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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了扯我的袖子,“不过,我喜欢你穿我的衣服。”
……
我好像又听到一群人在胡乱的窃窃私语:
“他喜欢你穿他的衣服,其实他更喜欢亲手脱掉它。”
“你已经不是皇子了,你什么都不是了。”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比你更傻的活人吗?”
“贱人!”
忽然,在这群陌生人,有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崔碧城,他拿腔做调的用昆曲的声音说,“原来,不到园林,不知道你是太子殿下的一条狗啊……”
后面还加了几声颤音。
我手脚冰凉,喉咙发紧,咬着牙,勉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退到太阳地下面,在石桌上端起来茶碗喝水,一阵花香飘过来,那些怪异的声音又消失了。我微微松了口气。
文湛似乎以为我不想搭理他,也没生气,只是抬手触了触我的额头,淡笑着说,“那天在大正宫正殿是我太心急了,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不想和我站在百官面前,没关系,我可以等。让我看看,头上撞的青痕好些了没有?”
我没说话。
我仔细听了听,似乎除了眼前的文湛之外,没有别的杂音。
文湛的手指轻按了一下,当时被撞的地方似乎还有些扯扯的疼,我向后躲了一下。
“还是很疼吗?别的地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让太医局配了上好的伤药,一会儿回东宫我给你抹。”
他一直笑着,眼睛中也是柔软的笑意,像是整个人从里到外渗着蜂蜜。
我又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发现耳边清净了,可是眼前却陡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棋盘。以天地江山被背景,以万颗头颅为棋子。周围一切都是混沌的,布满了黯淡的雾,只有棋盘前的那个人反常的清晰。
他就是文湛,还是宫变当天的装扮。
他的手指中拿捏着一颗黑子,嘴唇边上挂着淡淡的笑,像是白玉面具上,被硬生生撕扯开一道伤痕。
我闭上眼睛。
我知道,我肯定有毛病了。
说不定,我已经疯了。
……
这好像还是宫变后,我第一次见皇帝。他从一个被我气的东倒西歪二十多年的爹变成了恩威不可测的皇上,这真不能不让人感慨一下世间的寂寞犹如白雪啊。
皇上看我行完了礼,就让李芳把我弄了起来,还给我找了个绣墩坐,不过我没敢做,就那么站着。
他问我,“见过你娘了?”
我,“是。”
他,“她还好吧。”
我,“好。听说今天她还是啃了个老玉米,啃的香。”
我说完,他没有接着说,于是气氛有些冷。
我忽然跪下,轻轻磕了个头说,“……”
最开始就要脱口而出的是自称是‘儿子’,不过被我马上刹住,后来想了想,要不就换成‘臣’,但是也不对,我又没有官职,所以应该换成‘草民’,这个称呼就像一袋子烂芝麻,也不好,最后琢磨了一下,还是就说‘我’似乎好一些。
“我,有事想启奏皇上。”
他的手拍了拍床榻,说,“你不要这么拘谨,虽然废你的诏书下了,还你本来身份,你不再是亲王,可那是给天下人看的。再怎么说,你母亲还在朕的后宫中,你与那些等闲世俗之人不同。过来。”他捶了捶自己身边的床沿,“过来这边坐。”
太子在一旁,一直都没说话。
我抬头看了看皇上,到底还是没有动。
最后还是他叹了口气,从床上起来,到我面前,把我拉了起来,然后扯着我的手,他说,“你爹我老了,本来只想清清静静的享个儿孙福,谁想到天不遂人愿,想来是朕早年杀伐过重,……不说这些。朕今天让你过来,是想和你说亲事。”
我刚想说话,他摇头,示意我听他说完。
“和尹家这个亲事,是你娘的意思。她说你从小身子骨就弱,又娇生惯养的,这以后没有那么多人伺候,她怕你过的不习惯。尹家小姐不是等闲的官家千金,弱质女流。她是朝廷的六品医官,师从杏林高手楚玉符,出师之后就跟着她爹尹名扬一直在宣大总督的任上效力。是个好女子。这门亲事是她本人亲自应允的。”
我,“原本我娘……”
我琢磨着,要不要换上淑妃什么的,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别脱裤子放屁了,显得多此一举。
“我娘也和我说过,当时……当时我就回绝了。那时候的想法是尹总督拒匈奴十余年,国之干城,不适宜和亲王结交过甚,以卷入宫斗党争之中。现在,我已经是布衣草民,不应该高攀兵部尚书的女儿,惹人耻笑。”
皇上问我,“是怕惹人笑,还是想要独善其身。”
我,“都是。”
他看着我,点头说,“好,按下亲事不说。这几天,你抽空去一趟尹家,尹名扬想要见你。”
我,“……似乎也不应该叨扰。”
“无妨。把你今天这些话当面和他说清楚,你和他有渊源,有什么话当面直说,没事的。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你刚才想要说什么?”
我见太子在身旁,他坐在那边,不远不近的。
我想了想,一咬牙就说,“皇上,自古为防止秽/乱宫闱,能留在禁宫中的男子似乎只有两种人,皇子和太监。我已经不是皇子了,而陛下似乎也没有想要阉了我的意思,能不能让我出宫?”
“是朕的疏忽。好,朕当即下旨,你可以随时出宫。还有,除了朕的宣召,或者寿春宫崔淑妃的召见,别人的,你也不用理会。这样好不好?”
