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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门外涌入的大内侍卫,将南宫政带走,皇帝才放下心来,但过了很久很久,都忘不了,南宫政最后一刻的那个眼神。
“该不会真的被狼灌入了野性吧,啧啧,那一双可怕的眼睛,好像要吃人一样……”
他不胜唏嘘。
。。。。
099 苏敏进宫
“几更天了……”
在软榻之上幽幽转醒的那一名女子,她和衣而睡,微微睁开双眼,试图着支起身子,低声询问着身边的幡儿。
“小姐再睡一会儿吧,天还没亮呢。”
幡儿将她身上无声滑下的薄被稍稍拉高,温柔按下她的肩头,要她继续小憩片刻,将丝被轻轻抚平,眼底藏不住的是心疼。
小姐忙碌了好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亲自去丝厂纱厂查看施工进度,还要赶去碧月山庄的窑场检查新出的瓷器,如今吕先生不知缘由地走了,小姐甚至还要查看校对所有的账目。
所以,人都生生熬瘦了一圈。
长久以往,怎么得了?
“是啊,我忙的东南西北也不知道了……”苏敏轻轻微笑着,再度闭上双目,连日来积累起来的疲惫无法释放,她也觉得自己很困很困。
但,她好像还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幡儿放柔了嗓音,很轻地在苏敏耳边说了一句。“幡儿刚才在厨房熬了一锅鸡丁粥,待会儿给小姐端来,解饿。”
“我想起来了,是这件事。”苏敏蓦地坐起身来,压下脸去,从腰际掏出一瓶蓝色的瓷瓶,望着它微微失了神。
没多久,她下了突然的决定。
“我要去京城一趟。”
翌日清晨。
“小当家,你怎么走的这么急忙?”早上才看到苏敏已经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坐在偏厅端着幡儿送来的鸡丁粥,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眼底闪过一道不安的情绪。
“前些日子跟雷掌柜商量过新出的瓷器需要去京城跟商家谈价,晚去不如早去,我就今天去吧。”苏敏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咀嚼吞咽着,噙着笑意淡淡望了他一眼,正色嘱咐。“不过,冷总管,你可要帮我管好府里一切事务,我十日之内就回来。”
“那当然,小姐放心去便是。”总管笑了笑,答应的斩钉截铁。
守在一旁候着苏敏用完一小碗粥,才见她缓缓起身,幡儿替她拿着白色包袱,两人正要走出偏厅去,冷总管蓦地眼神一闪,一道讳莫如深的情绪转瞬即逝。
他挤出一分笑意,显得万分殷勤。“我送小姐去码头吧。”
苏敏凝神一笑,淡淡吐出两个字。“也好。”
从幡儿的手中接过包袱,苏敏望向眼前的船只,默默说了句。“你们都回去吧。”
总管有些诧异,问了句:“小姐不把幡儿带去吗?”
“幡儿行动不便,带去也是跟我遭罪,再说了,天子脚下也不会有多危险的,我早去早回就是了。”苏敏点头,挽唇一笑,柔和笑靥没让人起任何疑心。
幡儿凝着水汪汪的眼睛,很是不舍,紧紧拉住苏敏的双手,仿佛她要去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苏敏从她的手中抽离出来,说得轻描淡写。“你们忘了,京城还有金掌柜呢,我还怕到了那里没人伺候吗?”
