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宫政撩开一旁的帘子,望向外面的天色,眼神一分分被染黑。“桐,每一夜我都不敢安稳的呼吸,尽情的放松休息,就是为了等待机会,等待让自己越来越强大,强大到足以把任何人,都踩在脚下的那一天。”
南宫桐的喉口传来一阵阵苦涩,无以复加,他的胸口闷闷地,让他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眼眸一沉,低着头,心中的情绪,是一团乱麻。
南宫政的声音,缓缓被夜风吹进他的耳边,一分分抚慰他心口的伤痕。“所以,你不必担惊受怕了。我会保护你,就算死。”
桐别开视线,望入那暖炉中的星点火苗中,那炽燃的火焰,舔着他的心,让他面色突变。
他的心口,突地生出一阵烦躁,一阵,愤怒怨怼。
南宫政冷冷看着他,清楚在南宫桐身上斑驳的气息是来源何处,那是跟他一样的,恨。
即使会因为仇恨而变得偏颇,他也觉得,这是让桐活下去的,唯一目标。“桐,你也该恨他们的。”
南宫桐沉默了很久的时间,他无力地依靠在角落,藏在棉被之下的双手,还无力的颤抖着。绳索绑缚了他的身心,逼走了他的自由和抗拒,红色痕迹留在他的手腕处,像是鲜血的痕迹。那些不堪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游走,他不知如何抵抗这种寂寞的苦痛。
马车走了很久,外面的天,渐渐亮了,天际有了鱼肚白。
然后,南宫政终于听到闭着双眸的桐,缓缓开了口,轻轻询问。“谁把我推出来,谁让我当了质子,谁让我要忍受这种常人无法忍受的,那个人,你要答应我终有一日要他死吗?”
“那个人是南宫远。”南宫政字字清晰,落在空气中,听来是某一种,预兆。
南宫桐没有睁开眼睛,他只是觉得很累很累,不过现在他不必害怕,在那个地方身边无人可以信赖可以依靠,他现在,身边有了一个神。
既然如此,他不必掩藏内心的恨,把心一横,他要跟随着这一个神,去报复这个世界。他要过的快乐,即便,变成刻薄,变成偏执,与其让他们痛快,不如让自己快活。
南宫政黑眸一闪,薄唇边溢出,他无声冷笑,阴鹜的眼神,让人看了害怕。“如果这是你我共同的心愿,当然要看着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可以。”
“那好,我跟你回去。”
南宫桐,最终睁开眼眸,那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眸,此刻却变得幽暗万分。
那一座黑色的马车,徐徐驶入幽深的林子,把他从那个地狱,带入了天国。
没有这个人的世界,就让伤口滴着血,他是一直忘了什么才是光明,所以到如此,才会是一无所有的窘境……
回到已经有些陌生的京城,南宫政并未让他生活在府外,而自己却又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寸天地,而他的病情时好时坏,政不放心,就让他生活在种着一片梅树的园内,他记得自己的弟弟,五岁的时候,最喜欢的那首诗就是《咏梅》,所以揣摩着南宫桐的喜好,提前做了准备。
桐一开始很少跟政说话,毕竟那副画面,他无法想象到底要存在于南宫政的心里多久,才能让彼此重新变成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他不叫南宫政哥,因为说出这一个字眼,居然也变得很困难。他宁愿他们之间,没有那么直接深刻的血缘关系,才能把南宫政当成是一个好心救他的陌生人而已,这样就不必觉得——觉得自己太脏,太过肮脏……。
南宫政替他在暗中请来不少名医,不过他们无法救治他身体的疾病,更无人看得到他内心的创伤。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是否要跟自己的母妃一样短命,他不清楚柳妃的真正死因,所有人都跟他说,是因为柳妃的病。所以他怀疑,自己也继承了母妃的疾病,或许活个几年,也要默默离开人世吧。
他凝视着眼前的梅林,其实有时候,真的想要把回忆烧成灰烬。
却,还是等不到一个结尾。
他其实是害怕的,怕一天,一天被摧毁,如果没有等到南宫政,他可能麻木不仁地变成任何人都可以操纵的傀儡。
但因为南宫政,他觉得,至少要努力活着,活出自己的快活给南宫政看,才是对他的回报。
他从他国归来的事,依旧是个秘密,他很清醒,所以每回南宫政提出要陪自己出去走走的时候,他都是婉拒。
他不想给政惹祸在身,因为,他告诉自己,至少要亲眼看到,南宫远从皇位上摔下才能死,否则,他不想提前让南宫远,察觉他们之间的阴谋,亲手毁掉他们最后反败为胜的希望。
所以,他安安分分地留在梅园,除了照顾他的乔妈出入,见到的人,就只有南宫政了。
虽然他有时候也觉得空虚难耐,不过比起在当初那个地方,至少待在政的王府里,要自如许多。
时间,就一天天过去,政若是无事在身,几乎每天都要来看看他,陪他说说话,其实这么说有些出入,即使两人的关系很亲,但常常说着话,政就变得沉默了。
他的哥哥,不算是一个滔滔不绝多话的男人,他清楚政在心里密谋着什么,有不少计划,但他也不轻易去提,应该是不想让他担心,才不告诉他的,他这么想。
他们的关系,一日日慢慢地亲近起来,桐百无聊赖的时候,会画院里那一片梅林,不经意的,也将政的身影,汇入其中。
仿佛,政的身上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而他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生出。
那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特殊感情。
他不说,有时候,也不希望政知道了解,任由它滋生,任由它疯长。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消息。
政,要成亲了。
他是听闻在这座王府之内,还有一个替政暖*床的侍妾,是一位塞外女子,是当年南宫政在边关打仗带回来的女人。
但这次,是南宫远的赐婚,据说是江南的一名闺秀,苏家的大小姐,美貌动人,名震江南。
他不喜欢这桩婚事,特别是南宫远的圣旨,更显得不能相信。若是当真有这么美丽完美的闺秀,南宫远早就纳入自己的后宫了,他才是多情种,怎么会把这么好的人选,赠与政?绝对不可能。
只有他不要的,他不屑的,才会丢给政。
这点心思,桐几乎是肯定的。
南宫桐承认自己变得世故而复杂,但他也更相信,比他要严谨一百倍的政,也该知道这件婚事,不是婚事这么简单。南宫远一定藏匿着不可告人的丑陋心理,指望着看他出丑丢脸才对啊。
所以,政至少该婉拒吧。
南宫政跟自己说出这件事的时候,表情出人意料的平静,平静的几乎让南宫桐猜测,是不是南宫远的心思,自己哥哥全部都懂。他是否已经知道了真相,才会这么笃定自若。
“桐,再给我一段时间,所以这期间,还不能暴露了我的心思。”
桐的面色有些难看,他蹙眉,实在无法赞同政的做法。“所以,你要娶她吗?你难道相信南宫远那些冠冕堂皇的屁话?相信他当真会赐给你一个美丽又善良的女人当妻子吗?”