这句似乎显然是对着太子说的,我冷不丁的一回头,看到文湛安静的坐着,脸上平静如水,却是柔和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当即就叩头谢恩了。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是却什么都不说。”出来之后,文湛对我说,“心思还那么重。”
周围似乎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今天,我很高兴。”
我,“……”
“你拒婚,我知道不是因为你在乎我而拒绝的,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分开一段日子,也许对你对我都好……我明白,可是……”
“……我舍不得……”
他刚才说什么,我听的不算太清楚。风太大,刮的呼呼的,卷起树上枝头细小的花瓣飘来荡去的,我知道这些都是虚假的幻象,所以就安静的呆着,表面上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我还想着,这要是没事,时不时的给我弄这么一下子,我以后就省了戏票钱了。
李芳拿了一些银子和银票过来,他说这是皇上给的,这玩意不能推辞,我也不想推,谢了赏,揣怀里就走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橙子啊……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除了刚开始他和黄瓜在御花园听到的流言之外,有可能都是假的。幻听幻视,是轻微的精神分裂,也可以是感染中毒性精神障碍疾病。这里的橙子还没有到《美丽心灵》那样,他就是目前心里有些小障碍,过几天,他会自己克服的,大家表担心。那个,看到大家现在好像一边倒都不喜欢蚊子,嗯,蚊子的确做了很多是不太好的事,不过那个,他也做了一些好事。虽然他和我们的小甜橙的确不合适,是真的不合适,可是,这也和他的环境有关的说。还有,那个,其实蚊子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糟糕,还有,他不会因为小甜橙娶老婆就用鞭子打他,他顶多打一个耳光,或者自己被气吐血……
188
宫墙很远,不过似乎又很近。
走了不一会儿就到宣武门了。没想到宫门外我被拦了下来,一个陌生的近卫军游击横了一下长剑,我以为他向我要钱,我就把皇上刚给的银锭子拿出来一颗,要给他,他没要。
“大人,请等一下。”
他也没有抓我,就是不让我走,看那个样子想来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这青天白日的在宫门硬向外闯,只要脑子没有进白酒,想必是不会这么做。我听话的就等在这里,那些人还给我端了一碗酸梅汤。
我端着这碗放着碎冰块的玫瑰酸梅汤,看着眼前巍峨的宫苑,本来觉得自己应该诗兴大发,做一些“朝如青丝暮成雪”之类的宫怨诗词,可是我脑袋就好像被谁打了一个死结,怎么也不灵光,所以在我把酸梅汤喝的底朝天之后,我打了个嗝,然后就靠在宫墙上,那个近卫军游击过来,让我走出宫门。
穿过深远的拱门,前面站着一个穿着长衫的人,是太子。不过他的衣服很普通,细丝绵的长衫熨帖在身上,显得他文质彬彬的,好像是哪家翰林家的公子。
“我送你。”他说。
“不远,不敢劳烦。”我说。
他还是说,“我送你。”
我,“我没钱雇轿子,也没有马骑,从这里到那个小院不下十里地,你走不了那么远。”
“我送你。”
他固执的跟在我后面。
其实,我不用回冉庄老家去种地。我外公,也就是崔碧城的爷爷,早就在雍京城给他买了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地方不错,就是位置偏一些,青砖青瓦,两进的院子。原来得势的时候,我住王府,崔碧城住留园,全是雍京城有名的豪奢府邸,谁也用不着这个小四合院,所以一直空着。现在老崔和我一被抄家,我们哥俩没地方落脚,就想起来这个小院了,
这是他爷爷留给他,算祖产,于是就被干干净净的保留下来了。
昨天崔碧城让人向宫里面递个话,说他已经搬过去了,打扫好了院子,买了锅碗瓢勺、衣柜被褥这些东西,又盘好了灶,还请了一个看门的,一个老妈子。一切收拾妥当,让我也尽快过去。
我知道以文湛在雍京的眼线,无论我想不想他知道,根本也瞒不住他,所以在宫门那里,他说要送我,我也没有想着这是试探我家在哪里,没准他比我还清楚那个小院,甚至有可能方圆几里都被他的密探弄的一清二楚。
一路上,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从宣武门,过十里运河码头,再到落雁桥,最后穿过一条管道,就是我外公留给我和崔碧城的小院。
这条路又长又窄。
两个人走这条路,的确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要好很多。即使都不说话,可是有那些淡淡的、如影随形的脚步声,就会让人不会太寂寥。
到了小院门外,我没有敲门,转身对他说,“到了。”
“好。”他看了看这里,“那我走了。”
他没有动。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然后我上台阶去敲门,一扭身,就听见他说,“承怡,我怎样才能让你明白,背负罪孽的人,是我,只是我一个人。
是我强迫了你,你是无辜的。
无论是乱/伦、断袖、弑杀,还是什么,该下地狱的人,也只有我。
你心思太重,可又什么都不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消除你的痛苦?”
——即使这份爱是错的,是罪孽深重的,可是我,依然还是想要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豆腐块
189
吱呀,柴门一开,里面探出个脑袋,是个肥圆的妇人,头发梳的很整齐,发髻上簪着不值钱的粗制银簪子。
她,“哟,你谁啊?”
我愣了一下,后退两步,想看看这里是不是我要找的地方。
“你。”妇人用堆着肉的下巴指指我,“你找谁?”
我,“崔碧城。”
“哦……”她连忙开门,这个哦的词让她说的抑扬顿挫,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