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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修罗王的父亲虽然是高昌王,可他并不是高昌王子,他只是高昌的奴隶。高昌没有给过他一丝恩惠,给他还有他的母亲的只是无穷的羞辱和伤害。他是作为陪伴莫雀王子上昆仑学艺的八十八个奴隶中的一个,高昌王子这么尊贵的称呼,不敢担。”
我看着他,“看样子,唐公子很恨莫雀殿下,那为什么对他的遭遇如此不忿呢?”
唐小榭眼睛看着窗外,看着暮春这忒贱的韶光。
“莫雀再怎么不好,他也是修罗王的哥哥,他可以杀死莫雀,却不想看着他受辱,可惜,那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情,简直比乱麻还要乱!
吃过晚饭,唐小榭就告辞了。
我也走了。
我上马之后,忽然又想起来一个事情,“老崔,在江南你便宜圈了地,诶,圈了就圈了吧,只是今年别种桑树,继续种稻谷。”
他一愣,“你傻了吧,会不会算账?一亩桑田是三亩稻田的收益,可赋税却只高半成,你让我放着万顷良田种水稻,那不是把财神爷向外推吗?”
我,“土地兼并的太过分,激起了民变,我爹也保不了你。”
老崔,“这土地兼并历朝历代都有,说白了,只有造反之后才能均田。一般就是,造反,均田,土地兼并,再造反,均田,又土地兼并,就好像饿了,做饭,吃饭,又饿了,再做饭,吃饭一个道理。”
我抓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歪理?让你种稻谷就种稻谷,今年大家都种桑树了,江南生丝多的很,价格就上不去,桑田的收益不可能和往年的收益一样多。你就算是吃一年的亏,也吃不了多少。”
崔碧城憋着嘴巴沉吟了一下,说,“嗯,……,好吧。今年就不和他们抢了,明年再说。”
我离开留园的时候,已经到掌灯时分了。
崔碧城让我自己好好想想,小莲身份成疑,无论他是谁,都需要除掉。让唐小榭现在杀他,虽然只有五成胜算,可总比姑息他要强多了。
我却不敢乱动。
我后面的太子,再后面就是皇上。
我一个人不值钱,最多把我娘重新打入冷宫,把我的亲王名号摘掉,发配到宗人府吃窝窝头,可是如果,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是文湛,就是我爹怎么办?把我牵扯进去可以,但我不想把他们也扯进去,就好像我也不想把老崔扯进去一样。
回到王府忽然眼前一阵浓艳,我仔细一看,小莲院子前面的牡丹花开了,风一吹过来,纤薄的花瓣羞涩的颤抖着,还带着甜蜜的香气。
我跪在地上,仔细看着,忽然头顶上一个熟悉的声音,“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低头一看,华美的缂丝龙袍,精致的鞋子,上面缀着一颗明珠。
是文湛!
他低下头,在我的发顶亲了一下。
“承怡,道歉吧。”
……
131
第十七章衅起萧墙
我听见了文湛的声音,抬头,有些醉眼朦胧的看着他。他的声音有些来者不善,我连忙傻笑了两声,赶紧说,“我不对,是我不对,不知道你来,把你一个人扔这里这么久,下次不敢了。”
他可真高呀!
原本还不觉得,现在我几乎是跪坐在地上,仰着脖子看着他,文湛就像一座山一样,遮挡住了皓月的光辉,他的脸就藏在自己的影子当中,因为暗,显得眼幽深复杂。
文湛盯着我问,“我问你这个了吗?承怡,你说自己回冉庄陪崔碧城祭祖,怎么一转眼就到了雍京城外的古王陵?怎么,他崔碧城的祖先也是我大郑的历代先王?”
我,“这事可不赖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跟着他瞎走,他的马跑的快,我跟着他,跟着跟着就跟到那里去了。老崔也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想看看那里的桃花……”
文湛,“是吗?那古王陵不是他崔府的后花园,那是龙骑禁军把守着的禁地。除非有父皇的手谕,或者是我给你的东宫令牌才能让他们放行。承怡,如果没有你的令牌,他崔碧城就算是手眼通天,也别妄想着跑到古王陵看什么桃花,这事,你有什么话说?”
我,“……”
老崔手中有东西,那些龙骑禁军一下子就放行了。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不告诉文湛的好。
那可是老崔保命的底牌。
老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文湛,“那死的三十几个刺客又不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从观止楼买的那个人呢,他到哪里去了?短短的几天,背着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我不能说这些,所以只能耷拉着脑袋。
文湛却不让我躲,他让我抬头看着他,他的手指扣住我的下巴,轻轻扭了一下,让我看着他,他则侧着脸颊,眼神如刀子一般把我上上下下,前后左右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冷笑说,“这脸又是什么回事?”
我茫然抬手摸了摸脸颊,心中一凛,这才想起来,原来老崔给我的狗皮膏药一直贴在我的半拉脸皮上。
这个……这个……
我不会一直戴着狗皮膏药从老崔的留园逛了大半个雍京城,这才回到我的王府吧。
这下可热闹了,明天满雍京又开始嚷嚷开了,那个不学无术的祈王爷肯定和人抢小倌让人揍了,脸蛋子和屁股一样,都贴着狗皮膏药!
我真惨,真的。
我看文湛的憋着的火好像要爆,我连忙说,“这个,这个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文湛,“是吗?撞的可真准。是在哪里撞的,被什么撞的?”
