疯了。
*
整座圣城的布局很有些考察,双层环状陆地,外围还有三条环状运河,同心圆的陆地分别是冷泉和温泉,岛屿中央还有座壮观的祭祀神殿,分成九个单位,每个单位都有一个指挥官,然后若把这些单位人数布置满,整个加起来的部队就是一百二十万的部队,容纳性相当之强。
凌无双带着苏红茶登上了圣城最高的祭祀神殿旁的铁塔上,站在这个高度俯瞰圣城,感觉是全然不同。
城里的万家灯火虽是稀疏,但是遍布全城,那些星星点点犹如夏夜草丛里的萤火虫,又似群星跌落凡尘。月光下河流宛如一道美丽的玉带,两岸的屋舍人家倒映其中随波澹荡不绝,漫天星斗和粼粼波光一起闪闪烁烁,美固然是美的,但倘若没有欣赏的心情,这份美就显得很烦躁。
“以前我父王最喜欢带我来这里,说那么仰天俯地感觉,是每一个君王必不可少的。他教我要眼界开阔,胸纳百川,能放眼未来,只要坚忍不拔,有雄心,这天下必被我踩在脚下。所以自我继位以来,我一直遵循着他的教诲在前进着。而我的母后黎姬却似乎并不太满意我,总在我身后使着手段,试图将我取而代之,但是我曾经答应过父王,不管母后怎么样,我都不得太亏待她。所以,尽管她不是我亲生母亲,我也必须尊重她。”
他望着脚下灯火,神情沉毅宁静。
苏红茶望着天,“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不感兴趣吗?”他侧目。
苏红茶直接承认,“这是你的家事,与我无关。”
凌无双低笑,“好,那你说对什么感兴趣?”
苏红茶眼珠转了转,“向你说一件事。”
好久没看到她这种灵黠的眼神了,凌无双心底一乐,轻点她的额头,溺声道:“你这贼丫,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苏红茶嘻嘻一笑,晶莹的眸子盯着他,“没有坏主意,只想让你下个命令,别再让竹影那么痛苦了,行不?”
她的目光里写满期盼,看得凌无双心底柔情万千,他慢悠悠地也学她撑起下巴望天,“行是行,可是却有个条件,如果你答应了,我明天就叫人把竹影给治好。”
“什么条件?”
凌无双笑眯眯,“你这贼丫太狡猾了,以后的日子我都会很忙,我总不放心,所以,得给你身边安个人,权当是我的眼睛。”
苏红茶瞪他,“都被你关在这上不沾天下沾地的鬼地方,我还能耍什么诡计?根本就是你这人无时无刻不忘记算计人罢了。”顿了一下,才不甚乐意道:“说吧,想安排一个什么人?”
凌无双竟带着一抹奸笑,“水战。我的四大护法之一。”
“不是吧,这么大手笔?你的护法来看顾我的,谁来保证你的安全?”
“意思就是答应了?那好,以后就让水战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如果你敢赶她,我立即就让竹影恢复原样。”
苏红茶大为不满,撇开头,“你这是威胁。”
凌无双低低一笑,“我这就是威胁,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把她抱进怀里,宠爱的摸着她的头发,命令道:“这件事不准反抗,都是为你好,之后的日子我会很少回宫,因为有我母后在,我怕她会对你不利,所以留一个信得过的人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把我那个最具杀伤力的杀器最后部分研制完工,知道吗?”
