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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未等胖男人的手再度伸到幡儿胸前,一把扇柄已敲至他的手腕,让那肥肥油油的手腕霎时出现一道红印!
那道红印,让所有望见的人都知道,这个人下手之“慎重”……
“你谁啊,你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胖男子叫得放肆,双眼模糊,酒劲上来,根本分辨不清对方是谁。
对方一身白衣蓝绣男装,个头却不是很高,黑发高高束起,仿佛隐约是个俊秀儒雅的富家少爷。
但雷掌柜和幡儿,却一眼看清楚,这个此刻以男装打扮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是苏敏,还能是谁!
因为面容柔美细致,如今即使身着清雅的男装,也令人眼前一亮,不禁称赞好一个风华正茂,俊秀逼人的青年!
而胖男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倒在一旁,迳自轻啜着酒壶口的几滴酒,仿佛眼前根本没有半个人。
苏敏挽唇一笑,那毫无脂粉装点的面容上,更多了几分春风拂面的温暖。“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是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跟我很熟吗?”
“啊,你说什么——”男人闻言,酒突地醒了一半,斜着小眼睛看她:“你……你是——”
她的眼神,猝然变得十分犀利:“我就是苏敏,你好像有很多话要跟我说,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呢,是吗,朱爷?”
男人蓦地支起身子,苏敏此刻的眼神,让他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跟苏家做了半年米粮生意,他是绝没有如今的进账。
“既然你这么欺负我手下的丫头,那么什么后果,你也应该不会放在眼底吧。”苏敏淡淡瞥过男人眼底的恐惧,笑着朝着另一方缓缓开口,说道。“雷掌柜,你可要给我记一笔,往后朱爷手下任何的生意,苏家不会提供任何货源。”
这样的男人,她不齿,更不愿跟他做交易。
“我们走吧,我没兴致在这里用饭,回家吃。”
苏敏转身,不顾男人如何嚎叫解释,一把拉过看的回不过身来的幡儿,径直走下楼去。
“是,小当家。”雷掌柜笑了笑,紧随其后。
“被人这么欺负,很高兴?”微微蹙眉,她直到走出白玉楼,才转身看向笑意满脸的幡儿,冷冷问道。
“不高兴。”幡儿蓦地笑意一敛,拨浪鼓一样频频摇头,但一接触到苏敏的身影,她又不受控制地捂住嘴轻笑起来。
“那你还笑?”望着幡儿忍俊不禁的模样,苏敏眯起了眼,心中那微微的不满逐渐升高。
幡儿嘿嘿笑着,半响才放下遮着嘴儿的小手,柔声说道。“我只是,只是觉得小姐这么穿好俊俏,好迷人。而且,你做事说话,好潇洒,比那些臭男人要来的好多了——”
顺着她的笑意,苏敏的嘴角也微微上扬,眸子愈发清亮逼人。“那当然了,谁让我是你小姐呢。”
“小姐,是因为怕一路上麻烦,才作这等装扮吗?”身后不远处的雷掌柜,凝视着她女扮男装的身影,这么问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安全一些。”一句带过,她不想无事生非。
苏敏眼神一沉,望向前方,徐徐走着,却不再谈论到底在京城,到底遭遇了何等的变乱。
简单用完午膳之后,苏敏端过清茶,抿了一口,望着雷掌柜,淡淡问道。“人给我抓住了?”
“就被锁在柴房,随时可以等待小当家处置。”对方点头,神色凝重。
苏敏不再说话,雷掌柜却是轻声喟叹:“真没想到是那个人。”
她无声冷笑,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光耀:“谁也没想到,这才会让苏家损失这么惨重。”
“但小当家这一个计谋,还是让他原形毕露。”雷掌柜的眼底尽是对她的欣赏,如果不是她私底下找到他,说出怀疑要他留意的人选,然后故意离开洛城,来松懈对方的戒备心,或许瓮中捉鳖这一局,也不一定可以成功。
苏敏默默站起身,眼神定在庭院中的大树之上。“败露行迹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的察觉,而是因为他内心的动摇,否则,以他的资历,至少也该继续潜伏一段时间。”
那人也像是这一棵大树,经历不少风吹雨打,春秋岁月,如果不是因为树干之内的腐朽,也不会变成这等模样。
雷掌柜连连叹息,安慰着苏敏:“小当家,这事就别再放在心上了——”
“我身边可信之人,越来越少了。”她苦苦笑着,无奈摇头,那一瞬间心变的万分空白虚无,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情绪可以填补。
她虽然依旧优雅,却还是狼狈。
心,仿佛早就粉碎了,如今忍住眼泪,忍住伤悲,伪装的完美,却还是无法藏匿那接连被背叛的无力。
在雷掌柜的陪同之下,她来到柴房,安静地坐在那个被绑缚的男人对面,沉默地审视着他的眼神。
“冷总管,好久不见。”
斜斜倚靠在墙角的男人,正是冷总管,他神情憔悴,脸色发白,像是好几日不曾好好睡过,那双眼一接触到苏敏的面容,不禁变得煞白。
“这回又犯了什么错?”
