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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漠遥默然,过了半晌,才道:“她是我的结发妻子。”
“母后不承认。”郑皇后轻哼,不满道:“你也听说过,现在也看到了,她与曲公子关系非比一般,难道你就不能彻底忘掉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林漠遥沉声道:“母后别这么说,她不是这样的女人。”
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有一股难言的黯然。这一路同行两日,苏红茶似乎都在故意与他保持距离,难道她已真的决定离开他?虽然之前他是用最决绝的手段赶走了她,她不是都已经谅解了?不然她也不会偷得圣匙要送给他?
见他面现哀伤,郑皇后心疼不已,但为了他能彻底断了对苏红茶的念想,冷笑道:“像她这种女人母后看得多了,见一个爱一个。不信,皇儿何不现在过去看看那对男女现在正在做什么?”
“母后。”林漠遥略带不悦。
“是不敢还是害怕?”郑皇后目光紧逼。
林漠遥别开头,“是没那个必要。”
“没那个必要?如果不让你看个明白,母后想,你今夜都会站在这里,而人家已经睡进安乐窝。”
郑皇后不由分说,拉起他就往对面厢房走去,临近了,见厢房门虚掩,她也不敲门,径直就把门推开,希望能在对方不及防备之下,能抓到什么不雅的事实,然后让自己的儿子彻底死心。
只是门一推开,里面的情形令她完全失望了,她没有看到曲湘南和苏红茶相拥在一起,却看到除了苏红茶以外,还有另一个人也在。
曲湘南半躺在床榻上,曲静与苏红茶在床榻边相对而坐。
看到他们两母子,一头银发的曲静站起来客气地招呼道:“正好有事要与太子商量,两位来得正是时候。”
既然已经进来了,索性自然一些。林漠遥一脸淡然,郑皇后讪笑,两人都落了座,她便问道:“都这么夜了,不知还有什么紧要的事需要连夜商量?”
曲静看了疲累的苏红茶一眼,“本来是要让她去休息的,但是刚才她所说的一件事却无端让我很是担忧。”
“什么事?”郑皇后问,目光却在林漠遥曲湘南以及苏红茶之间游移,三人的表情很奇怪,具体却又说不上来。
曲静似乎浑然无觉,“刚才小茶说,她发现了圣王的新式杀器真的很恐怖,是一种火炮,射程远,杀伤力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挡那种火炮的攻击。”
林漠遥第一次听到这种字眼,禁不住问,“火炮?什么火炮?”
苏红茶下意识的握紧手,稍一迟疑,道:“这种火炮我一时也没办法解释清楚,大体是以发射火药为能源发射弹丸,是一种射击武器,可对地面、水上目标射击,摧毁各种防御工事更是不在话下,其杀伤力在现在这种冷兵器时代绝对占优势,也可以说能所向披靡,所到之处,绝对是一片焦土。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想出应对之策,让凌无双的这种杀器无法出得圣城。”
自凌无双那晚带她去看曲湘南被毙于林漠遥剑下后,她就知道她出圣城的时机到了。这期间,她想起曲湘南那夜潜入对她所说的话,他说他会对凌无双将计就计,所以她相信他并非真的死了。虽然不担心,但是她还是表现出她应有的表情,然后借以送饭的时机能光明正大进入到将作营,真真正正的见识到了被摆在那里的五门熟铁锻成的长管炮,还采用了前车,能快速行动通过起伏地。
就她装作不经意所瞄的那几眼,那种火焰并非很原始的,最起码,她看到了点火孔内并非散装火药,而是用比较先进的火药管子,使瞄准和装卸过程更快更简便。
那是一种令人震惊的超越这个时代好几百年的先进武器,当时她很震惊,如果让凌无双这种杀器出门,这个天下,已经非他莫属。
所以她必须要把这消息传出去,不能让外面的人毫无准备。
只是,在将这个杀器详情讲出来之前,她心里做了不少斗争。
这个圣王,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与艺溪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会有与艺溪一样的居室布置?为什么他会这种只在她所属的那个空间才能具备的火炮?
也就是说,他真的只是圣王吗?他真的与艺溪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万一……只能说万一,他若是与艺溪有任何一丁点关联,她将他的弱点全数暴露出来,最后导致他在这个世间永远消失的话,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后悔吗?像前世一样?
一路上,她有很多次想向林漠遥说起,都在犹豫着,但是当她见到受了伤的曲湘南的时候,她终于是下了决定——圣王不死,这个大陆将会生灵涂炭,到时候,伤的可不是曲湘南一人,可能是千千万万个普通百姓。那种血雨腥风,并不是她所想见。
听了她的话,郑皇后连抽气,连林漠遥也动了容,“这么厉害,难道这就是圣王当年研制未成的大杀器?”
苏红茶点头,“不错,他现在只是对那些东西进行最后的完善,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工,只差试射,如果试射成功,估计会在半个月内就会挥军南下。”而且出来时,他一再交待半月后去卡塔等他,他说得那么有把握,估计试射会很成功。
曲静一脸凝重,“所以说,我们现在不能再等,必须要在半月内想出一个能制服他的法子,不然,我们大陆将无一片静土。”
林漠遥沉吟,半晌后才看向一直闭目不语的曲湘南,“曲兄不是说已经想好了法子,何不拿出来大家一起商讨?”
这个时候,曲湘南才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睁开眼,道:“自古以来,能压制圣族的,就是音族一脉,如今我们有音族族长之女在此,还担心什么呢?”