如此温言软语,谁都不能拒绝。
靠在他怀中,苏红茶静静咬着下唇,垂下眼帘,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扬起小脸狐疑地抬起头,眨巴着眼,“我怎么感觉你老早就想好一切?”他说起他母后黎姬的时候,肯定就已经料到她要为竹影求他的事,这人……真是太可怕了。
凌无双低笑着以额相与她的额相抵,“我想好了又怎样?说明你的思虑全都在我心里装着,所以你最好别想着骗我的事或者打什么歪主意,不然有得你好看。”
月光带着中秋的清爽静静地洒落人间,映得他身上的月白袍子灿灿生光,明亮得耀眼。
苏红茶却无视这些,心在不断下沉,怕是他在警告她,此刻更不敢露出什么破绽。
不过,最起码她现在掌握了两个信息,他的母后黎姬与他不和,而且他的新式杀器并没真正完工,还有后期部分待完善。
说不定,这就是他的弱点。
*
苏红茶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凌无双说给她安插一个人在身边的时候他会那样奸笑了,因为他所安插的人,正是被如花恨之入骨的哑姑。
后来才知道她是水战,凌无双的四大护法之一。
凌无双把哑姑带到她面前就被吴奈叫走了。
这一次,哑姑已经不是哑姑,除了那一张还是留有深深疤痕的丑脸,她会说话,目光也不再昏暗,深沉有力,背也不再勾瘘,挺得笔直。
她没有出声,只是微垂了眼,静静地站在那里。
苏红茶坐在旧边喝玉珠和青梅奉上的茶,好一会,才慢慢说道:“张姨娘是被你杀的吧?”
“是。”所谓的哑姑的声音竟然还很好听,女中音,带一点柔滑,难为了她十几年未开口说话。
苏红茶挑了挑眉,“是什么时候与圣王接上头的?”
哑姑面无表情,“那次雷战去王府打退曲家杀手的时候,雷战认出了我。”
苏红茶紧握茶杯,“那么在半路遇上你,你根本就是带着圣王的命令想干点什么事的吧?”
哑姑默然,因为事实正是这样,这个世间,没有人能违背圣王下的命令,四大护法也不能,除非圣王死了。
苏红茶忽然把话题一转,“当年我是怎么落在你的手里?”
哑姑平静无波的据实回答:“圣王发现在即将被舒惊容封印之前,就安排了我们四大护法各行其则。我负责到卡卡拉大草原去找你,怕被曲家追查,我划花了脸,隐姓埋名,逃到了东华,遇到被苏文山赶出府的张姨娘,就与她合谋了一出戏。”
苏红茶手指一颤,因为一个女婴的出现,张姨娘又重回了苏家,可是也因为她身份的败露,她由此失去了生命,到底对她是福还是祸?
“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苏红茶的?”她现在知道凌无双所说的最亲近的人,肯定是指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哑姑。
哑姑低声道:“被大夫人打死后性格大变的时候。”
那么早?
她的观察力不可谓不强,也怪自己,就因为她是个哑巴,才没对她设防,结果自己最应该要防的就是她。
苏红茶状似漫不经心道:“既然你是四大护法之一,一身功夫想必不会弱,在燕王府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那些夫人把我打死?”
哑姑没有出声。
苏红茶继续追问,“你身负圣王交托给你好好抚养音族后人的任务,圣王未复活,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岂不是身负大罪?”
哑姑双膝跪下,狰狞的刀痕在脸上跳动,仍是一言不发。
苏红茶冷笑,摔了茶杯,起身道:“走吧,想必圣王已经交待过,我们现在就去潜心阁给竹影治伤。”
玉珠和青梅赶紧跑出来收拾。
哑姑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其实让竹影每天疼得死去活来的腿疾在哑姑的手底下治起来并不麻烦,也不知她在她身上怎样几揉几捏,竹影就能站起来了。
苏红茶让竹影试着在院子里连走了一圈,见她还好端端地,方放了心。
回头看如花气呼呼地瞪着哑姑,暗动着嘴皮子,想必憎恨她,又不敢骂,只能暗自腹悱,以解怨恨。
哑姑像全然不知道般,只跟在苏红茶身边转来转去,她在哪,她便在哪,好像她的影子一般,完全遵从了凌无双的旨意,恼得苏红茶恨不得踹暴她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毕竟有哑姑这个跟屁虫明目张胆的监视着,苏红茶与如花几人的谈话便不敢太放肆,逗着孩子,胡乱聊了一些,天快黑的时候,方才依依不舍的下了山。
本来她还担心白春水当日是因如花的才气才与她一起,两人的感情怕不牢靠,但是细一观察下来,不知道是白春水还没发觉怎么的,感觉两人之间并无芥蒂。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