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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眉,宫女对她耳语交代,禀明了来人的身份她才知晓,这样迟缓的反应,摆明了她的身上,当真发生过什么。
政跟自己提过一句,她已经失去全部记忆,所以现在每个人,每件事,都成为她需要认真学习的功课。
当时他并不相信,没想过她当真伤的这么彻底。
他冷着脸,搬过来一个圆凳,坐在她的面前,挥挥手,让周围的两个宫女先行退下。
“你没事吧。”
南宫桐望着她,眼底是几分无法释怀的淡淡惆怅,他轻声问了句,等待她的反应。
这一年半,政变了许多,自己也变了不少。
再度面对苏敏,他却有些词穷,这些日子怀念苏敏的人不只是政而已,他也常常想起她。
想起那个对他们兄弟,都默默付出包容的女子。
想起她只身面对危难,让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并为他安排好保护他的安全的将领。
想起她只身走入深宫,面对南宫远,在最后关头救回了政的性命,让他有机会改写结局。
但有些话只能偷偷拿出来,纪念遗憾,真正对着她的眼睛,他又说不出来了。
“没事。”她朝着他微笑,但那笑意没有任何内涵,仅仅是友善而已。
“我听他说过你——”她见南宫桐还是面无表情,蓦地补上一句,生怕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僵硬。
“说我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吧。”他毫不在意地扬起笑意,内心却变得很温暖,他不懂事时候的抗拒和纠结,彷徨和矛盾,曾经说给这个女人听过。
她比更多人,还能理解他的心。
几乎无人理解他的那段感情,是她小心呵护,没有生生扼杀了,他至今很难读懂,她的襟怀。
“对不起,我忘了该如何跟你相处。”她咬着唇儿,见他沉默下来,她首先道歉。
“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如果一开始我阻拦你留在京城,或者我陪你一同留下,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他眼底一热,心中的冰冷渐渐软化,轻声说道。
她笑了,没想过这个小王爷会跟自己说对不起,似乎这是屈尊降贵的事儿。
但无论南宫政,还是南宫桐,好似每个人都觉得之前的她做了一件傻事。
但当下的她当然不能去赌,如果她不答应南宫远的恶意要求,是否南宫政也可以活下去。所以,她至今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即使无用,即使盲目,那是她能做的,能为他做的。
“最后你跟我说,会守护好我哥,我真没想过你那么傻,居然真的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南宫桐的情绪有了些许起伏,他的眼底闪耀着微微的泪光,让人动容。
他摇头,别过脸去,似乎不想被她见到自己激动的模样,“你不知道每个人都以为你死了的那段时间,我哥有多难熬多消沉。”
“原来,我是个守信的人。”
她挽唇一笑,她很难想象,到底自己能让南宫政那样的男人,变得如何消沉。只是听到南宫桐的话语,她的心口多少有些酸涩。
南宫桐读着她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表情,陌生的说话语气,简直要发疯了。
他已经无法想象,为何一切要残忍地回到起点,重新开始,上苍是觉得政跟苏敏之间的磨难还不够多,所以还要最后一击是不是?!
“以前那个苏敏,还会回来吗?那个跟我吵嘴的苏敏,那个保护我的苏敏,那个劝慰我,开解我的苏敏,还有可能回来吗?”
她突地微微怔了怔,南宫桐的激烈询问,让她又心痛,又温暖。
心痛的是,此刻的她,并不被欢迎。
温暖的是,以前的她,很多人怀念。
“别打扰她。”
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她突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起身来,南宫桐听出了是谁,也缓缓站起,转过身面对他。
“哥。”眼神闪烁,南宫桐不敢正眼看疾步走来的这个男人。
“还管不好自己的嘴?”南宫政的目光瞥了一眼南宫桐,隐约从他的脸上读出些许亏欠,他自然了解自己的亲兄弟,性子刻薄是表象,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罢了。
但她并不了解,不,现在的苏敏不了解,他不想她误会,更不要她被桐的话,径自伤了心。
南宫桐到了南宫政的面前,多少气势瞬间矮了一截。“我只是来看看她,觉得她一个人呆在宫里肯定很闷,所以跟她说说话,叙叙旧。”
“她跟你没有旧可以叙。”南宫政冷漠地回应了一句,这个弟弟的脾气,就是即使无心,也可以说出难听的话来。
现在的苏敏,根本不记得任何一个过往,说叙旧,未免太牵强。
“小王爷也是好心,你别责怪他——”苏敏拉着南宫政,脸上的笑意难免有些尴尬,早就听说南宫政跟这个同胞弟弟的关系最好,平素也最偏袒他,怎么一到她面前,情况好像早就截然相反了?