连十五岁的他都不信,二十五岁的政会信吗?
那为何还要忍耐,为何还要屈服呢?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吗?还没到时机吗?
南宫政的嘴角,掀起一抹很诡谲的笑,看起来冷漠又不屑。“当然不会,不过那个女人是美丽还是丑陋,是善良还是恶毒,都不会跟我有任何关系。”
南宫桐几乎已经认定,嫁过来的女人,是丑恶的化身,是南宫远为了嘲笑政做出的阴谋,当然他远远想不到,真相比他想的,还要丑陋阴险恶毒。
他的心,苦苦的,仿佛失去了什么,永远得不得了。他的语气,万分寂寥,万分涩然:“是我的存在,让你非要忍耐这件婚事,跟一个不知道有多么不堪的女人成亲,是我害了你。”
他总是,在拖南宫政的后腿啊,他就是政这辈子的累赘和包袱啊,如果没有他,政至少不必活的这么累吧。
南宫政低声笑着,仿佛桐的话,太过孩子气,在他的身上,找不到半分的苦涩和被迫的无奈,他只是将计就计而已。“反正我也没有特别喜爱想要成亲的女人,答应了南宫远,至少他短期之内不会没事找事。”
“你真的不会有事吗?”南宫桐眼神迷惘,嘴角的笑,苦苦的,幽幽地问了句。
南宫政黑眸一沉,邪妄的笑容,有几分冷傲。“你应该担心,嫁过来的那个女人有没有事。”
南宫桐看到政这样不甚友善的笑意,才连连点头,笑道。“也对,要是发现嫁过来的女人名不副实,完全就是一个丑八怪的话,你一定要冷落她,让她一个人在府里自生自灭。”
“放心吧,我也不是那么需要女人的人。”南宫政拍拍弟弟的肩膀,眼神变得万分幽深,他已经听到南宫远的计划,也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没有想过这辈子需要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当然,这种女人,更加无法让他喜爱,南宫远的恶毒,让他更加厌恶这一颗棋子,厌恶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南宫桐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他却也无法言说,到底为何听到政这么说,自己才变得安定。
……
南宫政的视线扫过院落门前的两名属下,落在乔妈身上,眸光转浓。
“你说她曾经来过?”
“我觉得是这样,不过爷还是问问去吧。”乔妈面色沉重。
南宫桐却已经面无表情,倚靠在软榻上,眼神平静却又空洞,他又犯病了,面色苍白如雪。
“你又赶走了大夫。”南宫政说的很平静,却又藏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力量。
“反正没人治得了我,何必多花心思呢?”南宫桐这才抽离出情绪,声音无力。
“不喝药吗?”南宫政望着桌上已经凉透的药汤,黑眸一沉,淡淡问了句。
南宫桐摇头,任性。
“是不是她来过了,所以她说了你不爱听的话,让你不高兴。”这句话,几乎不是询问,而是陈述。南宫政的黑眸,异常灼热,他锁住南宫桐的身影,一脸紧绷。
“如果是的话,你会让你不好过吗?”南宫桐反问,他的心里却不无心虚,他甚至不敢直视南宫政的眼眸。
“她让你难过,我会治她的。还有,我明日派大夫来,给我安心养病,别想太多。”南宫政说的笃定,似乎不会让那个女人,太过放纵。
他回答的这么肯定,这么直接,这么快,不假思索,似乎证明了,自己,才是政眼底最重要的人。
南宫桐垂着头,低低笑着,那一刻,觉得心里满足的。
虽然,他再度抬起头来,已然看到政离开的身影,他蠕动了唇瓣,一切都来不及说,不,或许也不该说了。
他在心里,编排过那个女人的罪名无数个。
在那个女人成为三王妃的每一日,他没有看到她的时候,每一天都是煎熬。
然后,他终于见到她了。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失望。
失望的并非,是因为她长的丑陋的让人心生寒意。
而是,想象之外的意外。
他虽然口口声声喊她小狐狸,但是,他看得到这个女人,是娇美动人,她肌肤胜雪,她秋瞳似水,她气质如兰,很有大家闺范的样子。而且,她淡然,她平和,她不卑不亢。
太过完美,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南宫远送给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