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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她不卑不亢。
太过完美,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南宫远送给政的人选?
所以,这样的女人,肯定会有一道硬伤。
就算现在还擅长演戏,就算现在伪装平静,改日,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南宫桐这么想着,如果他利用自己在政内心的位置,让他对那个女人更加残忍,她迟早会吃不消,将身上的罪名,全部托盘而出的。
他,有这个自信。
然而,一切,都朝着他无法想象的方向,飞快地发展演变。他答应了那个女人的契约,他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他几乎就要觉得这个女人,身上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却无法不回报她,然后,她当真从三王府内,消失了。
是他自己,帮助她消失的。
然而,她的消失,政却没有置若罔闻,而是——他从南都赶回来,拼命找她,那种凶狠的表情,却看起来不是要把她找出来一顿打骂,而是——而是,好像错过了什么,要把她揪出来,把真相告知她。
桐淡淡望着这一切,他想要继续说服自己,其实没有意外发生,政怎么可能会背叛他们之间的约定,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个丑恶的女人呢?
到最后,桐才发觉,其实他们爱的没有错。
错的人,一直是他。是他,让苏敏承担了太多不该她独自承担的,在王府里,过的像是地狱。
他亲眼看到苏敏,重新回到政的身边,也看到政的眼神,隐约有些不同了。
要让政喜欢一个女人,是不容易的,桐心里清楚,却又无法寄托心口的寂寥,他的身体是好了,心却还没有痊愈。
当初如果不是南宫政闯入他的世界,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要如何过着那种肮脏的生活。
现在,他的身边有了苏敏,是不是,就要退出自己的世界了?
他不敢想,那一天,他觉得,那就是自己的世界末日。
没人知道,他的秘密,他的不被常人理解的特殊感情,他们不知道,他多么喜欢政,喜欢到看到苏敏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刺痛的感觉。
苏敏却没有嘲笑他,没有讽刺他,甚至,没有过分热络的安慰,因为那些,会让她看起来太过伪善虚伪,但她说的那些话,都一个字一个字,落在南宫桐的心里。
她好像,是真正可以理解他的人。
不会觉得,他是不顾伦理的罪孽。
而苏敏,却也用自己的生命,来维护她说的诺言,她守护了自己,也守护了南宫政,却付出牺牲自己的代价。
其实知道苏敏噩耗的那一天,南宫桐才发觉,以前,都是他错的离谱。
他的错,也让自己的哥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失去了最爱的女人。
原来,那才是真正的,罪孽。
也无法,赎罪。
是他,一直挡在政和苏敏之间,妨碍他们,是他,拖了政的后腿,阻碍了他得到珍贵无价的幸福。
他看到,失明的政,虽然最后扳回一城,重新守护了自己的政权,但他一个人孤零零,有多不好过。
南宫桐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自责和苦涩。
心里那份感情,那份偏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渐渐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伪装过的快活,因为以后,不想再让政在自己身上,耗费一分心力,因为他要看着,政过的开心。
南宫远之流,已经彻底铲除,政终于安安稳稳地当了皇帝,却始终没有任何笑容。
苦苦等待了一年半,失去记忆的苏敏,突然被政找到,两人终于得到团聚。
如果就在这里画上完满的句号,好像太简单了,太平淡了。
而南宫桐身边,也总是有些烦心事。
他的烦恼,来自另外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做真儿,戚真儿,公主的尊号为惠平。她比自己小七个月,心思却要单纯许多,他的刻薄他的世故他的复杂,她都没有。
她才像是,一颗干干净净的,雪白的珍珠。
他小心地拾起了她,因为体恤她在异国他乡,小小年纪就必须忍耐很多不公平,自己的命运完全没有说不的时候,所以他一直带着她。
他是知道的,她一直傻傻的喜欢他。
但他不知道,他如何给她一个答案。
她没有苏敏那么进退自如,那么勇气可嘉,那么奋不顾身,她只是一个从小养在深宫的娇贵公主,所以她会比苏敏更加脆弱,南宫桐正因为清楚这些,不想伤着她,毕竟她值得被人更好的对待。
只是他想要保护自己,也想要保护真儿,所以那些过去,他想要隐藏,他的无能为力。
不过她受伤的眼神,却像是利剑,将他戳的不停流血。
他几乎,要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但最后还是没有,他只能目送着,她走远,去见别的对她爱慕的男人。
是否,她出嫁了,他都没有这种挽留她的勇气?
他是一个,无用的男人。
他苦笑,她的存在,点亮了整个星空,彼此已经结识了四年了,到最后,也得不得一个好的结果。
他不知道,什么是不惜一切的疯狂。
因为他,连一个真心的拥抱,都给不出,一个真心的亲吻,也很难做得到,他的抗拒,一切跟人过分亲密的动作,都像是煎熬。
过去总是张牙舞爪,即使他都想不清墨狄的脸了,知道南宫政咬牙切齿跟他肯定过他早已杀了墨狄了,但他还是走不出去。
好像就差一点点时间,但他不清楚,真儿是否还可以等待他。
他不希望,他成为任何人的后腿,跟妨碍政一样,现在必须成为真儿的包袱。
她已经,十九岁了,这个年纪还嫁不出去的女子,没有一个是跟她这般美丽可爱,温柔贤淑的。
他不知不觉,已经妨碍了她四年时间。却又无法给她,一个明确的期限。
他们,已经半年时间没有见面了。
一切,都在无言中。
她生活在那座别院,没有离开京城,他生活在三王府,仿佛两人成为彻底的陌路,但他的心里,却始终有个缺憾。
他记得自己,曾经给过她两个拥抱,一个是在酒醉之后,还有一个——是在真儿的门前。
她笑着说,他的身上有着好闻的青草味。
他不悦,说他是牛羊吗?