“小姐想得也对,金掌柜会尽地主之谊的,我们多心了。”总管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显得放心了。
“我走了。”苏敏踏上甲板,径自坐入舱内的位置,明媚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神态万分平和。
“小姐珍重啊——”
船徐徐开动,苏敏望着在码头上的两人,不断朝着自己挥手呐喊的幡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最后,他们转身离开。
苏敏稳坐着,暗暗抓紧手中的包袱,心情瞬间一落千丈,眼底取而代之的不再是柔美,而是万分的肃杀之意。
船,最终靠岸。
她缓缓走下这京城码头,踏上这一片土地的时候,心里却万分落寞,早已不记得,当时新婚的花船如何将毫无知觉的她,送到京城,再塞入花轿送去王府。
站在码头上,遥望着那远方的水天一色,凝重的神色渐渐退去,最终挽唇一笑,她想她即将释怀一切。
挽着轻便的包裹,她穿行在街巷之中,离金掌柜的商号约莫才三条巷子而已,她缓缓走着,望向两旁的商铺,眼神渐渐柔软下来。
世人只看得商人看重金钱的一面,谁又曾想过,他们不过也是想要一份更好的生活而已,像是这些小商贩,起的比任何人都早,睡得却比很多人晚。
他们,无论生意做的大小,其实不过是人世间的一粒微尘。
微微覆上自己的小腹,觉得其中空空如也,她走入一家小茶馆,要了一份简单的早膳。
香甜的豆浆,热腾腾的包子,她同样觉得满足。
如果口腹之*欲也是人的一种欲望,她很久之前就被剥夺。
“主子,今日的早朝……”
“闭嘴。”说话的人,居然是他。
皇帝说着一身红色勾丝华袍,毫不掩饰自己的华丽奢侈,对于身后侍卫的郑重提醒,不禁面色一沉,不悦写满。
侍卫头子一见皇帝这副神色,便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扫了皇帝的性质。
他囚禁了南宫政,享受着就将除去眼中钉的快意,看着他关在天牢动弹不得的无力反抗的样子,这几夜很是好眠。心情万分舒畅,皇帝索性不上早朝,不理政事,闲散地在京城大街上晃荡,身后跟了十来个身着布衣的侍卫,很是怡然自得。
他眼神一停,突地落在茶馆的一名女子身上,她一袭海蓝色的丝袍,精细的海棠花纹理缠上她的领口和衣袖,裙摆,万分美丽。
微黄的温暖晨光,洒落她的一身,仿佛是全身戴着光环一样迷人。
他看得到她的侧脸,白玉般的凝脂比起她手中捧着那一碗豆浆似乎更加光滑细致,眼眸写满了安静却贤淑的颜色,那粉色比花瓣更加美好的小嘴儿,小口地咀嚼着白胖胖的包子,那一瞬间,让他突地觉得胸口升起一抹炽燃的火焰。
他微微扬起嘴角,原本儒雅的面孔上,一抹古怪之极的垂涎,转瞬即逝。
这个女子,勾起他的兴趣了。
苏敏吃完了,站起身来,默默走向门边。
突地一个身影,挡在她要离开的身前,调笑的嗓音响起,让苏敏直觉的不悦。
“这位小姐请留步。”
但,在她抬起眼望向眼前这个纨绔子弟的时候,突地血色全无!
这个人,不是皇帝是谁?
她睁大了水眸,下一瞬才觉得这样大胆放肆地观望早已是大逆不道,蓦地移开视线,想要绕过他的身子离开,他却百般堵住她要走的路。
这四个多月来他忙着宠爱新来的妃嫔,早就把之前在王府有过数面之缘甚至亵玩的苏敏抛掷脑后,他钟爱貌美女子,偏偏后宫三千佳丽,他都招架不住,更别提在宫外见过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
而打量这个女子纤细的身段,更是让他不可能跟那个王府被南宫政说成“有孕在身”的美妾联系在一块儿。
“你看起来真是眼熟的很——”他的笑意更深了,稍稍俯下腰,在她的面前汲取她身上淡雅清香。
喔,是茉莉的味道。
后宫三千,女子香他闻了不少,似乎没有这种花。
苏敏心口一紧,生怕他认出自己来,浑然不知这其实只是皇帝的调戏手段而已。所以那一瞬间,连他的眼神,都不敢直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望着那一张欲说还休的小脸,他沉笑着,问道。
“我没有见过你,请让让。”苏敏眉头一紧,她不想被皇帝拆穿,更不想跟皇族的人,有任何的干系。
“是吗?我倒是觉得似乎前世跟你有缘,今日才得以相见,我请小姐去喝杯茶,如何?”皇帝没有跟她不识抬举的回应一般见识,耐着性子做出邀请。
“我没时间。”苏敏别过视线,心口蔓延着对他的无比憎恶。这种见色起心,沉迷情事的皇帝,不是昏庸是什么?