我,“……呃,……就是我低头走路,没看见前面一棵竹,所以撞了一下……”
“你?给?我?闭?嘴!*—”
他忽然在我耳朵边上吼了一嗓子,我被他吓的一哆嗦,诶呦了一声音,不小心咬了舌头,双手捂住嘴巴,真是欲哭无泪。
文湛运了半天的丹田气,这才单膝跪了下来,小心的用手指探入我的嘴巴里面,按了按,又心有不甘的撤出了手指。
“舌头没事,你还能说话。我等了你两个时辰,本来没想对你发火,你回来晚了我不生气,你又不是第一次撇下我,自己一个人出去撒欢,我忍的下。可是你一回来就对我撞傻充愣,说着漫不经心的谎话,你还想我放过你?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他慢慢凑了过来,嘴唇压在我的耳朵边上,炽热的感觉像一把野火。
“为你忍那么久根本就是错的,我应该就在这里,狠狠的收拾你,即使你哭晕过去,我都不会放过你1
我被他吓的舌头又开始打结,“你……你不会这么禽兽吧……”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却伸手把我脸颊上的狗屁膏药揭下,嫌恶的扔到一旁,状似不经意的说,“你说呢?”
我向后躲了躲,他一把揽过我,半晌,却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
“走吧。”
他拖着我起来,拖着我的手,绕着湖边走。
“啊?去哪里呀?文湛,你也太混蛋了吧,我前天刚刚受到了惊吓,差点连命都没了,今天又被打了,我现在这个凄惨的样子,你居然还想着拉着我上床,一逞兽欲,你,你,你,你不是人1
文湛斜睨了我一眼,然后无比平静的说,“拉你去上药。你本来长的已经很难看了,现在脸上又有一个巴掌印,很像一个猪头。刚才说的话是吓唬你,我不会对一个猪头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我,“……”
文湛,“小人之心。”
我一扭头,“哼!嫌弃我长的难看,就不要整天抱着我啃嘛……”
文湛扭回头,看着我。
他看我的模样好像在看自家养的一条不听话的狗狗。
那只小狗自己跑出去撒欢,可是人世太险诈了,小狗碰了一鼻子灰,惹了一堆恩怨,被人打,被人扯掉了尾巴,最后弄的一身伤痕,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最后可能还得需要他抱在怀中哄,他似乎很无奈。
我却很炸毛。
我不需要他哄。
如果今天晚上他不过来,我一个人喝点酒,蒙住被子睡上一晚上,明天就能忘了那些令我吐血的事。我不想记得的事情,绝对不会记得的,我有这个天赋。可偏偏今天晚上他来了,趁我不备,直接闯到我眼前,看到了我的一身狼狈,本来这些东西,我打算埋葬,不给任何人看,包括我自己……可是,文湛却看到了。
“承怡,你遇刺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
“啊?”我一愣,“为什么会想到你?又不是你派的刺客。”
“我应该感激你开始相信我了,不过我还是很难过。……承怡,你有没有想过,你离开雍京的那天早上,我亲着你说‘路上要小心’可能是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几天我一直心神不定,经常会吓的自己一身冷汗。
我在皇陵祭祖,斋戒沐浴敬天,我不能离开,可我一直害怕,我怕你真的出事了,柳丛容他们却瞒着我,我怕等我回雍京了,才知道再也见不到你了,那天早上我亲着你说‘路上要小心’就是诀别,我们之间才刚刚开始的温存终究会成为泡影。”
我有些不太自在,我低着头,“说这些做什么,那不过是虚惊一场,没什么的……我说,你应该学学我,上次我听说你遇刺,我都没有你这么大惊小怪,患得患失的,看我多坚强1
……
“那是因为,你不爱我,……,而我爱你……”
文湛的声音像是叹息,像是自语,像是山谷中漂泊的晨曦,很轻,太轻了,轻到让我无法承受。
可奇怪的是,心口却不再疼了。
就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文湛在那里撒了一颗很小的种子,酸酸涩涩的泡了这么久,它没有腐烂,居然还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苦菜花。
我低头,在小石子路上,蹭了蹭鞋子,周围暖风习习,忽然有个感觉,春天来了。
呜呜!!
我收回前言。
春天还没来,雨季先来了。
我曾经求诸天神佛保佑,文湛不是个禽兽,神佛听到了我的临时抱佛脚的念叨,他们倒是没有让文湛成为禽兽,而是让他禽兽不如!
他在我身上干的热火朝天,身下那玩意儿像铁打的,都折腾了大半夜了,没有一丁点服软的迹象。我就凄惨了,全身颤抖的像筛糠,一个劲儿的打颤。
他非说什么今晚一定要补足之前欠他的,他为我忍了那么就,睡了那么久的书房,而我却瞒着他出城遇刺,真是太不厚道了。我心说,我有病呀,是个人有自己跑出去送死的吗?遇刺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遇刺连累他担心的过错都要算在我的脑袋上?
。。。。。。
温泉周围繁花似锦,雾水潆绕,在我迷迷糊糊当中,看着这里胜似仙境。
而他则用单手扣着我的后背,我这发现,其实他的手掌很大,仅仅是一只手,就能托住我的身体,而他的手指尖还在摩挲着我后背突起的椎骨,那种酥麻的感觉,仿若游丝的线,从我的后背窜到全身,我的手一抖,抱住了他肩膀,而他则慢慢压下头,俯在我的脖颈间,和我交颈相拥,亲吻我脖子上的黑丝线。
他的舌头尖甚至在我因为颤抖而紧起的肩骨上,微微的打着圈。
文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