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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更简单。就说龟甲摔裂了,看不出来纹路,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说明杜家小姐私德不休,不贞不洁,不能做太子妃,要不然,也要惹怒老天爷。
太子只要下旨让杜家小姐出家,每天吃斋念经,侍奉佛祖或者玄武天尊,修德赎罪。太子可以再聘别人家的千金小姐。
至于我表哥崔碧城,我让他到南方躲一阵子再回来。雍京这里的人喜新厌旧,等他回来了,大家都知道太子新娶美娇娘了,是好事,谁还记得什么杜小姐,崔姓某人曾经风传的风流韵事呢?我表哥这个关也就过去了。”
楚蔷生冷笑,“好注意。你怎么不想想,要是太子无意杜小姐,那个俏佳人可多无辜。不但被人白白玷污了名声,还要被迫出家。”
我说,“那我就管不着了。她爷爷是当朝阁揆,她爹是礼部左侍郎,她曾经没过门的夫婿是衍圣公,她现在未过门的夫婿是当朝太子!
这些人要是不能呵护好她,我一个宫女生的闲散王爷,我有什么本事?楚大人,您要是怜香惜玉,您就想方设法的让太子娶了她,这不就没事了吗?”
“好!”楚蔷生终于出声了,“我帮你。”
诶~~~~~~~~~~~~~~
我终于可以长长的出了口气,心口上那个悬了一天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去了,无声无息的,人却感觉轻松很多,肚子也叽里咕噜的乱叫。
我才想起来,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
我这才又拉住了楚蔷生的手,“蔷生啊,还是你好。”
这个时候老闵(楚蔷生的老仆)从外面抬了一个食盒过来,打开,从里面拿出来四碟小菜,一壶米酒,两碗米饭,他就离开了。
楚蔷生抽出手,对我说,“好了,你也说了一下午了,饿不饿,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不知道为了什么,楚蔷生每个月有五天吃斋,也许为了念经、也许为了保持细腰,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今天刚好是这五天之一。
我连忙摆手,“不!不!我现在饿的能吃下一整头羊,我还是回去在吃吧。”
楚蔷生忽然轻声说,“你不在乎吗?”
我听楚蔷生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一愣,“啊?你说啥?”
他又说,“你不在乎太子大婚吗?”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玩意抓了一下,我又开始头疼。我想我一定是病了。于是我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在乎?”
楚蔷生忽然过来,他伸出手,好像敲更鼓一样拍我的肩膀,我鬼叫,“哎呦,你干吗?你可不是面团一样的书生,用力拍人会很疼的!”
“承怡,好自为之吧。”他说完,就又坐了回去,自己端起碗,悠然自得开始吃饭。“吃的下就一起吃点吧。”
这四个碟子的菜看着精致,其实是一碟炒玉兰片,一碟炒笋,一碟梅汁番茄,还有一碟山菌。清淡,无为,淡出鸟来,如果他能每天坚持吃这种东西,他简直可以去蜀山修炼,他一定能成剑仙儿!
“不了,不了。”我快步走出竹林,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我走了。”
你不在乎吗?
我为什么要在乎?
那个人,从来不会在乎任何人,任何事情。
如果他想要的东西,他会自己去拿;不想要的,他会自己毁掉,亲手毁掉,毫无怜悯。
34
我在城西的一家小馆子吃了一顿瓦罐牛肉,又喝了几两烧酒,这才回家,凤晓笙真给我留晚饭了,只不过都让谢孟吃掉了。
崔碧城不在,黄瓜告诉我,他被他雍京总号的大掌柜潘子齐叫走了。据说他们南边商号的总账运到雍京,一共装了满满的四个大木箱子,潘大掌柜叫崔碧城一起过去看账。
黄瓜爱凑热闹,他还跟过去看了一会儿,然后绘声绘色的向我描述:什么崔家的账房抵得上小半个户部的账房,一个大屋子里面四十多个账房先生一起打算盘,那算盘珠子打的山响,扒拉扒拉的好像下冰雹!
末了,黄瓜看左右无人,这才凑到我耳边悄悄的说,“王爷,依奴婢看,谢孟谢指挥使,好像看上凤大人了。这可不是奴婢背后嚼舌头,这是真事儿!奴婢今天都看了一整天了,谢孟见王爷不在府邸,就往凤大人跟前凑……”
我看了他一眼。
黄瓜说,“王爷,您别这么看我,我心慌。这真的不是我传闲话……”
我问黄瓜,“谢孟都什么时候往凤晓笙跟前凑?”
黄瓜回答,“好几次!中午吃饭的时候,谢孟凑过去献殷勤。他一口气就给凤大人搬起来那个大饭桶,拿出去给他们那些近卫军吃。那个饭桶十好几斤重呢,我挪了两下都挪不动!王爷,您没见谢孟抬饭桶时候那个得意样儿!讨人厌着哪!”
我又问,“还有呢?”
黄瓜说,“晚饭也是。王爷,您没看见谢孟他那个模样,一手拎着一个装菜的木桶,嘿,比话本上的猪八戒还能抗,比猪八戒还能吃!他今天一口气吃了四大碗干饭!王爷,您不信?您一定要相信!”
我奇怪,“为什么呀?”
黄瓜笃定,“因为这是真事儿!!”
我无语,“黑!黄瓜啊,你是直隶凉坡人吧。”
黄瓜,“嗯,是啊。”
我敲了敲他的脑壳,“咱们今天没吃饺子吧,又没蘸老陈醋,嘿,怎么这么大一阵醋味儿啊~~~~~~~~~酸!真酸!!”