林漠遥看了苏红茶一眼:“曲兄的意思是……”
“必须在圣王决定南下之前将他诱来兰潇谷,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勘探地形,既然圣王怕水,我决定布下浮冰阵,只要引他入阵,不说杀死他,定能将他困住。然后再让小茶奏曲,圣王无处可逃之下,必死无疑!只要他死了,圣城那边我们再想法,相信小茶给黎姬埋下的种子现在已经发芽了,两派势力内讧,我们可以渔翁得利。你们认为呢?”
“嗯,此计不错,我很赞同,所以,小茶,”曲静拧眉盯着苏红茶,“从明天开始,你必须要好好开始练琴,绝不能低了你母亲当年的名头,知不知道?”
他说得一脸凝重,苏红茶只觉汗颜,不是她不想练好琴,实在她没办法静下心来,更何况,现在找谁来与她一起合弹?
才想到这里,就感觉有两束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在她脸上,她不由深深吸了口气,颤抖着,低声道:“……我会尽量的弹……”至于弹不弹得好,她没办法承诺。
曲静声音一冷,“现在不是你尽量的问题,为了履行你的天职,是必须要弹好。好了,去休息吧,我明天会亲自督促你。”
说完,他起身就要出去,郑皇后却急道:“曲三爷还没说怎么把圣王引入阵的事,难道不要商量一下么?”
曲静在门口顿了一下,“半个月后,苏红茶将会对外宣布与兰潇谷谷主成亲,圣王若是不来,我把头下给他。”
郑皇后还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林漠遥已起身道:“母后,去睡吧,别想了。”
他回头又对怔忡在那里的苏红茶柔声道:“小茶不累吗?”
苏红茶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在林漠遥身后冷冷盯着她的郑皇后,勉强笑道:“正要去睡,已经很累了。”
她转身朝曲湘南道:“你也睡吧,明天再来看你。”
曲湘南露出一个嘲讽的浅笑,“已经叫小童去收隔壁的屋子了,现在应该差不多,去休息吧。”
三人出来,眼见苏红茶朝隔壁的厢房走去,林漠遥张嘴想挽留她,郑皇后却道:“皇儿,母后今晚有些不太舒服,能不能扶母后回房?”
听到这话,苏红茶身子一顿,然后径直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林漠遥再次黯然,他们之间,为什么成了这样?
躺在床上的曲湘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而嘴角,终于不经意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
本来很累了,应该能一挨床枕就能睡着,可是苏红茶却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她的脑子里乱糟糟地,脑海里已经完全被三张面孔占据,一时总想起前世艺溪悲伤绝望离去的背影,一时又想起林漠遥柔缓若春风的眼神,一时又有曲湘南那双总能看透人心的妖娆眼眸在眼前晃,几张面孔交错又重叠,重叠又交错,让她深深陷入迷惘。
恍惚中,她仿佛在一片幽暗的森林中乱走,不知要到何处,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夜凉如水,有阴惨惨凉嗖嗖的风刮过,一片茫茫白雪中,她往前走了好久,忽然脚下一绊,人一下子摔倒,却扑到了一个冷冰冰的尸体上。她吓得跳了起来,可是当风吹过,将地上尸体脸面上的黑发吹开的时候,她登时如被电中一般,呆住了。
是一张新雪般的面容,只是这张脸此时已经了无生气,死气沉沉,灰白的肤色已经预示这个人已经死去多时……
她不敢置信地将地上的人扶起来,不断大叫:“曲湘南,曲湘南……别睡了,快醒醒……”
她叫不醒他,无论她怎么叫,他都没有睁开他那双妖娆的眼眸,她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点痛,然后又一点点扩散,她有想要落泪的冲动,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在脸上抹了一把,突然惊得坐了起来——原来这只是个梦。
枕巾已湿,她披衣起床,拉开门,不觉走到了一间静寂的厢房门前,有雪白的梅花热热闹闹开满枝头。
她把脸紧贴在冰冷的门上,低低地说,“漠遥……我很痛苦。”
明明爱过了,却要说离别。
明明近在咫尺,却是天隔一方。
明明想忘掉,却又忘不掉。
她害怕,这段情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因为隐隐中,她有一种惴惴不安,欠了钱,她有法子还,可是欠的情,也可以不还吗?
梦境中那一幕,明明是心痛了,难道她也可以装作不明了吗?
几乎是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但是却被曲静毫不客气地叫了起来。
他将凤邪琴放到她面前,冷硬道:“弹吧,上次就听你弹得乱七八糟,这次给我认真点,若是再想敷衍,别怪我骂人了。”
苏红茶还在打哈欠,昏昏欲睡,她没劲地把双手放在琴弦上,“小叔,我弹琴就那么两下子,你怎么能一下子要求我变得神勇无比?”
“没出息的东西。”曲静不知在哪里找来一根竹条子,凌空挥了挥,刷刷作响,“我知道你的资质差,但是在我竹鞭的督促下,相信你能变得神勇,休想偷懒。”
看他一脸凌厉,不似在说笑,苏红茶就知蒙混不过去了,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早起的小童坐在回廊下的栏杆上嬉笑不已,曲静对小茶姐姐越严厉,说明他越是赞同小茶姐姐进曲家的门,曲三叔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好人恶相。
苏红茶白了他一眼,不得不凝神静气,挑起指尖,在琴上弹了起来。
这次她弹起了最拿手的哀婉不已的悲乐,感染力倒是很强,很快,周围厢房里的人都被她纷纷勾了出来,只见曲娇娇吸着鼻子悲切道:“……小茶……你你你给我停,这声音我受不了,我的眼泪总要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