小王爷这三个字,已经充分说明她对南宫桐的生疏。
“她平日都是直接喊我桐的。”南宫桐的神色,变得有些僵硬,有些古怪。
“好了,你先回去吧,下回再来看她。”南宫政看到苏敏眼底的幽暗神色,他一把拽出身高已经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南宫桐,低声说道。
“她真的一辈子都这样了么?”南宫桐的心口闷闷地,也不是讨厌这个苏敏,只是觉得性格大变,让人很难适应。
“一辈子这样,也没关系。我跟她的关系没有改变,其余的都变得陌生疏离也可以。”南宫政说的轻描淡写,不假思索。
“可是比起这个,你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女子,不是吗?”南宫桐蹙眉,同样的面容下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情,实在让人很难保持淡然,更别提那么喜爱苏敏的哥哥了。
南宫政陡然变了一种神情,一身寒意,神情冰冷。“她也是苏敏,是我让她失去一切,甚至连过去都不能拥有。我没资格说这种寒心的话,你也是,如果没有她为你安排了后路,我也可能见不到你了。”
南宫桐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记得她为我做的,但我也想看到她彻底痊愈。”
“往后再谈吧。”南宫政挥挥手,不再多说什么,丢下南宫桐,就转身再度走入寝宫。
南宫桐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最终轻声叹气,走向宫门。
苏敏的心情有些忐忑,突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急着想要转身,却被他从背后拥抱着,他的双臂困着她的娇躯,让她很难动弹。
“别看桐长得这么高大,但还是以前的孩子气和臭脾气,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低声笑着,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白皙脖颈上,他做出最亲密的歉意。
“我变成这个样子,他一定很不习惯,我明白的,不怨他。”
她垂下眉眼,柔声说道,她也很想拥有过去,但每回尝试着在熟悉的景物或是人的身上找出过往的痕迹,她就觉得整个身子变得无力,头也昏昏沉沉的。
南宫政知道此事之后,说过不让她勉强自己,索性她也不去为难自己,找出过去的回忆了。
他照顾她,爱护她,宠溺她,无微不至。
“现在的我,跟之前的我,肯定相差甚远,他有那种反应,也是应该的。”她虽然单纯,却还是拥有细腻的观察力。
有哪一双眼睛,是真正只望着她这个人的?
桐那么说,她没有一点难过,那是假的。
“你就是你,没什么好分的。”他一句压过,不让她继续胡思乱想,他懂她的茫然,如果他也动摇,她的立场会更加艰难。
他的话语,补送最贴心的举动,他对她的疼爱呵护,源源不绝,仿佛没有罄尽的那一天。“我派人去宫外买了你最喜欢的糕点,待会送来,多吃些。”
“你要一起吃吗?”她点头,笑着扬起小脸看他,问的天真。
他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刺痛,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笑着摇摇头,松开了双臂,低声说道。“我还有国事要处理,晚上陪你一道用晚膳。”
“嗯。”
她满足了,点点头,她是懂事的,笑着送着他出去。
只是这一回,南宫政走了几步,却蓦地回眸,她不懂他看什么,那么入神,她朝着他挥手,他半响之后才笑着回应,最终离开。
“娘娘,喝了药,休息一下吧。”宫女将熬好的汤药送到苏敏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
“好,半个时辰后,你叫醒我。”
喝了药,苏敏点头,躺在软榻上,闭上双眸。
梦境到了深处,突然变成那一副画面,画面里有他,也有她,他们对立,好像在争吵。
她立在原地,一步也走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表情,听着他们的声音。
“知道你是多么顽固,所以这些天,我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个南宫政面无表情地回答,神情之间不见半分柔和,让人觉得不可亲近。
“什么决定?我们之间需要什么你下什么决心?”她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情绪激动,颤着声音问道。
南宫政说的冷静,也更加残忍。“给你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家世好,人品好,样貌好,脾气好,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男人……。反正我现在还是皇帝,必要的时候,可以指婚。”
“南宫政,你真让人寒心。”
然后,她看到自己,蓦地掉转头。
没有结局。
她看不到这一些画面,还有其余的结果。
她猛地惊醒,张大了双眸,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才发觉自己已经沁出一身冷汗,旁边的宫女急匆匆蹲下身子,拿起手帕擦拭她额头的汗滴,紧张地问道。
“怎么醒来了?娘娘?”
“可能是太热了,睡不着。”
苏敏笑了笑,敷衍地说道,坐起身来,吩咐道。“我渴了,给我拿杯凉茶吧。”
无人看到,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她眼底的空洞,一分分扩大,蔓延,巡回。
身上的薄毯子无声滑落,她却只是暗暗揪着裙角,每一口的呼吸,也尽是疼痛。
原来不是可怕的梦境,而是可怕的现实。
好像一瞬间,让她看清了爱情。
宫女取来银色的刀叉,小心地切开方才送来的冰糕,将糕点盛在精致的青瓷盘中,送到她的面前,她却摇摇头,说没有胃口。
他却来得比她预期的还要早,好像是特意抽出时间陪她,她的眸光定在他的身上,他支开了身边的两个宫女,等门合上了,才将温暖的眼神,落在她的容颜。
她一接触到那一束温暖的光芒,突地像是被刺伤了眼睛,猛地收回了目光,紧握双拳。
一股无名之火,在她胸前升腾。
“怎么?糕点不合胃口?”他扫了她身边茶几之上纹丝不动的冰糕,轻轻坐下,直觉想要握住她的小手,问了句。
她咽下满满当当的苦涩,她如今只剩下直觉,直觉告诉她,那不是虚幻的梦境,而是——他不愿提及,不愿告诉她半个字的真相。
或许曾经是相爱过没错,但分手的理由或许没有他讲的那么轰轰烈烈,让人如梦如幻,真心陶醉的冠冕堂皇。
更会是,让人心寒的梦魇。
她不再看他,不再让自己沉溺在他给的柔情蜜意中,冷绝地撇过脸去,苏敏恨恨地问。“为什么要娶我?”
不是都那样无动于衷地如愿把她推出去了吗?不是都那样轻易地想将她许给别人了吗?那他还来干什么?
他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