黄瓜傻眼,我大笑着摆手让黄瓜回去睡觉,自己回房。
烧酒这玩意后劲儿足,夏天热,发的就更快了。我本来骑马回王府的时候就有些迷糊,现在进到自家的卧室,烛火熏的我更热了。
这一天,我王府里多了一些人,崔碧城那边的人都是他从府里过来的,我这里有一些从宫里来的,长相清秀,说话细声细语的,一听就知道是太监。
我把外袍扯开,扔给一旁的人,然后仰在藤床上,由着他们给我脱靴,有人端了水盆过来,用丝帕子沾了清水给我擦汗,然后又端过来一碗决明子凉汤,喝了解暑。
我闭着眼睛说,“等崔碧城回来,你们让他过来找我。”
“嗯,听到了。”
有人应声,清凉软糯,就好像大热天吃了一口冰湃过的甜蜜瓜,甜美清凉都到心里去了。
我的脸颊上又有人轻轻亲了一下,我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小莲!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他只是笑,不说话,我让旁人都下去了,然后向藤床那边挪了挪,让小莲坐在我身边,他靠了过来,伸出手指按住我的太阳穴,轻轻的揉搓起来。
我闭着眼睛躺在靠枕上,舒服的叹了口气,我说,“小莲,你怎么知道我头疼?”
“你一头疼就撇嘴,嘴边又似乎多了一条纹,浅浅的,就在这里。”小莲说着还用手指点了我腮边一下。
我一乐,忽然感觉到脖子有些痒,就伸手抓,又被小莲挡开了。
“别抓,一个蚊虫叮咬的小伤也被你抓出几条青痕。”
如果我是包子,我就属于那种皮儿薄,陷儿也不大的那种s。
这一身皮,应该是遗传自我娘。我娘长的抱歉,可是她有一身好皮肤,白的,也细。洗过澡之后,不用擦,都不是很沾水,水珠子落在身上,就好像露珠在荷叶中一般,打着转儿的落下去。
可是她皮不薄。
我的皮薄,实在很麻烦。
这天生脸皮薄,都能看到鼻梁骨上青色的细脉,稍微碰一下都会有痕迹。崔碧城时常笑话我,说我就天生挂像,无脸无皮!
所幸,这身皮的复原能力很不错,不然以我这么大大咧咧的动作,自己都能把自己抓出一身伤痕来。
我饭量大,吃的很多,可是这个肚子就像空的,吃的油星大一点就开始上吐下泻的,把那些长膘的东西都拉没了,所以我的身材长的很寒酸。
所以皇后才一直说我:不长个头,只长心眼。一个皇子,长的细眉细眼的,白面皮,看着就像戏台子上的奸臣,准没好心眼。
其实我冤啊!
又不是我要长成这个德性的。
我倒是像长的像李逵,可是我娘不肯嫁冉庄后村的赵二喜赵大叔,听说当年在村里里面,赵大叔曾经想要追求过我娘,没成。他长的像李逵他爹,远望好像一尊铁塔,我不是他儿子,所以没福长成那副雄壮的样子。
我说,“还是小莲你最贴心。”
他又笑着,不再说话。
夏天,屋子里点燃了白合欢的熏香,外面院子里有水滴的声音,我把小莲的手指握过来,放在嘴唇边上轻咬了一口,他就凑到我怀中,让我亲吻他的嘴唇。
小莲的嘴唇很薄,水一样的光泽,有些茶的香气,没那么软绵,很有弹性。我贴过去,就似乎被吸住了。
盛夏,合欢香,雾气,醇酒,还有美人。
这一切,把欲望挑起来,熏染的越来越繁盛。
有呻吟,有抚摸,有勾魂摄魄的眼神。
小莲把衣服脱了,然后分开双腿跪在我身体两边,然后把我腰下的束缚解开,那里已经逐渐抬头。真要欢爱起来,刚开始有些难以进入,他自己用手指支撑开入口,然后就这么坐了下来。
我想我是醉了,只是感觉热,感觉紧,我的手扶着小莲的腰,感觉他在我身上起落沉浮。
然后,他俯下头,黑发散开,极其丰厚,丝缎一般的披着,他的舌尖舔着我的下巴,我喘息着,手指插入他的黑发中,用力揉搓。
纷乱激狂的一夜。
我们变换各种姿势。
我翻身压住他,他的双手揽着我的后背,他的双腿分的很开,紧贴着我的腰,呼吸就在我的唇边。
他的身条很完美,细,高,瘦,像一把长剑。这和他的名字完全不相配,我总是想问他,没有到观止楼之前叫什么名字,他却不肯说。
而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似乎藏着千般话语,万种柔情,却独特的黑,黑的深邃——潭水一般。
第二天,我们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床铺凌乱,全身粘腻,都是潮的。
我枕在小莲的胸口上,迷糊着睁开眼睛,崔碧城在帘幕的外面,他抬手分开锦帐,看了我一眼,冲着我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我起身,小莲被我的动作弄醒了,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让他继续说,自己披上衣服走下床榻。
崔碧城天明的时候刚回来。
他一夜未睡,脸色有些憔悴,眼角有些红,头发却梳理的十分整齐,已经洗漱过了,穿着一身白丝水衣,坐在回廊下面喝茶。
崔碧城问我,“楚总宪答应了?”
我答,“答应了。”
崔碧城点头说,“他倒是个好人。你给了他什么呀?”
我笑,“他是个好朋友。我让他帮我这么大一个忙,给他惹这么大的麻烦,自然是份厚礼。”
“什么?”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
“切~~~~~~~~~~~”
我喝了一壶茶,歇了口气,忽然问崔碧城,“我听黄瓜说,你南边的总账运到雍京,为什么呀?”
“出了点小麻烦。”
崔碧城靠在回廊上看着下面的水面和远处的小沧浪。
“浙江布政使又被撤职查办了,他是杜皬杜阁老的人,这次去查他的