即使是当朝天子,她一个小小商女,还是无法表露对他的丝毫尊敬推崇。
“这么急着赶路,那我就不难为你了。”皇帝大手一挥,倒是给她让了一条路出来,大度的让人不敢相信。
苏敏眼神一闪,握住包袱,疾步走向前去。
“跟着她。”
直到那个身影已然在五十步开外,皇帝才微微转过脸,冷冷丢下一句话。
“属下遵命。”两名侍卫,顿时跟了上去。
其余几个属下,不禁小心翼翼交换着眼神,以前也曾经有一名小家碧玉,便是被暗中送到宫里,不得已成为皇帝的女人。
软的不行来硬的,这个皇帝看似端正儒雅,私底下却是一名好色龌龊的男人。虽然君王很难避免这个通病,但他却又不修贤能,夜夜笙歌的让人痛恨。
难道皇帝又要故技重施?
“你们知道怎么做吧,明晚之前,让她出现在朕的面前。”他双臂环胸,一副满不在乎的轻挑模样。
“圣上要封她为后宫?”侍卫头子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先看看吧。”女人一旦知道能够成为妃嫔,享受荣华富贵,哪里还会跟他摆臭脸?这个女人一旦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会转变态度。
皇帝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满满当当的笑意,他抬起下颚,表现的万分自如骄傲。
这天下,一切都归他,更别说女人。
黑夜。
她的脚步停驻在庭院,还陷入沉思之中,今日午后跟掌柜谈过,他最近三天会联络京城最大的瓷器商人,将苏家窑场新出的蓝釉彩瓷,推到世人面前。
没有吕青阳,她不信苏家就会没落。
暗暗双手一紧,她的眼神一分分冷沉下去。
下一刻,一个黑影落在她的身后,朝着苏敏的颈子,一手挥下去,一阵黑暗侵袭了她的双眼,她顿时身子瘫软。
甚至,没有察觉,来不及呼喊。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转醒。
脖子后还是生生的疼,让她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到底是被谁下了毒手?她始终猜不透。
这个地方,万分陌生。
支起身子,环顾四周,扫视着这一个屋子。红色纱帐,雕花木*床,精美挂灯其上绘画着唐朝侍女模样,典雅的山水屏风,花梨木而成的桌椅自成一色。
奢华的胜过苏家,胜过王府。
这到底是个什么场所?
拉开身上的锦被,她缓缓走向前,屋内没有任何人,下一瞬,她蓦地打开门。
下一刻,她惊呆了。
眼前无数琼楼玉宇,那金碧辉煌的殿堂无数,水榭楼台,朱红色的围墙高大筑起,有一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尊严和华丽。
这是……她从未来过的地方,但她却蓦地猜想到了。
皇宫。
背脊之上爬上更多更多的凉意,她木然地伫立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来不及奔走离开,却已然看到皇帝走到了长廊,没几步就踏入其中,笑意满满地望向她。
“你——”苏敏低呼一声,脚步不由得后退几步。
“朕是当今天子,你所在的地方是天朝皇宫。”那一双清明眼眸,实在是丽质天生,毫无狐媚的澈亮,让他觉得很纯净,即使她眼底写的是太多的惊愕。
“为什么把我抓来?”苏敏的心中涌起满满当当的不安和愤怒,如今孤立无援身处皇宫,孤独刺着她的背。
皇帝突地大笑出声,他对于看上的女人,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