她笑着询问,一副温文模样,仿佛谈起一件平常事,跟她无关一样的从容大方。
“刚刚去林镇收的一笔酒款,约莫三千两,在半路上无故失踪,后来按照小当家书信的意思,果然在冷总管的别院内搜出来的。”雷掌柜在一旁,补充细节。
“那些银子,虽然数目跟苏家少掉的差不多,但那明明是我这十多年来的积蓄啊,小当家。”冷总管痛苦地低喊着,想要博取苏敏的同情。
“拿一锭银子来。”苏敏朝着冷总管微微一笑,却是伸手跟雷掌柜要银两。
“是很普通的银子,如果是我苏敏的钱,有我所做的标记,应该会更加特别。”将雷掌柜交到她手心的那一锭银子,她细细打量着,看着冷总管毫无悔改的面色,她蓦地眼神一沉,将银子丢入脚边的清水盆子之中,没多久,那清水就变得一片浅蓝。
“怎么会出现我的标记呢,冷总管,你怎么解释?”她的笑意更沉了,浅浅询问。
冷总管即使老于世故,当下的脸色,已然变得更难看。“这是,这是……”
“是我最近找师傅研究出来的一种特殊的染料,因为还未成功,所以还没用到布料上来,冷总管也没有耳闻罢了,不稀奇。”她挽唇一笑,男子装束的身影,愈发令人移不开视线了。
冷总管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这一个女子,蓦地想到了什么,红了眼,猝然朝着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的雷掌柜吼道:“好啊,雷老四,你真了不得,居然用这等的阴招!”
“你错怪雷掌柜了,这个阴招是我教他对付你的。”苏敏打开手中的纸扇,望向其上细致描绘的山水画,挑眉。
“事实上,林镇早就提前一日交给雷掌柜这笔银子,所以这三千两,其实是苏家的钱。在上面动了手脚,为的是引出你来,明白你会先将银子藏匿起来,打听了你的别院,趁着你还来不及把这么一大笔银子转移之前,我让雷掌柜派人去搜查。”
结果,她猜得没错。
冷总管经不起她这一次的小小考验。
“还记得我说要提前去京城,你说要送我去码头,其实不是殷勤而已,你有你的想法。”她眼神猛地变得凌厉,小脸上再无任何的笑意,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人惊心动魄。“必须亲眼送我到码头上了船,你才作出了新的部署。”
冷总管的眼神,尽是不敢置信的惊诧,他绝没有想过,那个时候,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一句话,都已经全部落在苏敏的眼底,被她怀疑。“果然,我离开了洛城,你就准备再做一笔大数目,就马上卷款潜逃了吧。”
“已经租了船,如果当下我没有带人找到他,恐怕那一晚要被他溜了。”雷掌柜正色道。
“你心里也该知道,在我的眼底下,犯下这等罪名,若是我知晓了,绝对不会轻饶你的吧,才会这么急急忙忙就走。”苏敏噙着笑意看他,语气却生冷无疑。
“为什么,你还是怀疑我,为什么?”红着眼低吼,冷总管生生换了一种面目,显得阴沉而危险。
“你想让我因为米铺的凶手怀疑吕青阳是私通外人的内贼,但他却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钱。”苏敏冷眼看他,那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就像是她公私分明的个性一样决裂。
冷总管的面色,已经跟死灰一般无二,他是打算先下手为强,他抖出吕青阳的底子,编派他的罪名,让苏敏对吕青阳心生厌恶,借此希望如今以后苏敏都不会再相信吕青阳的话,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雷掌柜闻到此处,却瞬间豁然开朗,没想过吕青阳突然消失不见的原因,居然他跟米铺行凶的凶手有关?他突地明白,为何苏敏之前说,她身边可以信赖的人,越来越少了。不过为何吕青阳要买通凶手做出这等残忍而又无法理解的事情,他还是不得而知。
那一名男装俊俏的女子,陷入沉思,半响之后才轻声说道。“而你,冷总管,让我一一排除,然后怀疑到你身上,也是我很艰难才下的决定。为了等蛇出动,我倒是真的去了一趟京城,不过却私下找了几位掌柜,让他们合力调查观测你的一举一动。”
冷总管咬牙,满面不满愤怒,他没曾想过,自己会败在这个才十七岁的丫头身上。
“你终于还是百密一疏。”她的笑靥,毫无一分温度。
扇柄重重敲打在冷总管的肩头之上,她的眼底是莫名的冷漠,沉声道:“苏家被你吞下去的钱两,我会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叫你给我吐出来的——”
他承*受着那一阵阵的疼痛,不言不发,因为是女子的力道,并不太过沉重,却更像是要他警醒的告诫。
“当然还不止如此。”苏敏蓦地收回纸扇,还未走前两步,猝然转身,语气透露着冰冷。“你突然让我怀疑起另外一件事了,冷总管。”
“我爹生前凡事亲历亲为,有人在账面上动了任何手脚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的话,更别说你私底下的小动作,不知你是否早在那个时候,就动了苏家的脑筋呢?是否又被我爹发现,存心不良,然后……。”然后之后,是她未曾说出口的残忍,也让在场的两个男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苏老爷不是我害死的!”冷总管大喊出声,面目扭曲。
苏敏挑眉,横了他一眼:“喔,是吗?可惜现在你的话,很难让我相信。”
那种冰冷至极的目光,仿佛能够把人冰冻起来,冷总管咽了咽干涩的喉头,被说得毫无反击之力。
她久久望着他的神色,嘴角浮起一抹嘲笑的意味。“苏家养了你十多年,忘恩负义的人,我也很难去原谅。”
“我现在说的一切属实!我只是贪财而已,苏老爷对我这么器重,我再没有良心也不会去害他!”他急着争辩,脱口而出。
“那段日子我是见过他跟夫人有过争执,不过我只是在庭院外面远远看到那一幕,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也不清楚。”
她冷冷地笑着,不疾不徐地吐出三个字:“又是她?”
这是冷总管之前不曾提起的,虽然不能够作为冉秀蓉是激怒爹的凶手的最佳证据,却也说明之前他们的感情曾经出现过隔阂。
“小姐,苏老爷到底是被谁刺激而死的,如今早已是一桩悬案了。不过,对着苏老爷的亡灵,我敢发誓,如果我当真是害死苏老爷的凶手,就让我一家老小暴毙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