突然,好怀念有她的时光,是他小看了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是他觉得他不去见她,就可以忘却那些滋生的想念吗?
他明明知道她就在京城,他明明记得去那里的路程,却一直踌躇着。
她是否每一天,每一夜,都过得煎熬,跟自己一样?
是他蹉跎了她大好的岁月啊,美好的年华啊,她真的一点也不记恨吗?
他这么想着,终于,隔了半年,他第一次,停驻在她的门前,只是这一回,他没有等到正好推门走出的真儿,没看到她一面。
京城是藏不住消息的,如果她要出嫁,是无法隐瞒南宫桐的。
偏偏,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话题,过分安静。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安,越是自责。
一年之后。
他们,都没说出自己的秘密。
他未娶。
她未嫁。
不要针锋相对,不要防备,不要伤悲,就那么活着。
她却不知道,他跟着凌风偷偷学习一些防身武艺,想要自己的肩膀,更坚实,可以给喜欢的人,一个安稳的港湾。
他练习,如果给喜欢的人,一个拥抱,但是亲吻,真的,他找不到可以练习的对象。
现在才发现,他没有朋友,不,狐朋狗友算不了真的朋友,只是那个任性喜好享乐的皮囊所需要的道具而已。
其实,他的世界,小的可怜。
只有她,始终陪伴着他,他的刻薄,他的固执,他的任性,所有所有,都笑着包容。她比他年幼七个月,却并非不懂事的女子。
好像,一辈子都要这么过去。
直到,他得知,她生了一场病,乔妈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到底她的病情是否严重。
他也不知道,为何想念一个人,担心一个人,可以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最后,他熬不到第二天的天明,披着夜色赶到她的家,冲撞着推掉阻挡他进入女子闺房的丫鬟,他头脑发热,眼底也发热。
她一直好好的,没有生过大病,虽然身体娇贵,但她却也不是让人费心的女子。
这一回,是病倒了么?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没想过他会来,就快两年没见过他了,他好像变得坚实一些,脸上的笑意,也少了一些。
好像少年的任性,轻狂,褪去了不少。
她知道,此刻在他眼底的自己,一定病容憔悴,面色苍白,很不好看。
没想过这么久的见面,要用这样的理由,她苦苦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什么话都不肯说。
只是一场风寒而已,她却不知道,自己病得这么重,应该是平素忍耐太久,才会一次爆发成灾。
南宫桐缓缓,缓缓地压下身子,坐在她的身边,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神色万分复杂。
只是这一回,她想要挣脱了。
只是,他不让。
她的眼底湿热,她心里的怨怼,几乎就要喷薄而出,她的眸子无声流出眼泪,她不想要他的怜悯过活。
生病了,就来看望,病好了,又可以两年不见吗?
她宁愿不要。
不要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她不是心甘情愿,跟在其他男人身边的,她没有忘记什么,她只是觉得不安,想要回到那个性格乖僻,喜怒难辨,却唯独对她很好的男人身边。
那个人的名字,叫南宫桐。
“不要妨碍我。”
记得一年半前,她对于谦,那么说道。
他有些愣住了,一向柔顺出名的惠平公主,怎么会出现这么凌厉的语气?好像是幻觉,变得不再真实。
但他却最终没有纠缠她,然后她一直未曾给所有爱慕她的男人一个好脸色,她的笑容越来越冰冷,她给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自己的改变,她清楚,明知道这样或许不会有人喜欢她追求她,她也无所谓。
原来,两年不见,南宫桐还在她的心里。
即便他只是握住她的手,这种程度,也可以让她心软。她厌恶这样的他,更厌恶心软的自己。“丢下那张伪装,不要再这么温柔了,我不需要了。”
她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说出这样的决绝啊。只是她的苦涩,他好像永远不懂。
他有必须离开她的理由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女人的啊。既然如此,她何必要绑缚他的身心,让他痛苦呢?
她觉得,应该放手了。
他喜欢男子,也可以,爱,原本就不需要理由的。
她是真的,释怀了。
这样的眼神,撇过南宫桐的时候,他才发觉,他内心,有多寒冷。
他不是不在乎她,她却是要撒手了。
“当年我,或许不该把你留在我身边的。”
他苦苦一笑,幽幽地道出这一句话。“就算我死了,也不要原谅我。”
“别说这样的话,就算再也不见面,我也希望你过得好。我的一厢情愿,是我的错,是我不由分说喜欢上你,是我不懂你,造成你的困扰——”她噙着淡淡的笑意,苍白的脸,苍白的唇,说出这一席,苍白的话。
她至少,也要伪装成已经放下的样子,才能送他走啊。何必,让彼此的心里,都留下一个心结呢。
“因为是我毁了你的人生,你还是忘了我这样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